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傾城小酒館
1
小暖仔細的把自己洗了一遍又一遍,搓的渾身的肌膚都紅了才肯罷手匹颤。
她放掉浴缸里的水,然后重新放滿清水托猩,輕輕跨進去印蓖,拿出一個新的剃須刀片,在自己手腕上用力一劃京腥,鮮紅的血汩汩流出赦肃,流過瓷白的手臂,落在清水里公浪,在水里暈散開來他宛,開成一朵絢麗的紅花。
小暖的頭疲憊地靠在浴缸上欠气,她實在是太累了厅各,身體累,心累预柒,血液的流失讓她慢慢陷入一種迷離狀態(tài)队塘,嘴里低語著“不要袁梗,不要,我是你嫂子憔古,你怎么可以這樣遮怜,放開我,放開我鸿市,放開我……媽锯梁,媽,救救我焰情,媽陌凳,媽,你不可以讓他這么做烙样,媽冯遂,媽……不要,不要谒获,救我……”聲音越來越低蛤肌,直到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葉傾城站在浴缸邊看著批狱,看著這個生命凋零裸准,看著小暖的身體越變越冷。他并沒有阻止赔硫,因為他不能干預炒俱,小暖的陽壽已盡,阻止也最多能拖延一個時辰爪膊,萬不能改變結(jié)局权悟。
小暖的靈體從身體中脫離出來,回頭看了一眼浸在血水里的肉身推盛,沒有留戀只有解脫后的輕松峦阁,她看見了葉傾城,顯得非常困惑耘成,對于她來說榔昔,死亡后的場景她從來沒有想過,更沒有想過來接自己的既不是逝去的親人也不是傳說中的牛頭馬面瘪菌,而是這樣一個“人”撒会。
葉傾城只淡淡地說了一句“走吧∈γ睿”
小暖便跟著葉傾城走了诵肛。
小暖是一位很平凡的女孩,安靜疆栏、柔弱曾掂,氣質(zhì)樸實惫谤,宛如鄰家小妹妹,雖然是自殺死亡珠洗,但葉傾城并不討厭她溜歪。
進到小酒館后,葉傾城問小暖:“你還有未了的心愿嗎许蓖?”小暖提出了一個要求蝴猪,“我想要見見我的老公〔沧Γ”葉傾城一時無語自阱,因為他知道,小暖的老公陽壽未盡米酬,還尚在人間沛豌,只是因為一場事故,壞了腦子赃额,淪為了街邊的流浪漢加派,對自己的生活沒有自主意識,回不了現(xiàn)在的家跳芳。
“小暖芍锦,你的老公還沒有死,他陽壽未盡飞盆,只是喪失了心智娄琉,沒了記憶,不認識你吓歇,也不認識家了孽水,所以才沒有消息〕强矗”
小暖吃驚地長大了嘴巴匈棘,她萬萬沒想到,老公尚在人間析命。
小暖是個可憐的孩子,從小無父無母逃默,在鄉(xiāng)親們的幫助下長大鹃愤,為了活的容易些,十八歲就嫁給了老公完域。
婆家也是個清貧家庭软吐,老公有個弟弟,還有個單親的老母親吟税。
小暖結(jié)婚后凹耙,四個人就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姿现,窮人家的日子不講求浪漫,平穩(wěn)就好肖抱,婆婆雖然不是很好相處备典,但小暖從小就沒有媽媽,總是把婆婆當作自己的親媽來待意述,任婆婆對她百般挑剔提佣,都逆來順受的忍了下來。
好在老公很心疼她荤崇,總是好言好語的安慰她拌屏,有時候也會偷偷給她買些小禮物,然后又囑咐她藏好术荤,不要給媽看見了倚喂。小暖雖然每天要洗衣做飯操持家務很累很累,但這樣的日子瓣戚,比起自己一個人的孤單無依端圈,小暖已經(jīng)覺得很幸福了。
后來小暖的老公換了工作带兜,跟著別人到外地做工程枫笛。做工程的收入較高,但是就是特別辛苦刚照。
在一次野外操作中刑巧,設(shè)備發(fā)生故障,小暖的老公從高處掉了下來无畔,落在湍急的江水中啊楚,很久都沒有找到尸體,只能宣布意外中身亡浑彰。
消息傳來恭理,小暖覺得天塌了。然后耳朵里就是婆婆刺耳的哭嚎郭变,非說小暖是喪門星颜价,克死她的兒子,對待小暖诉濒,更是沒有半點好臉色周伦。
2
老公死了,小叔子又不肯養(yǎng)家未荒,家庭的經(jīng)濟來源被切斷了专挪。
小暖的日子又沉進了黑暗里,常常的好幾天小暖都不會笑一下,這樣的日子里寨腔,終于又照進來一縷陽光速侈。
經(jīng)常失魂落魄的小暖在菜市場被小偷盯上了,正當小偷要行竊的時候迫卢,菜市場賣菜的大哥一把握住了小偷的腕子倚搬,“我妹妹的錢你也敢偷?快走靖避,再讓我看見你饒不了你潭枣。”
小暖自然是對這位大哥千恩萬謝幻捏,從此她只買這個大哥的菜盆犁,兩人慢慢熟絡起來,大哥對她很好篡九,常多秤菜給她谐岁,偶爾還會送她一些衣服,只說是家人穿著不合適的榛臼,后來小暖才知道這是他特地托姐姐買的新衣服伊佃。
這時候小暖二十歲還不到,雖然嫁過人沛善,但自己不說航揉,看起來還只是個小女孩兒的樣子。小暖不愿意提自己的過去金刁,大哥也想不起問帅涂,小暖看得出來大哥對她的心意,但她貪戀著這份溫暖尤蛮,兩人關(guān)系很變得有點曖昧媳友。
小暖的小叔子經(jīng)常不回家,說是和幾個朋友在外面做生意产捞,婆婆還是經(jīng)常欺負小暖醇锚,非打即罵。隔壁鄰居住的是老公的堂弟阿斌坯临,他偶爾聽見這邊的吵鬧焊唬,就會過來拉一拉,勸一勸看靠,阿斌口才很好求晶,他嬸子長嬸子短的哄哄小暖的婆婆,開解開解她衷笋,小暖的日子就會好過一些。
有一天小叔子喝醉了酒回來,看見堂哥阿斌在自己家里辟宗,居然拎著阿斌的脖領(lǐng)子趕他走爵赵,還一口一個奸夫淫婦,說阿斌趁火打劫泊脐,欺負自己的嫂子空幻。小暖氣得渾身發(fā)抖。說:“媽媽就在家里容客,阿斌是來安慰媽媽的秕铛,你憑什么誣陷我?”
婆婆卻幸災樂禍地說:“誰知道呢缩挑?也許你就真有那心但两。小浪蹄子!”
日子一天天過供置,漸漸地關(guān)于菜市場大哥和小暖的謠言也傳到了婆婆的耳朵里谨湘,婆婆回家就打小暖,把她的衣服撕得一縷一縷的芥丧,還拿著鞭子抽打小暖紧阔。
邊打邊罵“我叫你穿他給的衣服,你這個狐貍精续担,整天勾三搭四擅耽,我叫你出去勾引野漢子,我打死你物遇」猿穑”屋子里是小暖一聲聲凄厲的慘叫。
小叔子從外面回來挎挖,看著小暖狼狽的樣子这敬,居然端了一盆臟水來潑了小暖一身,臟水流進小暖破了的皮膚里蕉朵,火辣辣的疼崔涂,小暖心里知道,沒有人會來救她始衅,自從上次阿斌挨了小叔子的打冷蚂,無論聽到這邊有什么動靜,阿斌都不會過來管了汛闸。?
那天夜里蝙茶,小暖忍著滿身的傷痛,哭了很久很久诸老,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著隆夯。忽然感覺床上有個人影,借著窗口微弱的亮光,發(fā)現(xiàn)小叔子站在床頭蹄衷,色瞇瞇地看著她忧额!
小暖尖叫了起來,驚醒了樓下的婆婆愧口。婆婆一進屋睦番,問也不問,上前就給了小暖兩個耳光耍属,“騷貨托嚣,又來勾引自己小叔子『衿”說著示启,就拉著小叔子推出了小暖的房間。
小暖擔驚受怕的一夜都不敢睡了溯捆,睜著眼睛直到天亮丑搔,她想走,又不知道可以到哪里去提揍,自己沒有文化沒有技術(shù)啤月,天下之大,走到哪里去是出路呢劳跃?
她沒有一個人可以商量谎仲,阿斌現(xiàn)在見了她就會躲著走,菜市場的大哥刨仑,她也不敢去找郑诺,小暖覺得天下之大,竟沒以她的容身之處杉武,好在小叔子和婆婆這一陣子挺消停辙诞,沒有再找小暖的麻煩。
漸漸地小暖身上的傷好了轻抱。婆婆偶爾也會給她一個笑臉飞涂,她還天真的以為,是不是婆婆接受了老公死亡的事實祈搜,不再怪自己克夫较店,克死了老公。小叔子回家容燕,也會帶些熟食梁呈,還會給小暖夾兩筷子菜。讓她多吃點蘸秘,雖然從來不叫她嫂子官卡。
出事那天蝗茁,毫無預兆,或者說味抖,小暖毫無察覺评甜。小叔子買了板鴨和啤酒回來,婆婆又打開一瓶白酒仔涩,說是這段日子因為太想念大兒子了,接受不了他不在的事實粘舟,所以脾氣特別不好熔脂,也讓小暖受了很多氣,現(xiàn)在咱們一家三口就在這都表個態(tài)柑肴,以后和和氣氣的好好過日子霞揉,誰也不準再生是非了。
婆婆還親自給小暖倒了杯白酒晰骑,非讓小暖喝了适秩,小叔子也一個勁的給小暖倒酒,沒喝過多少酒的小暖哪里禁得起這個硕舆,很快就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秽荞。
3
再醒過來的時候,小暖是給疼醒的抚官,她覺得兩腿之間火辣辣的疼扬跋,胸也疼,腿也疼凌节,好像有人在使勁折騰她钦听,她費力的睜開眼睛,就看見小叔子正趴在自己身上倍奢,那張臉是那么猙獰朴上,就像個惡魔一樣。
小暖尖叫起來卒煞。兩條腿連蹬帶踹的想把小叔子從自己身上弄下去痪宰。可她哪有那么大力氣跷坝。換來的只有小叔子大聲的斥責:“別他奶奶的亂動酵镜,再動,老子弄死你柴钻!”
婆婆聽到聲音也跑了進來淮韭,陰陽怪氣地說:“小暖啊贴届!別人都玩的了你靠粪,他為什么不能蜡吧?房子是我家的,你嫁給了我兒子占键,我兒子就有權(quán)弄你昔善,雖然老大去了,但老二也是我兒子畔乙,你當完我家老大的媳婦君仆,就應該再給我家老二當媳婦。也不枉我們家養(yǎng)你一場牲距,還沒有給我們家留后返咱,何不就乘此機會給我們家生個孩子!小暖牍鞠,你這輩子都別想逃出我的手心咖摹。還是乖乖地伺候好你的小叔子吧!”
小暖咬牙切齒地罵“你們這樣對的起死去的老大嗎难述?他在九泉之下萤晴,也不會瞑目的。他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胁后!”
“老大才不會怪我們店读,他跟我們是一家子,你跟菜市場的阿叔都能曖昧择同,跟我兒子就不行了两入?”
小暖連氣帶急的昏了過去,等再次醒來的時候敲才,房間里已經(jīng)沒人了裹纳,看著沉沉的黑暗,小暖只有絕望紧武,她實在沒有勇氣再活下去了剃氧。她短短的一生已是歷盡艱辛。
小時候的孤苦無依到現(xiàn)在的任人欺凌阻星,這世界對她而言朋鞍,已無半分眷戀,她悄悄走進浴室里妥箕,把自己洗了一遍又一遍滥酥,她想干干凈凈地走,不能帶著那個人留給他的骯臟畦幢。
回顧完這些坎吻,葉傾城也不禁感嘆,小暖的人生竟是這么悲涼宇葱。
小暖祈求地看著葉傾城:“求求你瘦真,再讓我見見我的丈夫吧刊头!”
葉傾城說,“你的丈夫渾渾噩噩的诸尽,他早就記不起你了原杂,既使是這樣你還要見他嗎?我只能滿足你一個愿望您机,你不要用這個愿望來復仇嗎穿肄? 你不恨虐待你的那對母子嗎?”
“他們早晚會有報應的际看,我再也不想和他們有半點關(guān)系被碗,我只想再看看我的丈夫。他是這世上最疼惜我的人仿村。”
葉傾城問:“你確定要見你的丈夫兴喂?”小暖堅定的點了點頭蔼囊。
一呼一吸之間,小暖到了一座大橋的下面衣迷,橋下有好幾個流浪漢在這里露宿畏鼓,小暖仔細地辨認著,終于認出其中一個就死他的丈夫壶谒。
他果然沒有死云矫,只是他蓬頭垢面,破衣爛衫汗菜,往日清澈的眼睛現(xiàn)在已是茫然無焦让禀,根本就不知道在看著何處,“哥哥陨界,哥哥巡揍,”小暖輕聲喚他,“我是小暖熬瘛腮敌!你還記得我嗎?”
流浪漢的眼睛眨了眨俏扩。嘴里含糊的說:“小暖糜工,小暖。這個名字好聽录淡,小暖捌木,小暖。我好像認識小暖赁咙∨チ”
“我是你媳婦兒呀免钻!哥哥,”小暖說著輕輕鉆進了流浪漢的懷里崔拥,流浪漢也輕輕摟住了小暖极舔。
小暖的身子越變越淡,最終化成光點消散在空氣里链瓦。流浪漢看著自己的手拆魏,他的手心里,還有一個小小的光點慈俯,在留戀的旋轉(zhuǎn)渤刃。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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