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正月小妹隨外婆一同回來了。
圓圓的臉蛋定硝,愛笑的眼睛皿桑,一笑便咧開嘴。小妹今年五歲喷斋,剛回來那會兒不習慣唁毒,成天黏著外婆,不愿與我交談星爪。但日子一久浆西,她跟我便熟悉了,變成總是黏著我顽腾。
不僅是黏著我近零,還每時每刻都在問為什么〕ぃ“二姐久信,為什么狗要吃飯呀?”“因為它和人一樣會感到餓啊漓摩∪故浚”“那為什么人要餓呢?”“因為沒吃東西就要餓啊管毙⊥茸担”“為什么……”一連串的為什么向我襲來,讓我猝不及防夭咬,剛回答完這個又開始說那個啃炸,并且常常是一些煩瑣得無聊的重復的問題。我忍受不了卓舵,最后只用“嗯”“哦”“不知道”來應付她不斷地提問南用。
我終是感到厭煩了,想盡一切辦法甩掉她。我要去哪里玩便偷偷溜走裹虫,不讓小妹知道再跟著我肿嘲。但我一回到家,她并不因此生我的氣恒界,還是一如既往地黏著我問這問那睦刃。我不耐煩地問她:“你煩不煩啊,成天問問問十酣。”她眨眨眼际长,兩只手在不自然地擺著耸采。我以為她要哭了,頓時慌了起來工育。但她立刻咧開嘴反問我:“二姐虾宇,你煩不煩啊如绸?哈哈哈嘱朽!”我舒了一口氣,無奈地笑了笑:“煩煩煩怔接,煩死了搪泳。”
我向朋友訴說小妹總愛問問題的煩惱扼脐,朋友一臉驚喜地望著我岸军,大聲說:“這是好事啊瓦侮!小孩子愛問問題說明她善于思考嘛艰赞,善于發(fā)問《抢簦”我低著頭嘀咕了一句“真的好煩的啊”方妖。
幾天后小侄女兒來了我家,她比小妹小兩歲罚攀,平日里不愛黏人党觅,但見了小妹后竟成天跟著她,學小妹說話坞生,還時不時叫一兩聲“姐姐”仔役。小妹不喜歡侄女跟著她,便對我說:“二姐是己,她為什么一直跟著我坝直!她不會說話嗎?為什么老是學我說話沛厨≈娴兀”我告訴小妹:“她比你小嘛,喜歡你才會跟著你啊逆皮≌啵”小妹無奈地撇撇嘴。但她居然學我一樣电谣,一有機會就會把侄女甩掉秽梅,跑到我面前“咯咯”地笑。
侄女待了幾天便要和她父母回家了剿牺,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企垦,小妹彎著腰裝作很累的樣子說:“她終于走了啊晒来!煩死我了钞诡。”我驚愕于小妹說出這樣的話湃崩,在她純真的眼睛里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荧降,是否在小妹走后我也會如釋重負地說一句“她終于走了”?
這種讓我煩的日子并沒有持續(xù)太久攒读。我曾以為小妹沒有了我會很不開心朵诫,會悶悶不樂,會四處找我整陌,內心便有一種高高在上的自豪感拗窃。那次我們一家人去逛街,我半路悄悄溜走去和朋友玩了泌辫,回家后聽到外婆說小妹一直找我随夸,一直問二姐去哪兒了,四處張望震放。我聽了之后有一種深深的負罪感宾毒。不久,小妹隨外婆回了上海殿遂,畢竟她們這次并不打算長住诈铛。
日子再次回歸寂靜。沒有人再成天跟在我身后墨礁,沒有人再成天“二姐”“二姐”地喊幢竹,也沒有人再成天問這問那的。我以為我是輕松的恩静,但回想起那段“煩”的日子我竟十分懷念焕毫。我此刻才發(fā)現我對待小妹是多么殘忍蹲坷,她只是個小孩,有問題當然是正常的邑飒。是否以后小妹就不會問我什么了循签?是否下次再見面她都已經長大成人了?人是否都是這樣呢疙咸?非要等到失去了才會懂得珍惜县匠?非要等到時光匆匆流去才會知道挽留?
小妹啊小妹撒轮,二姐希望你能快快樂樂地長大乞旦,卻又希望你不要那么急著長大,永遠保持童真的模樣腔召。
可時光怎會任由我來安排呢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