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日上午,哈文發(fā)文稱丈夫李詠因病去世晒喷,她寫道“在美國孝偎,經(jīng)過17個月的抗癌治療,2018年10月25日凌晨5點20分凉敲,永失我愛衣盾。”
李詠爷抓,1968年5月3日出生于新疆烏魯木齊势决,1998年開始出任綜藝節(jié)目主持人,同年開始主持益智游戲節(jié)目《幸運52》蓝撇。 2002年果复,主持中央電視臺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 2003年開始主持《非常6+1》渤昌。
李詠虽抄,是一位帶給過多少人歡樂的主持人啊。然而独柑,沒有任何預期的迈窟,就在今天,他患病離世的消息突然之間鋪天蓋地涌來……
新聞報道非常簡略忌栅,我們甚至不知道他患了什么種類的癌癥车酣,只知道他經(jīng)過17個月的艱辛治療,仍然沒有成功逃過死神的陰影索绪。我們永遠失去了一位那么令人印象深刻湖员、那么令人喜愛的主持人。
李詠的遺言是:“閉目在話筒叢中者春,我肯定特安詳破衔。”
他永遠的走了钱烟,天堂再也沒有傷痛祷蝌。但是他的妻子和孩子要承受怎樣的痛楚……蓄髓。我特別理解那種感覺,在癌癥高發(fā)的今天,每一個人都在苦苦的掙扎與抗爭个少。
我知道世落,中年危機已經(jīng)來臨——
一潭辈、病發(fā)
本來呢线罕,我的最大焦慮不過是剛剛換了房子經(jīng)濟有點緊張。大致琢磨一下,估計三年怎么也緩解了吴汪。
難怪房產(chǎn)中介一直說惠窄,買房窮三年,不買房窮一輩子漾橙。不買房是不是窮一輩子我不知道杆融,這三年是需要比較精打細算的了。
三年霜运,這個數(shù)據(jù)怎么這么科學脾歇?
我們家在廣州,一家四口淘捡,兩個女兒藕各。我媽也一直和我們住一起,就是我爸焦除,總是不肯過來激况,就一個人在東北待著。好在有我兩個表弟照應踢京。
今年我六月中過生日的時候誉碴,還在想宦棺,他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瓣距,連個電話都不打給我。
結果代咸,沒過兩天蹈丸,就聽說我爸摔倒在地,一個人在地上待了一個晚上呐芥,直到表弟發(fā)現(xiàn)逻杖。
我爸是一個特別宅的人,所有的愛好只包括兩項:看電視思瘟,喝酒荸百。
我一直擔心他肝有問題,成天讓他不要喝酒了滨攻。但是够话,東北人的現(xiàn)狀就是,大家都沒
大家都沒有辦法拒絕酒精光绕。怎么和他說都沒用女嘲。
一直想讓他長期在廣州住,新房子也有他單獨的房間诞帐,他說什么也不愿意欣尼,說一個人自由。
好嘛停蕉,現(xiàn)在可好愕鼓,自己摔倒了都沒人知道钙态。
我小表弟是醫(yī)生,說我爸這種情況菇晃,做體檢估計沒什么用驯绎,還是住院好好仔細的檢查一下吧。
大表弟負責和小表弟一起送我爸入院谋旦,當天打電話給他剩失,問他什么情況,他說還能有什么情況册着?營養(yǎng)不良唄拴孤。
我想,也是甲捏,估計就是不好好吃飯有點虛弱演熟。
一輪檢查下來,很多問題司顿,包括:血糖高芒粹、小腦萎縮大腦萎縮等。但是大溜,有一個問題最為嚴重——膀胱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腫瘤化漆。是良性惡性不知道。
說實話钦奋,我始終覺得我爸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不斷座云,肯定沒啥事,也沒怎么上心付材,心想一定是良性的朦拖。
于是,安排我媽回去陪同厌衔。結果璧帝,醫(yī)院給出的說法是:99%是惡性的,也就是應該是癌癥富寿!
二睬隶、接來廣州
當時,我正和朋友坐車上討論我爸的這個事情作喘,就接到我媽的電話理疙。我很冷靜的說,總要檢查清楚再說泞坦。
掛了電話窖贤,我就受不了了。有什么可能嘛!我爸是特別有意思特別善良的一個人赃梧,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得癌癥呢滤蝠?!
我媽說授嘀,東北的醫(yī)生遲遲不給手術物咳,說我爸身體狀況不好。我覺得這肯定是推脫之辭蹄皱,什么叫做身體狀況不好览闰?!
這樣的態(tài)度巷折,讓我非常質疑他們的醫(yī)療水平压鉴。
和朋友們討論了一下,覺得無論如何要把我爸轉來廣州锻拘,廣州醫(yī)療水平比我們那邊不知道強出多少個光年油吭。
中午老公打電話過來,我一邊哭一邊說署拟,我要把爸轉過來治病婉宰。老公說,決定了就趕快行動吧推穷,肯定廣州醫(yī)療水平高啊心包。
然而,轉院不是你說轉就轉缨恒。沒有關系根本沒有床位谴咸。
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現(xiàn)在催生出一種盈利方式骗露,幫忙安排病床。依醫(yī)院和科室的熱門程度排序血巍,便宜的幾千塊萧锉,貴的幾萬塊不等。
火速請兩位朋友幫忙述寡,在廣州兩家三級甲等醫(yī)院拿床位柿隙。
其中有一家醫(yī)院是廣州乃至全國最好的腫瘤醫(yī)院,但是這個病房要我爸那邊什么都落實了再去確認鲫凶。
另外一家腫瘤科主任是好朋友老孫的哥們禀崖,隨時可以入院。而且肯定可以對我們說實話螟炫,給出中肯意見波附,我們就決定先進這個醫(yī)院。
接機看到我爸我才知道情況真的挺糟糕。我爸完全不能自己走路了掸屡,全程需要輪椅封寞。這里真的要提一下國航的服務,全程貼心跟進仅财。我媽和我舅舅都覺得特別感動狈究,讓我一定要通過什么渠道表揚他們。
看他精神挺好盏求,我也很開心抖锥。大半夜的回到家安頓好,就準備入院了碎罚。
到這個時候宁改,我其實還是特別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一個人怎么突然就那么虛弱魂莫,好像一下子就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还蹲。
這個時候我告訴自己:我現(xiàn)在還不能想這個事情,我沒有時間傷心耙考,我爸一定沒事的谜喊。
三、入院
入院的早上塞車倦始,沒有車位斗遏,好不容易八點多趕到,見到主任鞋邑,看了片子诵次,說情況不樂觀,讓馬上入院枚碗。
結果逾一,其實我們等到下午三點多,我爸才真的躺在病床上肮雨。這之間只能在輪椅上難受的坐著遵堵。看著心里很心疼怨规。
后來才知道陌宿,醫(yī)院根本沒有床位,這個床位是醫(yī)院硬擠出來的波丰。就是讓可住可不住的人出院才拿到的壳坪。
交住院押金的時候,我一直在算掰烟,應該用哪張卡交錢∷現(xiàn)金是真的沒有沐批,只能用一張平時不用的信用卡。
老孫全程陪著我霜瘪,看我排隊排得很心虛的樣子珠插,一直說:我先幫你交這個錢吧。我說不用颖对,以后需要再說捻撑。他說,行缤底,缺錢隨時告訴我顾患。心里很暖。
現(xiàn)在中國一線城市的中產(chǎn)个唧,看著活得很體面江解,其實真的是要算著錢過日子。每個月固定支出已經(jīng)那么多徙歼,根本就沒有余錢犁河。
所以一知道我爸可能是癌癥的時候,我第一反應是馬上賣掉東北的房子魄梯。老孫就說桨螺,別擔心,這種手術也就是四五萬酿秸。聽他這么說灭翔,我就放心一些。
當然辣苏,廣州醫(yī)療費用肯定比東北貴很多肝箱。但是,放著最好的醫(yī)院不讓我爸來稀蟋,我做不到煌张。我什么都不想,就想把我爸治好糊治。
在腫瘤科住下之后唱矛,就做了一個全身CT,很高級那種井辜,8800,自費管闷。發(fā)現(xiàn)我爸真的全身都是問題粥脚。膀胱那里得出的結論是:疑似膀胱癌。
我想包个,如果確定是膀胱癌刷允,還是要去最好的醫(yī)院找最好的專家手術冤留。
于是,另外一位好朋友琴幫我約到了廣州最頂尖醫(yī)院的膀胱科主任树灶。
主任拿到我爸的病歷看了看纤怒,聽了聽情況就說:我不建議手術。你爸的身體狀況天通,不手術可能還能堅持久一些泊窘,畢竟癌癥也不是馬上擴散的。如果手術像寒,太大機會下不了手術床烘豹。人就不用轉過來了,不手術轉過來沒有意義诺祸。
我問携悯,那怎么辦呢?他說考慮保守治療吧筷笨,我問比如憔鬼?他說看看中醫(yī)?
我當時就蒙了胃夏!
迷迷糊糊走出去轴或,實在忍不住,在電梯間一直哭一直哭构订。
打電話給老孫侮叮,說了情況。他說先別急悼瘾,既然不能轉院就踏踏實實住在這家醫(yī)院囊榜,看看這邊治療方案怎么樣。
我那個時候完全沒想過不手術亥宿。一直想著生病不手術不治療怎么行卸勺?那不就是放棄掉生命了嗎?
剛好這個時候烫扼,醫(yī)院那邊出方案了:既然身體狀況不允許做膀胱全切曙求,醫(yī)院可以做微創(chuàng)。我想映企,這真的是我能想到的最理想狀態(tài)了悟狱。主任副主任都親自主刀,我很放心堰氓。
手術的時候挤渐,家屬有一個等候間,可以看到文字性的手術狀態(tài)双絮。真的很緊張很害怕浴麻,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得问。
大概六個小時過去了,手術才結束软免。主任很高興的告訴我手術很成功宫纬,壞的組織都切除了,比想象中更加成功膏萧。
我真的特別開心漓骚,覺得終于有了盼頭。
看了一下費用清單向抢, 手術大概也就是四萬左右认境,真的還能接受。
這個時候挟鸠,一共花費了大概六七萬叉信。我想,應該就可以出院了艘希。
這個時候硼身,整個人都放松了,感覺我爸精神也很好覆享。我一整天陪著他瞎聊佳遂,特別開心。因為他大小腦萎縮撒顿,我想一定要多和他說話丑罪。就不停的說不停的說,很多年沒有和我爸說這么多話了凤壁,感覺特別好吩屹。
問他想吃什么,說要紅燒肉拧抖,還要胡蘿卜煤搜。我就一直握著他的手,說我們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唧席,出院給他做很多好吃的擦盾。
那個時候,我以為會長長久久的和我爸在一起……
因為他行動不方便淌哟,老公還準備給他買一個電視放在他房間迹卢,讓他方便看電視。
我爸我媽都愛看電視徒仓,老公也愛看球婶希,還準備下單再買兩個電視。
這個時候蓬衡,我真的覺得歲月靜好喻杈。
四、進ICU
手術完的第一天第二天我都一直陪著我爸狰晚,一直和他說話筒饰,什么都說。第三天壁晒,老孫他們來看我爸瓷们,還在打趣說:你看你還說要賣房子,這不是就沒事了秒咐?好在一切順利沒進icu谬晕,我一個同事的爸爸進了icu兩個星期,每天一萬多携取,真的是頂不住攒钳。
然而,我的快樂只維持了短短的幾天雷滋,就戛然而止了不撑。
就在老孫他們過來的那天中午,我爸突然吐出一大口痰晤斩,我發(fā)現(xiàn)他突然卡住了焕檬,馬上叫急救。十幾個醫(yī)生護士涌過來做搶救澳泵,輪流做心肺復蘇实愚。
我站在外面,整個人都呆住了……
看著里面忙碌的醫(yī)護人員兔辅,周圍看熱鬧的人腊敲,好像在過電影一樣,完全沒有一點真實感幢妄。
不知道過了多久兔仰,主任走出來找到我說,現(xiàn)在人搶救過來了蕉鸳,心跳恢復了乎赴,但是之前心跳驟停超過五分鐘,很難講會怎么樣潮尝,現(xiàn)在馬上要進icu榕吼。
問我要不要盡力搶救,我說肯定要勉失!
于是羹蚣,我就和醫(yī)生護士們一起推著床,床上有我沒有意識的爸爸乱凿,一起走去icu顽素。
主任和我說咽弦,很難救回來,估計預后不好胁出。讓我做好心理準備型型。
我只會流淚點頭,他很同情的看著我全蝶,問我是否還有兄弟姐妹闹蒜,我說我是獨生子女,他就只能嘆息了抑淫。
進了icu費用就開始高了绷落,每天七千左右。每次拿到費用清單始苇,心里都在想怎么辦砌烁?去哪里賺錢?
一直以來埂蕊,我都是一個沒有多大賺錢欲望的人往弓。說真的,原生家庭雖然不算有錢蓄氧,但是也沒讓我缺過錢函似。嫁給老公之后,老公又把我養(yǎng)得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喉童。所以我一直懶洋洋的撇寞。
雖然帶了幾年銷售團隊,也是交朋友的心態(tài)大過賺錢的心態(tài)堂氯。
現(xiàn)在不一樣蔑担,現(xiàn)在我真的開始缺錢了真的開始知道錢的重要性了。
一轉眼兩個星期過去咽白,費用清單顯示已花費15萬了啤握。
我爸戶口早就隨我遷來廣州了,但是醫(yī)保一直沒有轉來晶框。就只能按異地醫(yī)保處理排抬。
東北那邊給的說法是,出院直接結算的授段。我們那個時候欠了六萬多醫(yī)療費蹲蒲。
icu已經(jīng)不能住了,icu醫(yī)生一直說雖然人沒有恢復意識侵贵,但是其實情況穩(wěn)定不需要在icu届搁。我們反復和醫(yī)院溝通,但是因為現(xiàn)在主要問題已經(jīng)轉移到腦部,而醫(yī)院神經(jīng)內科又不肯接收卡睦,只好轉院宴胧。
辦出院手續(xù)的時候,我想估計醫(yī)院還要退我錢么翰,誰知道醫(yī)院要我補交六萬多牺汤。我一聽就蒙了,問報銷了多少浩嫌。收款人員說,十五萬只報銷了三千补胚!
我真的是當場就崩潰了码耐!收款人員就說,你還是問清楚再交吧溶其。我只好又走出去趕快給東北社保局打電話骚腥。
原來每年超過七萬就要走大額醫(yī)保,不能當場結算瓶逃。需要我們帶齊資料帶回去報銷束铭。所謂的那個報銷三千元,是我爸醫(yī)毕峋卡里的余額契沫。
這樣一說,我才放心了昔汉,東挪西湊的交了錢懈万。然后再去新醫(yī)院再交兩萬入院費。這個時候靶病,我們已經(jīng)拿出去十七萬了会通。
五、轉院
轉到新醫(yī)院本來以為費用就低了娄周,誰知道每天也要三千元涕侈。后來降到兩千、一千煤辨,然后六七百裳涛,再一千多,就這樣徘徊掷酗。就這樣调违,每個月多出來的幾萬元費用真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
日常的開支又不能縮減泻轰,孩子教育費總要的吧技肩,每年兩個孩子上學都要十幾萬。興趣班每年又要幾萬。保險費虚婿,各種參賽費用旋奢,每年又要幾萬。錢怎么算都不夠用然痊。
本來至朗,我爸不生病的話,經(jīng)濟還是可以維系的剧浸。一出了這個問題锹引,瞬間把我們的經(jīng)濟壓垮了。
到今天為止唆香,我們住院支出已經(jīng)三十萬+了嫌变。而且,這還是一個長期的行為躬它。
而我爸的情況也不容樂觀腾啥。到今天為止,兩個多月了冯吓,還是沒有恢復意識倘待。吃東西全靠胃管打進去。
剛開始轉院之后组贺,他能睜開眼睛凸舵,看上去正常極了。我們特別歡欣鼓舞锣披,覺得他快要醒過來了贞间。然而,這么久過去了雹仿,還是維持在這里狀況增热。還是沒有自主意識。
有時候胧辽,我也不知道我該懷有什么期望峻仇。
我爸的癌癥屬于最高級別,醫(yī)生說邑商,惡性最高摄咆、最容易擴散和轉移。聽人說人断,癌癥后期特別痛吭从。我問怎么辦,他們說打嗎啡恶迈。到了最后涩金,嗎啡也不能止痛了。
但是,他的身體狀況現(xiàn)在經(jīng)受不了放療步做、放療副渴、靶向藥的摧殘。醫(yī)生說全度,只能先不處理這一塊的問題了煮剧。
所以,我一方面又希望我爸醒過來将鸵,和我們聊聊天勉盅,看看電視吃點好吃的。另一方面咨堤,我又怕他醒過來菇篡,面對另一輪無法承受的痛苦……
六、朋友
這段時間一喘,經(jīng)濟上實在轉不開,找好朋友借了錢嗜暴。一直讓我別著急凸克,有錢再說。
可是我著急呀闷沥,欠錢不還壓力很大的萎战。
很多朋友都說,缺錢提前說一下哈舆逃。還有一些朋友一直問我蚂维,為什么缺錢不告訴我?我說路狮,還沒輪到你虫啥,別急,慢慢來奄妨。
還有的朋友說涂籽,把你的賬號給我,需要的時候隨時開口砸抛。
這個時候评雌,我一點都沒有覺得獨生子女有什么問題,因為有很多朋友幫助我支持我直焙。我還是幸運的景东。
真的特別感動。困難不能打垮我奔誓,溫情卻讓我淚流滿面斤吐。
李詠面對癌癥,奮斗了17個月。最不幸中的萬幸曲初,是他不用擔心錢的問題体谒。
有時間,我特別想理一理中國中產(chǎn)的財務狀況臼婆,你們會發(fā)現(xiàn)抒痒,中國中產(chǎn)真的很窮。
我們第一代80后中產(chǎn)已經(jīng)被壓垮颁褂。因為故响,中年危機真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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