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思忖著今天除了賴床多柑,還應該做些什么才好奶是。我想翻個身,右肩傳來的痛楚卻讓我決定先閉上眼睛,然后深呼吸聂沙。想想秆麸,我出院應該有兩個星期了,那天復診回來也該過了一個星期了——這樣的我及汉,應該活在神速康復的節(jié)奏中吧沮趣,怎么反而會每天新發(fā)現(xiàn)身體種種的不適,還要很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只要超過晚上九點還沒睡覺便會頭痛欲裂呢坷随?現(xiàn)在房铭,我稍微轉個頭調整在枕頭上的位置,都覺得后腦勺似乎被什么拉扯著温眉。好吧缸匪,說痛其實不是很痛,但就是不舒服类溢。
還記得那天凌蔬,我睜開眼睛,周遭模糊一片看似陌生但好像是醫(yī)院闯冷。我想找眼鏡砂心,卻動彈不得。我身邊有個人窃躲,我卻根本看不清她的輪廓计贰,最后聽她聲音才知道是我妹妹。妹妹蒂窒?我妹妹應該在吉隆坡躁倒,我現(xiàn)在到底在哪里呀?
幾句問答中洒琢,我得知自己確實在醫(yī)院秧秉,在新山的醫(yī)院,原因是我在高速公路中發(fā)生車禍了衰抑,和羅里相撞象迎。好吧,其實那個當下我對車禍的詳情并不是很關心呛踊,我只想戴眼鏡——小學一年級戴眼鏡至今砾淌,我的近視上千,模糊的視線讓我毫無安全感谭网,每天醒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眼鏡汪厨。
然而現(xiàn)實總是比較殘酷的,不會讓你每次都能心想事成當個幸福的人愉择。我沒有眼鏡劫乱,只能茫然地聽著周遭的一切任由擺布织中。于是,我躺在床上被人推走了衷戈。從我的視角狭吼,只能看見一直轉來轉去的天花板。理論上做影片剪接的時候這種畫面放太久只會看得觀眾暈頭轉向殖妇,我這樣被轉來轉去可還真的覺得頭有點暈刁笙,幸好身旁有護士在說話。她們說的是馬來語拉一,在討論著要把我推去的地方采盒,還閑談我的病情旧乞。
最后蔚润,我被推進一間附設獨立衛(wèi)浴的兩人病房。于是尺栖,我開始了意識清醒的嫡纠,躺在病床上的生活。
躺在病床上的日子延赌,我一開始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度過的除盏。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我沒有眼鏡呀挫以,我什么都看不清楚者蠕,身體也動不了,一日三餐都是護士喂我吃的掐松。父親來看我踱侣,大略跟我說了我發(fā)生車禍的事情,而我只跟他說了我的眼鏡應該是放在什么地方大磺,要他把我的眼鏡拿來抡句。
我還記得那段沒有眼鏡的日子,我在護士的叫喚中醒來杠愧,等我醒來后護士便會喂我吃粥待榔,然后我吃了藥便閉上眼睛睡覺。有時候流济,我睡不著锐锣,便睜著眼睛,看著模模糊糊的天花板绳瘟,想一些事情雕憔。想的什么呢?一開始稽荧,想的是這個車禍好不真實哦橘茉,我毫無車禍的記憶工腋,甚至連開車的印象也沒有。我只記得自己又重翻了《倚天屠龍記》畅卓,正巧翻的是第四本擅腰,武當四俠罵趙敏是妖女的那段。還記得翁潘,我還在臉書發(fā)了個帖說他們怎么罵妖女趁冈,還說要去翻翻另外十三套天書看有多少人罵了妖女,更順道向張無忌拜马、張翠山和俞蓮舟表白了一番渗勘,說武當七俠我最喜歡的就是俞蓮舟和張翠山,不過最喜歡的還是張無忌這個小淫賊俩莽。
即使覺得車禍好不真實旺坠,但躺在醫(yī)院里動彈不得是鐵一般的事實,讓我不由得我不相信自己確實是遭遇了交通事故扮超。從大家的言談中可得知取刃,我可以在那樣的車禍中生還,竟還四肢健全出刷,那可要有多幸運璧疗。
聽說,是我中學的華文導師郭老師無意間在臉書上看到車禍尋人的照片馁龟,赫然發(fā)現(xiàn)發(fā)生車禍的人就是我崩侠,于是透過臉書和我哥哥聯(lián)系,我家人才知道我發(fā)生了車禍坷檩。想來就覺得又是感激又是難過——我和郭老師素來交好却音,很感激她至今仍把我的事放在心上,但轉念一想她一家四口十年前不也發(fā)生過嚴重的車禍嗎淌喻?我的車禍會不會讓她聯(lián)想起自己的車禍吧摇?想到這件事我就覺得歉疚裸删,心底對她有一種憐惜又油然而生八拱。
父親遲遲沒把我的眼鏡拿來。我就這樣活在朦朧的世界中涯塔,開始試著自己吃粥肌稻。我在桌子上慢慢摸索,終于找到了放在餐盤上透明的塑料湯匙匕荸,但是卻拿不起來——原來我的右手無力爹谭。我一驚,隨即換了左手榛搔,笨笨地拿起湯匙诺凡,挖了粥挖了配菜东揣,慢慢地送進嘴里。好不容易吃完了粥腹泌,我卻覺得自己又沒力氣了嘶卧。
護士見我能自己進食了,便不再服侍我用餐凉袱,只是稍晚會遞來一個小紙杯芥吟,里頭裝著要給我吃的藥,有時候一顆专甩,有時候兩顆钟鸵。通常,我吃了藥便閉眼睡著了涤躲。
一開始其實沒那么容易睡著棺耍,畢竟發(fā)現(xiàn)自己的慣用手突然不管用了那該是多大的打擊。手對我來說多重要呀篓叶,萬一我的右手就這樣一輩子廢了那該怎么辦烈掠?我還能彈琴嗎羞秤?別說其他樂器了缸托,連我最親近的電子琴我都不能癲狂地彈了,那該怎么辦呀瘾蛋?我最近練的那首「天鵝」還沒練好呢俐镐。對了,我還答應我朋友要用烏克麗麗彈一首情歌給她聽不是嗎哺哼。哎佩抹,當初楊過被郭芙斬斷了手,是怎樣變成獨臂大俠的取董?難不成棍苹,要我以后改用左手寫字畫畫?對左撇子再有憧憬茵汰,也別用廢了右手的方式訓練自己成為一個左撇子啊枢里。
每次想完了手的事,我通常會看著模糊的天花板蹂午,總尋思:「張小穗呀張小穗栏豺,你在做什么呀?你在做什么呀豆胸?你不是最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奥洼,最想回去英國故地重游的嗎?」接著晚胡,想到自己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灵奖,要回英國的愿望好像越來越遙遠了嚼沿,便突然覺得難過,悲從中來瓷患,想哭伏尼。
還有,郭老師知道我出車禍了尉尾,心里一定很擔心吧爆阶?哎,我畢業(yè)了這么久沙咏,怎么總還是讓她操心辨图。還有,我的朋友親戚肢藐,也應該都很關心我的情況故河。想到這里我就慶幸,幸好我沒有男朋友吆豹,否則如果讓他知道了鱼的,如果讓他知道了……哎,不行痘煤,我可舍不得看到他七上八下憂心的模樣凑阶,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的樣貌應該是怎樣的≈钥欤總之宙橱,沒有男朋友,真的是很幸好蘸拔。
有時候师郑,我還會胡思亂想,在想自己該不會掉入了時光扭曲的異次元空間调窍,穿越到其他時代了吧宝冕?!于是邓萨,我都會細細一再確定地梨,自己的名字已改成了張妤穗,今年九月就滿二十七歲了先誉,會說馬來語華語英語日語湿刽,雖然廣東話說得不標準但還是聽得懂的,最快樂的回憶是二十二歲那年去了英國三個月……確定完這些基本資料褐耳,我便開始確定自己的朋友和老師诈闺,誰是誰,叫什么名字等等铃芦,確定一輪后才放心地閉上眼睛(通常這時候也累了)雅镊。記得那時候襟雷,一直到臨睡前我都還在慶幸,幸好自己沒有穿越到其他時間軸仁烹,不然我就再也見不到我所重視的人了耸弄。
當然,有些所重視的人這輩子也可能是永遠見不著的了卓缰。我想到自己以前記者的身份计呈,隨即想到各報應該都報導了我車禍的新聞吧?警方應該會發(fā)文告吧征唬?就不知道文告是怎么寫的捌显。哎,我的前同事和前同行总寒,甚至我的前主任看到我的名字和照片應該都會嚇一跳吧扶歪。我本來以為,自己的名字會在當初離職的時候就從他們的人生及生活中出走了摄闸,沒想到有一天竟以這種方式出現(xiàn)善镰。哎,不知道主任她好不好年枕,我離職了都快一年啦炫欺,可她是我心中永遠的主任,每次想起她總是會想她過得好過得快樂嗎画切。不過竣稽,每次想她,心里不由自主也會變得些許黯然,感嘆人與人的緣分典格,其實很無常。
等我拿到眼鏡,已經不知過了多少天蚁趁。我戴上眼鏡他嫡,周邊的事物瞬間變得清晰徘熔,我也看清楚了護士的臉酷师。日本聲優(yōu)櫻井孝宏曾說過,眼鏡才是本體。我也這么覺得,戴上眼鏡的我酪呻,簡直把我的太陽處女座及上升水瓶座的本性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怎么說呢阶冈?其實住院的日子還是一樣的统舀,我每天躺在病床上進食吃藥誉简,但是就多了處女座的凡事糾結龜毛及要求格局完美的潔癖瓮钥,還有水瓶座的古怪毛甲。我現(xiàn)在回想都覺得護士們應該都覺得那時候的我挺難搞的具被,真是對她們感到抱歉七咧。
首先是伙食。戴上眼鏡的我赫然發(fā)現(xiàn)我吃的三餐竟然混有肉類蝗砾?!我實行蛋奶素飲食主義已有兩年的時光扣猫,想到自己不知吃了幾天的肉便內心打顫衙耕,并為那些被我吃下的動物感到疼痛及悲傷粤咪。后來幾天護士給我三餐的菜單讓我挑選,我都默默勾選了有注明是素菜的選項渴杆。可是沒幾天宪塔,我又覺得自己快崩潰了磁奖。為什么呢?因為就算吃的是粥某筐,配菜竟都是風味濃厚的印度菜比搭?!好吧南誊,我其實也挺喜歡吃印度料理身诺,但是我的口味向來偏清淡蜜托,印度料理使用的香料實在是太豐富了,我很怕自己吃到最后會渾身都飄散著那些香料的味道霉赡。
可是橄务,不是自己掌廚,總不能任性地要求什么穴亏,引起別人的麻煩吧蜂挪。我盯著菜單發(fā)呆了好久,后來下定決心嗓化,心里抱著對天地萬物的感恩棠涮,感謝這些變成食物的動物的犧牲,三餐都用左手抓筆丑丑地勾選了西餐——我口味其實比較西化刺覆,中餐固然有千變萬化的美味严肪,但近幾年我吃東西只要求簡便。
如此實驗了幾天谦屑,我覺得自己的決定真是太對了驳糯。無論是牛奶玉米脆片葡萄干、雞蛋沙拉三文治伦仍、英式早餐结窘,還是炸魚與薯條,都是那熟悉的味道充蓝。偶爾臨時起意隧枫,我會勾選中餐,意外地發(fā)現(xiàn)味道還不錯谓苟,心里默默想沒想到醫(yī)院的伙食現(xiàn)在竟然做得那么好官脓。嗯,或許也是因為我住的是私人醫(yī)院吧涝焙。
伙食的問題解決了卑笨,接下來我就開始和我的身體過不去了。我不明白我好好的仑撞,為什么需要戴護頸套赤兴,為什么身上要插著尿袋和管子。好吧隧哮,其實我有三名主治醫(yī)生桶良,照理說應該是在車禍中傷得挺嚴重,但我偏偏一點都不這么覺得沮翔,只覺得自己除了右胸口附近有一個極丑陋極大的傷口陨帆,沒有其他大礙。于是,我和醫(yī)生們周旋了好久疲牵,其中一名醫(yī)生檢查了我的身體情況承二,終于有一天宣布我隔天可以不用插尿袋和管子。那一天纲爸,我高興得睡不著覺亥鸠,卻把護士折騰了一整個通宵。我不斷按鈴叫護士缩焦,告訴她們我想去洗手間读虏。她們看了看總是說,你還插著尿袋呢袁滥,哪里需要去洗手間盖桥,即使我說我可以拔除尿袋了也不管用。偏偏我處女座本性犯了题翻,始終不厭其煩地按鈴揩徊,一直到早餐都送來了,護士終于拗不過我嵌赠,拔除了我的尿袋和管子塑荒,扶著我去洗手間。其實姜挺,我沒有什么尿意齿税,但確定自己能自由如廁了,那實在令人心花怒放直呼感動炊豪。
什么凌箕,你以為我得到行走的自由后就會乖了嗎?那你就太小看處女座的龜毛和難搞了词渤。擁有行走和去洗手間的自由后牵舱,我又開始嫌惡在我頸間的護頸套,它讓我吃不好睡不好缺虐,戴著它真是生活不便芜壁。于是,我開始叛逆地拆除護頸套高氮,不想再戴著它慧妄。這樣的行為,簡直就是和醫(yī)生作對剪芍,醫(yī)生快被我氣瘋了腰涧。每天凌晨我被護士叫醒量耳溫及血壓,其中一名主治醫(yī)生也會來探訪我了解我的情況紊浩,總是因我不戴護頸套而抓狂,然后一邊幫我戴上護頸套一邊埋怨我怎么這么固執(zhí),一直說我是「stubborn girl(頑固的女孩)」坊谁。我一開始還耍賴费彼,說是睡著睡著護頸套就掉了,后來干脆誠實坦白說戴著護頸套不舒服口芍,會睡不著箍铲。醫(yī)生應該不是處女座的,實在拿我沒轍鬓椭,就只好依我了颠猴,離開前只用英文說了一句:「以后有什么后遺癥自己負責⌒∪荆」自從那一天起翘瓮,護頸套就放在我病床邊的椅子上了,我樂得解放頸間的不適裤翩。
躺在在病床上的生活其實蠻枯燥的资盅。一,你不能隨便走動踊赠;二呵扛,和醫(yī)生護士們抗戰(zhàn)的時光結束后,你自然而然又會陷入胡思亂想中筐带,并厭惡自己的脆弱今穿。沒戴護頸套的視線比較寬廣,我常常低下頭看著右胸口極丑陋的傷口伦籍,忍不住幻想蓝晒,自己其實得了乳癌,可能這輩子都要在醫(yī)院中度過了鸽斟。想到這個總會情不自禁悲觀拔创,心想我到底在做什么呀?怎么可以跟醫(yī)院這么多牽扯及緣分呢富蓄?幸好剩燥,我每次如此悲觀地想完后總是安慰自己,這就是佛說的無常啊立倍。因緣果報灭红,也不要太執(zhí)著了,要學習放下口注。晚上变擒,睡不著的時候,就讓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呼吸上寝志,呼娇斑,吸策添,呼,吸毫缆,這樣就很容易入睡了唯竹。
直到我父親將我的手機拿給我,我在病床上又找到了新樂趣苦丁。我先查看了爆滿的慰問訊息浸颓,然后在臉書更新了自己住院的消息,順便看看其他人的臉書都寫了什么旺拉。后來产上,實在是悶得發(fā)慌,我打開優(yōu)管(YOUTUBE)突然想起我前些日子一邊重看《倚天屠龍記》的時候也一起看了影劇版重溫我的童年蛾狗。
我看的影劇版是有新加坡藝人參演的晋涣,當年新加坡的電視頻道也有播。我是金庸迷淘太,當年自然也追著看了姻僧,并驚喜地發(fā)現(xiàn)張翠山和張無忌竟是蘇有朋主演的。其實蒲牧,我對蘇有朋的印象僅止于《還珠格格》的五阿哥和他唱的那首「柏拉圖的永恒」撇贺,但對他的印象一直很好,沒想到他竟會出演《倚天屠龍記》冰抢。我心里一直覺得好適合八伤弧!張翠山雖然迂腐但是個儒雅書生挎扰,而張無忌雖然優(yōu)柔寡斷但敦厚聰明還有點調皮翠订,蘇有朋演他們倆真是演得太對了。
想到蘇有朋遵倦,我忍不住在搜尋欄輸入了他的名字尽超,發(fā)現(xiàn)他竟曾主演過中國的一部電視劇。印象中我沒有看過蘇有朋穿現(xiàn)代服飾的樣子梧躺,好奇之下便打開來看了似谁,就當打發(fā)時間。不過掠哥,那是部三十多集的電視劇啊巩踏,感覺像是一口氣追三部日劇或兩個季度的動漫一樣。我其實很怕自己看到一半就想放棄续搀,幸好住院讓時間變多了塞琼,我看了幾天,每天早上醒來吃了早餐就開始看到下午禁舷,一集接一集彪杉,竟然看完了毅往。
看完電視劇,我不禁感嘆在讶,蘇有朋長大了啊——也是煞抬,我已經不是小女孩了,我老了他自然也更成熟了构哺,時光果然流逝匆匆。我亦感慨战坤,原來《神雕俠侶》寫的是真的曙强,即使過了很多年有些事還是不會變的,就好像楊過花了十六年在江湖打滾還是可以對小龍女始終如一途茫;就好像蘇有朋碟嘴,不管是穿著古裝還是西裝,那雙眼睛流露出的聰明囊卜,還有帶點調皮的光亮娜扇,永遠那么打動人,永遠那么可愛栅组。
原本只是我童年一個美好的回憶雀瓢,沒想到十多年后,蘇有朋這個人又走進了我的人生玉掸,并一如當初那般美好刃麸。于是,蘇有朋那陣子霸占了我的思緒司浪,我躺在病床上泊业,不再幻想自己是不是患了什么癌癥,而是想:蘇有朋這些年還好嗎啊易,過得怎樣吁伺?結婚了嗎?擁有那樣眼神的人租谈,應該找到一個理解他的人篮奄,得到天長地久的幸福。想蘇有朋的那種心情垦垂,就好像你突然想起一個很要好很要好卻失聯(lián)已久的朋友——你很懷念和他的過往宦搬,很關心他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對他這個人只有深深的感謝與祝福劫拗,期許哪一天可以和他敘敘舊间校。當然,我和蘇有朋沒什么舊可以敘页慷。
可能是自己沒有再胡思亂想了憔足,也可能是想蘇有朋的事想得太專注胁附,時間過得很快;又或者滓彰,是我住院的確住得太久了控妻,三名主治醫(yī)生終于宣布,我隔天就能出院揭绑。他們對我耳提面命要小心照顧身體弓候,好好在家休養(yǎng),出院一個星期后回來復診他匪。其中一名主治醫(yī)生更告誡我菇存,坐車的時候一定要戴上護頸套。我聞言當然連聲答應邦蜜。其實依鸥,我真的想回家了,想好好洗個澡悼沈。我還想我的書贱迟,想我的布偶,想我的床了絮供。
于是衣吠,隔天我如愿回家了。兩個小時左右的車程杯缺,我終于回到家蒸播。一踏進門,就看到數(shù)個花朵已枯萎凋謝的花籃萍肆,想必是認識我的人送來的袍榆。果然,我找到幾張卡片塘揣,署名的都是我的朋友包雀。其中,有一張卡片最可愛了亲铡,上面印著一只受傷的貓才写,大大地寫著:「致妖女,早日康復奖蔓≡薏荩」看得我不禁會心一笑,是我那群不知該怎么介紹的朋友送的吆鹤。是呀厨疙,比起才女我其實更喜歡別人叫我妖女,但妖女這個名字也不是隨便任何人可以叫的就是了疑务≌雌啵看著他們的名字我便覺得好溫暖梗醇,慶幸地在心里說:「還好我還活著,還好我沒有死撒蟀⌒鸾鳎」還有,被朋友關心真的是很令人感動的事保屯。
對了手负,也該到臉書更新狀態(tài),告訴大家我出院了配椭。至于發(fā)現(xiàn)右肩不時隱隱作痛虫溜,背脊痛得像是要長出兩片翅膀,后腦勺和頸項一轉動便有被拉扯的感覺股缸,那都是回到家隔天睡醒發(fā)現(xiàn)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