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7月25日? 星期三? 晴
當(dāng)泥水匠的父親
把墻砌了一層又一層
漸漸的砌出了花
看著父親帶泥的雙手
我問父親
為什么我們的日子
總開不出一朵
水靈靈的花
父親說
生活
原本比砌墻還難
——《當(dāng)泥水匠的父親》
我的父親是一位普通的泥水匠册招,用現(xiàn)在高級一點兒的說法就是普通的建筑工人是掰。但我覺得用“泥水匠”作為我父親的標(biāo)簽更合適辱匿。
我父親年輕時在部隊當(dāng)兵,學(xué)了兩樣手藝散休。一是蓋房子戚丸,二是開那個時候很普通的四輪車扔嵌。
從我四痢缎、五歲起,父親只要在我們村蓋房子独旷,都要帶上我嵌洼。據(jù)我父親說麻养,那時候的我很乖(其實現(xiàn)在也挺懂事的【捂臉】)。無論他把我?guī)У秸l家鳖昌,只要那家的主人給我一塊饃或者幾顆水果糖,我就可以乖乖的坐在那里懂盐,把幾顆糖吃一個下午褥赊。
我一邊吃一邊看他蓋房子莉恼,聽著父親和那些干活的叔叔說說笑笑类垫,從不亂跑琅坡,更不會哭鬧榆俺。
上了小學(xué)一年級后,也許是因為我漸漸懂事了吧陪捷。父親再出去干活诺擅,想帶我出去烁涌,我卻不愿意和父親出去了撮执。總覺得父親帶我出去蜓肆,人家主人給我吃得東西仗扬,我有點兒不好意思厉颤。
那一年小學(xué)畢業(yè)我十三歲。
有一天一大早逼友,我和兩個妹妹正在炕上睡覺帜乞。睡意朦朧中,聽到我父親對我媽說习柠,鎮(zhèn)上有個紙廠有些活他想包了资溃,準(zhǔn)備在村里找個小工和他一起干烈炭。
聽到父親這樣說符隙,我從炕上爬起來,迅速穿好衣服拱绑,問我父親:“小工一天多少錢猎拨?”父親說一天四塊。
想想我們姐弟好幾個迟几,父親的負(fù)擔(dān)太重类腮,我是我們姐弟四個里邊的老大蛉加,無論如何,我都應(yīng)該替父母親分擔(dān)一點兒生活的重?fù)?dān)针饥。
我脫口而出:“你不要找別人了厂抽,我跟著你一起干。你給我一天四塊行不行丁眼?”
父母親一聽我這樣說筷凤,互相看了看,笑了。父親可能怕我干不動藐守,也可能是舍不得讓我干那個活挪丢,笑著說:“那你先試一天,如果你能干卢厂,我就不找別人了乾蓬。”
“好慎恒,我絕對能干任内。”我向父親保證融柬。想想每天有四塊錢的收入越除,我就開心的不得了铜跑。
那時候掷空,我雖然已經(jīng)學(xué)會了騎自行車官地,可是因為家里只有一輛車赤炒,我只有每天由父親帶著雪情,和他一起去紙廠舍哄。
父親給我說讓我如何和水泥沙子,什么水泥和沙子的比例是1:3呀,用多少水呀,他都一一教給我。
幸好,父親包的這個活是些修修補補的活,沒有太大的活拆座。我干活時不用太緊張逛艰。我和一次灰,父親會用好大一會兒脸甘。
活不是很累,但畢竟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即使坐在那里,還是會有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衙伶。
我和好了灰芬沉,站在一邊看著父親剃袍,看他臉上的汗珠一顆一顆的滾落研铆。我取下父親搭在肩膀上的毛巾咧栗,一遍又一遍的給他在水龍頭下把毛巾沖了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的搭在他的肩頭。
父親抬頭看我的臉上也是汗珠根欧,笑著對我說:“繽,你找個涼快處的地方坐著吧亭罪。看你明天還來不來?”
我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汗水凳鬓,倔強的說:“我不熱。你不要找重新找小工溅蛉,我明天還來晃琳。”
就這樣围段,一天又一天蕊肥,我跟著父親一起干了整整一個月蛤肌。紙廠的活干完了展东。
廠長是我們村的,很干脆小槐,在我們干完活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把我們的工錢送到了我家惫谤。
廠長走后,父親對我說蚁飒,我的工錢是120塊动壤。
父親沒有給我工錢,我也沒有要淮逻。只是記得琼懊,兩天后,父親給我們姐弟四個爬早,每人買了一個嶄新的軍用書包和一把大雨傘哼丈。
看著弟弟妹妹們背著新書包那么開心的樣子,我站在一邊直笑筛严。盡管他們那時候很傻醉旦,不會對我說一句感謝的話。但他們開心我就幸附翱校快樂车胡。
而最開心的是父親,他看到他的孩子們背著新書包笑著跳著照瘾,他的笑容滿面匈棘。
上初二的時候,我放暑假析命。好多年沒有跟父親一起出去的我主卫,在那一年暑假的某一天逃默,得知父親在我們村給人家干活。
我想看看父親簇搅。在父親出門后一個小時完域,我來到了他干活的地方,他正在給人家院子弄一個小花園瘩将。父親把那么普通的磚一塊一塊的砌成了花一樣的圖案筒主,看著他帶泥的雙手,我在心里寫下了文章開頭的那首詩鸟蟹。
回家后乌妙,我把這首詩記在了我的日記本里。這么多年來建钥,那個日記本早已經(jīng)丟了藤韵。可是熊经,這首詩泽艘,我沒有忘記一個字,每一個字經(jīng)常在我的腦海里翻來覆去镐依,而在我腦海里翻來覆去的匹涮,還有父親帶泥的雙手,和他臉上滾落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