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些音符從來沒被歌唱過,
其實有些火把從來沒被點燃過
可是世界有了聲響有了光
可是你我有了心疼有了愛
【1】
我向窗外望著。
那只風(fēng)箏掛在那棵已有些歲月的梧桐樹上剂府。
隨著微風(fēng),晃啊晃啊痒谴。
粗大的枝干以老者慣有的不可一世與深沉意鲸,以一股莫名的力量生長著尽爆。
濃綠的新葉擁抱著風(fēng)箏漱贱,一言不發(fā)。
老樹下的男孩用力的拉扯著線軸募强,細線摩擦著枝椏擎值,葉子,風(fēng)箏屹蚊,帶出一陣沙沙的聲音淑翼。
他身子板挺的直直的玄括,仰著頭遭京,稚嫩的臉龐上帶著固執(zhí)的模樣哪雕,望著老樹斯嚎。
太陽軟綿綿的鋪在地上堡僻,把男孩的影子拖長,印在布滿青灰色鵝卵石的小道上牲阁。
伴隨著這個悶熱的午后壤躲,世界一并與其沉默著役电。
風(fēng)試圖將把新春輕輕的刮到身邊法瑟,卻也無望,這個天依舊陰沉毫無血色窝剖。
一搖一晃的時光在老樹的氤氳下無限擴大,我就靜靜的望著他熬北,不知多久。
突然被一根神經(jīng)拉回屋子讶隐,看到貼在窗戶上面藍色的一排便利貼起胰。
一個名字印在上面:蘇川。
無數(shù)的藍色的便利貼上面記載了我的夢巫延,那些個日夜突然驚醒后再也無眠效五,伴著微光寫下不愉快的夢境。
我揉了揉一直抵在床沿上的手臂炉峰,因為是木制的窗臺畏妖,輕微的裂痕在手臂關(guān)節(jié)處印下一條條細紋。
像是因為蒼老了許多后生出了皺紋疼阔。
我扭過頭看著老樹下的男孩戒劫,他依然在伸著手臂,拉扯著線軸婆廊。
因為他轉(zhuǎn)過身迅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可我覺得贴浙,一種抑制的難過順著男孩腳步的影子一直攀爬上窗臺袁串,栽進我的心里。
而世界正以旁觀者的角度觀望著它所孕育出的千萬個生命在因苦難而掙扎,卻無動于衷。
【2】
桌子上的手機突然想起來,是莫莫打來的電話。
我看了看窗外,按下了靜音傻工。
那個男孩已經(jīng)將風(fēng)箏從老樹上解脫泄伪。
是一只舊式的白色風(fēng)箏,歲月的侵蝕給它染上了星星點點的斑跡尔苦。
因為被風(fēng)吹到樹枝上屋讶,被枝椏刮出了一條細長的痕跡,風(fēng)箏伴隨著被風(fēng)箏帶落下來的綠葉,躺在男孩腳邊。
他并沒有我想象中的激動咖杂,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憤怒陵霉。
他一動不動效床,小小的右手緊緊的攥著衣角闯传。
線軸隨后被他用力的扔在地面共缕,纏繞著的線一圈一圈的散開便贵,在地上滾動著,最后被風(fēng)箏阻礙住去路轴猎,停下了。
男孩轉(zhuǎn)過身曙旭,他的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滴落在淺藍色的襯衫上鳞绕,大片大片的暈染開來失仁。
我看著他的面龐萄焦,十三歲左右的模樣烘苹,卻帶著一抹難言的苦澀與倔強廊鸥。
我看著老樹下被風(fēng)吹著單薄的他拙寡。
“那個風(fēng)箏對你來說很重要始赎,不是嗎和橙」苏茫”
【3】
如果當時我沒有因為缺少充足供應(yīng)大腦的氧氣而沖動,如果三十分鐘前我沒有在窗前期盼著一場大雨淋下胃碾。
便都可能會是我們永遠不會遇見。
我們遇見的概率是一個無法形容的數(shù)字分之一筋搏。
我猜不到仆百,誰會遇到誰,相識然后相知奔脐。
我也猜不到俄周,我會對一個僅看到一眼的小孩揮手,告訴他:“我可以幫你補好它髓迎,拿過來吧峦朗。”
可能是因為大腦像放映舊電影閃過無數(shù)個畫面排龄,他讓我想起了模糊印在腦海中的故事波势。
他的眉眼之間有故人的熟悉。
男孩眼里的霧氣還沒有散去橄维,有些模糊了他唇邊吐露的話語尺铣。
可是我還是聽得很清楚。
他到底還是個小孩子争舞,仰著頭凛忿,用微微泛紅的眼睛望著我說:“真的嗎?”
老樹濃郁的葉隙竞川,遮掩著我們的距離店溢。
恍然如夢,他的神色像極了故事里的那個人委乌。
蘇川床牧,你會在哪里,你現(xiàn)在又過的如何遭贸。
【4】
他站的離我很遠叠赦,紅紅的眼睛又帶著隱隱的不信任。
把手里的的風(fēng)箏和已經(jīng)繞好的線軸輕輕的放到桌子上革砸,說:“真的能補好嗎除秀。”
我正在舊式收納盒里找到了幾天前為了補縫床單買來的針線算利。
“可以補好册踩,不過以后可能飛不到最高的地方了⌒茫”我把線頭搓在一起暂吉,在窗邊順著陽光胖秒,將線穿到針上。
男孩剛剛騰升的興奮像被一盆涼水澆熄慕的,眼睛的光都黯淡下去阎肝,沒有在說話。
風(fēng)箏已經(jīng)很舊了肮街,那近一點可以聞到陳舊的報紙那種淡淡的霉味风题。
線軸上的絲線有一段一段的接頭,應(yīng)該是后來有新接的長度嫉父。
“風(fēng)箏陪你很久了吧沛硅?”我抬頭看著他。
“恩绕辖,從小就和我在一起的摇肌。”他把手背到身后仪际,站的筆直围小,臉蛋有些紅撲撲的,應(yīng)該是剛剛哭過的原因树碱。站的倒像個小英雄吩抓,表情皺巴巴的卻一股戒備的模樣,不清楚是因為緊張風(fēng)箏還是因為有些畏懼我赴恨。
我撲哧一聲笑了疹娶,把額前的劉海攏到耳后,怕他太拘束伦连,倒了一杯水給他后雨饺,讓他坐著等我縫補完風(fēng)箏。
“我叫顧想惑淳,你呢额港?”
“我叫初年,噥歧焦,就是這個初移斩。”他把杯子放在一邊绢馍,用手指在手心寫下他的名字向瓷。
樓下突然加急的風(fēng),帶著一聲男人粗重的怒吼聲舰涌,順著悄悄變暗的天空爬進房間里猖任。
“邵初年,你給我滾哪里去了瓷耙≈焯桑”樓下尋人的男人不斷喊著粗俗的話語刁赖,像咆哮的獅子。
我見過這個男人长搀,那是他的爸爸宇弛。
初年立馬站起來,有些慌張的說了再見源请,低著頭就跑出了房間枪芒。
我站起來,半晌巢钓,樓下高大的男人對著低他一頭的兒子重重的扇了一巴掌。.
夜色更加濃重疗垛,陰郁的可怕症汹。
【5】
近期的夜晚有淺眠的征兆,閉緊雙眼可以睡過去片刻贷腕。
但是仍然會在靜寂無人的半夜突然驚醒背镇。
我是一個失眠者。
從我的房間外面向右拐就是衛(wèi)生間泽裳,里面布滿了藍色的便利貼瞒斩,一整面墻上有我用黑色簽字筆記下的失眠的這幾千個日夜。
我的屋里涮总,這些紙條隨處可見胸囱,一天一天慢騰騰的爬滿了每個角落。
2014年4月16日 凌晨4點32分
驚醒 夢到了一匹鹿 一直在跑
我看到樹林里有一個男生 很像蘇川
這是最近的一次夢到蘇川瀑梗,我已經(jīng)記不起他當時的表情了烹笔,只記得醒來后用筆記在便利貼上的時候,身上浸濕了汗水抛丽,早已分不清額頭上流下來的是淚水還是汗水谤职,總覺得很難過,我想他亿鲜。
我把這張便利貼貼到了鏡子上允蜈,我可以在每個早上看到這些話的同時窺探到自己的表情,像是痛苦蒿柳,卻又像是忘記了什么饶套,懵懂無辜的表情,自己都感覺有些厭惡垒探。
我看了看表凤跑,現(xiàn)在還沒到六點,我夢到了一片海叛复,無邊無際的海洋仔引。
這已經(jīng)是無數(shù)次夢到大海扔仓,晴朗的,陰沉的咖耘,都像一個冷靜的陌生人想要告知我些什么翘簇,是我忘記的那些事情嗎,我不知道儿倒。
恩版保,雖然我不愿意承認我失去了過去一些記憶,可是有時候確實模糊中有抓不住的臉在腦海中閃現(xiàn)夫否,我怎么也抓不住彻犁。
把毛巾剛疊好放在架子上的時候,門鈴響了凰慈。
【6】
門口是昨天的那個男孩汞幢,斜斜的背著一個草綠色的書包站在我家門口。
我有些不習(xí)慣微谓,昨天突發(fā)的沖動已經(jīng)消散的差不多森篷。時間過了一天后,本來就不太會與人交際豺型,看到他的臉仲智,反而有些姑娘家的拘束,怪昨天的自己太沖動姻氨。
“顧想姐姐钓辆,我的風(fēng)箏…….”
我拍了拍沒清醒的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肴焊,從床邊的柜子里把壓得齊齊的風(fēng)箏遞給他岩馍。
他靦腆的伸出手,一圈淤青在手腕的地方顯得分外明顯抖韩,發(fā)現(xiàn)我看到他的手之后蛀恩,又趕忙把手臂收了回去,不自然的輕輕揉了揉手腕茂浮。
收納盒里正好藥膏双谆,我沒說什么,叫他做到床邊席揽,給他上藥顽馋。
沉默的時間滴答走過,初年皺眉的模樣跌碎在我的心里幌羞。
他先開口:“姐姐寸谜,你真好∈翳耄”
我抬眼正好對到他的目光熊痴,小孩子清澈的眼神里牽扯著的感激毫不保留的傾瀉出他爸,我手抖了一下,笨拙的碰到了他淤青的手腕果善,他發(fā)出嘶的倒吸聲诊笤,眉毛微微的擰在一起。
正擔心他會不會哭起來巾陕,他突然咯咯的笑出聲“我不疼讨跟,你不要這么笨吧”擅海”
我彈了一下他的腦袋晾匠,故作嚴肅的說:“笑什么,再晃來晃去梯刚,就更疼了凉馆。”
他不說話乾巧,吐了吐舌頭句喜,眼睛笑的瞇成了一條縫预愤。
“別笑了沟于,初年,你的眼睛太小植康,笑起來我都找不到了旷太。”他彎彎的眼睛慢慢變得氣癟癟的销睁,我摸摸他的腦袋奉呛,不禁笑出聲來濒蒋。“好了,過幾天就不會痛了麦射。”我輕輕吹了吹那塊淤青摹迷。
初年把袖子小心的卷下去宵凌,看了看鐘,呀的一聲叫出聲隅居。
“我要遲到了钠至,姐姐,我會來找你玩的胎源∶蘧”然后拿著桌上的風(fēng)箏,大布邁著步子跑出門涕蚤,不忘回頭揮揮手里的風(fēng)箏宪卿,眨了眨眼睛:“謝謝姐姐”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的诵,跟他揮揮手。
很久很久愧捕,這間屋子中沒有傳出這般透徹的笑聲了奢驯。
初年,你知不知道次绘,你笑起來的模樣像極了蘇川瘪阁。
十四歲的光景,孩子終究擁有稀釋悲傷的能力邮偎,始終傷心總是一瞬即逝的管跺,讓人不禁羨慕。
而我呢禾进,一直在夢里尋找著回憶的線索豁跑,想記起兩年前,我忘記的到底是哪一個片段泻云,我失去的又是什么艇拍。
多想如初年一樣宠纯,昨日的倔強與眼睛伴著夜的離去也消失不見。
可是快集,我沒辦法廉白。不論歇斯底里的砸東西還是無聲的哭泣后猴蹂,疼痛都拉扯著我的神經(jīng)磅轻,讓我只能蜷縮在床邊,直到累到睡過去弄息,然后再開始第二天新的生活摹量。
其實,對我來說每一個明天都一樣凝果,我仍只能為過去而活著睦尽,只是因為当凡,我很想他沿量,可我找不到他。
蘇川权纤,你在哪汹想。
【在整理郵箱的時候發(fā)現(xiàn)古掏,14年投稿長篇小說給萌芽冗茸。當時多幼稚和簡單的想到一個小作家啊匹中。之后好像就只寫過新聞稿了顶捷,再也沒有寫過什么小說服赎。前前后后試著投稿過三次重虑,前兩次超級遺憾沒留下初稿缺厉。當初寫的太注重外在文字的感覺,少了內(nèi)涵命爬。感覺我的文筆一直都是刻意饲宛,少了內(nèi)在的東西嗜价。但是當時可以坐下來久锥,穩(wěn)著心寫點小說奴拦,編點故事的時候,真讓人懷念÷堂現(xiàn)在的自己說多了怕人覺得矯情潮模,不說了痴施,許多感受和故事也就這樣丟了动遭。發(fā)發(fā)感慨和牢騷神得,還總是堅持不下來哩簿,穩(wěn)穩(wěn)心吧节榜,少點虛無的眼界宗苍。手機里存儲的一年的小心得和電影ox也隨著刷機沒了,就從頭開始吧蛇数∈窃剑】
想起來倚评,當時超級喜歡男孩子的初年這個名字天梧,想著寫的是和女主一起長大呢岗,友情的故事。又側(cè)重一點蘇川的感情。給人物設(shè)定的結(jié)果是符合”郭敬明“風(fēng)格的死亡結(jié)局构眯,是初年長大后有一天和往常一樣半夜溜出來找顧姐姐早龟,卻從墻壁摔下來壹店∶4颍可惜最后的所有設(shè)想也都沒寫完就這樣放著了。
如果有人喜歡制市,那我就繼續(xù)寫祥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