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連載】北緯45°記憶
那些揮之不去的記憶總會有某些人的身影,在時光的隧道中相遇孕索,然后走散,留給我們念念不忘的過往薪棒。我們總分不清關(guān)于過去,那年泽篮,是來不及珍惜的友情盗尸,還是真真實實錯過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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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學校的事情很多都是聽林玉潘雪談及的帽撑,偶爾還會接到曉曉和姜宇的電話泼各,淡淡的只是平常問候,此時我對于那個叫季北緯的男生已經(jīng)有些淡忘亏拉,我畫著素描扣蜻,執(zhí)筆畫著的是葉葉的樣子,葉葉說她想考重點大學及塘,她一直都是玩學兩不誤的莽使,但是此時她放棄了很多,她還是沒有告訴我她男朋友是誰笙僚,正如我一直沒機會像她談及季北緯一樣芳肌。
由于以前初中在學校風風火火的事跡,所以初中很多同學會偶爾聯(lián)系著我肋层,講著學校一些人的八卦事件亿笤,偶爾談及季北緯,這時候我才漸漸從別人口中聽聞他有一個和我同校的女朋友栋猖,當然關(guān)于這些袁緣也已經(jīng)和我提過净薛,所以我并不驚訝這些八卦撲面而來。只是有一件不得不提的八卦蒲拉,王艷是我們班王旭的表妹肃拜,所以這個圈子真小,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就一堆牽連雌团。
我靜靜聽著那些消息鏈接這我和那個學校燃领,不喜不悲的旁聽別人的故事,畫室的老師其實是個嚴厲的中年婦女锦援,有時候我們也會私底下叫她滅絕師太猛蔽,甚至開始懷戀實驗中學那些慈顏善目的老師。每當我和葉葉說起這個老師的時候雨涛,她總會說著她的班主任才是真的絕枢舶,我們似乎在互相對比著誰過得比較慘。
滅絕美術(shù)老師總是拿著畫板嚴厲的斥責我這里錯了哪里錯了替久,起先有些不適應凉泄,但是漸漸的我有些習慣了,望著日歷蚯根,美術(shù)特長生考核的時間就要到了后众,我沒有權(quán)利在去想那么多雜念,執(zhí)筆練習著颅拦,什么都畫蒂誉,有時畫一個人,有時畫一塊桌子椅子距帅,有時腦洞太大想到什么就隨性發(fā)揮右锨。
我依然選擇靠窗的位置,窗外不再是一片綠油油田野碌秸,也不是繁鬧街道绍移,矮小的石頭砌起的一座座矮墻,那是一條風俗街讥电,有很多游客會舉著三根堂香來這里祈福蹂窖,聽說里面廟里的菩薩很靈,我用畫筆將那條街道留在我的畫板上恩敌,然后靠著椅背閉上雙眼瞬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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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奮斗的畫筆下,我成功的考過了美術(shù)分纠炮,滅絕老師也笑呵呵的對我表揚著月趟,她對我說美術(shù)培訓結(jié)束時,我甚至有些想哭抗碰,這段時間的努力全部都是嚴厲的訓練著狮斗,但是一旦離開我總會懷念。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弧蝇,張琦和哥哥高中生涯告終了碳褒,張琦打電話問我回去送他嗎?我也是該回學校了看疗,收拾著畫具沙峻,老師望著我有些慈祥,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眼角沒有嚴厲的指責两芳,她笑了笑“路上小心”袁緣估計是想著去好好和袁凱告別摔寨,早早的就溜回學校,以至于我一個人孤零零在車上看著窗外樹搖曳的身姿怖辆,一路上我回想學校的變化是复,和之前在校的記憶删顶。
下了班車,站在校門口淑廊,張琦看到我時帶著興奮的神情逗余,六月是個離別的季節(jié),受到這種氛圍感染季惩,我卻有些難過录粱。回想著剛來這個學校張琦每天準點的早餐画拾,以及他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啥繁,我甚至有些不舍。張琦依然像第一次見面的一樣青抛,張開大手一下子把我攬到懷里旗闽,然后像是抽泣,等他放開我時候蜜另,他笑得那么燦爛陽光宪睹。
我不合時宜的問一句“考得怎樣?”他眉梢微微上揚蚕钦,“當然還不錯亭病,嫤兒,你希望我填哪所學校尼嘶居?”他突然的問句讓我舌頭打結(jié)罪帖,一時間沉默醞釀,我想起了會考樹蔭下的身影“學姐尼邮屁?你應該和學姐報同一所吧整袁?”張琦瞬間臉紅然后又變得陰沉“嫤兒,我怕我再不說就沒機會了佑吝,我喜歡你坐昙。”我們似乎都答非所問芋忿,所說的每一句話卻都一針見血炸客。我呆呆站在原地很久“張琦哥,我覺得你還是不要辜負學姐了戈钢”韵桑”
其實關(guān)于張琦和學姐的傳聞我多少有些聽說,只是道聽途說從來都沒有真憑實據(jù)殉了,所以關(guān)于他和學姐的故事我從來都是不清不楚的揣測而已开仰。
張琦拿出一堆復習資料扔給我,然后尷尬的笑著,說著再見众弓。他拉著行李離去的樣子真的好孤獨恩溅,像一個沒有得到糖果的孩子負氣離開的樣子。我抱著那一堆教材書望著他的背影谓娃,我知道很多話我都說得太過模棱兩可暴匠,我知道我拒絕得有些直接,張琦傻粘,估計你對我的那些好,我一輩子都還不了你了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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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雪和林玉過來給我一個熊抱弦悉,潘雪顯然太過興奮,得意洋洋的說著“從今天起蟆炊,我們就是這個學校的大姐大了稽莉,我們要高三了∩辏”林玉則從我手中接過教材書污秆,然后略顯哀傷說著“早知道我也報理科,張琦學長對你真好昧甘,給你整理得這么好良拼,我也好想拿來看,可惜我是文科充边∮雇疲”潘雪這么一聽,沒有再繼續(xù)宣誓大姐大的主權(quán)浇冰,而是從林玉手中奪了那些書贬媒,然后粗魯?shù)姆皨喊≈庀埃炊悻F(xiàn)在考美術(shù)比較重要际乘,這些書要不就給我,我?guī)湍憧吹昧似澹线线喜焙瑥堢@可是下足了功夫,連批注都那么詳細投蝉,張琦這也太心細了吧器赞!”
我無所謂的聳肩,將書很不客氣的都扔給潘雪墓拜。當然我準備晚上在林玉那里留宿下港柜,畢竟美術(shù)特長生的宿舍沒住幾天,連收拾都沒有根本住不了。
晚上和潘雪曉曉林玉手里拿著煎餅夏醉,晃蕩在操場上爽锥,我們談了很多事情,嘻嘻哈哈畔柔,偶爾遇見同班同學氯夷,他們會故意跑來和我打著招呼,許久未見的原因靶擦。當我看見那個糟老頭高一班主任腮考,我開始會不禁的一笑,禮貌的叫上“老師好”玄捕,老師則驚訝的望著我笑了笑踩蔚,對我說“美術(shù)學得怎么樣?”我則和老師寒暄幾句就告辭了枚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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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的宿舍在走廊的盡頭313宿舍馅闽,我進去了這陌生的宿舍,想必林玉平時人好相處馍迄。所以宿舍的人待我都很熱情福也,潘雪和曉曉跑下來串門,我們就這樣談笑著攀圈,林玉的宿舍來了個人暴凑,依舊是淡淡的花香飄來,我知道她赘来,她是王艷搬设,王旭的妹妹,袁緣曾經(jīng)的同班同學撕捍,更是季北緯的女朋友拿穴。
林玉急忙介紹著“嫤兒,這是王艷”忧风。我只是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默色,王艷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高傲,完全沒有之前那些宿友的熱情狮腿,她也只是淡淡的對我笑了一下腿宰,就忙著她自己的事情。林玉小聲和我說著“王艷性格比較冷缘厢,所以習慣就好吃度。”
時間過得很快贴硫,生管阿姨來催著各自回房椿每,曉曉和潘雪跟著熄燈的節(jié)奏伊者,像兔子一樣一溜煙串出宿舍。而我穿著林玉的睡衣间护,和她擠在一張小小的床上亦渗,我們壓低著聲音說著悄悄話,“嫤兒汁尺,你覺得你考得過麼法精?”“應該可以吧!”我還是忍不住問“王艷現(xiàn)在是幾班的痴突?”“我們班的奥选!怎么辽装?”“她好像是他的男朋友帮碰。”我不知道為什么如迟,對于這個女生我談不上恨,只能說羨慕她攻走。林玉望著我殷勘,想了想“她確實有男朋友,不過應該不是他啊昔搂,聽說是我們學校的玲销。”我一時不知道怎么說摘符,也許有些事贤斜,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說,于是換了話題談到深夜逛裤,迷迷糊糊我睡著了瘩绒。
我夢見了季北緯,但是他很快就不見了带族,而我看見王艷在我面前走過锁荔,我看著她可愛的樣子,我想起林玉蝙砌,這樣可愛的女子阳堕,我似乎自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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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不算是個好學生择克,當然也絕對不是個壞學生恬总,所以基本上還算是個很討老師喜歡的人。從我回學校除了在班級正常上課肚邢,晚自習還得去上補修課壹堰。
在上補修課的時候和袁緣不期而遇,她遮遮掩掩從抽屜里掏出面包,她是個容易餓的人缀旁,盡管腸胃不好還喜歡亂吃東西记劈。當然以前在美術(shù)學院的時候可沒那么僥幸,好幾次直接被滅絕領(lǐng)著出去罰站并巍,當然那時一起罰站的還有我目木,因為袁緣總會備好兩份吃的,而我毫不客氣和她一起偷偷摸摸還沒抹嘴懊渡,就被滅絕領(lǐng)著出去訓斥了刽射,想到這兒我突然想笑。
她翻開筆記本寫著什么然后丟給我剃执,我們用著一本筆記本在補修課上暢所欲言誓禁,我們聊了很多,所有的話語在筆記本上變成栩栩如生故事演繹肾档。突然覺得當時我們太過機智摹恰,用筆記本巧妙的掩飾掉所有小動作,我們依然是老師眼中的乖乖學生怒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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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都要備戰(zhàn)高考俗慈,我和林玉,潘雪課程又不一樣遣耍,所以和袁緣呆在一起的時間變長闺阱,她已經(jīng)搬回宿舍了,和我一起住在了藝術(shù)生宿舍里舵变。我和袁緣拿著水桶接水酣溃,我們集合影響整個宿舍的人,一起邊泡腳邊吃辣條纪隙、吃煎餅赊豌、吃牛肉干、吃松果绵咱,然后談天說地暢所欲言亿絮。整棟宿舍樓里仿佛只有我們宿舍最不安分。
當然麸拄,我們這樣亂吃有時候會讓肚子造反派昧,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袁凱的時候。袁緣在洗手間里上吐下瀉拢切,豆大的眼淚嘩啦嘩啦的掉下來蒂萎,她難受得半夜在床上打滾,學校的鐵床有些小淮椰,她差點就滾到地上五慈,疼得嗷嗷叫著纳寂。我們?nèi)デ蒙馨⒁痰拈T,可能睡得太熟根本叫不醒泻拦,宿舍的人都手足無措毙芜,畢竟那時已經(jīng)是凌晨兩三點,我抓起袁緣的手機準備給班主任打電話争拐,卻看到袁凱的手機號碼腋粥,不管三七二一直接按了撥號。
袁凱的聲音朦朧模糊架曹,睡著的鼻音很重隘冲,而在我說袁緣肚子疼得難受的時候,他似乎條件反射绑雄,緊繃起神經(jīng)問我“現(xiàn)在什么情況展辞,你等等我現(xiàn)在過去⊥蛭”然后就聽到那邊嘈雜的聲音混雜罗珍,砰的一聲關(guān)門,他甚至都來不及掛斷電話脚粟。這樣的男人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覆旱,他很愛袁緣,可能這份愛不少于袁緣對他的愛珊楼。
袁凱是翻墻進來的通殃,保安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度液,大半夜的守夜的老頭也許正好去偷懶打盹了厕宗。袁凱拿著一袋子藥翻了女生宿舍,那驚險的一幕總讓我覺得在看美國特效片堕担,只要稍微沒抓好已慢,他就得直接掉到硬梆梆的水泥板上了,我嚇得不敢說話霹购,生怕我的一絲聲響讓他分神佑惠。
袁凱翻墻而入直接沖進我們宿舍,然后抱著袁緣緊張和心疼的表情一覽無余齐疙,他甚至過分激動的指揮我們“趕緊去幫我倒杯開水膜楷。”
袁凱的到來贞奋,讓原本就手忙腳亂的我們開始鎮(zhèn)定起來赌厅。盡管那樣命令的語氣讓人聽著有些不舒服,但是我們所有人都一一照做轿塔,他細心體貼的喂袁緣吃藥特愿,然后喂她喝水仲墨,就像懷里的人是一個瓷娃娃,生怕一用力就會碎了揍障。
到清晨的時候目养,你就會看到女生宿舍一片尖叫,然后我們宿舍成了風口浪尖的流言之地毒嫡。袁凱在清晨敲開生管阿姨的門癌蚁,然后抱著已經(jīng)有些恢復的袁緣沖出宿舍,抱著她一路跑到附近醫(yī)院审胚,掛號檢查一點也不含糊匈勋。當然留給我們的攤子就是,清晨里看到袁凱出現(xiàn)的女生都尖叫了膳叨,一棟女生宿舍竟然跑出一個男生洽洁,懷里還抱著袁緣,很難不懷疑他們的關(guān)系菲嘴。
醫(yī)院的檢查結(jié)果是急性腸胃炎饿自,點滴吃藥就好了,還夸袁凱昨晚照顧得不錯龄坪。當我們氣喘吁吁跟到醫(yī)院聽到醫(yī)生說這句話的時候昭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但我發(fā)現(xiàn)袁凱似乎還緊張著健田。這時的我也才發(fā)現(xiàn)烛卧,他沒來及穿好的襯衫扣錯了扣子,他甚至直接穿著一雙大拖鞋妓局,手臂上還有昨天爬墻勒出的淤青总放,他的臉色有些泛白,緊緊看著病房里躺著的袁緣好爬。
許久局雄,他轉(zhuǎn)過來對我說“你是嫤兒吧,袁緣之前經(jīng)常提過你存炮,我今天還有些事炬搭,麻煩你在這里看著她∧鹿穑”說完宫盔,袁凱就那么轉(zhuǎn)身走了,我甚至都沒能多說一句什么享完,宿友看著我“袁緣的男朋友嗎灼芭?真是別人家的男朋友啊,這么貼心驼侠。不過姿鸿,蘇嫤谆吴,他怎么就那么走了】猎ぃ”我沒有想繼續(xù)八卦的心句狼,坐在長椅上想著袁緣這些天和我提到關(guān)于這個袁凱的故事。
我想起袁緣說得热某,七月不止是畢業(yè)季腻菇,還是個分手季,袁凱在畢業(yè)那天和她說了分手昔馋,讓她好好讀書筹吐,別因為他影響了學習。七月在沿海的南方容易下雨秘遏,那天雨下得好大丘薛,她是個沒傘的孩子,卻淋著雨澆醒自己迷失的心邦危,她說她一定要努力考上袁凱報的大學洋侨,她一定要追上他的腳步,不讓他有一絲一毫甩開她的機會倦蚪,但是最后袁緣哭紅了眼睛希坚,得到的失去真的是最痛的懲罰,所以后來我們沒有再提那個叫袁凱的男生陵且。
袁緣醒來的時候問我“嫤兒裁僧,我昨晚是不是看見袁凱了,還是我出現(xiàn)幻覺了慕购?”袁緣昨晚疼得快沒知覺聊疲,昏昏沉沉睡著醒著,所以她只是模糊感覺到袁凱的氣息脓钾。我點著頭和她描述昨晚的事售睹,
袁緣眼眶紅了“你說袁凱是不是還愛著我桩警,我是不是還有機會可训?”眼淚從臉頰滑落的時候她又說“不,袁凱應該從來沒喜歡我捶枢,只是因為我太纏人了握截。”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烂叔,她是一個病人谨胞,不止是腸胃那里,還有心蒜鸡,然而我都不能體會她所有的痛胯努,只能抱著她牢裳,任她的眼淚一顆顆掉在我的校服上。
“如果高中沒有半點瘋狂記憶叶沛,那么青春就如同喂了狗一樣蒲讯。”這句話潘雪經(jīng)常說灰署。每次她那么一說曉曉就附和著說:對對對判帮。而安靜的林玉則是推推眼鏡,然后說一句“還是讀書比較重要溉箕』耷剑”但如果是袁緣,我想她一定會憧憬的說著“如果高中沒有袁凱肴茄,那么才真是青春喂了狗晌畅,我希望不止過去有他,現(xiàn)在有他寡痰,未來還必須有他踩麦。”袁緣的世界很小氓癌,小得只能容得下一個叫袁凱的人谓谦,只是她一直不敢肯定,袁凱是否喜歡她贪婉。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