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夢中醒來的時候,眼前還殘留著大片花的影像。那種紅色像血一樣拟糕,寂寞而且招搖兼耀。花瓣在風(fēng)里輕輕開合炕倘,宛若猩紅的嘴唇钧大,舔弄著致命的誘惑。我好像聽見了某種聲音罩旋,又好像沒聽見啊央。我回過頭眶诈,眼前一片模糊。
? ? 于是我醒過來瓜饥。
? ? 天大概是已經(jīng)亮了逝撬,我卻沒有拉開窗簾。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怕光的乓土,我自己也不知道宪潮。
? ? 下床的時候順便照了照鏡子。鏡子里我的黑色長發(fā)無比凌亂帐我,臉色也是缺少活動的蒼白坎炼。手邊的書桌上堆放著凌亂的書和紙張,還有幾個空的泡面桶拦键。書桌下的紙簍里全都是廢棄的畫稿谣光。
? ? 好多天都沒出門了,靠著泡面來維持基本的生活芬为。我很清晰地聞到頹廢的氣息萄金,卻又尷尬地?zé)o能為力。在這個地方誰不是這樣呢媚朦。政府出臺的新政策越來越寬松氧敢,審判長只會看你有沒有出格的表現(xiàn)。至于剩下你怎么生活询张,怎么在這個角落里茍延殘喘孙乖,沒有人會管你。
? ? 生命機(jī)械而蒼白份氧。
? ? 我稍微洗了臉唯袄,找出一件還算是看得過去的衣服穿上,準(zhǔn)備出門蜗帜。這個時候我注意到我的衣柜角落里有一個黑色的皮箱恋拷,上面有輕微的灰塵。我想了想厅缺,有些記不清里面裝的到底是什么了蔬顾。看到箱子上的鎖的時候湘捎,我也就徹底放下了探查的想法诀豁。我回過頭,腦海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首歌窥妇,聲音不大但是還能聽得清楚且叁。
? ? “凌晨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找不到一個人說晚安,我的床邊少了那只溫順的貓在墻角陰暗秩伞。才想起有人對我說糜爛的時候要記得抬頭向上看……”
? ? 我不知道這首歌是怎么突然在我腦海里冒出來的逞带,我感覺我從來都沒有聽過欺矫,卻有著一種難以名狀的熟悉感。歌詞在我腦海里徘徊者展氓,我的眼前突然又出現(xiàn)了大片的紅色穆趴。
? ? 走出門的時候還是絲毫沒有猶豫地走向Joseph的酒館。除了那里遇汞,我無處可去未妹。Joseph是我在這里唯一算是朋友的人。幾年前我失憶后流離失所時是他收留了我空入。
? ? 在去酒館的路上络它,我看見了很多施工的工人。他們沿著黎河河畔不知道在修建著什么歪赢。我想著上前看看化戳,卻被警衛(wèi)擋了回來。黎河對岸一片模糊埋凯,我們從來都不曾去過点楼。城里有規(guī)定,不許到河對岸去白对,甚至好奇河對岸的東西都是一種罪過掠廓。據(jù)說河對岸的文化落后,人性惡劣甩恼。為了保護(hù)我們的安全蟀瞧,法律規(guī)定不得過河。
? ? 我沒有在那里停留很久条摸,直接走向了酒館悦污。然而我意外地看到酒館的門關(guān)著,門上有著“今日暫停營業(yè)”的牌子屈溉。我猶豫著剛想要走,門突然開了抬探,Joseph從酒館里探出頭子巾,把我拽進(jìn)了酒館。
? ? Joseph還是穿著白色的衣服小压,干凈清澈线梗。他在柜臺前調(diào)酒,那種酒叫做“彼岸”怠益,是一直專屬于我的酒仪搔。酒的顏色很特殊,從上面的純白一點點過渡到杯底的暗黑蜻牢。他抬起頭烤咧,露出了像是帶著青草香氣的笑容偏陪。
? ? 半晌過后,他把酒端給我煮嫌,我拿過來喝了一口笛谦,看向他好看的臉。
? ? 今天店怎么關(guān)了昌阿?是出什么事情了嗎饥脑?
? ? Joseph在我對面,也拿了一杯酒懦冰,淺淺地酌灶轰。然后他錯開視線。
? ? 沒出什么事情刷钢,只不過這兩天這些警衛(wèi)突然就加大了搜查的力度笋颤,我想著避避風(fēng)頭,才把酒館關(guān)上了門闯捎。
? ? 加大搜查力度椰弊?我怎么不知道?為什么瓤鼻?
? ? 他用好看的眼睛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我秉版,然后說,你每天都宅在家里畫畫茬祷,當(dāng)然什么都不知道清焕。我聽說的是審判長好像不知道在哪里搜查出了河對岸的東西,所以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祭犯。就連小賣部的大叔秸妥,好像都被帶走審問了。
? ? 大叔沃粗?那豈不是我沒有地方買泡面了粥惧?
? ? Joseph無奈地嘆了口氣,Abby最盅,都到什么時候了你還在想著泡面突雪。我要提醒你的是,現(xiàn)在形勢越來越嚴(yán)峻了涡贱,你和我關(guān)系好咏删,就也應(yīng)該小心點。前幾天我的幾個手鏈還被警衛(wèi)沒收了问词,如果要殺雞儆猴的話說不定第一個就放火到我頭上來督函,你也別這么天真地覺得自己能置身事外了。
? ? 至于這樣嗎。你的鏈子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辰狡?我皺了皺眉锋叨。
? ? 好吧我承認(rèn),那些東西和河對岸有些關(guān)系搓译,你知道的悲柱,酒里有些調(diào)料只有河對岸才有……執(zhí)法隊多少也知道一點兒,但是他們有時間也都過來喝酒些己,所以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豌鸡。不過你有沒有看見,黎河河畔那里正在修筑圍墻段标?
? ? 我的注意力立刻被他的話全部吸引涯冠。他們是在修筑圍墻?為什么逼庞?
? ? 當(dāng)然是為了防止有人偷偷跑到河對岸蛇更。Joseph喝了一口酒,繼續(xù)說赛糟,這下子我估計我的日子也要艱難了派任,畢竟如果沒有材料,也就不可能有酒璧南。
? ? 荒唐掌逛。我搖了搖頭,也學(xué)著Joseph喝酒司倚。他們一向如此豆混。
? ? 話說,你那最后一幅畫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动知?Joseph饒有興致地問我皿伺。
? ? 你不說我就差點忘了。我想起來今天下午是我的畫展盒粮,而我要親自光臨畫展給大家展示我的最后一幅畫鸵鸥。
? ? 我還差一點就完成了,被你一說感覺時間來不及了丹皱,那我就先走啦妒穴。我喝掉酒,起身要走种呐。
? ? 好宰翅,記住最近小心點弃甥。Joseph在我身后說爽室。
? ? 我回頭看了看他,笑著說好。
? ? 突然我的眼前又出現(xiàn)了那妖艷的紅色阔墩,大片大片地燃燒著嘿架。歌聲響起來。
? ? “穿上黑色的衣服暗紅的靴子突然喜歡在半夜散步啸箫,剩下樹影的街頭這個城市的安靜讓我一切義無反顧……”
? ? 最近那個夢給我的影響有點大了耸彪。自己一個人在屋子的時候都不怎么敢睡覺了。
? ? 又一次回到家忘苛,所有的感覺都是雜亂而且空虛蝉娜。我準(zhǔn)備找一找畫稿,然后做最后的修改扎唾,就可以應(yīng)付下午的畫展了召川。
? ? 最后一幅畫是花。畫的是城里的人最喜歡的花胸遇。其實無所謂畫得好不好荧呐,他們只要看到他們想要看到的東西就夠了。沒有人在意你的創(chuàng)意纸镊,沒有人在意你想要表達(dá)什么倍阐。
? ? 人們習(xí)慣墨守成規(guī),習(xí)慣千篇一律逗威。而且審判者和執(zhí)法隊也不允許出格的東西存在峰搪。任何不按照規(guī)定來的東西,都有著令人作嘔的庵楷,河對岸的味道罢艾。
? ? 可是我找不到我的畫了。我翻箱倒柜尽纽,到處都找遍了還是沒有咐蚯。我又看到了安靜地躲在衣柜一角的箱子,然后視線恍惚起來弄贿。
? ? 又做夢了春锋。鮮艷的紅色鋪張在我的整個視網(wǎng)膜上。我感覺有人在拍我的肩膀差凹。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頭了期奔。
? ? 我看到一個黑色衣服的男孩子,戴著耳釘危尿,身上的銀色飾品構(gòu)成奇怪的圖案呐萌。他說,跟我走谊娇。
? ? 我跟著他走到了黎河邊上廢棄的碼頭肺孤。其實我沒有見過這個碼頭使用的時候,自從我有記憶開始它就是廢棄的。有關(guān)于河對岸的禁令也一樣赠堵,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已經(jīng)存在了小渊。
? ? 黑衣少年對我說,你本不屬于這里茫叭。我看著他夸張的裝扮酬屉,一時沒有回過神來。他繼續(xù)說揍愁,我能請求你給我畫一張畫嗎呐萨?不同于城里的那些,畫你想畫的東西就好莽囤。
? ?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拿起了筆垛吗,面對著一張干凈的畫紙。我的耳邊突然又響起了歌聲烁登。
? ? “天真的委屈的等著他一句敷衍的承諾說欠了一個擁抱怯屉,永遠(yuǎn)結(jié)束不了自欺欺人結(jié)局是他的溫柔微笑卻成了高傲……”
? ? ? 紅……一大片的紅色……
? ? ? 我的頭很疼很疼,手卻在面前無意識地?fù)]動饵沧。很快我面前的畫紙上就洇開了一大片的驚艷锨络,那是我夢里的花朵,像是滴著血的心臟狼牺,爆炸而且桀驁羡儿。盛大地燃燒著。
? ? 黑衣少年好像很滿意自己看到的畫是钥,他對我說掠归,這才應(yīng)該是你內(nèi)心的樣子。他又遞給我一張照片悄泥,照片上是一個紅發(fā)的女孩虏冻,笑容桀驁。
? ? 她是誰弹囚?我問他厨相。
? ? 她叫Carrie。他說鸥鹉。你一定要記住她蛮穿,哪怕忘了我曾經(jīng)存在過,也要記得她……她對你來說毁渗,比什么都重要……
? ? 少年的影像在我眼前漸漸模糊掉践磅。然后我再一次在床上醒過來。
? ? 最近越來越嗜睡了灸异,找畫稿的時候都能睡著府适。然而當(dāng)我的目光看到桌子上的照片和畫的時候幻碱,我突然意識到,那大概并不是夢细溅。
? ? 那個紅發(fā)的女孩子笑得恣意,我翻過照片儡嘶,背面上寫著一句話:“不要去河對岸喇聊。Carrie”目瘢”我看著那個名字誓篱,在我腦海里竟然是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我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我認(rèn)識過這個女孩子凯楔。
? ? 我放下照片窜骄,現(xiàn)在我面臨著另一個嚴(yán)峻的問題,我的畫稿還沒有找到摆屯,那么我應(yīng)付這件事的唯一方法……
? ? 鎂光燈聚集的舞臺邻遏。萬眾矚目的焦點。我好像很久都沒有懷著這樣忐忑的心情去展示什么東西了虐骑。審美麻木准验,千篇一律。我不知道我的畫這一次會給我?guī)硎裁礃拥暮蠊?/p>
? ? 我揭開畫布廷没。洇開的鮮紅像是爆炸的心臟糊饱,蓬勃地跳動著。我聽見下面的人的噓聲颠黎。
? ? 這是什么爛作品啊另锋,下去!
? ? 我感覺到了河對岸那種令人作嘔的氣息…
? ? 就這種東西還來開畫展狭归?
? ? 我看著Joseph在臺下突然變得驚慌的表情夭坪,聽著人們像是蒼蠅一樣嘈雜的聲音,眼前突然開滿紅色过椎。
? “幼年時一個白色的下午台舱,我看到了很多蠕動著的蟲,它們紅的綠的黃的黑的露著可憐的眼神看著我潭流,慢慢靠近我竞惋,忘記呼吸,連同耶酥一起灰嫉,被釘在命運的十字架上我看著它們嘶聲尖叫……”
? ? 恍惚間拆宛,我看到趕來的警衛(wèi),他們說讼撒,在我的家里發(fā)現(xiàn)了不屬于城里的東西浑厚,所以我必須要被帶走股耽。這個時候我才知道那個鎖的黑箱子里有什么東西。但是我不記得那些東西什么時候?qū)儆谶^我钳幅。而且沒人能證明那是河對岸的東西物蝙,或許在審判者的意念里,只要不屬于城里的東西敢艰,都叫做“河對岸的東西”诬乞。
? ? 我被關(guān)在了審判監(jiān)獄里。起始是因為我的一幅畫钠导,然后被搜查出來那么多違禁品震嫉。
? ? Abby!
? ? 當(dāng)Joseph的臉出現(xiàn)在監(jiān)獄門口的時候我嚇了一跳牡属。
? ? 我好不容易買通了監(jiān)獄里的人票堵,我這回來就是帶你走的。審判長好像已經(jīng)下了決定逮栅,判定你與河對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悴势,如果再不走的話,你就要被處決了措伐!
? ? 處決我瞳浦?不等我解釋解釋?
? ? 沒人會聽你的解釋》鲜浚現(xiàn)在的形勢能處決一個他們就絕不會放過叫潦。快走官硝!
? ? 我跟著Joseph跑出了監(jiān)獄矗蕊,然后我問他,我們?nèi)ツ模?/p>
? ? Joseph沒有停下腳步氢架,他說傻咖,我?guī)闳ズ訉Π叮抢锏奈幕瓦@里不一樣岖研,你的才華在那邊可以得到充分發(fā)展卿操。
? ? 我沒說話,卻突然想了起來那張照片孙援。那個紅發(fā)女孩Carrie對我笑害淤,她說,不要去河對岸拓售。
? ? 可是我別無它法窥摄,也無處可去。
? ? 我見到了河對岸的那些人础淤。Joseph向他們介紹我崭放,這是Abby哨苛,她厭倦了河對岸的生活,覺得那里的文化落后币砂,人性惡劣建峭,所以想過來融入這里。
? ? 然后我聽見了那些人的聲音决摧。
? ? 沒錯沒錯亿蒸,河對岸那些人的味道令人作嘔,他們的文化簡直就是惡心至極蜜徽!
? ? 沒錯沒錯,幸好審判長不允許我們?nèi)ズ訉Π镀币。蝗挥腥巳チ苏慈旧夏沁叺臍馕对趺崔k拘鞋!
? ? 據(jù)說我們要修筑圍墻,可以把那邊隔離開了矢门,真棒盆色!
? ? 我聽著那些人的七嘴八舌,一種絕望開始漸漸蔓延到了我的靈魂里祟剔。我終于明白了Carrie那句話的意思隔躲。不要去河對岸。因為哪里都一樣物延。墨守成規(guī)固步自封而且千篇一律宣旱。不允許任何出格的東西存在,那個黑衣少年說的沒錯叛薯,我不屬于這里浑吟。
? ? 我聽見Joseph喚我的名字,Abby耗溜。
? ? Abby组力?這個平時聽起來熟悉的名字現(xiàn)在竟然無比陌生。我是誰……我是誰……
? ? 眼前不期然地出現(xiàn)一片猩紅抖拴,一點一點爬上我的視網(wǎng)膜燎字,逐漸覆蓋過去。
? ? 我的頭在歌聲里越來越疼阿宅,眩暈里我感覺腦海里的某個開關(guān)了候衍,有什么東西突然就泄露了出來。
? ? Carrie,跟我走吧洒放,離開這里……
? ? 你不能和Bert走脱柱,他會害了你的!
? ? 從此以后拉馋,你就叫Abby了……
? ? “某個時候記憶停留在最初我歇斯底里的看著他在逃榨为,認(rèn)真的太多傻的越久相信了誰依賴著誰卻成了無理取鬧……”
? ? 歌聲越來越清晰惨好,眼前的紅色越來越濃烈。
? ? 我全都想起來了随闺。
? ? 我看著Joseph好看的側(cè)臉日川,問他,你認(rèn)識Bert嗎矩乐?
? ? 我看到Joseph平靜的表情上有一絲裂痕龄句,他說,我不認(rèn)識散罕。
? ? 那Carrie呢分歇?
? ? Joseph終于沒有忍住了,他看著我問欧漱,你都想起來了职抡?
? ? 我沒說話,我已經(jīng)沒有資格說出他們的名字了误甚。曾經(jīng)我就是河這邊的人缚甩,我就是Carrie,喜歡上了Joseph。當(dāng)時的兩個河岸雖然也有著森嚴(yán)的規(guī)定窑邦,卻也有人喜歡偷偷渡河擅威。或許是骨子里的不安分冈钦,我一直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郊丛,不只是河對岸,還有真正的外邊瞧筛。
? ? 那個黑衣少年就是Bert宾袜。他和我一樣都有著那樣的想法。而Joseph卻一直在阻攔我驾窟,和他在一起庆猫,我就永遠(yuǎn)無法走出去。所以后來我想要和Joseph分開绅络,和Bert一起追尋我的自由月培。
? ? 在離開前夕,Joseph親手把Bert推進(jìn)了黎河里恩急。而我在那場事故里流落到了河對岸杉畜。Joseph把我的紅發(fā)染回了黑色,用他的酒封鎖掉我的記憶力衷恭。從此后碼頭荒廢此叠,雜草叢生。
? ? 原來你才是我最大的笑話随珠。我看著Joseph灭袁,然后笑了起來猬错。如果當(dāng)年我不曾愛上你,Bert也不會離開茸歧,我也不會忘記掉曾經(jīng)的自己倦炒,變成一個和別人一樣千篇一律的Abby。
? ? 和別人一樣有什么不好软瞎?我這么辛苦地帶你回來逢唤,你為什么還要想起來那些回憶?
? ? 因為我不想成為一朵毫無特點的花涤浇。我寧可用鮮血燃燒我的整個生命鳖藕,也不想被人同化成千篇一律的樣子。我和你從來都不是一路人只锭,我和Bert才是一個世界的人著恩。
? ? 我看著黎河幽綠色的河水,那個喜歡黑色衣服纹烹,眼中有著萬千世界的少年页滚,就這樣在這潭深水下面召边,睡了很多年铺呵。我好像還能聽見他在我耳邊輕輕喚我,Carrie隧熙,然后用桀驁的目光看著我片挂,說要帶我去看看這世界。
? ? 眼前又看見了大片的紅色贞盯,那種花叫曼珠沙華音念,又叫彼岸花,滴血一樣的紅色是對他最熾烈的思念躏敢。
? ? “支撐的力量在一瞬間全都?xì)缑品撸核榱俗詈蟮钠vBABY我想跟你一起沉睡……”
? ? 我就要去陪他了。
? ? 這世界從來不是我們能棲息的地方件余。那就陪他去黎河最深的水底讥脐,或許千年之后靈魂能得到想要的自由。
? ? “原諒吧原諒吧啼器,我要的只是讓我存活的犧牲品旬渠,寬恕吧寬恕吧,這一切只是殘酷的默片在循環(huán)演繹……”
? ? 我感到黎河冰冷的水拍打著我的皮膚端壳。我看到大片大片的彼岸花開在我的頭頂告丢。
? ? 一切都結(jié)束了。黎河的水底有光损谦,我看見了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