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認為,但凡詩人莱褒,一定是才華橫溢击困,出口成章的!但我的奶奶是個例外广凸,她從來沒讀過一本書阅茶,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她能認識的字谅海,我所知道的就一個“王”字目派,因為那是我爺爺?shù)男眨?/p>
天剛拂曉,朦朧之中便能聽見屋里窸窣的聲音胁赢,等到雞籠里公雞第三次打鳴以后企蹭,奶奶便教我起床吃飯了白筹,一看時間才六點多點,打我小時候記事起谅摄,便一直如此徒河,絲毫沒有間斷過,不管有事沒事送漠。而我也絲毫不敢賴床顽照,每叫必起,只不過小時候是出于對大人的敬畏闽寡,不敢不如此代兵,而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養(yǎng)成一種習慣了爷狈,若是不起來植影,不管出于哪方面的原因,反正心里是十分過意不去的涎永!
現(xiàn)在因為工作性質(zhì)的原因思币,經(jīng)常早早的就起了,有時候休假回到家想好好睡個懶覺羡微,實際上卻是比在工作的時候起的還早谷饿,睡懶覺已經(jīng)算是一種奢侈了!
吃過早飯妈倔,奶奶把餐具簡單收拾一下便出去了博投,迎著春日的陽光,裹著些田野的薄霧盯蝴,用一口的方言和村里人打招呼毅哗,稱贊著對方的紅薯多么的大,或是玉米苗長的的多么齊整结洼!農(nóng)村的人黎做,骨子里帶著純樸,一向都是很謙虛的松忍!
有時候天會下雨蒸殿,閑著沒事,爺爺一般會把電視打開鸣峭,一邊看一邊給奶奶講解;或者讀報紙宏所,那都是好幾年前的廢舊報紙了,都是找人拿的摊溶,爺爺一個人的時候都是默看爬骤,只不過看著看著就容易打瞌睡,若是奶奶在一旁莫换,他就會大聲的朗讀出來霞玄,讀到精彩出還會特意的解說一下骤铃!
爺爺是比較健談的,人緣也還不錯坷剧,和誰都談的來惰爬,特別是遇到年紀相仿的老人,一聊就是老半天;而奶奶則比較內(nèi)向惫企,每逢年過節(jié)撕瞧,她一般都是在一旁傾聽的人,我的爸爸繼承了奶奶的性格狞尔,然后又傳給了我丛版。所以我從小到大都不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
雨稍稍小了一些偏序,奶奶便閑不住页畦,換上水鞋,披著蓑衣禽车,戴著斗笠便出去了寇漫。爺爺埋怨道:“下雨了嘛刊殉,又要去做哪樣殉摔?”“豬草快沒了,不出去弄點记焊,明天喂啥逸月?”奶奶答道。
每到過年的時候遍膜,便是我們最幸福的時候碗硬,一改往日的寧靜,村里外出打工的差不多都回來了瓢颅,好久不見恩尾,少不得各家各戶的串串,嘮嘮家常挽懦。找個日子翰意,把家里養(yǎng)了一年的肥肥胖胖的年豬拉出了殺了,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去幫忙信柿,還忍不住比比誰家養(yǎng)的豬豬更肥碩一些冀偶,若是自家的豬比別家的更肥碩一些,便會被來幫忙的人們夸贊幾句渔嚷,而主人家也是樂的合不攏嘴的进鸠!
為了養(yǎng)豬的事,家里還鬧過幾次矛盾形病。爸媽肯定是不贊成養(yǎng)的客年,理由是養(yǎng)豬劃不來霞幅,費勞力不說,還得種植玉米量瓜、土豆蝗岖、紅薯來喂養(yǎng),有時候還得去打“豬草”榔至,這些換成錢的話抵赢,都夠買一頭豬的了!而且若是有急事外出的話唧取,還不得不趕回來铅鲤。但是奶奶就是想養(yǎng)一個,也沒有啥理由枫弟,就只是想養(yǎng)邢享!爸媽坳不過,只能隨她去了淡诗,等爸媽走了骇塘,奶奶便喃喃的道:“別人家養(yǎng)的,哪有自家養(yǎng)的好昂荨款违!”
除了殺年豬,便是置購年貨了和準備食物了群凶,奶奶不喜歡熱鬧插爹,很少去集市,那些需要跟人打交道的事通通都交給了爺爺请梢,她就只負責弄吃的赠尾!提前幾天便把豆腐磨好了,那時候沒有機器毅弧,都是用石磨磨气嫁,奶奶負責添豆子,爺爺負責推拉够坐,一來一往寸宵,配合的天衣無縫,一勺一勺的豆子咆霜,進入磨眼邓馒,白花花的豆?jié){便順著周圍的縫流出,石磨一旁蛾坯,小貓瞇著眼光酣,伸著懶腰……
然后這些漿會被倒進鍋里煮沸、過濾脉课、制成白花花的豆腐救军,切成塊财异。若是在平時,則會被制成“菜豆花”唱遭,潔白軟嫩的豆腐戳寸,參雜著綠油油的如翡翠般的菜葉,不僅美觀拷泽,而且可口疫鹊!這東西,在我們那個城市都很少看到有賣的司致,更別說在其它地方了拆吆,但在我們那個大山里,倒還是很流行的脂矫!
后來枣耀,爸媽在鎮(zhèn)上買了一套房子,平時也很少住庭再,想讓他們搬過去住捞奕,這樣的話我和弟弟上學也比較方便,買東西看病什么的也方便拄轻!
但奶奶就是不想去颅围,雖然所有的親戚朋友這都贊成他們搬過去住,分析所有的利弊哺眯,也都是搬過去住更有利谷浅!但扒俯,奶奶說:“你們想搬就搬吧奶卓,不用管我,我一個人住這兒撼玄!”最后爸媽也只能妥協(xié)夺姑,也不可能真把她一個人放老家!
那次過年掌猛,禁不住爸媽的苦苦央求盏浙,伯父伯母也過來勸,奶奶終于同意過去住幾天荔茬。畢竟買了新房废膘,還在老家過年,總有些說不過去的慕蔚,不知道的丐黄,還以為不想讓老人去住呢!
過完年孔飒,拜完年灌闺,爸媽都去上班了艰争,屋里就留下了爺爺奶奶、我弟和我桂对。一下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清甩卓,弟弟除了吃飯的時候,一般是看不到人的蕉斜,小孩愛玩是天性逾柿,爺爺除了看報紙看電視,或者出去附近溜達溜達宅此,打打牌鹿寻,時間就被打發(fā)掉了!
奶奶則很無聊诽凌,除了看會兒電視就什么也做不了毡熏,叫她一起出去逛逛也不愿,煤氣灶也不大會使侣诵,整天悶悶不樂的痢法,沒多久就要回老家,誰也攔不锥潘场财搁!
回到老家,奶奶一下就精神了躬络,依舊早早的就起床尖奔,迎著早晨的太陽,裹著山間的薄霧穷当,和村里的人打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