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實文學《星星之火(2)?云落流沙》(07)

第七章:會昌城外的廝殺

(1)

打下瑞金算是打了一個大勝仗茂附,這從敵人丟棄很多槍支彈藥可以看出。但是抚太,其力度也很大塘幅,這說明什么?說明二十軍第三師的確沒有多少戰(zhàn)斗力尿贫。這可警醒了賀龍和朱德电媳,因為他們畢竟是老軍人,上過很多次戰(zhàn)場帅霜。當然還有另一個因素鸯屿,就是此地的敵軍不是一個營她君,在他們的直覺中役拴,敵軍兵力不止一個團辐赞,因此所獲的情報有誤。

革命軍進入瑞金城后搂根,為了知道敵方的準確情況珍促,參謀團參謀長劉伯承專門去了一趟敵軍的城防指揮部,他想在敵人撤走后的蛛絲馬跡中剩愧,找到一些敵軍動向的情報猪叙。結(jié)果在文件柜里,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所需要的東西,許多文件和近日的報紙穴翩。

劉伯承對這些文件和報紙進行了清理犬第。他發(fā)現(xiàn),居然有錢大鈞屯兵會昌的兵力部署情況芒帕,這正是革命軍所需要的歉嗓。他如獲至寶,馬上就把它揣進了隨身背著的文件包背蟆。

原來錢大鈞已經(jīng)屯重兵于會昌鉴分,準備與革命軍決一死戰(zhàn)。光他這一路就有兩個師六個團據(jù)守會昌带膀,加上駐守瑞金的兩個團志珍,應(yīng)該是八個團。另外垛叨,黃紹竑有三個師駐守贛州伦糯。他們是遙相呼應(yīng)的,現(xiàn)在這邊打起來了点额,劉伯承估計舔株,黃紹竑已經(jīng)得到錢大鈞的通知莺琳,應(yīng)該正在往這邊靠攏还棱。

在一份報紙上,劉伯承忽然看見二十軍參謀長陳浴新宣布“皈正”的通電惭等。這個賀龍二十軍的參謀長珍手,在部隊剛出南昌城就把第五團帶走了,七百多人辞做,一下就沒了琳要,這讓賀龍一直耿耿于懷。結(jié)果此人跑到武漢回到了汪精衛(wèi)秤茅、唐生智那里稚补,還發(fā)表通電,申明回老家湖南去了框喳,全是騙人的鬼話课幕。看來他還真是唐生智的“臥底”五垮,一個特頭特尾的階級異己分子乍惊。

現(xiàn)在,這張報紙完全證實了陳浴新“投敵”放仗,這件事非同小可润绎,因為作為二十軍的參謀長,他對革命軍南下的動機、目的莉撇,以及行軍路線呢蛤,應(yīng)該是很清楚的。這樣一來棍郎,事情就麻煩了顾稀。看來坝撑,這事得立刻報告周恩來静秆。

劉伯承想到這里,馬上拿上文件和報紙巡李,飛身上馬抚笔,向前敵委員會駐地奔馳而去。只聽一路上馬蹄聲聲侨拦,所經(jīng)之處殊橙,掀起了很多塵土。

(2)

在瑞金的一所小學校里狱从,周恩來也在聚精會神地翻看著一疊報紙膨蛮,希望能得到更多的消息。革命軍在路上行軍季研,消息閉塞得很敞葛,現(xiàn)在攻下瑞金了,有報紙看就是了解外面信息的最好途徑与涡。

此時惹谐,前敵委員會和總指揮部都設(shè)在了這所學校里。剛布置好辦公的地方驼卖,周恩來就要秘書陳寶符從國民黨的瑞金縣署搜來近期的報紙氨肌,然后開始一張張地翻閱起來。另一個秘書胡毓秀給他端來了一杯白開水酌畜。

“參謀長怎囚,喝點水吧!”胡毓秀親切地說桥胞。周恩來應(yīng)了一聲:“辛苦你了恳守,謝謝!就放在這里吧埠戳!”此時井誉,他還不想喝,正忙著呢整胃。

胡毓秀叫周恩來“參謀長”颗圣,原因是部隊南下時,她因身體瘦弱嬌小,被有關(guān)部門已經(jīng)列入在地方工作在岂,但是她不同意奔则,一定要跟大部隊走。有女伴就給她出主意蔽午,只有找參謀團的參謀長才能解決問題易茬。就這樣,她找到周恩來那里及老,叫周恩來為“參謀長”抽莱。當然,她聽見其他人這樣叫骄恶,也就跟著這么瞎亂叫了食铐,其實應(yīng)該叫“周書記”才對。

南昌暴動前僧鲁,胡毓秀本來在武昌一家醫(yī)院住院虐呻,聽說同學們都去了南昌,她不等病好寞秃,就去追趕部隊斟叼。她原是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武漢分校的學員,因為貧血在操場上栽倒春寿,這就住進了醫(yī)院朗涩,但她聽說學員們都去參加暴動了,于是不等病好就從醫(yī)院出來一路追趕堂淡,先坐輪船到九江馋缅,后趕火車到南昌。運氣還好绢淀,到了南昌,暴動還沒有開始瘾腰。

暴動后部隊南下皆的,考慮到長途跋涉,女同志可能吃不消蹋盆,就準備把胡毓秀等幾個女兵留下费薄,讓她們回武漢,去搞地方工作栖雾。當然楞抡,主要是地下工作。但她們不同意析藕,一再要堅持跟大部隊走召廷,這樣總部就以安琳為指導員,讓她負責做好這些女兵的思想工作。

這些女兵一共有三十多人呢竞慢,開始集中在總部先紫,后來因為工作需要,把她們都分配在各軍政治部筹煮,去干宣傳工作遮精。總部只留下安琳败潦,也就是彭漪蘭本冲,胡毓秀和彭援華。

(3)

周恩來翻看著報紙劫扒,心里逐漸沉重起來眼俊。他本來是想通過這些報紙了解一點敵軍的動態(tài),可是在報紙上看見的粟关,幾乎全是各地國民黨新軍閥怎么封閉工會疮胖、農(nóng)會,或怎樣捕殺共產(chǎn)黨員和工農(nóng)群眾的事情闷板。

周恩來的心里真不是滋味澎灸,馬上皺緊了眉頭。他想遮晚,不管這些消息是真是假性昭,但有一條卻是真的。那就是國民黨已經(jīng)和共產(chǎn)黨徹底決裂县遣,正在拿著屠刀屠殺共產(chǎn)黨人糜颠。

周恩來深深地感到,由孫中山領(lǐng)導的轟轟烈烈的國民大革命萧求,算是徹底失敗了其兴。曾經(jīng)在革命中充當主要角色的國民黨,已經(jīng)走向了它初衷的反面夸政,軍閥們不去反帝反封建元旬,卻在大肆屠殺曾經(jīng)的同盟者共產(chǎn)黨人。中國革命要繼續(xù)下去守问,不能再沿用國民黨的名義了匀归。國民黨已經(jīng)爛了,甚至臭了耗帕。如果再以它的名義發(fā)號施令穆端,是不會得到最廣泛群眾的支持與信任的!

他認為仿便,以后的中國革命再也不是什么“國民革命”了体啰,而應(yīng)該是共產(chǎn)黨領(lǐng)導的徹底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攒巍,這個革命應(yīng)該是工農(nóng)翻身的平均地權(quán)的土地革命!現(xiàn)在狡赐,我們應(yīng)該旗幟鮮明地把“土地革命”的旗號打出來窑业,這個革命也可以叫“工農(nóng)革命”。我們的革命軍應(yīng)該是共產(chǎn)黨領(lǐng)導下的工農(nóng)革命軍枕屉,而不是以前那個國民革命軍了常柄。

因此,周恩來決定搀擂,前敵委員會和革命委員會西潘,應(yīng)該就在眼下的瑞金,召開一次會議以解決這個重大問題哨颂。

周恩來想喷市,這不是個形式問題,這是關(guān)系著革命本身的目的和方向問題威恼。南昌暴動是以“國民黨革命委員會的名義舉行的品姓,繼續(xù)用這個名義已經(jīng)不適當了,會引起群眾的誤會甚至反感箫措,應(yīng)該馬上把它更正過來腹备。不然,革命就沒有意義了斤蔓,甚至很危險植酥。

參謀團參謀長劉伯承風急火燎地走了進來,他從身上的文件包里弦牡,取出了一個印有國民黨黨徽的卷宗友驮。他看見周恩來在看報,于是就興奮地說:“恩來同志驾锰,不要找了卸留,不要找了,你要的東西在我這里呢稻据?”

周恩來抬起頭來艾猜,馬上問:“什么東西?”

“你不是在尋找敵軍的動態(tài)嗎捻悯?我這里已經(jīng)找到了,現(xiàn)存的兵力部署淤毛,還有一個重要的情況必須向你報告今缚。”劉伯承興奮地說低淡。

周恩來聽了劉伯承的匯報后姓言,心里的疑團終于被揭開瞬项。兵法上說,知己知彼何荚,百戰(zhàn)不殆〈蚜埽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敵軍的兵力部署,周恩來皺緊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餐塘。他對劉伯承說:“你去準備一下妥衣,前委和參謀團必須馬上召開會議以確定下一步的行動〗渖担”

劉伯承干練地答應(yīng)了一聲:“好吧税手,我馬上去!”然后需纳,騎上馬又走了芦倒。

(4)

在中共前敵委員會會議上,周恩來說:“我們在南昌暴動的初衷是繼續(xù)高舉孫中山國民革命這桿大旗不翩,但是今天看起來兵扬,卻是那么的不切實際呀!”

他用手指了指堆在身旁的報紙口蝠,然后氣憤地說:“請大家看看這些報紙吧器钟!這都是那些竭力在標榜自己是孫先生的信徒的那些人,現(xiàn)在他們正在到處屠殺我們的黨員和群眾亚皂,所以我認為俱箱,國民黨的旗幟是不能再繼續(xù)打下去了。這樣下去灭必,我們就會失去廣大工農(nóng)群眾的支持狞谱!”

李立三說:“是呀,自從蔣禁漓、汪開始一起‘反共’后跟衅,天下的國民黨實際上已經(jīng)是一家人,他們雖然有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播歼,但在‘反共’這一點上卻是一致的伶跷,如果我們再打國民黨的旗號,老百姓簡直就分不清誰是誰非了秘狞“饶”

但是,列席會議的譚平山卻不以為然烁试,他認為不打出國民黨的旗幟才要脫離群眾雇初,因為幾十年來孫中山的革命讓中國乃自世界都知道,如果不把它作為旗幟來號召减响,誰知道你這個革命是干什么的靖诗?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郭怪,就沒人敢來參加了。

譚平山的話聽起來好像有些道理刊橘。但細想起來鄙才,他卻有些偏激。孫中山革命幾十年有號召力這沒有假促绵,但是現(xiàn)在軍閥們卻正在利用這個具有號召力的旗幟鎮(zhèn)壓共產(chǎn)黨攒庵,這就說明這面旗幟已經(jīng)變成了屠刀,不能再用了绞愚。再用叙甸,就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當然譚平山說的“群眾”位衩,可能與周恩來所說的“群眾”裆蒸,其含義是不一樣的。譚平山的“群眾”是包括有產(chǎn)階級在內(nèi)的最廣泛的民眾糖驴,而周恩來所說的“群眾”則專指工人和農(nóng)民僚祷,頂多再加上城市的小商小販,也就是后來所說的小資產(chǎn)階級贮缕。

在這里辙谜,還有一個因素。那就是譚平山現(xiàn)在是革命委員會代主席感昼,雖然名義上是代宋慶齡的装哆,可現(xiàn)在宋慶齡在哪里?他們都不知道定嗓。她何時來就職蜕琴?就更不知道了。知道的是宵溅,時間一長凌简,就有可能把那個“代”字取掉,讓譚平山正式成為主席恃逻。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雏搂,卻不打國民黨旗幟了,這不是讓譚平山很失落嗎寇损?

在這次會議上凸郑,張國燾卻一言不發(fā)。他認為矛市,這是一個大是大非的問題线椰。這里又不是中央政治局會議,他們這幾個人是沒法定的尘盼,這得聽中央的憨愉,但中央還得聽國際的。所以他保持緘默卿捎,幾次都看見他嘴唇動了一下配紫,好像要說點什么,最終卻什么也沒說午阵。后來在表態(tài)的時候躺孝,卻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讓在坐的覺得這話等于沒說底桂。

張國燾說:“平山說得也有道理植袍,但恩來說的情況也實際存在。現(xiàn)在我們是在行軍路上籽懦,得把眼下的敵人解決了再說于个,打什么旗號的問題,那是以后的事情暮顺√ǎ”

“特立同志說的好,我們要準備打仗捶码。關(guān)于這個問題羽氮,我看革命委員會還要舉行會議議一議的,這個就請平山同志組織一下惫恼,特立也要參加档押。”周恩來說祈纯。他說的“特立”令宿,是指張國燾,張國燾還有一個名字盆繁,叫張?zhí)亓ⅰ?br>

(5)

參謀團在參謀長劉伯承主持下掀淘,也在緊張地召開會議。賀龍一聽說陳浴新已經(jīng)投靠了國民黨油昂,雖然這是意料中的事革娄,但還是很氣憤。他把煙斗在桌面上狠狠地敲了兩下冕碟,然后說:“陳浴新這小子拦惋,平時看他文縐縐的,沒想到在關(guān)鍵時候卻拆了老子的臺安寺!看來我們的行軍意圖已被他暴露了厕妖,我們還非改變原有方案不可了!”

葉挺說:“兵不厭詐挑庶,我們可以做出仍走原來路線的樣子言秸,而真實的意圖應(yīng)該是翻過武夷山软能,向長汀進軍,然后直下汀江举畸,進入廣東查排。”

蘇聯(lián)軍事顧問紀功聽見葉挺的嘴里吐出了“武夷山”抄沮、“長汀”跋核、“汀江”這些地名后,馬上皺起了眉頭叛买,他向旁邊的翻譯問道:“他們在說什么砂代?”翻譯是一個穿著軍裝戴著眼鏡的書生,他用俄語說道:“他們準備改變行軍路線率挣,翻過武夷山通過汀江進廣東刻伊。”

紀功馬上詫異地問:“那樣不是更遠了嗎难礼?不娃圆,不!我的意見還是應(yīng)該按原定計劃行事蛾茉!”當翻譯把紀功的話用漢語轉(zhuǎn)述了一次后讼呢,賀龍氣憤地說:“你個老毛子懂得什么?不聽他的谦炬,我們繼續(xù)說下去悦屏。”

“我是廣東人键思,知道汀江是和梅江础爬、韓江連在一起的,表面上看來是遠了一些吼鳞,但我們可以走水路看蚜,悄悄進入廣東∨庾溃”葉挺滿有把握的說供炎。

“會昌之敵該如何處理呢?”劉伯承像是在思考疾党,又像是在問葉挺音诫。

是呀,會昌之敵應(yīng)該怎么辦雪位?葉挺似乎也在想竭钝。但很快,他就得出結(jié)論來。他說:“既然是兵不厭詐香罐,會昌之敵我們還是要會會的卧波,至少我們要做出去攻取會昌直入廣東的樣子⊙ù担”

“既然不從會昌進入廣東幽勒,我們?nèi)ス褪菦]有必要的犧牲「哿睿”紀功用俄語說。這是翻譯把劉伯承锈颗、葉挺的話說給紀功聽了之后顷霹,又把紀功說的這句話用漢語翻了出來。

“不必要的犧牲击吱?我看未見得淋淀。如果不把會昌這股敵人就地消滅,我們的屁股后面可能也不干凈覆醇!”賀龍深謀遠慮地說朵纷。

“是呀,那時的犧牲永脓,可能才是真正的不必要了袍辞。”周恩來終于到了會場常摧,看來他在前敵委員會舉行的會議已經(jīng)結(jié)束搅吁,而且對眼下的軍事行動該如何有效地采取,已經(jīng)有了一個初步的打算落午。

(6)

周恩來向大家公布了前敵委員會對軍事問題的決定谎懦,即改變原來取道尋烏入東江的計劃,改由長屠U(或稱汀州)界拦、上杭入東江。

這是因為南下的行軍計劃已被“叛逃”的陳浴新等泄露梗劫,如果按原計劃繼續(xù)南下享甸,敵人肯定會在路途設(shè)重兵,而閩西卻是敵軍空虛之地在跳。如果走這條路線枪萄,行軍阻力就會減小。

再說猫妙,走汀州瓷翻、上杭,順鄞水下韓江,可用船只運送齐帚,而按原計劃走尋烏妒牙,多為山路,運輸困難对妄,無法攜帶傷員湘今。

還有,汀州剪菱、上杭比較富饒摩瞎,可以解決部隊的給養(yǎng)問題,而出尋烏下東江這條路卻非常貧瘠孝常,給養(yǎng)無法解決旗们。

但是,現(xiàn)在敵人已重兵齊集會昌构灸,如果不把錢大鈞和黃紹竑近十六個團的阻擊部隊加以消滅或者擊潰上渴,那么他們就會抄革命軍的后路,這將是個極大的隱患和威脅喜颁。所以稠氮,即使不走會昌至尋烏這條路,也還是要在會昌把錢大鈞擊敗半开,方才保得住“繞道福建”的安全隔披。

所以在周恩來的建議下,參謀團馬上作出如下部署:在黃紹竑的軍隊還沒有到達會昌之前稿茉,留下賀龍所率的二十軍第一師锹锰、第二師鎮(zhèn)守瑞金,其余各部向會昌進行全力進攻漓库,準備還是以泰山壓頂之勢恃慧,爭取在黃紹竑的軍隊還沒有趕到之前,解決錢大鈞主力渺蒿,奪取會昌城痢士。

具體部署為,朱德依然指揮二十軍第三師和第九軍軍官教育團茂装,以組成左縱隊沿瑞金至會昌的大道挺進怠蹂,到了會昌后,從它的東北面發(fā)起攻擊少态,以吸引敵人的注意力城侧。而把主攻方向卻放在敵人的側(cè)后,以葉挺率領(lǐng)的十一軍二十四師彼妻、二十五師作為右縱隊經(jīng)西江嫌佑、洛口豆茫,從西北面向會昌發(fā)起攻擊,截斷錢大鈞由會昌向于都逃跑的退路屋摇。

(7)

原來揩魂,錢大鈞被李濟深任命為北路軍前敵總指揮,一直就屯兵在贛南一線炮温。他的具體任務(wù)就是阻擊從南昌南下的中共“叛軍”火脉,不讓他們進入廣東,在條件許可的前提下柒啤,最好是徹底加以消滅倦挂。

在會昌城里的北路軍前敵總指揮部里,錢大鈞悠閑地叼著一支黑色的大煙斗白修。一張作戰(zhàn)地圖掛在他身邊的墻上妒峦,那上面把南昌、撫州兵睛、廣昌、贛州窥浪、會昌都畫上了藍色的圓圈祖很,然后幾個箭頭同時指向了這些圓圈。

錢大鈞看了一會兒地圖漾脂,然后在屋子里踱來踱去假颇。壬田、瑞金骨稿、會昌笨鸡、尋烏、梅縣這幾個地名已經(jīng)在他的腦子里連成了一根線坦冠,他深知自己的責任重大形耗,如果這根線從會昌一直延伸,其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辙浑,所以他必須死守會昌激涤。

作為曾經(jīng)的黃埔軍校參謀長兼兵器教官,錢大鈞深知用兵的奧妙判呕。他認為要想守住會昌這個小小的彈丸之地倦踢,光靠守城是不行的,因為共產(chǎn)黨的軍隊少說也有兩萬多人侠草,如果他們鋪天蓋地而來辱挥,這小小的會昌是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攻陷的。

錢大鈞想边涕,只有把軍隊拉出城去晤碘,守住各個關(guān)鍵路口褂微,占領(lǐng)制高點,然后用上火炮等重型武器哼蛆,才是阻擊乃至消滅那些“叛軍”的最佳方法蕊梧。在他的眼里,共產(chǎn)黨不是在南昌舉行什么“暴動”腮介,而是在實行“武裝叛亂”肥矢,因此他必須要消滅這些“叛軍”。

錢大鈞非常了解他曾認識的這些共產(chǎn)黨人叠洗。他們思想激進甘改,行動果斷,不滿足于現(xiàn)狀灭抑,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十艾。他認為,就是這些不穩(wěn)定因素導致了共產(chǎn)黨的膽大妄為腾节,因此要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妄人吃點苦頭忘嫉,讓他們徹底明白,他們要走的路案腺,肯定行不通庆冕。

在黃埔軍校當教官時,他就對政治部主任周恩來很了解劈榨。表面上看访递,周恩來性情很溫和,但骨子里卻有一股子倔勁同辣。他認為此人思路敏捷拷姿,善于鼓動和演說,一旦認準的事就必須要去做旱函,任何人都別想改變他响巢。

錢大鈞雖然與周恩來是同事,但由于各自的黨派不同陡舅,所以就沒有太多的交往抵乓。如今周恩來在南昌發(fā)動“兵變”,昔日的同事現(xiàn)在卻變成了敵人靶衍,還有什么可以說的呢灾炭?那肯定是刀兵相見了。

錢大鈞雖然是個軍人颅眶,但生性懦弱蜈出,喜歡儒雅,加上他長著一副清秀的面孔涛酗,所以根本就不像個軍人铡原,倒像個舞弄筆墨的文士偷厦,加上他帶兵從不騎馬,而是坐轎子燕刻,就更顯得他不像個粗獷的軍人只泼,而像是文人治軍的“標本”了。

追溯錢大鈞的身世卵洗,他早年赴日本士官學校留學请唱,就加入了孫中山創(chuàng)建的中華革命黨,后來又在保定軍官學校任分隊長过蹂、炮兵隊長十绑。孫中山創(chuàng)辦黃埔軍校后,他又被任命為軍校的兵器教官酷勺、代總教官本橙、參謀處長及參謀長,可以稱得上是國民黨中的軍事戰(zhàn)術(shù)專家脆诉。

(8)

在國共合作時期甚亭,錢大鈞就極為看不慣共產(chǎn)黨“打土豪分田地”那一套,他認為那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击胜。他們家就是地主狂鞋,他的革命總不可能革到自己的頭上。

錢大鈞雖然是職業(yè)軍人潜的,但政治嗅覺還是很靈敏的。自從到黃埔軍校任職后字管,就與校長蔣介石保持著親密的關(guān)系啰挪。所以當蔣介石第二次東征陳炯明時,他就被蔣介石任命為教導團第三團團長脸狸,參加了東征娜氏。后來就青云直上絮供,被蔣介石任命為第二十師師長兼廣州警備司令。

蔣介石在上海發(fā)動“四?一二”政變時锰什,錢大鈞在廣州也與李濟深密謀好了“反共”,在蔣介石發(fā)動“政變”后第三天丁逝,就與李濟深一起汁胆,把槍口對準了曾和他朝夕相處的共產(chǎn)黨人。這就是著名的廣州“四?一五”清共大屠殺霜幼。

這次聽說共產(chǎn)黨首腦人物周恩來在南昌發(fā)動“兵變”嫩码,還準備南犯廣東,于是就主動請纓準備以“兵戎相見”的方式罪既,來會會他這位昔日的黃埔軍校老同事铸题≌∷。可是,當錢大鈞聽說駐守在壬田的兩個團已經(jīng)被賀龍打散后丢间,馬上就意識到了周恩來帶領(lǐng)的這些軍隊探熔,并不是一群烏合之眾,而應(yīng)該認真對付烘挫。

錢大鈞的任務(wù)是诀艰,在會昌一線阻擊南昌暴動的革命軍,堅決不讓他們從會昌墙牌、尋烏直插廣東涡驮。這是李濟深給他下的死命令,所以他特別重視這次會昌阻擊戰(zhàn)喜滨。

謠傳南昌“叛軍”有五萬之眾捉捅,錢大鈞具體算了一下,應(yīng)該沒有那么多虽风。張發(fā)奎的第二方面軍總兵力還不到十萬棒口,周恩來、賀龍和葉挺頂多帶走他三分之一辜膝,除下沿途逃亡和被消滅的无牵,頂多也就兩萬多人。

而他錢大鈞在會昌的兵力是三個師九個團厂抖,除下壬田的那兩個團茎毁,還有整整七個團的兵力。而駐守在贛州的黃紹竑那里還有八個團的機動兵力忱辅,這樣他們就有十六個團七蜘,在總兵力上已經(jīng)超過了“叛軍”。再說墙懂,“叛軍”是遠道而來橡卤,典型的疲憊之師,而他們卻以逸待勞损搬,游刃有余碧库。

所以,這次行動應(yīng)該是他錢大鈞勝利才對巧勤,不然就沒有理由嵌灰。看來老天又一次給了他施展軍事才華的機會踢关。第一次是東征陳炯明伞鲫,那次給他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也就是說签舞,他的軍事才能是在參加第二次東征陳炯明“叛亂”時才初見端倪的秕脓。

那時柒瓣,在共產(chǎn)黨員融進的東征軍中,黃埔學生軍幾乎要占很大的比例吠架,所以士氣是特別旺盛的芙贫。錢大鈞所率的那個教導第三團以兩個營的兵力,打敗了陳炯明三個團傍药,一時名聲大噪磺平。從此,錢大鈞就被東征軍總司令蔣介石看中拐辽,一下就鎖進了人才備用的保險箱里拣挪。

現(xiàn)在壬田既然已丟失,瑞金肯定是保不住了俱诸。所以錢大鈞決定把自己手下的兩個師兵力主要放在會昌菠劝,然后火速通知駐扎在贛州一線的黃紹竑,要他必須在近幾天內(nèi)把自己手下的十個團馬上拉向會昌睁搭,準備對葉挺和賀龍來個“一鍋烹”赶诊。

據(jù)可靠消息,黃紹竑已經(jīng)帶領(lǐng)八個團的兵力從贛州趕來园骆,目前已到了會昌以西的白鵝圩附近舔痪,與會昌形成了犄角之勢⌒客伲看來此次阻擊锄码,已經(jīng)是穩(wěn)操勝券了。在會昌的布防晌涕,錢大鈞把百分之八十的兵力拉出了城外巍耗,在城東北地區(qū)、城西北的南山嶺和城西的寨崠一帶渐排,搶占制高點進行設(shè)防,并在環(huán)繞會昌城的貢水河沿岸構(gòu)筑工事灸蟆,以此為第二道防線驯耻,而城中只留下兩個團。

錢大鈞的這個部署炒考,在兵法上可以稱得上是“固若金場”可缚。兵法云,守城之道斋枢,“無恃其不來帘靡,恃吾有以待之;不恃其不攻瓤帚,恃吾有所不可攻”描姚。故“善守者涩赢,敵不知其所攻”。現(xiàn)在他錢大鈞做到了“有以待之”轩勘,只等你周恩來“恃吾有所不可攻”了筒扒。

(9)

按前敵委員會部署,賀龍帶領(lǐng)二十軍第一師和第二師留在瑞金绊寻,既可以作為攻打會昌的總預(yù)備隊花墩,又可以用于防備從西面攻來的黃紹竑,同時也可以作為向東進入閩西的先遣隊澄步。這是周恩來和劉伯承的周密部署冰蘑,因為攻擊會昌已經(jīng)不是去廣東的目的,但為了麻痹敵人村缸,還是要做出一個樣子來祠肥。只要一旦把會昌之敵打退,就可掉轉(zhuǎn)頭來向東王凑。

八月二十四日搪柑,進攻會昌的軍事行動終于開始。朱德帶領(lǐng)第九軍軍官教育團和二十軍第三師作為左縱隊進攻會昌索烹。左縱隊兵力不多工碾,是被當著吸引敵人的佯攻部隊,而革命軍的主力卻是右縱隊百姓,也就是葉挺第十一軍的兩個師渊额。周恩來的意圖是,把突破口選在會昌的西北角垒拢,這需要右縱隊來實現(xiàn)旬迹,左縱隊只是起一個牽制敵人的作用。

經(jīng)過一夜的強行軍求类,朱德和周逸群奔垦、徐特立等終于把左縱隊帶到了會昌城東北十余里處的大柏山一帶。早晨六點鐘尸疆,戰(zhàn)斗終于打響椿猎,第三師第六團在團長付維鈺的帶領(lǐng)下首先投入了戰(zhàn)斗。

一時間寿弱,幾個山頭也同時打響了犯眠。第三師教導團,在團長侯鏡如的帶領(lǐng)下症革,也迅速投入了戰(zhàn)斗筐咧。朱德和周逸群、徐特立等站在一個山坡上,他們正在查看地形量蕊。素有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朱德铺罢,看了一會兒后馬上對周逸群說:“小周呀,敵人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有利的地形危融,而且他們的火力配備也是很猛的畏铆,我們不能硬啃呀,還是等葉挺他們的右縱隊開始攻擊時再說吧吉殃!”

“是啊辞居,強攻肯定會吃虧,只有采取虛張聲勢的方式讓更多敵人往這邊來蛋勺,才能給右縱隊創(chuàng)造攻城的機會瓦灶!”徐特立用手捋了一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心領(lǐng)神會地說抱完。從他的神態(tài)看贼陶,根本不像一個軍人,倒像一個和藹可親的私塾先生巧娱。其實他本來就是私塾先生碉怔,幾十年的教書生涯,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他應(yīng)付各類學生和家長的習慣禁添,至于行軍打仗撮胧,可還真不是他考慮過的事情。現(xiàn)在不是革命了嗎老翘?也就顧不了許多了芹啥。

周逸群經(jīng)這兩位長者的提醒,馬上轉(zhuǎn)過身去铺峭,對身邊的警衛(wèi)員說:“馬上通知各團墓怀,只能虛張聲勢,不可硬拼死打卫键,在右縱隊沒有發(fā)起攻擊之前傀履,我們只能堅守陣地±蚵”

警衛(wèi)員答應(yīng)了一聲“是”啤呼,馬上就跑下了山坡。

戰(zhàn)斗進行了兩個多小時呢袱,敵人卻越打越多。大柏山敵軍約有兩個團的兵力翅敌,他們負隅頑抗羞福。第六團居然沒有攻下來,而且蚯涮,敵軍又調(diào)來了增援部隊治专,讓第六團更加被動卖陵。這時,朱德感覺好像哪兒不對勁张峰。難道葉挺那邊的右縱隊出現(xiàn)了問題泪蔫?怎么沒見敵人在減少,反而把越打越多喘批,好像把敵人重兵力給吸引了過來撩荣。

朱德想,如果真是那樣饶深,這里的第三師是經(jīng)不住折騰的餐曹。于是他決定,部隊得從“佯攻”變?yōu)椤岸陆亍钡欣濉榱藸恐谱橙颂ê铮J為還是要占領(lǐng)一些山頭。占領(lǐng)制高點俱两,堅守陣地饱狂,才是唯一的出路。

結(jié)果宪彩,第三師新兵很多休讳,許多人又沒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這樣毯焕,造成的傷亡就有些大衍腥。兩個團長堅守陣地,第六團團長傅維鈺還調(diào)來了一個重機槍連纳猫,這才把敵人堵在一定范圍內(nèi)婆咸。但也是越來越招架不住了。

朱德從這個陣地跑向那個陣地芜辕,根本不顧飛來的子彈尚骄,這讓周逸群十分擔心。他既要顧身邊徐老的安全侵续,又要顧朱軍長倔丈,真有些力不從心。幸好状蜗,整個戰(zhàn)場讓朱德來指揮需五,這無疑是正確的。如果讓他周逸群來轧坎,可能局面會失控宏邮,他畢竟實戰(zhàn)經(jīng)驗不多。

你看那朱軍長,腰間插著駁殼槍蜜氨,手中還拿著一支步槍械筛,遠距離的敵人,他就用步槍飒炎,一瞄一個準埋哟。近距離,就把駁殼槍拿出來郎汪,開始點射赤赊。打起仗來,他就像如魚得水怒竿,而且主意也特多砍鸠。

(10)

陳賡率領(lǐng)的第六團第一營,依然作為先遣隊打頭陣耕驰,當?shù)竭_指定位置時爷辱,敵人早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有利地形。他們在山頭上修筑了堅固的工事朦肘,使陳賡發(fā)動了幾次沖鋒都無用饭弓,而且山頭上的敵軍官已經(jīng)認出了陳賡。

原來他們都是黃埔軍校時的同學媒抠,彼此都非常了解弟断。只聽敵軍官大聲喊道:“喂,陳賡趴生!別費勁了阀趴,還是帶領(lǐng)你的人馬到這邊來吧,錢教官不會虧待你苍匆!”

陳賡一聽刘急,心里窩著火,于是向高處那個敵軍官罵道:“混小子浸踩,你居然還認得你陳大爺叔汁,算你講義氣,可是你為什么要跟錢大鈞當反革命检碗?”

“你們才是反革命据块!”敵軍官反唇相譏,“共產(chǎn)黨為什么要造反折剃?還不是仗著有幾支破槍另假。有本事你就攻上來呀,大爺我在此恭候怕犁!”

陳賡一聽边篮,馬上就火了开睡,向后叫道:“一連機槍掩護,二連苟耻、三連跟我來!”于是扶檐,一陣激烈的槍聲又開始打響凶杖,陳賡帶領(lǐng)著戰(zhàn)士們向山頭的那個工事沖去。

可是款筑,還沒有沖幾步智蝠,一顆子彈從側(cè)面飛來,正好打在陳賡的左腿上奈梳。頓時杈湾,他覺得左腿上像有什么東西重擊了一下,就站不穩(wěn)而栽倒在地攘须。

倒下的陳賡并沒有死漆撞,只是左腿上兩處中了彈,一處在膝蓋上于宙,另一處是腳腕骨浮驳,鮮血正不斷地往外滴。陳賡倒下的那一刻捞魁,頭腦是清醒的至会,他知道敵人的火力如此兇猛,一營肯定是抵擋不住的谱俭,這樣的結(jié)果是敵人很快會沖過來奉件。

不遠處站著連長盧冬生,他看見陳賡倒了昆著,馬上奔過來县貌,邊跑邊喊:“營長,營長宣吱!”當他跑到陳賡之前時窃这,陳賡卻意外地向他喝道:“不要管我,快叫部隊撤……撤離……”

當陳賡一栽倒征候,敵人那邊馬上就大喊起來杭攻,接著有許多人開始往山下沖。陳賡倒下的地方又有幾個人倒下了疤坝。這時兆解,盧冬生只得帶著部隊往后撤。

倒下的陳賡除了受傷的左腿已經(jīng)麻木跑揉,頭腦還算清醒锅睛。為避免敵人攻來后束手就擒埠巨,他靈機一動,在疼痛的左腿上攬了一手鮮血现拒,然后涂抹在自己臉上辣垒,他要給敵人制造一個此人已經(jīng)死亡的假象,讓他們不會來抓他印蔬。

可當陳賡躺下后不久勋桶,又想到,國民黨的部隊里有一些人是善于在尸體上搜腰包的侥猬,這樣他們就會發(fā)現(xiàn)他沒有死例驹,怎么辦呢?他靈機一動退唠,干脆把上衣脫掉鹃锈,然后不顧傷疼,順勢從躺著的山坡上滾了下去瞧预。

(11)

葉挺率領(lǐng)的右縱隊是主攻會昌的主力屎债,其兵力包括他親率的二十四師和周士第率領(lǐng)的二十五師,周恩來松蒜、劉伯承隨二十四師行動扔茅。可遺憾的是當二十四師到達指定地點時秸苗,二十五師卻杳無音訊召娜。

戰(zhàn)場上的事情是瞬息萬變的,既然二十四師已經(jīng)像劍一樣抽出了鞘惊楼,就不得不向?qū)κ执倘ゾ寥场2蝗唬晕⑦t疑一下檀咙,就會被對手刺倒雅倒,這是很淺顯的道理。但是二十五師未到弧可,也不敢輕易“出鞘”蔑匣,一時間,葉挺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棕诵,這就是朱德感覺他面前的壓力沒有減輕的原因裁良。

葉挺好像已經(jīng)感覺到了朱德那邊在承受壓力,他不能讓戰(zhàn)場的主動權(quán)跑到敵人那邊去校套,也不能讓朱德价脾、周逸群他們身受“滅頂”之災(zāi),所以他決定笛匙,在二十五師不到的情況下侨把,二十四師單獨出擊犀变。他把自己的想法對周恩來、劉伯承一說秋柄,馬上得到了周恩來的同意获枝,于是,二十四師投入了戰(zhàn)斗骇笔。

(12)

會昌城里的錢大鈞先是聽說“叛軍”從東北方向涌來映琳,這是他早就預(yù)料到的,因為東北方向是瑞金通往會昌的大道蜘拉,這條路順綿水河流滾滾而下,一直到會昌與貢水匯合有鹿。

于是他馬上打電話通知鎮(zhèn)守東北的那個師的師長旭旭,要堅決把“叛軍”阻堵”在幾個制高點之外,他馬上派兩個團去增援葱跋,一定要把“叛軍”消滅在貢水河以北地區(qū)持寄。

東北方向的戰(zhàn)事剛剛安排就緒,西北方向防守的那個師馬上又來電話娱俺,報告說發(fā)現(xiàn)大股“叛軍”稍味,錢大鈞心里發(fā)出一聲冷笑,然后是一陣慶幸荠卷。他在心里說模庐,幸喜在西北方同樣布置了重兵,不然今天這個虧肯定是吃定了油宜。

開始他還有些幻想掂碱,認為西北方向不可過慮太多,因為有從贛州方向趕來的黃紹竑慎冤√墼铮可是后來他想,黃紹竑的部隊現(xiàn)在具體在哪個位置他也不太清楚蚁堤,萬一黃紹竑臨陣退縮醉者,那他可能就要吃大虧。

于是披诗,為了謹防萬一撬即,錢大鈞必須自己完善在會昌的防御體系。黃紹竑能趕到藤巢,該是如虎添翼搞莺,如果不來,他也未必就失去什么〉嘀洌現(xiàn)在看來才沧,他這個想法的確管用迈喉。

可錢大鈞偏偏沒有想到的是,在會昌的西南方向温圆,還有一支“叛軍”正在向他靠近挨摸。這支“叛軍”是誰率領(lǐng)的?這支叛軍就是葉挺一直在盼卻遲遲不到的岁歉,由周士第得运、李碩勛帶領(lǐng)的二十五師。

(13)

暴動開始時锅移,周士第所率領(lǐng)的二十五師其時還在九江以南九十里的馬回嶺熔掺。自從聶榮臻在馬回嶺車站動員這支部隊加入南昌暴動的隊伍后,這支部隊就一直擔任殿后的任務(wù)非剃。

為了這一點置逻,周士第心里很不痛快。因為這支部隊的前身可是北伐中一直打先鋒的“鐵軍”备绽,現(xiàn)在把他們放在后面算是怎么回事券坞?但轉(zhuǎn)念一想,他們可是沒有趕上南昌暴動打響第一槍的肺素,所以也就只怨運氣不好恨锚。

可當部隊在瑞金會師后,周士第的二十五師卻馬上時來運轉(zhuǎn)倍靡,再也不殿后了猴伶。殿后任務(wù)已經(jīng)交給了二十軍的第一師和第二師,因為前委的進軍方針已經(jīng)改變?yōu)橄驏|進入福建塌西,但會昌之敵也要消滅蜗顽,所以就掉了一個頭雇盖,這樣二十五師駐扎的地方就剛好是在前面。這下周士第可高興了崔挖,他笑著對黨代表李碩勛說:“風水輪流轉(zhuǎn),現(xiàn)在可終于輪到我們了狸相!”

李碩勛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顯得老成持重的樣子脓鹃,其實他才二十四歲,比師長周士第還小三歲瘸右。只見他操著一口川南口音說:“我們在馬回嶺沒有趕上會攻南昌娇跟,這次算是對我們的補償吧苞俘!莫著急,等我們開到會昌城后吃谣,在背后給錢大鈞來個出其不意,讓他龜兒子曉得馬王爺是長著三只眼的岗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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