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匆忙打車回家捐晶。一進房門,便褪下了身上的黑衣黑褲妄辩、內衣內褲惑灵,撇在了地上,從柜子里掏出一身彩色的連衣裙眼耀。
熒光綠和黑色相間的千鳥格英支,顯得臉色靚麗,貼身的剪裁哮伟,修飾了小梨嬰兒肥的身材干花,尤其是腰部,間或夾雜的黑色楞黄,在視覺上形成了錯位池凄,顯得腰部纖細。小梨拿上紅色的皮包鬼廓,里面裝著化妝包肿仑。蹬上15厘米的高跟鞋。帶防水臺的超高跟鞋碎税,拉長了小梨的腿部曲線尤慰,短的連衣裙,露出的多半個腿雷蹂,更顯得小梨?zhèn)€子高一些割择。
下樓后,直奔白色的捷達車萎河。上車后,小梨脫下了高跟鞋蕉饼,換上了老北京布鞋虐杯。小梨是不會穿高跟鞋開車的,畢竟干這行業(yè)時間長了昧港,知道最讓人痛苦的不是順其自然擎椰,而是意外。小梨帶上墨鏡创肥,照了照后視鏡达舒,鏡中的小梨又有了年輕人的靚麗和活力值朋。小梨擺擺頭,燙的頭發(fā)還沒來得及打理呢巩搏。小梨掏出提包里的首飾盒昨登,選了一對珍珠的耳環(huán)戴上。發(fā)動了車贯底,去汗蒸館找魏諾丰辣。
魏諾早已等在了汗蒸館門口。和小梨約會禽捆,向來都是魏諾等她的笙什。當然,小梨的性格是最討厭等待的胚想,以前相親時琐凭,男的遲到,小梨就會直接PASS浊服⊥城看到小梨的車開過來,魏諾幫著指揮著停車臼闻。
小梨是十分享受這種等待的鸿吆。以前大學的時候,女寢樓下經常會有男生在等著樓里的女生述呐,有的甚至站了很久惩淳。小梨他們都說,樓下這塊地就是“望婦崖”乓搬,但是這種等待的甜蜜在大四畢業(yè)的時候思犁,往往就成了錐心的疼痛。以前进肯,小梨是羨慕的激蹲,但是那時小梨正忙著和師傅學殯葬禮儀,常常去給師傅打下手江掩⊙瑁可是,大四時环形,小梨慶幸沒有經歷這種甜蜜策泣,只是缺憾罷了。
一下車抬吟,魏諾就遞上了熱騰騰的肯德基皮蛋瘦肉粥和田園漢堡萨咕,魏諾總是這樣貼心状土。小梨和魏諾挽手走進汗蒸館病线,臨進女浴室前削茁,小梨說:“我得等我一會略贮,我得搓個澡,按個摩茫陆〗痿铮”魏諾說:“知道你慢,我洗完澡去休息大廳看電影等你盅弛。我?guī)е謾C钱骂,你打我手機也行∨才簦”魏諾看著小梨走進浴室见秽,才往男浴區(qū)走去。
這是小梨雷打不動的習慣讨盒。每次上工回來解取,小梨必須洗個熱水澡,洗掉滿身滿臉的疲憊返顺;搓個澡禀苦,搓掉沾染的灰灰塵塵;做個奶浴遂鹊,卸下感到的痛苦和傷心振乏。
都說現在看美女,要在浴室外看秉扑。洗完澡的小梨慧邮,素顏通透,很多人都說小梨的素顏特別漂亮舟陆,但是小梨還是堅持在不上工的時候误澳,化妝,因為小梨迷戀著涂在臉上的顏色秦躯,尤其是常年累月地涂著紅色的口紅忆谓。
小梨帶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向魏諾走去。休息日的上午踱承,汗蒸館人很少倡缠。魏諾在最里面的角落的位置。不大的休息躺椅茎活,小梨依偎在魏諾的懷里昙沦。本來看著球賽的魏諾,小梨一到妙色,就換成了《來自星星的你》,因為小梨愛看慧耍。
小梨貪戀著這個男人的溫暖身辨,正如貪戀著紅色的嘴唇丐谋,慢慢的睡著了。突然煌珊,魏諾的手機響了号俐,迷迷糊糊地聽到魏諾說:“嗯,嗯定庵,行吏饿,一會的,你們定吧蔬浙≈砺洌”
小梨睡眼惺忪地說:“誰啊畴博?”
魏諾說:“小斌他們張羅中午聚會笨忌,一會讓咱們過去【悴。”大斌是魏諾大學寢室的官疲,他們五個哥們每個月都會聚會,小梨還從來沒有參加過亮隙。
小梨說:“幾點巴举臁?”
魏諾說:“趕趟溢吻,你再睡會维费。12點∶喝梗”
小梨看看手機上的時間掩完,已經11點了。小梨趕緊起來說:“那咱倆快收拾收拾去吧硼砰。別遲到了且蓬。”
中午的陽光和煦溫暖题翰,沒有了早晨的霧蒙蒙恶阴。小梨披散著大卷的長發(fā),化了精致的妝豹障,嘴上還是一貫的紅色冯事。小梨和魏諾坐上車,魏諾指揮著小梨飯店的位置血公。
訂餐的飯店是一個小資情調的烤肉店昵仅,小梨白色的帶了灰土的捷達車停在門口特別扎眼。
小梨和魏諾到時,其他人都早就到了摔笤。相互打著招呼够滑。魏諾向大家介紹著:“這是我對象,樊小梨吕世≌么ィ”然后一一向小梨介紹了其他四個哥們和他們的媳婦。
首先進入小梨視線的命辖,就是那一抹熟悉的紅唇况毅。這個女孩子梳著斜分的BOBO頭,右手食指和中指間夾著細細的女士香煙尔艇,間或血紅的雙唇裂開一個縫尔许,唇上的粘稠粘著煙嘴,吸一口漓帚,鼻子嘴都隱藏在煙霾之下母债。
小梨對每個人禮節(jié)性地笑了一下。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女孩子尝抖,是大斌的媳婦毡们,說:“你吃點啥,再點點兒昧辽⊙萌郏”說著把一個菜譜遞給我。我看了下魏諾搅荞,說:“我吃啥都行红氯,不挑食,你點吧咕痛×「剩”魏諾知道我喜歡吃牛肉和紫薯,都點上了茉贡。大家就開始聊天塞栅。
正和大家嘻嘻哈哈地聊著的大斌媳婦,回過頭來腔丧,對小梨說:“我怎么看你這么眼熟呢放椰,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其實小梨早就認出她了愉粤,是市愛心醫(yī)院心腦血管科的護士砾医,做這一行時間長了,小梨習慣性地記住了每個科室的護士和醫(yī)生衣厘,常常他們就是小梨的消息渠道如蚜。不過像她這個級別的,小梨打交道少,也沒請過她吃飯错邦。小梨看了一眼魏諾涎显,說:“我是做殯葬的⌒诵桑”
桌上的人都抬起頭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早歇,大斌媳婦尷尬地笑著說:“啊——怪不得看你這么眼熟呢倾芝。”
長得酷似賈乃亮的強子說:“這行挺好的箭跳,掙得多晨另。他媽的,講啥價谱姓,也不能講死人價啊借尿。”強子是那個紅唇女人的男友屉来。
高子的媳婦是一個文文靜靜的女孩路翻,聲音細軟,說:“女孩子做這行不害怕嗎茄靠?”這是小梨最喜歡的一個女孩茂契,柔弱的臉頰上,嵌著一雙靈動的眼睛慨绳。這樣的女孩子不討人嫌掉冶,又遺世獨立。
大斌媳婦脐雪,斜著眼睛說:“豈不是見到你厌小,都不啥好事?”
早就習慣這種場面的小梨战秋,平靜地說:“做習慣了就好了璧亚。”
一旁的高子附和道:“掙得多就是好事获询!這行業(yè)是暴利涨岁。”小梨微笑了一下吉嚣。
強子問魏諾說:“你不走了梢薪?怎么這次在家呆這么長時間〕⒍撸”
話題終于轉移了秉撇。大斌淫笑著說:“這有對象了,哪還愿意走啊∷龉荩”
魏諾喝了一口啤酒說:“走规阀,這就快走了,撐死再呆半個月瘦麸∷常”
一旁的小梨,心激靈一下滋饲。這個消息還是小梨剛剛才知道的厉碟。小梨不喜歡分離,更不喜歡分離屠缭、團聚不斷輪回箍鼓,所以魏諾每次走之前,都盡量拖到最后告訴小梨呵曹,這樣小梨享受在一起的時間會長一些款咖。但是,從此刻開始奄喂,小梨又會承受著離別情緒的糾纏铐殃。
女人們的話題無外乎,三個裝跨新,化妝背稼,服裝和窮裝。
大斌媳婦玻蝌,細數著最近用過的化妝品蟹肘,并且從包里掏出一個黑色的外殼,上面水鉆鑲嵌的貓頭圖案的口紅俯树,高子的媳婦推薦著說:“這款口紅帘腹,是我最近發(fā)現的,特別好用许饿,是韓國的一個牌子阳欲,真保利,以前專門網消陋率,最近看咱們這的商場里也有了球化。”小梨向來對品牌沒有什么概念瓦糟,雖然在穿著上從來不在乎錢筒愚,但是也從不刻意追求品牌。
包包詭笑著說:“你這怎么凈整些韓國貨呢菩浙,整點中國的不行啊巢掺【淞妫”聽魏諾說,大斌和他媳婦去年做微商陆淀,強行塞給每個哥們300塊錢的韓國貨考余,據說,是他們代購的轧苫。
包包的女友楚堤,嗲聲嗲氣的,東北版的林志玲含懊,說:“這個顏色倒是挺好的钾军,紅的不艷【钜”有人捧場,大斌的媳婦更是來勁了拗小,說:“對啊重罪,我就是喜歡紅色,但是有的品牌紅的太嚇人了哀九,這個正好剿配,不是很扎眼,和我這個膚色還挺搭配的阅束。雖然貴點呼胚,但也無所謂了∠⒙悖”
小梨在一旁喝著奶茶蝇更,默不作聲。大斌媳婦問小梨:“你的口紅什么牌子的呼盆?”小梨說:“普通牌子年扩,深藍的》闷裕”大斌媳婦一臉嫌棄地說:“才幾十吧?”小梨說:“嗯厨幻,打折買的,才69腿时】龃啵”大斌媳婦一撇嘴、一斜眼對高子媳婦說:“哪天你有空批糟,我領你去店里看看格了。”
高子媳婦說:“我盎斩Α笆搓?暫時不用了性湿,我剛代購了一個。而且我也不適合紅色满败,我喜歡淡一點的顏色肤频。”
大斌媳婦說:“你代購的啥啊算墨,給我看看宵荒。”高子媳婦并不想拿出來净嘀,無奈报咳,大斌媳婦一再地要求。只好從包里掏出了一只蘭蔻的口紅挖藏,的確是新的暑刃,而且是今年的新款。強子媳婦說:“這不是今年的新款嗎膜眠。代購還能比國內專柜便宜一點岩臣。”
大斌媳婦在手里把玩著蘭蔻的口紅宵膨,光看外殼就比她的高檔多了架谎,她悻悻地說:“代購,就怕有假啊辟躏」瓤郏”大家各自壓了一口飲料,默不作聲捎琐。
書上說:“到了這個年紀会涎,和誰在一起舒服,就和誰在一起瑞凑,沒必要去取悅誰在塔。”小梨從看到這句話開始拨黔,就將它奉為座右銘蛔溃。小梨默不作聲,默默地吃著篱蝇,幸好這個牛肉鮮嫩贺待,配上這家店獨有的醬汁,味道更好零截。
吃完后麸塞,魏諾主動去買了單。小梨去衛(wèi)生間回來時涧衙,正巧碰到了這個店的龐經理哪工。他滿臉堆著笑奥此,主動伸出手,說:“小梨雁比?”
龐經理是小梨的初中同學龐靜的表哥稚虎,他丈母娘去世的時候,找到小梨偎捎,小梨全程跟著操辦著蠢终,給他家省了不少錢,而且小梨沒有收自己的錢茴她,所以龐經理一直都記著小梨寻拂。
小梨笑笑說:“原來這就是龐哥你的店啊丈牢?不錯凹蓝ぁ!特別有情調己沛』藕耍”
龐哥埋怨道:“請你來我店里好幾次了,你也沒來泛粹,這次終于來了!”
小梨說:“哥肮疗,你可冤枉我了晶姊!”小梨說話的神情、語氣伪货,完全和飯桌上不一樣们衙,飯桌上默不作聲、格格不入碱呼,此時的小梨左右逢源蒙挑。“哥愚臀,你也知道我這職業(yè)忆蚀,真是不方便,你不嫌棄姑裂,我也擔心不好啊馋袜。”
龐哥拍拍小梨說:“妹子舶斧,到哥這來欣鳖,可不能這么說。隨時想來就來啊茴厉≡筇ǎ”說著什荣,龐哥給魏諾免了酒水,還打包了一份特色的蛋糕送給小梨怀酷。
大斌媳婦看著小梨的熟絡勁稻爬,兩眼放光地對小梨說:“你居然認識他?聽說他可有錢了胰坟,有好幾個店呢因篇?你可真有面子,酒水都免了笔横!”小梨淡然一笑竞滓,恢復到酒桌上的樣子。
大家起身離店吹缔,大斌媳婦主動挽著小梨商佑,十分要好的樣子。小梨徑直往門口走去厢塘,被挽著的胳膊就像假肢一樣茶没。
走到門口,大斌媳婦晚碾,拽著小梨說:“你倆咋走抓半?我倆開車送你倆吧?”
小梨看著他倆的白色的嶄新的現代轎車格嘁,說:“不了笛求,我也開車來的「獠荆”
大斌媳婦嘴角向左右腮幫子裂開25度探入,眼睛散射著亮光,說:“你開的啥車懂诗?”
小梨指著不遠處的蜂嗽,埋汰的破舊的捷達車,說:“那個就是我的車殃恒≈簿桑”
強子的女友,微泯紅唇离唐,壓住了笑容隆嗅。
大斌媳婦的嘴角掛在25度的位置,“啊——”渾身上下打量著小梨:“穿這么好侯繁,怎么開個這么破的車芭衷?不搭爸埂丽焊!”
小梨挽起魏諾较剃,甩甩長發(fā),笑著說:“捷達車便宜啊技健,我把這車改成燒氣的了写穴,一個月也就200塊錢的費用,比汽油的省多了雌贱“∷停”
大斌媳婦仍然懨懨地看著那個骯臟的捷達。
小梨接著說:“不過冬天可不行欣孤,得用點油哄一下才能開馋没,氣上溫特別慢,剛開時特別冷降传。還是你這現代好篷朵,款式好,還舒服婆排。我們就先走了声旺。”說著段只,小梨拽著魏諾上了捷達車腮猖。
進車里,小梨的臉就冷冷地看著大斌媳婦上現代車赞枕。魏諾說:“行了澈缺,你這剛才這幾句已經懟她夠嗆了○惺辏”
小梨梗著脖子谍椅,斜著眼說:“怎么的误堡?不行肮呕啊?”
魏諾掐著小梨斜睨的臉蛋說:“行——行——就得這么對付她锁施!”
小梨看著其他四對陪踩,一個個好車開過,小梨心里也在想:無論多好的感情悉抵,終是拗不過“錢”這道關卡肩狂。喋喋不休的炫耀顯得真是低劣,而低調才是最高調的富裕姥饰∩邓看過死生后,小梨早就不在乎這些了列粪。對于小梨來說审磁,賺錢才是王道谈飒,有錢在才有安全,小梨再也不想過那個時候的日子了态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