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的,我還在睡夢中暢游馍盟,可手機的信息提示音當當當?shù)捻憘€不停于置。極其不情愿的從被窩里面爬起來,拿起手機贞岭,點開微信八毯,全是家鄉(xiāng)小伙伴給我發(fā)的語音,點開一聽瞄桨,都是家里下雪的消息话速;再看朋友圈,發(fā)現(xiàn)全是“下雪了”的動態(tài)芯侥。
半夢半醒之間泊交,又夾雜著些許的興奮,一個電話就給老媽打去柱查,像個機關槍似的對老媽發(fā)出攻擊廓俭。嘴里不斷地嘟噥著“家里是不是下雪了?”唉工,“路上有沒有墊(積)起來研乒?”、“溫度是不是又低了酵紫?”告嘲、“齊頂木(地名)那里肯定有冰,是不是奖地?”.......
我媽說我橄唬,又不是從小到大沒有見過雪,至于那么激動嗎参歹?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激動什么仰楚,雖然從小到大見過的雪比不上東北那厚厚的雪墻,但是至少我也是每年都能看到雪的影子的∩纾可能是長大了侨嘀,就覺得家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很親切吧。
記憶中捂襟,每年冬天咬腕,家鄉(xiāng)都會下雪≡岷桑可我們家鄉(xiāng)的“雪”和其他地方如鵝毛般的“大雪”有著很明顯的差別涨共,我們家那里下的可是“凝”。我們那里都不叫作“雪”宠漩,叫做“凝”举反,而且還要用第四聲讀出來,才有那種感覺扒吁。只要溫度低到零度左右火鼻,準能伴隨著寒風的施虐,再加上“冬雨”的襯托雕崩,漫天都是漂著“凝”的身影魁索,冬天的感覺就有了。
別的地方的孩子冬天最喜歡的就是玩“堆雪人”盼铁、“滑雪”蛾默。可我們不一樣捉貌,想要堆雪人卻沒有那個條件,最主要的就是物理條件不充分冬念,因為沒有厚厚的雪啊趁窃,就更別說“滑雪”這一娛樂項目了。盡管如此急前,我們也會發(fā)揮大腦的作用醒陆,想出各種各樣的花點子。比如“掰凝冰條”裆针、“滑凝”等等刨摩。
小時候不懂事,只是覺得“滴水成冰”很好玩世吨,根本不知道那塊冰有多么的冰澡刹。
最喜歡的莫過于去小溪流旁邊,看看哪塊石頭縫里有沒有吊著一根長長的冰條耘婚,嘎嘣一聲罢浇,使勁一掰,冰條下來了,緊緊地握在手里嚷闭,一種透心涼的感覺瞬間蔓延全身攒岛。全然忘記了冰冷的手。時間越長胞锰,我們發(fā)現(xiàn)冰條融化的速度越快灾锯,可手心的溫度上升的越來越快。
還值得說的一件趣事嗅榕,那就是“滑凝”顺饮。
等到路面都結“凝”的時候,基本公路上不會有車輛通過了誊册。到處都是警察叔叔們安放的警告牌领突,上面寫著“路面結冰,禁止車輛通過”案怯。沒有了車子喇叭聲的襯托君旦,整個村子顯得特別的安靜〕凹睿可路面上那一群孩子的歡笑聲金砍、嬉戲聲、打鬧聲麦锯,正好與寂靜的村子相互呼應著恕稠,與雪白色還夾雜著油膩膩的大地融為一體。
這個孩子扶欣,正在用他爺爺制作的“竹子滑板”津津有味地玩著鹅巍。竹子經(jīng)過大火的炙烤,變得格外的柔軟與細膩料祠,輕輕的一放到地面上骆捧,飛快的滑動起來。
那個孩子髓绽,把家里的“羊鏟”都拿出來了敛苇。只見他坐在羊鏟上,前面兩個小朋友使勁的拽著羊鏟的扶手顺呕,就這樣肆意的在路面上扭動著枫攀。
還有那個小小的孩子,因為跟不上哥哥姐姐的步伐株茶,氣踹噓噓的后面蹣跚爬步著来涨,那小腳小心翼翼地向前邁著,深怕一不下心就跟大地來個親密的接觸启盛。
大人的怒吼聲扫夜,總能成為寂靜村子里的一道獨特的聲線。
某某家的大人又在罵著自己家的孩子,說孩子不省心笤闯,感冒了又怎么辦堕阔,說鼻涕都凍出來了,還說再敢偷偷出去玩冰條颗味,就把屁股打開花超陆。
某某家中,又傳出孩子的哭叫聲浦马,剛開始那叫一個響亮啊时呀,逐漸地哭叫聲變得時斷時續(xù)了,等到了最后哪里還有哭叫聲晶默,只有小孩的歡笑聲谨娜。
猛地想起,小時候的我好像也是這樣的磺陡。愛去玩冰趴梢,可是身體又不爭氣,一個不小心就整感冒了币他。整個冬天坞靶,都在老媽的嘮叨聲與吼罵聲中度過。
可隨著年齡的增長蝴悉,父母沒有再罵過我了彰阴。
記得去年冬天時候,已經(jīng)二十幾歲的我童心未眠拍冠,非要把院壩里為數(shù)不多的雪堆在一起尿这,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是單純的覺得堆個像樣的雪人就代表冬天來了庆杜。我能清楚地感受到父母對于我的無奈妻味,可是他們始終都沒有罵過我一句。中途我換過幾雙手套欣福,可也不能將我失去知覺的手指頭溫暖過來,到后來完全麻木的時候焦履,直接扔掉了手套拓劝,輕裝上陣,可時不時的還是雙手合攏放在嘴邊嘉裤,輕輕的哈著氣郑临,想要一點溫度。父親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屑宠,隨手就把他用來鏟煤的“鏟子”遞給我厢洞,順道還給我?guī)兔α艘幌隆?/p>
我在想,如果是小時候我這樣做。這個時候我應該是在哇哇大哭了吧躺翻∩ミ矗可是現(xiàn)在,父母親不會再限制我的一切行為與舉動公你。一時之間踊淳,“長大”這個詞映入我的腦海。天上還在下著細細簌簌的小雪花陕靠,正好落在父親的頭上迂尝,與他鬢角的白發(fā)融為一體。幸好沒有下大雪剪芥,因為沒有一個人愿意看到滿頭白發(fā)的父母垄开。
記憶中家鄉(xiāng)下過最大的一場雪是2008年,那一年的我正在讀初二税肪,個子很矮溉躲,雪的深度已經(jīng)快要夠到我的膝蓋了;那一年寸认,爺爺去世了签财,伴隨著晚冬大雪的降落;那一年偏塞,足足有一個月左右路上沒有通過一輛車子唱蒸,卻到處都是執(zhí)勤的警察叔叔;那一年灸叼,有無數(shù)個趕著回家的他鄉(xiāng)人背著行囊從我家門前路過神汹;那一年,距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年了古今。
有多少年沒有經(jīng)歷過家鄉(xiāng)的第一場雪了屁魏。沒有想過,也沒有計算過捉腥。好像自從讀了大學之后氓拼,就沒有再親眼看到了。每次都是要從父母的口中抵碟、親友的朋友圈中的得知家鄉(xiāng)下雪的消息桃漾,突然還有一絲絲的心酸,遠來真的是越長大就離家越來越遠拟逮。
家鄉(xiāng)的雪撬统,下不出鵝毛般大雪的氣勢,卻連綿不絕的下個不停敦迄。就像獨自在異鄉(xiāng)拼搏的人對家鄉(xiāng)的思念一樣恋追,從沒有間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