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元白
鄭重聲明:文章系原創(chuàng)首發(fā)重挑,文責(zé)自負(fù)。
又開始下雨了棠涮,我知道我又要進(jìn)入那個我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了谬哀。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只要一下雨我就會莫名其妙地被一些發(fā)光的碎片包住严肪,然后前往另一個世界史煎。
“怎么了谦屑?”我旁邊的好友阿黎見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趕緊問道篇梭。
“沒事氢橙,可能是昨晚沒有睡好,有點瞌睡了恬偷!”我并不想讓我的好兄弟也卷進(jìn)來悍手,于是就隨便編了一個理由。
“嗯袍患!那你先在我這里睡會兒坦康,等會兒一起吃晚飯!”
“不了诡延,我弟弟一個人在家呢涝焙,要是長時間看不見我,他會鬧的孕暇!”
“可現(xiàn)在下著雨仑撞!你怎么回去?”
我指了指掛在一旁的雨傘妖滔,笑著說道:“傘不在那呢隧哮,借我用用,下次給你帶來座舍!”
阿黎看著我堅定的眼神沮翔,他知道今天是無論如何也留不下我了,便說道:“那我送你曲秉!”
不用了采蚀!我撂下這句話,就拿著傘趕緊出來了承二。阿黎原本還滿臉歡喜地從屋里走了出來榆鼠,但聽到我那句話便愣在了原地。
我也顧不得阿黎的感受了亥鸠,那個世界的碎片此刻就像打碎的玻璃突然時光倒流一樣一片一片在我的周圍合攏妆够,匯集,倘若真的讓這些碎片在這里把我圍住负蚊,我真的不敢想象后面會發(fā)生些什么神妹。好在這些碎片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到,所以家妆,我離這里越遠(yuǎn)越好鸵荠。
從阿黎家里出來沒多久,我的周圍便密密麻麻布滿了碎片伤极,這些碎片很亮很亮蛹找,好在我可以從這些碎片縫隙中間依稀看到外面的場景嵌赠,也不至于做個睜眼瞎。
靠著這些縫隙熄赡,我艱難地往前走著,但很快這碎片就發(fā)了瘋似地向我收攏齿税,原本指頭寬的縫隙也越來越小彼硫,與此同時碎片也亮得無法睜眼。
不知過了多久凌箕,亮光慢慢消失拧篮,最后一個陌生的世界呈現(xiàn)在我面前。
雨牵舱,還是下雨串绩!雖然換了一個世界, 但雨還在肆無忌憚地下著芜壁。
只是這雨早已從綿綿細(xì)雨變成了瓢潑大雨礁凡,我手中的大黑傘變成了紫色的折疊傘,我的身旁也多了輛山地自行車慧妄。
我向四周看了看顷牌,環(huán)境倒還是我熟悉的環(huán)境,這個地方是我初中上學(xué)必經(jīng)的十字路口塞淹。只不過這里的一切看上去就像一張照片窟蓝,里面的一切東西都靜止不動。雨也像極了圖層上的特效饱普,看似下得很大运挫,但落在地上卻沒有一丁點的水花。
我伸手摸了摸路邊的樹葉套耕,與現(xiàn)實中沒有一點的差別谁帕。我有些吃驚,難不成這里是被按了暫停鍵冯袍?不雇卷!我立馬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為我看到不遠(yuǎn)處一滴水珠正從地上緩緩升起颠猴,最后在我視線相平的地方停了下來关划。
我緩緩上前,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水珠翘瓮,恨不得將他的秘密全部看透贮折。突然,我有了一絲想戳破水珠的沖動资盅。都說好奇心會害死貓调榄,但那些改變世界的東西不都是這樣發(fā)明出來的嗎踊赠?
說干就干,我手指頭碰上水珠的那一刻每庆,水珠極快地下落筐带,與此同時,周圍的一切都動了起來缤灵。
嗯伦籍?這就動了?我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原因腮出, 我身后就傳來了一個男生的聲音:“哎帖鸦,這位同學(xué)你擋到路了!麻煩讓一讓胚嘲!”我往后一看作儿,一個初中生撐著傘站在我身后,他身后又站了十幾個人馋劈,他們都直勾勾地看著我攻锰。
“啊,不好意思妓雾】谧ⅲ”我趕緊讓了位。十幾個人排著隊過去了君珠。然后我就聽見他們小聲嘀咕著什么寝志,管他呢,興許他們在抱怨雨阻擋了他們回家的路吧策添。
雨漸漸的小了材部,我便騎著那輛山地自行車來回轉(zhuǎn)。在等紅綠燈時唯竹,我突然看到一個渾身濕透的女生朝這邊走來乐导,看她那樣子應(yīng)該是在雨中走了好久〗牵可能是感覺這女生有點意思物臂,便多看了幾眼,那女生應(yīng)該是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产上,便轉(zhuǎn)身往這邊看了看棵磷。
當(dāng)我完全看到她模樣的時候,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莫名其妙涌上心頭晋涣。雖然我們連面都沒有見過仪媒,但是她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我們認(rèn)識了好久,只不過卻怎么也叫不出名字谢鹊。
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雨傘算吩,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留凭,將自己的傘送給那位女生。話說得容易偎巢,但去執(zhí)行的時候你就會發(fā)現(xiàn)真的很難蔼夜。就當(dāng)我打定主意去送傘的時候,我又退縮了压昼,我不敢求冷!可當(dāng)我再次鼓起勇氣準(zhǔn)備去送的時候,綠燈亮了巢音,那女生徑直走了過去…….
碎片不知道什么時候已從我的周圍消失,眼前還是阿黎家的那條街尽超,就好似我一直站在這里不曾動過官撼。但那位姑娘分明我才見過。哎似谁,算了傲绣,能回來就好,想那么多干嘛巩踏。
晚上我夢見了那位姑娘秃诵,只是遺憾的是在夢里我看不清她的臉,但是我知道那就是她塞琼。我正在為這事煩惱菠净,阿黎卻有意無意地問起:“哎,阿木彪杉,你最近和她怎么樣了毅往?”
“誰?”
“她派近!她啊攀唯,就是你初中喜歡的那個,你不是跟我說過嘛渴丸,你還跟人家表白過呢侯嘀,不過被人家拒絕了,怎么谱轨,你不會給忘了吧戒幔?”
我這才想起好像真有這么回事,我記得我還為她寫了一百封信土童,但是后來我見她對我還是無動于衷溪食,便沒了下文。這家伙真是的娜扇,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怎么會忘呢错沃,我現(xiàn)在還能記起她的樣子呢栅组。”
不知道為什么我說這話的時候枢析,我想起了冒雨前行的那位姑娘玉掸。
啊,我真的好渣醒叁,說著最好最甜的話司浪,心里卻想著別人,我可真的是把沼!
為了不讓阿黎察覺到我的異樣啊易,我趕緊反問道:“別說我了,你什么時候找個對象饮睬,我還等著喝你喜酒呢租谈!”
阿黎笑著說道:“我不急,你年齡比我大捆愁,你都沒有找割去,我著什么急啊昼丑?”
額呻逆,他說的好像有道理。
“那么她呢菩帝,你之前說的那個咖城,人家不是請你去唱歌嘛,怎么樣呼奢,有收獲嘛酒繁?”
阿黎搖搖頭:“她請了很多人,又不是只有我一個控妻,我唱歌也不好聽州袒,就隨口找了個理由離開了。我覺得我配不上她弓候,還是算了吧郎哭!”
我吃驚地看著阿黎,我記得他可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菇存。
阿黎看透了我的心思夸研,說道:“我早不是我以前的我了,況且人家早就把話說清楚了依鸥,喜歡就是喜歡亥至,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覺得真的沒有必要糾纏下去,況且姐扮,我真的覺得我配不上她絮供,算了吧〔杳簦”
“她真的這么說壤靶?”我問道。
阿黎搖搖頭:“雖然她沒這樣說惊搏,但我覺得她會這么想贮乳。”
“你怎么這樣想啊恬惯,我覺得你很好啊向拆,你會彈吉他,寫得一手好詩酪耳,模樣也不差啊浓恳。”
阿黎搖搖頭葡兑,不再說話奖蔓。我也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赞草,一個人的想法是很難改變的讹堤,除非他能想明白,否則說再多也無濟(jì)于事厨疙。
阿黎和我誰也沒有說話洲守,興許是阿黎覺得氣氛太尷尬了,便提議道:“不如我們?nèi)ズ舆呣D(zhuǎn)轉(zhuǎn)沾凄,要不就沒機(jī)會了梗醇,接下來幾天都是雨∪鲶埃”
我猛地一震叙谨,點點頭。
一路上保屯,阿黎都在講著他寫詩的點子手负,而我并沒有聽進(jìn)去。希望這次姑尺,我能夠挺過去吧竟终。
烏云很快罩住了整個大地。天一下子暗了下來切蟋,伸手不見五指统捶。遠(yuǎn)處閃電突然從空中劈下,嚇得外面的小孩險些哭出了聲。過了一會兒喘鸟,雞蛋大的雨滴從天而下匆绣,很快就打濕了地面。
雨越下越大迷守,我周圍的碎片也越來越多犬绒,最終我被白光吞噬……
等到白光完全消失,我才發(fā)現(xiàn)我進(jìn)入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兑凿,夕陽照映了整個世界凯力,泛著金燦燦的光!
? 我順著夕陽的方向向前看去礼华,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大樹下站著一個姑娘咐鹤,穿著白色的連衣裙,腰間背著一個粉紅色的包包圣絮。我想上前打個招呼祈惶,卻從旁邊走過去了一個男子。那男子雙手背著后面扮匠,手上拿了一束鮮花捧请。姑娘發(fā)現(xiàn)了男子的到來,小跑著來到男子的身邊棒搜,那男子突然單膝下跪?qū)⒈澈蟮孽r花呈現(xiàn)在姑娘面前疹蛉,姑娘驚訝地捂住了嘴巴,而后緩緩接住了鮮花力麸。男子站了起來可款,然后出其不意對著姑娘的嘴巴吻了下去。
我的臉迅速紅了起來克蚂,我猛地轉(zhuǎn)身往回走闺鲸,心也撲騰撲騰跳個不停。
兩旁的建筑迅速折疊變形埃叭,很快周圍的兩排大樹就換成了高樓摸恍。
“ 你怎么了?”一個女生的聲音從耳旁響起赤屋。
我扭頭一看立镶,是那冒雨前行的姑娘∫娑校“剛才和男生親吻的那個是你谜慌?”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問道。
姑娘看著我莺奔,然后點點頭欣范。
我說怎么有點眼熟变泄。
“我要回家,要不你送送我恼琼?”姑娘突然問道妨蛹。
“我不知道你家在哪,況且……”我欲言又止晴竞。
姑娘笑著說道:“又不是真讓你送蛙卤。去城里的路只有這一條!咱們順路噩死,我隨口一說而已颤难。”
“哦已维。那行嗤,那好吧!”我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垛耳。
說來也真是奇怪栅屏,明明我和那位姑娘也不熟悉,可在路上卻是說說笑笑堂鲜,哪里像個僅見幾面栈雳。
“前方就是十字路口了,你走哪里缔莲?”姑娘突然問道哥纫。
“我左拐∽糜瑁”
“我右拐磺箕,那么再見嘍奖慌∨壮妫”
我點點頭:“再見!”姑娘笑著擺擺手简僧,轉(zhuǎn)身離去建椰。我看著姑娘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
周圍的一切再次發(fā)生折疊岛马,高樓陸陸續(xù)續(xù)的折疊變小棉姐,最后縮進(jìn)了地面,不大的梧桐樹也拔地而起啦逆,不一會兒的功夫伞矩,場景又一次來到了郊外。天突然下了大雨夏志,一輛黑色的轎車從眼前駛過乃坤。透過車窗,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耳邊突然傳來車輛急剎的聲音湿诊,我朝著那邊看去狱杰,一輛紅色的卡車發(fā)生了側(cè)翻,后面的貨物也撒了一地厅须,紅車旁邊停著一輛早已不成樣子的黑色轎車仿畸。
“阿婷!”我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喊道朗和,眼淚也奪眶而出错沽。
我認(rèn)識她?
我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眶拉?
雨停了下來甥捺。周圍的環(huán)境迅速變化,以前的那些場景快速地在我眼前上演镀层。直到最后一切暗了下來镰禾。
“你來看我了嗎?”那姑娘的聲音突然響起唱逢。
我轉(zhuǎn)過身去吴侦,姑娘正坐在椅子上笑著看著我。
我緩緩低頭坞古,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下半身全是假的备韧。
“你!”我的眼淚不爭氣地往外流痪枫。
姑娘低著頭织堂,笑著說道:“哭什么,我這不好好的嘛”奶陈。姑娘說罷就要掙扎著起來易阳,我正要上前攙扶,這才發(fā)現(xiàn)姑娘的雙腿早已恢復(fù)如初吃粒。
姑娘來到我身邊潦俺,看著我。
我趕緊低下頭徐勃,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事示。
姑娘突然抱著我在我耳旁說道:“我不在,你可要好好的僻肖!”
“嗯肖爵?”我滿臉疑惑,姑娘卻沒了蹤影臀脏。我慌忙地尋找劝堪,卻發(fā)現(xiàn)阿黎和一個陌生的男子從遠(yuǎn)處走來法挨。
我趕緊上前,卻發(fā)現(xiàn)阿黎蒼老了很多:“阿黎幅聘,這是怎么回事凡纳,你?”
“你還不明白嗎帝蒿?那個你在這里經(jīng)常見到的姑娘荐糜,你的未婚妻,她已經(jīng)死了葛超!”
“什么暴氏?”我滿臉吃驚。
“可我绣张!”
“你沒覺得他和你初中的那位很像嗎答渔,你沒覺得她倆就是同一個人嗎!”
“我······”
阿黎看了看我侥涵,頭也不回地走出去了沼撕。
旁邊的男子說道:“阿木先生你好,我是你的主治醫(yī)生芜飘,阿黎先生說的都是實話务豺,你的未婚妻她確實已經(jīng)走了,你經(jīng)受不住打擊嗦明,得了精神分裂笼沥,我給你治了大半年都不見好轉(zhuǎn),阿黎先生說他有一套法子娶牌,所以我們給你造了個只屬于你的世界奔浅,在這里你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你和阿婷姑娘一起經(jīng)歷的诗良,我們都希望通過這些你能走出來汹桦,人總得往前看不是嘛,你還是好好想想吧累榜∮冢”
男子說完灵嫌,也走了出去壹罚。
而我則站在這里一會哭,一會笑······
事后我才知道寿羞,當(dāng)年在我的不懈努力下猖凛,阿婷終于接受了我。于是我們理所當(dāng)然地戀愛绪穆,訂婚辨泳,只是在婚禮的前一個星期虱岂,我們出了車禍,我只是受了點皮外傷菠红,而阿婷卻成了殘疾第岖,阿婷一個勁兒地勸我讓我再找一個,我死活不肯试溯,我說照顧她一輩子蔑滓。她笑著打我說我是個傻瓜,我說你說是就是吧遇绞,婚我們還是要結(jié)的键袱,她哭著點點頭∧∶觯可沒想到她竟然在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喝了一整瓶安眠藥蹄咖。等我發(fā)現(xiàn)時她早已沒了呼吸,沒多久我就得了精神分裂付鹿。我在醫(yī)院里呆了三年澜汤,我想通了,我還得活下去舵匾,我不能辜負(fù)阿婷對我的期望银亲。況且,我還有了新的伙伴纽匙。
幾天后烛缔,阿黎來醫(yī)院接我践瓷,見到我到的時候還不忘調(diào)侃道:“哎呦喂,沒了嫂子陪看你以后咋活喷舀×蚵椋”
“誰說沒了我,阿木就活不了了敖焦肌待诅?出來!看我不打死他序厉。”
“好啊文捶,阿木,你可真行顽耳,幾天不見你就又找了個,看我不〔竦疲”阿黎說道一半突然不說了,因為此時此刻乎串,阿婷正拿著棒球棒對著阿黎的腦袋闷旧。
“這怎么回事匠襟?”阿黎湊到我耳旁小聲說道。
“給你新找的!”
“別淮阐,機(jī)器女友你享受得了挑随,機(jī)器嫂子我可享受不了!”
“嘿嘿骆莹,這就由不得你了傅联,阿婷仇奶,阿黎欺負(fù)我!”
“好啊比驻,阿黎该溯,你竟然欺負(fù)我老公狈茉,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沒有!”
“還敢狡辯实昨!”
眼看形勢不妙锐墙,阿黎撒腿就跑溪北,阿婷趕緊追了上去桐绒。
我看著漸漸消失在天際的兩人,不禁感嘆道:“嘿蚀乔,這樣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