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跟畅,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咽筋。
夢里,我披著過肩的長直發(fā)徊件,穿著淺綠色的連衣裙奸攻,身邊站著阿樂。為什么叫阿樂虱痕,我也不知道睹耐,我的生活中并沒有一個叫阿樂的人。他很高部翘,有點(diǎn)瘦硝训,穿著黑色的衣服。他前額的頭發(fā)快要遮住眼睛了新思,顯得他幽深又冷清窖梁。我抬頭看到的是他瘦削的下巴,凌厲的臉部線條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夹囚。他牽著我纵刘,他的手冷硬,卻緊緊的包裹著我的手荸哟,就算在夢里假哎,我也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分明的指節(jié)。我應(yīng)該很愛他鞍历。我看向他的時候舵抹,我的心很軟,很暖劣砍,很靜惧蛹。我能感覺到,他也一樣的愛我秆剪。他低下頭和我說話赊淑,聲音溫柔動人,他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愛仅讽。
似乎是歲月靜好,可是瞬間情況急轉(zhuǎn)直下钾挟。夢里片刻的空白洁灵,好像是發(fā)生了太可怕的事情逼得我不得不忘記!畫面重現(xiàn)的時候,有一個孩子徽千,剛出生的孩子苫费,渾身是血,臍帶還連在他母親身上双抽。那是一個慘淡的女人百框,蒼白,虛弱牍汹,絕望铐维。她抱著自己的孩子,滿臉恨意的盯著我身旁的人慎菲。我轉(zhuǎn)過臉嫁蛇,看到我身旁站著的就是阿樂,他也同樣渾身是血露该,在衣服上一下一下的擦著手上的血睬棚,他臉上帶著不羈的笑,一陣風(fēng)吹過來解幼,吹起他前額的頭發(fā)抑党,露出他那雙瘋狂的眼睛,瞳仁黑得仿佛是最濃的夜幕撵摆,不帶一絲光亮新荤,一眼看過去,整個人似乎都要沉浸到他的黑暗里台汇。我突然覺得阿樂好陌生苛骨,我試圖伸出手去拉他,他卻沒有感知到苟呐,他一步一步的朝著那對母子走去痒芝。那位母親緊緊的抱著早已斷氣的嬰兒,死死的盯著阿樂牵素,似乎做好了以命相博的準(zhǔn)備严衬。我開始心慌了,我不知道阿樂是怎么了笆呆,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请琳,全世界靜得只有阿樂的腳步聲。我發(fā)起抖來赠幕,冷汗密密層層的滲透出來俄精,裙子緊緊的貼在身上,又濕又冷榕堰。
我隨著阿樂的腳步竖慧,一步一步的跟在他身后嫌套,快要走到那對母子面前時,我想也沒想就沖了過去圾旨,擋在那對母子前面踱讨。我看到阿樂舉起了右手,他的右手握著一把黑色的匕首砍的,和他的瞳仁一樣黑痹筛。那把匕首堪堪停在了我的鼻尖,阿樂猛的把手一收廓鞠,憤怒的看著我帚稠,卻一句話也沒說。我腿一軟跪了下來诫惭,抱著阿樂翁锡,問他:“阿樂,怎么了夕土?發(fā)生什么了馆衔?”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都在發(fā)顫,全是恐懼和茫然怨绣。阿樂一句話都沒說角溃,憐惜的看著我,一如既往篮撑。下一秒减细,卻抬起了黑得可怖的眼睛望向我身后的母子。身后傳來了充滿恨意的聲音:“我兒子什么都沒做赢笨,你為什么要?dú)⒘怂打颍槭裁匆阉麖奈叶亲永锍冻鰜恚∷隽耸裁醇攵剩 蔽液粑粶舴停€沒弄明白那位母親說的是什么意思,我就聽到了阿樂的聲音:“你看看你生的是什么東西桐筏≈叫停”緊接著我就聽到了歇斯底里的尖叫,不是恐懼的尖叫梅忌,而是絕望狰腌,滿滿的絕望,肝腸寸斷牧氮∏砬唬“我知道我懷的是什么!他還什么都沒做蹋笼,你就殺了他展姐!啊——他還什么都做不了躁垛,我恨你剖毯!這次我要是死不了圾笨,我遲早要找機(jī)會殺了你!”我僵硬的轉(zhuǎn)過頭逊谋,看向那對母子擂达,我看到了那個嬰兒具體的樣子。他全身毛茸茸的胶滋,像一只小熊貓板鬓,渾身是血,蜷縮著究恤,一動不動俭令。他的臉上也都是淺褐色的毛,他的手不是手部宿,是爪子抄腔,他有一只腳已經(jīng)不見了,血淋淋的白骨森然露出理张,另一只腳也是蜷握著的爪子赫蛇。可是雾叭,這并不影響他的可愛悟耘,如此的溫順乖巧,躺在母親懷里织狐。
突然一股力道把我推開暂幼,一道黑影閃過,手起刀落移迫,我什么都沒看清旺嬉。我只知道我要沖過去,我要阻止那道黑影起意,我要阻止我的阿樂鹰服!我飛撲過去,抱住了那對母子揽咕,阿樂的匕首劃破了我的裙子悲酷,但是收住了。阿樂一把將我拎起來亲善,憤怒的質(zhì)問我:“你干什么设易!你不要命了?”我哭著說:“阿樂蛹头,你放過他們吧顿肺!阿樂戏溺,你不要這樣!”阿樂氣極了屠尊,胸脯隨著呼吸不斷起伏旷祸,他在極力克制他的怒氣。身后那位母親冷笑一聲:“你殺了那么多孩子讼昆,連我未出生的孩子你都不放過托享!你喪盡天良,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浸赫!”阿樂盯著我的眼睛說道:“我殺的都是怪物闰围。你肚子里那個也是怪物,我?guī)湍惆阉麖哪愣亲永镒С鰜須⒌艏认浚銘?yīng)該感謝我羡榴。”那位母親哈哈大笑:“怪物运敢?都是不足十歲的孩子校仑!哪來的怪物?誰作惡了嗎者冤?他們有哪一個孩子做過壞事肤视?是你趕盡殺絕,毫無人性涉枫!他們什么都沒做過邢滑!”阿樂似乎已經(jīng)瘋狂了,他一手死死的將我壓住愿汰,另一只手將匕首甩出困后,一刀斃命,那位母親衬廷,到死都沒閉上眼睛摇予。我早已淚流滿面,我的阿樂吗跋,溫柔的阿樂侧戴,他怎么了?我的腦子里浮現(xiàn)出這段時間的新聞跌宛,連環(huán)殺人酗宋,殺的都是不足十歲的孩子,已經(jīng)死了十二個了疆拘,至今未抓到兇手蜕猫。難道兇手就是我的阿樂嗎?
我絕望得渾身冰冷哎迄,全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了回右,我的眼淚不斷地涌出來隆圆,我卻哭不出聲音。我看著阿樂翔烁,他伸出手幫我擦眼淚渺氧,越擦越多,他不斷的幫我拭去租漂,我們都沒說話阶女。不知過了多久颊糜,他抱著我哩治,聲音沙啞:“我殺的都是怪物衬鱼,他們的同類曾經(jīng)作惡一方业筏,我的家人也是死于他們之手∧窈眨可是后來他們慢慢融入了我們蒜胖,還能找到伴侶繁衍后代,我不想讓歷史重演抛蚤,我要?dú)⒐馑麄兲ㄐ弧!蔽覠o法分辨阿樂的做法是對是錯岁经,我的腦子還渾渾噩噩朋沮。阿樂輕輕的將我放在地上,然后起身去收拾那對被他殺了的母子缀壤。他清理好現(xiàn)場樊拓,抱著我走了。
阿樂又幫我買了一條淺綠色的連衣裙塘慕,他細(xì)心的幫我把頭發(fā)梳好筋夏,和我出去散步。他的手還和以前一樣冷硬图呢,指節(jié)分明条篷,卻緊緊包裹住我。他看我的眼神比以前多了一分小心翼翼蛤织,他和我說話時更加溫柔赴叹,輕聲細(xì)語,生怕嚇到了我瞳筏。我伸手摸著他的臉稚瘾,我真的好愛他啊,他對我那么好姚炕,他那么溫柔體貼摊欠。他閉上眼睛丢烘,微微笑著,臉在我手心蹭了蹭些椒。我的心好痛播瞳,我忘不了他那天瘋狂的樣子∶飧猓可我沒辦法傷害我的阿樂赢乓,我太愛他了。我在出門前就悄悄劃開了我手上的脈搏石窑,血細(xì)細(xì)軟軟的流了出來牌芋。我和阿樂走在一個無人的公園,我緊緊依偎著他松逊,他似乎很幸福躺屁,和我說了很多他小時候的事情,他的童年真快樂熬辍犀暑!難怪他釋懷不了親人被怪物殺害的事情……他的家人對他真好啊烁兰!難怪他一直想為家人報仇……我們慢慢的走著耐亏,公園空無一人,他沒發(fā)現(xiàn)在我身后留下的鮮紅的血跡沪斟。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了广辰,我叫阿樂帶我到前面的長椅上休息一會。
坐在長椅上币喧,我將頭輕輕的靠在阿樂的肩膀上轨域,把手藏在了身后,不讓他發(fā)現(xiàn)異樣杀餐。我沒辦法傷害他干发,我也過不了自己那一關(guān),我閉上眼就是十二個孩子的身影史翘,刊登在報紙上的照片觸目驚心枉长。我只能用自己的生命來替他贖罪,希望他能減輕一點(diǎn)罪惡琼讽。我撐著最后一口氣必峰,對阿樂說:“阿樂,我不在你身邊你也要好好活著钻蹬,不要再傷害別人了吼蚁。阿樂,有些事錯的是他們的父輩,不是他們肝匆。阿樂粒蜈,放過自己……”我感覺我快要撐不住了,我聽到阿樂似乎說了什么旗国,但我聽不清枯怖,我用盡最后的力氣對阿樂說:“阿樂,我愛你澳茉度硝!一直都愛你∈倜幔”整個世界回歸了寂靜蕊程。一片雪白,空無一物蚂斤。我的心好痛存捺,阿樂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走的?阿樂他最后怎么樣了曙蒸?我不在他身邊的日子,他還有去找那些孩子嗎岗钩?他還活在仇恨里嗎纽窟?他有新的愛人了嗎?我通通不知道兼吓。我只是好難過臂港,我舍不得阿樂,可我也沒辦法活在罪惡里视搏。阿樂啊阿樂审孽,我好舍不得你啊,我好想好想你盎肽取佑力!
整個世界寂靜無聲,雪白一片筋遭。然后漸漸的打颤,我聽到了風(fēng)扇呼呼的聲音,感覺到了有光從我的眼皮上透過來漓滔。我輕輕動了動手指编饺,手指很僵硬,我慢慢睜開眼睛响驴。熟悉的天花板透且,周圍熟悉的場景,我正躺在我的房間里豁鲤。我緩緩起身秽誊,摸到手機(jī)看了看時間罕邀,早上七點(diǎn)十四分。原來只是一個夢罷了养距。
我的心臟緊緊的收縮诉探,好痛谓厘。阿樂瘦赫,阿樂循头,在夢里噪馏,你發(fā)現(xiàn)我走了嗎脸候?你還好嗎废登?你別太難過菜循,不然我會更難過倾贰。我抱著膝蓋坐在床上束析,心里久久平靜不了艳馒。到底是為什么做了這個夢,阿樂员寇,是真實(shí)存在的人嗎弄慰?阿樂,為什么這個名字如此熟悉蝶锋,如此溫柔陆爽,仿佛我曾叫過千萬遍。
夢里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是如此清晰扳缕,就連阿樂低下頭吻我的時候慌闭,不小心拂過我臉頰的發(fā)絲都是如此清晰可見。
阿樂躯舔,阿樂驴剔,阿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