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住在鋼筋水泥的高樓里光绕,鄰里之間是老死不相往來,但即使如此畜份,那也有抬頭不見低頭見以及雞犬之聲相聞的樂趣诞帐。
就比如說我家左邊新搬來的這家,風(fēng)格與之前的那家大不相同爆雹⊥=叮或者說與我們都大不相同。我們都是盡量保持安靜钙态,尤其是在樓道這種公共場合慧起,但這家不一樣,他們在回家時總是要大聲敲門册倒,門開后在門口還要有一番高聲的交談蚓挤,然后,才進(jìn)家剩失,關(guān)門屈尼。
尤其他家有位歡脫的男紙册着,回家的時候總是一路歡歌, 唱的是古老的歌謠 甲捏, 歌聲隨風(fēng)飄啊飄到我的臉上 演熟。那天,我正在痛苦地思考怎樣才能優(yōu)雅的老去司顿,手機(jī)循環(huán)播放著王菲的歌芒粹。他這么一唱,不知為什么大溜, 我瞬間覺得自己聽的那簡直就是靡靡之音盎帷!我默默地關(guān)掉了王菲钦奋。多虧了他那充滿自信的聽不出來唱的啥的渾厚男中音座云,像一束明艷的光照進(jìn)了陰暗潮濕的角落,我驚醒自己都快發(fā)霉了付材。
一直沒見著這位男紙的真面目朦拖,但幾乎每天都能聽到他的歌聲。我在想厌衔,這人的生活該是有多么的稱心如意璧帝,真是讓我羨慕嫉妒恨呢!
再說說右邊的這家富寿,經(jīng)常見到女主人睬隶,也打招呼锣夹。40多歲,濃妝理疙,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晕城,耳環(huán)玉鐲戒指項鏈一樣都不能少,每次見到她都是收拾的這樣光鮮整齊窖贤,無一例外砖顷。事實證明,這姐姐真的是愛捯飭赃梧,而且她每天捯飭的東西多了去了滤蝠。
一次她家暖氣漏水殃及我家,和物業(yè)一塊兒去敲門授嘀。在門打開的瞬間物咳,我驚呆了,這是人住的地方嗎蹄皱?這不是東海龍王的水晶宮嗎览闰?無數(shù)晶晶亮的透明玻璃瓶,里面都裝著水巷折,水里都長著水培植物压鉴。就連物業(yè)師傅也忍不住一聲驚嘆:“咦!我們咋進(jìn)去锻拘,碰倒了咋辦油吭?”
“沒事,這不是有路嗎署拟?唉呀婉宰,真不好意思,水漏到你們家了推穷⌒陌”一陣溫柔的女聲傳過來,是這家的女主人馒铃。聞聽此言蟹腾,我定睛一看,果然有路——130平的房子骗露,整個客廳到陽臺只從沙發(fā)前面留有一條可供單人通過的羊腸小路岭佳,而且還得穿利索點,不能是水袖翻飛裙裾飄揚啥的萧锉,要不然就肯定撩到幾瓶珊随。在太陽的照射和一個個透明玻璃瓶的反射下,使得這里如同夢境。
正恍惚間叶洞,一條小狗來和我打招呼鲫凶,接著又來一條,最后又來一條衩辟。我本能地想螟炫,這么多狗狗居然能和一屋的玻璃瓶和睦相處,它們是怎么做到的艺晴。不由得往地上看去昼钻,原來那些晶晶亮的瓶子都是放在木架上的。我說呢封寞,怎么感覺一屋子都是玻璃水瓶然评,原來是有好幾層呢,最高的和人一般高狈究。在沙發(fā)后面也就是靠墻的地方碗淌,還養(yǎng)了一大缸的魚,五顏六色的魚在里面悠然自得抖锥。
物業(yè)師傅顯然和我有同樣的困惑:“你家是賣花的嗎亿眠?”
“唉呀,賣啥呀磅废,這不是喜歡嘛纳像。養(yǎng)著玩呢』苟祝”
真是魚在水里游爹耗,人在畫中游耙考。我不禁對這姐心生敬佩谜喊,除了我們平常要做的那些家務(wù)外,她額外還得養(yǎng)花養(yǎng)狗養(yǎng)魚倦始,而且還得每天把自己收拾的香噴噴兒的斗遏,這是得有多熱愛生活啊鞋邑?最最使我敬佩的是诵次,她的那些花兒可以說已嚴(yán)重的侵占了家里人的基本空間,其他成員難道不反對嗎枚碗?這位姐姐到底是施展了什么仙術(shù)才能給他們洗腦逾一?反正我要是她家人的話,肯定第一個瘋掉了肮雨。
從她家出來遵堵,打開我家的門,看著光禿禿的家,竟然莫名的想起一個叫空虛的詞來陌宿。如果說人家那是綠洲的話锡足,我這就是沙漠。雖然我也想讓家里有點綠色壳坪,可前不久一時心血來潮養(yǎng)的幾盆綠植早就香消玉殞了舶得。至于小動物,算了吧爽蝴,每天咬牙忍受兩個孩子已是無奈之至沐批,我實在是沒有多余的愛心來奉獻(xiàn)了。唉蝎亚,同樣是女人珠插,做人的差別咋就這么大尼?
走廊的那頭住著一對年輕的夫妻颖对,平常在等電梯的時候倒是常遇到捻撑,但從未搭過腔。不過在平常不見面的時候缤底,倒是經(jīng)常能聽見他的聲音顾患。因為他經(jīng)常被他的老婆拒之門外,對門一陣拳打腳踢之后个唧,還是沒能進(jìn)去江解。然后就聽見他大聲的罵女方是白眼兒狼,世上少見之類的話徙歼。這樣犁河,女的就給他開了門,聲嘶力竭的吵架聲就從門內(nèi)一直傳到這層的每一家魄梯。
奇怪的是桨螺,每次見到他們,卻總是成雙成對的酿秸。反正我已經(jīng)混亂了灭翔,這種行為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我的邏輯推斷能力。記得有一次辣苏,上午才聽他們在門口上演一場罵戰(zhàn)肝箱,下午就在街上偶遇了這哥們兒。彼時稀蟋,他正拿著手機(jī)以右上方45度的完美視角在玩萌萌噠自拍煌张。這一次,他的妻子沒有在場退客。
我看著他骏融,頓覺愁腸百結(jié)。我又一次問自己,同樣是人绎谦,做人的差別咋就這么大尼管闷?我決定以后要向他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他的樂觀堅強(qiáng)窃肠,改掉自己的悲觀厭世包个,我抬起頭,天空飄來五個字——那都不是事兒冤留!感謝這位鄰居碧囊,讓我擁有了豁然開朗的人生觀。
再說回我自己纤怒,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鄰居糯而。我像這位哥們兒一樣,冷漠孤傲泊窘,而且也像他一樣熄驼,把自己家里的那點兒雞犬之聲散播到了左鄰右舍。
我的辯論對象主要是我的女兒烘豹。十幾年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瓜贾,培養(yǎng)出了一個實力強(qiáng)大的對手每天和我華山論劍。而且和我一樣輕松地實現(xiàn)了雙語(普通話和老家話)自由切換携悯。時間長了祭芦,不到6歲的兒子也被耳濡目染,在我一時卡殼想不出詞兒的時候憔鬼,非常完美地用老家話為我救場龟劲。
最可氣的是我如今只能以仰視的角度來拋出我的眼神殺,人家卻低著頭輕松地就把我鄙視了轴或。這種身高差在吵架的時候簡直就是硬傷啊有木有昌跌?一種深深地挫敗感油然而生......
在這種時候,總是要大點聲才有氣勢對不對侮叮?這樣才能做到從氣勢上壓倒對方對不對避矢?而我當(dāng)然知道悼瘾,隔墻有耳的嘛囊榜。但盛怒之下也只好順其自然。尋常人家亥宿,煙火人生卸勺,吵吵鬧鬧本也正常。要是在吵架的時候你還想著會不會被鄰居聽見烫扼,我真的懷疑你吵的是一場假架曙求。
好吧,我好像有點三觀不正。
不知為什么悟狱,鄰居來來去去静浴,對那些時不時放飛聲音的,我并沒有覺得被打擾挤渐,還有種親近的感覺苹享,而對那些自始至終靜默如謎的,反倒心懷疑懼浴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