《彼岸隨記》(19-17)— 一聲嘆息,一陣槍聲
? 新買了一輛山地自行車姻报,同樣的體力付出己英,活動半徑卻擴大了好幾倍,視野為之一新吴旋。早上騎車在街道山路行駛距離長了损肛,與人互道“早上好”次數也增加,我挺喜歡這樣荣瑟,相信彼此的問候是由衷的治拿。
? 山道彎彎,上行下車笆焰,下行上車忍啤,一路吹著口哨,互遇一位華人老大姐仙辟,推著童車,她喊我名字鳄梅,我們是老朋友了叠国,前年在公園唱歌認識的。
? 老大姐七十多歲戴尸,來自煙臺粟焊。曾經是小學教師,生育四個孩子孙蒙,前三個是女孩项棠,還想要男孩,時已一胎化挎峦,反正要開除香追,為了不連累學校和同事們的先進考評,她辭職懷孕坦胶,如愿以償透典,生下男孩晴楔。丈夫也失去工作,靠個體跑運輸掙血汗錢維持家庭生計峭咒。四姐弟學習不錯税弃,先后來美國求學立業(yè)。丈夫則積勞成疾凑队,先家人而去则果。
? 老大姐拉扯大兒女,服侍完病夫漩氨,又飄洋過海西壮,輪流著照看第三代。我認識她時才菠,第三代們相繼進了大中小學茸时。她住在都柏林大女兒家,可以緩口氣赋访,舒展眉宇可都,到公園和我們唱唱歌了。
? 我回國后蚓耽,老大姐在紐約的兒媳懷第二胎渠牲,她趕赴紐約,以為輕車熟路步悠,不料签杈,兒媳產后大出血死在醫(yī)院產房。老大姐帶著沒娘的孫女返回都柏林鼎兽。
? ? 我輕輕掀開童車遮簾答姥,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我俯下身子谚咬,逗她笑了鹦付。我問老大姐“孩子多大”?她告我九個月择卦。
? 我突然問敲长,孩子的姥姥姥爺呢?大姐搖搖頭說秉继,他們上次來美國住的時間長了祈噪,超過簽證期限。這次聞知女兒噩耗尚辑,傷心欲絕的父母要來送葬辑鲤,竟被拒簽。
? ? 老大姐推著童車腌巾,步履蹣跚遂填,繼續(xù)在異邦霧中山路前行铲觉,沒有心情和精力再去公園和我們唱歌了。我上車離去前,朝她遠去的背影凝望好久,一聲嘆息斯稳。
? 女兒突然發(fā)來微信,并附一張照片盐杂,照片上警車密布,告知普累斯頓一家銀行遭搶劫哆窿,有槍聲链烈。
? 我大驚,讓女兒開車回來一塊兒去幼兒園接外孫女挚躯,我不放心强衡,要親自護送。女兒回復說码荔,戒嚴已解除漩勤。
? 我從窗臺望去,事發(fā)地點與都柏林一河之隔缩搅,橋上確已車流如常越败,事態(tài)不會有新發(fā)展了。
? 今天早上硼瓣,我騎車奔槍戰(zhàn)現場而去究飞,甚至為昨天未能親眼目睹頗覺遺憾。由于沒有后續(xù)報道跟進堂鲤,尚不知那聲槍響是鳴槍警告呢亿傅,還是警察擊斃劫匪,或者相反瘟栖?途中遇急雨袱蜡,只得返回。
? 本來買自行車時慢宗,我問需要配車鎖嗎?女兒還笑了奔穿。這幾天也注意到別人的車子也不上鎖镜沽。另外,郵差把郵包擱住宅門口就走贱田,屋里若沒人缅茉,就那么放在外面,沒有順手牽羊的男摧。這都是我準備贊一番的蔬墩。
? 銀行這一聲槍響告訴我译打,不可錯認這里是《鏡花緣》里的君子國。
? 雨中又有路人說“早上好”拇颅,我照舊回了一聲奏司,心里卻想,那些梁上君子劫匪在晨路上也是這么彬彬有禮的樟插。
? ? ? 2018韵洋,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