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叫阮的名 阮用一生斟酌聽痴脾,
當初細漢未赴乎你了解 你是阮的生命驼仪,
叫阮的名 阮需要你來作伴 觅闽,
人生的路途阮愛你牽阮走艘儒×祝”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叫阮的名》
我在臘月尾生,生在外公家的東邊屋子界睁。隔年又是臘月觉增,舅媽在外公家西邊屋子生下我妹妹毛毛。在媽媽家我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晕窑,與我關(guān)系親近抑片,都很喜歡奶奶。
媽媽說生我那天爸爸從福建坐火車趕回安徽老家杨赤,剛趕進家門我就生了敞斋。除了接生的人,第一個抱我的是爸爸疾牲,媽說我與爸很有緣植捎。聽說我生下來不僅白白胖胖,還幾乎沒有血水粘在身上阳柔,雪白干凈焰枢。因是臘月,外公取名“臘梅”舌剂,后改了兩次名济锄,外公不單是沒有意見,還每回及時跟進霍转,喚我的新名荐绝。外公知天文曉地理,每日照例是一打報紙避消,處事有原則低滩,是個極達情理的人召夹。在媽媽舅舅和小姨小的時候,外公管教他們很是嚴厲恕沫,雷厲風行监憎,媽媽小時調(diào)皮,沒少挨訓婶溯。
我媽嫁給我爸時比我現(xiàn)在還要小鲸阔,爸十幾歲去福建當兵,后來考上軍校爬虱,和媽媽分居兩地隶债,不常顧得上她。到我七八歲跑筝,媽媽帶著我和奶奶隨軍去了福建死讹。寒冬臘月生的“臘梅”去了沒有冬天也不會下雪的漳州。
我在安徽來安讀完一年級曲梗,沒來得及發(fā)展友情赞警,也沒來得及跟誰說再見。去了漳州認識了同個大院里的孩子虏两,交好的一個叫盧雨松愧旦,我和她最常做的是在她家里看奧特曼。徐珊是另一個好朋友定罢,與她最后一次見面是十年前笤虫,大家散在各地,世界有時候未免太大了些祖凫,跟我勾肩搭背知根知底的伙伴后來在另一個城市也總要有另外的伙伴了琼蚯。
我與奶奶去過后山的果園摘龍眼,也去過有蛇皮和蜈蚣的山上卻什么也不做就回家惠况。逢初一她帶著我一大早走到鎮(zhèn)上的小廟遭庶,燒香拜佛擺貢品,遇到同去的老人就聽人家拉家常稠屠,有時午飯前才回家峦睡。
我幼時睡在奶奶懷間,天熱了她總一扇子接著一扇子权埠,慢慢地揮榨了,直到我睡著了扇子也不離手。我一熱醒攘蔽,哼哼唧唧地皺眉頭阻逮,扇子的風又馬上從臉上掃到手臂再到腳。她卻從不讓我掀被子秩彤,說再熱也要蓋著肚皮∈宥螅現(xiàn)在二十多歲,無論睡覺時有多熱漫雷,我都會蓋好肚皮瓜富。
閩南的夏天更濕熱,我晚上常躁得睡不著降盹,奶奶不讓吹風扇說會著涼与柑,我求奶奶給我扇扇風蓬痒。她卻總沒扇幾下就放下手杨刨,有時我還沒入睡她就干脆放下扇子了锥涕。我開玩笑說真是看我長大了就越來越敷衍我了驹饺,她笑著說:“你現(xiàn)在身子這么長了器虾,從頭扇到尾還不累死我执解?”招刹。我一機靈探孝,用毛巾沾水渔彰,再往上灑風油精嵌屎,渾身地抹。結(jié)果全身散熱冷得直哆嗦恍涂,三十幾度的天氣我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宝惰,還嫌冷。奶奶在旁笑得眼淚都擠出來了再沧。
頭年我在林下讀二年級尼夺,學校小得很,下課足夠去買辣片和冰水吃喝炒瘸,只是冰水化得慢淤堵,上課了低頭偷喝要被老師訓罵。體育課便是不同的班換著在一片沙土地上隨便玩耍什燕,有時追跑有時蹲下用沙土堆一個“蛋糕”粘勒,往上插花裝飾。
雖然換了地方屎即,好在每天上學下學都回家庙睡,吃上正宗的貢丸,和奶奶燒的肉圓湯技俐。吃完飯洗個澡乘陪,去樓下拉喊幾個朋友去各處“探險”,再汗津津地讓奶奶領(lǐng)回家上床睡覺雕擂。我小時候覺得最好聞的味道是人們夏天沖完澡后出門乘涼時啡邑,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各種肥皂的清香。我常在樓下跑來跑去讓風吹干頭發(fā)井赌,晚間從長滿樹草的山坡里淅淅刷刷跑出來的一陣風把額頭上的汗也吹干谤逼,熱贵扰,也不熱。
與伙伴玩耍的位置有好幾處流部,處處有寶藏戚绕。家附近有幾個山坡也有許多小山洞,年長的孩子說山洞里金銀財寶金光閃閃枝冀,要是誰敢下去舞丛,就發(fā)財了。我看這山東野草橫生的果漾,心動了好幾回球切,也沒膽子去過。金銀財寶再好绒障,也不比我這一條小生命珍貴呀吨凑。另一處地方是人家蓋房子施工用的土,堆成小山坡一樣高端盆。那是我玩兒得最臟的一回怀骤,上上下下地滑了幾個來回身上全是泥土,比滑滑梯好玩焕妙。但話又說回來蒋伦,滑滑梯可不會挨揍。
苦悶的是后一年焚鹊,我又轉(zhuǎn)學了痕届,去廈門念三年級。來回路太遠末患,于是寄宿在一位阿姨管理的宿舍研叫,宿舍里都是大院的孩子,我算年紀較小璧针,但卻沒什么快樂可言嚷炉。每周日由班車把我們送去廈門,周五晚上再接我們回家探橱。阿姨很兇申屹,我常因為吞不下青菜被罵得鼻涕冒泡。阿姨給每個人打得飯菜必須吃光不可以倒隧膏,可問題是打多少菜飯也由不得自己哗讥。
新學校的數(shù)學老師也很兇,她會大聲呵我胞枕,說我笨得要命杆煞,她一排門牙不太整齊,幾回訓我都夾著青菜。不喜歡的青菜加上害怕的老師决乎,再加嚴厲的宿管阿姨队询,我常覺得一天又長又難過,總挨罵又無處委屈构诚,如果挨了老師罵的那天晚飯碗里又有大頭青菜娘摔,簡直天要塌了。這位阿姨在我心里就是個稍微帶了一丟丟人情味兒的法西斯唤反,我童年的惡夢之一。
不能每天回家鸭津,奶奶想我得很彤侍。如果讓我選,我想去離家近的那個小小的學校逆趋,晚上回了家有奶奶說話盏阶,睡覺熱了有奶奶給扇扇子,睡不著也有故事聽闻书。
每個禮拜天名斟,媽媽給我買上一包的水果牛奶,我?guī)е鴽]寫完的作業(yè)魄眉,就上車去宿舍砰盐。每個禮拜五,都是我最開心的時候坑律。車一拐進大院我就開始背書包岩梳,一下車我連奔帶跑就往家里跑,還沒到樓下我就奶奶奶奶地喚晃择,奶奶在樓下聽見我也一聲一聲應我冀值。我飛奔到她跟前摟著她,她就趕緊脫下我書包宫屠,問我餓不餓列疗。
每個禮拜天要去廈門了奶奶都問我禮拜五回來想吃什么,我每回都說:“西紅柿肉圓子湯浪蹂!”抵栈。每回回了家,那一大碗肉和湯都被我卷得一點不剩乌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