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中同桌叫姚常虹——其實我初中不止一個同桌殷勘,但第一個同桌是她淆院,所以一旦憶起“初中同桌”何乎,腦海里蹦出來的就是姚常虹仨字。
現(xiàn)在想起來土辩,姚常虹真是個美麗的女孩子:雙眼皮支救,大眼睛,頭發(fā)稍帶自來卷拷淘,臉大概是瓜子臉各墨,講起話來又有些不自知的一點點撒嬌的意味,如果我是個男生启涯,也許就會為她害起相思病了呢贬堵。事實上,我初一時還在學校發(fā)的美術(shù)本上拿鉛筆作了幅姚常虹的畫像结洼,并在畫像旁邊賦詩一首黎做,大意自然是我的同桌是如何如何美麗,現(xiàn)在只依稀記得用“楊柳”來形容她走路的豐姿。如果能保存到現(xiàn)在媚创,一定可以笑掉兩個人的大牙逃魄!
大作完工后薪介,我還拿給姚常虹看伟桅,她接受了我詩里幼稚和做作的贊美敞掘,并且也沒有在意我拙劣的鉛筆畫把她的美麗全然扭曲了。那本子敞開著攤在桌子上楣铁,又迎來了第二個讀者——我們的地理老師老徐玖雁。徐老師拿起本子鑒賞了一會——也許是忍著憋出內(nèi)傷的笑鑒賞了一會——放下來還給我,說盖腕,不錯赫冬!
那時姚常虹大大的雙眼皮上長了一個頗明顯的肉粒。她曾用慣常的半撒嬌的語氣跟我解釋說這叫“千日瘊”溃列,已經(jīng)長了一段時間劲厌,必須要靜待它千日后長熟了自然脫落;初中還沒有畢業(yè)听隐,那肉粒果然消失了补鼻。
作為我們后來高中部的貼白瓷磚的三層教學樓那時才剛剛動工;各樣建材雜七雜八地堆放在離我們的教室不遠的操場上雅任。其中最受我倆喜歡的就是沙堆风范,因為里面總會挖出各種寶貝——小貝殼啦,形狀各異的鵝卵石啦沪么,每次課間過去尋寶都不會空手而歸硼婿。友誼就在沙堆里掏掏挖挖中建立起來了。然而禽车,到底是小孩子寇漫,磕磕絆絆總是少不了,吵架啊殉摔,打架啊州胳,原因現(xiàn)在是全然忘記了。記得吵架時總要拿粉筆在桌子中間劃一道三八線钦勘,然后眼睛專門盯著對方的線側(cè)的那只胳膊陋葡,一旦發(fā)現(xiàn)越界,馬上拿胳膊肘狠狠推回去彻采,再把線重新補清楚腐缤。
如果架沒吵完,上課鈴聲卻響了肛响,就動用紙筆輔助吵架岭粤,具體操作方式是一個寫了一句吵架的話,推給另外一個人特笋,另外一個人再拿筆回敬一句剃浇。就這么一來一回巾兆,常常半節(jié)課就這么過去了。有時寫字不足以表達內(nèi)心的憤怒虎囚,還要畫上幾筆來助戰(zhàn)角塑。我曾畫了一只被切開的梨子,在旁邊寫上:我決定跟你分離淘讥!姚常虹嗤之以鼻圃伶,回復:分梨就分梨!
上半節(jié)課在熱烈的紙上吵架中度過蒲列,下半節(jié)課又被用來紙上和好窒朋,然后下課鈴響時,兩個人又手牽著手去操場的沙堆尋寶去了蝗岖。
被我們翻騰了許久的沙子終于變成了那棟三層教學樓的一部分侥猩;2年后,我和姚常虹搬進了那棟嶄新的樓抵赢,只是由同桌變成了鄰居:高中了欺劳,她是日語一班,我是英語二班瓣俯;20年后杰标,學校因故停辦兵怯,那棟樓也在推土機和挖掘機的轟鳴聲中頹然倒下彩匕。那沙子,不知又流落何方媒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