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ndy 康提
天和云和島
到達康提的第一天,我們坐著豐田的老式九座面包車,司機放著纏纏癡癡的印度音樂飛馳在窄窄的山路上仆抵。 我把窗戶打開,一只胳膊露在車窗外面种冬,另一只手牽著坐在旁邊的松鼠镣丑。 松鼠是我起給女朋友的名字,和所有莫名其妙的昵稱一樣碌廓,好久之前心血來潮的叫法,不知不覺就一直用了下來剩盒。
松鼠把臉湊過來谷婆,我們一起望向窗外。
天空藍成了一個顏色辽聊,人類的感官已經(jīng)沒有辦法知道這片顏色是直接糊在頭頂纪挎,還是在難以形容的遠處。 天空的盡頭懸著一掛看不見的排氣扇跟匆,漫天的云沒有一朵死氣沉沉地停在頭頂异袄,張牙舞爪的、手忙腳亂的玛臂,也有放任自流的云烤蜕,匆匆被吸向想象中的天涯海角。
“我在一個島上迹冤!” 康提這座山城提醒了我讽营。
在這個國家走走停停大半個月的時間,當(dāng)然去了一些海邊的大城小鎮(zhèn)泡徙。但是幫我明確這個事實的橱鹏,是康提這座建在山上的城市。山上離著云最近,從太平洋飄過來的云莉兰,飄到這座印度洋的島上挑围,若有氣力撐著不化成雨雪,可能還會在大西洋上空停留糖荒。同樣一朵云杉辙,它的肚臍蓋住這座小島的時候,手和腳已經(jīng)不知道伸到了什么地方去寂嘉。 這個時候奏瞬,我站在肚臍下面,感受著面對大海時都沒有的壯闊泉孩,被自己和這座島嶼的渺小嚇得說不出話來硼端。
佛牙和信仰和垃圾桶
作為和印度同宗同祖的鄰居,斯里蘭卡同樣也是一個宗教國家寓搬。這里的人民七成以上信仰著佛教珍昨。
一千五百多年前,釋迦摩尼火化后留下了四顆牙舍利句喷,其中一顆咬在了斯里蘭卡镣典。本著越辛苦越虔誠的原則,信徒們把它運上山唾琼,里三層外四層的放在金光閃閃的佛塔里兄春,佛塔外面建一座佛牙寺,供四方朝拜锡溯;寺廟外面建一座城池赶舆,蒙佛祖庇佑。這座城池就是康提祭饭,斯里蘭卡的圣城和古都芜茵,信仰和權(quán)力之上建起來的城市。
松鼠和我住在一間當(dāng)?shù)厝说姆孔永锍诳堤岬陌雮€月中九串,我們總是不得不凌晨四五點鐘起來。有的時候是為了參觀寺鸥,有的時候是為了趕火車猪钮,還有的時候是被主人家在客廳的清晨聚會吵醒。
這里的人似乎并不怎么睡懶覺胆建,每天早上五點鐘的公交車總是爆滿躬贡。印度人種皮膚黝黑發(fā)亮,五點鐘的公交車眼坏,窗戶敞著拂玻,里面伸出黑黑的腦袋酸些,車門大開,里面不時伸出幾只黑黑的腳丫檐蚜。 不知道什么原因魄懂,這里的人總是不穿鞋的。 擠著一車人的大車打著燈光穿梭于山林間闯第,以及顛簸中不時從車?yán)锸幊鰜淼乃闹欣酰偸菚屛衣?lián)想到趁著天黑亡命奔馳的偷渡客車。
所有的公交都必經(jīng)康提湖咳短,人們來這里祭拜佛牙填帽。四五點鐘時候這里就排起了長長的隊,手捧蓮花的信徒進進出出咙好,留下祈愿篡腌,留下蓮花,留下功德錢勾效。
本地人和外國游客嘹悼,人們光著腳在寺廟里走來走去,黑色层宫、白色杨伙、黃色的腳板交錯復(fù)雜,宛如一副旨在體現(xiàn)佛家眾生平等的近景畫萌腿。
其中有一雙腳走的格外匆忙限匣,那個人就是我,因為我在四處問人尋找洗手間毁菱。在康提米死,或者說在整個斯里蘭卡,兩樣?xùn)|西不太好找鼎俘,一個是洗手間哲身,另一個是垃圾桶辩涝。絲毫不顧及來到這里的外國游客贸伐,在佛光洗禮后想要拋棄一些穢物的決心。
從垃圾桶往上怔揩,還有一些基礎(chǔ)設(shè)施突兀的缺失捉邢,譬如麥當(dāng)勞。你難以想象商膊,一座城市有肯德基和必勝客伏伐,居然沒有麥當(dāng)勞?譬如安全套晕拆,我向超市藐翎、藥店、商場的各個角落投向搜尋的目光,可喜的是沒有看到虛假宣傳的小廣告吝镣,失望的是真的沒有找到安全套堤器。據(jù)松鼠說,這里的衛(wèi)生巾樣式也比較簡單粗暴末贾,厚度上甚至可以起到一定保暖的作用闸溃。
失血過多會感覺到冷,當(dāng)?shù)氐脑O(shè)計者可能是考慮到了這一點吧拱撵。
烏鴉松鼠辉川,猴子大象和狗
在古代,斯里蘭卡被稱作獅子國拴测,我們也沒有辦法期待能夠在大街上碰到獅子乓旗。但是烏鴉松鼠、猴子大象和狗卻實在的密集的出現(xiàn)在了斯里蘭卡人的生活里昼扛。
狗和烏鴉寸齐,在數(shù)量上遠遠戰(zhàn)勝了其他,僅次于不愿意用安全套的當(dāng)?shù)厝祟惓场G疫@兩種動物渺鹦,狗熱衷于睡覺,烏鴉熱衷于排便蛹含。
于是你可以看到斯里蘭卡樹最多的地方往往土壤肥沃毅厚,走在大街上間或兩聲驚呼和尖叫,多半是受到了好運的眷顧浦箱。
這里的狗都說不清品種吸耿,大小相近,毛色各異酷窥。少部分身強力壯的在太陽底下咽安,眾目睽睽之下發(fā)情交配;大部分以一種極其舒服愜意的姿勢癱在陰涼地里蓬推,有人撓它就舒服的哼唧兩聲妆棒。我見過最夸張的是一只寺廟里的狗,從我早上見它到我下午離開沸伏,它安然自若糕珊,讓人油然而敬,想起看破紅塵毅糟,一夢一世界的佛祖红选。
松鼠猴子和大象,這些國內(nèi)隔著欄桿觀察的東西姆另,就住在離我們住處不遠的山坡上喇肋。如果是有需要的時候坟乾,松鼠和猴子會直接從我們房梁上路過。每天早上蝶防,由某種不知名的鳥叫起頭糊渊,窗外的山林間會一層一層的疊過不同物種發(fā)起的聲浪。隔壁室友的窗子正好沖著另一幢房子的屋頂慧脱,一打開來看到一家猴子老小手腳并用的從房頂上跳過渺绒。
松鼠第一次見到野生的松鼠,高興的不得了菱鸥,許久盯著它肥厚松軟的尾巴宗兼,好在她還不會上樹,不然說不定真的跟它們回家了氮采。
在康提的半個月時間殷绍,一切都亂糟糟。房屋建的亂糟糟鹊漠,回家那條路曲曲折折主到,足足記了三遍;生活條件亂糟糟躯概,公交車不報站登钥、沒有門,車在馬路上橫沖直撞娶靡,卻沒有人行道牧牢。
這座在戰(zhàn)火和山林中生長起來的城市,除了那間精致的佛牙寺姿锭,到處充滿著粗線條塔鳍。
但是這里的人在這里一直這么生活著,吃著又甜又辣的食物呻此,吸收著最干凈的云和風(fēng)轮纫,和猴子大象們一起光著腳走在路上。
確實焚鲜,有的時候也顧不了那么許多掌唾,只要心里有信仰,頭頂有太陽恃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