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刀爾登《中國好人》
(文/江寒園)
知道刀爾登费韭,沒記錯的話茧球,是在《意林》上庭瑰。
那是高中時候。時常翻閱一些雜志比如《意林》《讀者》抢埋,偶爾見他的一兩篇文章弹灭,短小精悍,很有思想見地揪垄。一般我看文章不看作者名字穷吮,除非這篇文章足夠驚艷,才會抬頭看看那幾個字饥努,幾次之后捡鱼,就記住了刀爾登。
如果翻閱報刊雜志也分由低往高酷愧,逐級進(jìn)階的話驾诈。那我的雜志閱讀情況應(yīng)該是這個樣子的:
小學(xué)時候看《故事會》,一篇篇豆腐塊看得津津有味溶浴。等上了初一乍迄,《故事會》無論如何也看不進(jìn)去了,現(xiàn)在想來大概明白《故事會》的受眾群大致就是小學(xué)文化士败,工活忙畢闯两,閑下來翻翻。直到現(xiàn)在家里竟然還殘存著幾本谅将,寒假時朋友拜訪漾狼,翻我書柜倒騰出幾本,看了一會饥臂,友人哀嘆邦投,這寫的,看不進(jìn)去誒……
初中開始翻閱《讀者》《意林》擅笔,到高中志衣,在郵局訂閱了《意林》屯援,說到訂閱,小學(xué)時候看得最多的其實是正統(tǒng)“雜志”——《滿分作文》之流∧罡現(xiàn)在想起狞洋,里面那些作文即使當(dāng)時看來都幼稚死了,沒怎么細(xì)看绿店。倒是百貨大樓里有個叔叔賣書吉懊,于是沒事兒幾乎翻遍了他那里我感興趣的書。那時候由于老師父母地勸教假勿,看得最多的就是作文書借嗽,什么《幻想作文大全》、《作文詳解》转培,到高年級也就是六年級恶导,高端了一點,要學(xué)寫議論文浸须,記得買了幾本《議論文大全》惨寿,在朋友家買的,他拿起印章删窒,嘭嘭嘭的戳了好幾個裂垦。搬家時,翻出厚厚一大摞這類作文書肌索。
只買過一本《兒童文學(xué)》蕉拢,那一期的文章特別精彩,現(xiàn)在依然記得一些內(nèi)容诚亚,比如《飼狼》晕换。
高中時候《意林》訂了一年,后來就沒再訂了⊥龅纾現(xiàn)在還收藏著那一疊疊綠油油的封面届巩。看著也是賞心悅目份乒。期間也斷續(xù)買過其他類似雜志恕汇。比如《青年文摘》、《格言》或辖。高一語文老師向我們推薦過《書屋》瘾英,市面上印發(fā)的比較少,高中時候沒看過幾次颂暇。高三后期有位同學(xué)購得店里余存一本缺谴,這才有緣得見。高三上晚自習(xí)總有廣告人員派發(fā)雜志耳鸯,一些夾雜著廣告湿蛔,一些則是新辦的小雜志膀曾,不過里面還是有一些可看的東西,有時還會緊張兮兮的在課堂上偷看阳啥。高三后期添谊,因為是文科,班里幾乎每天都有人買《時代周刊》察迟、《看天下》之類的新聞雜志斩狱,大家互相傳閱,有時傳到我這里就被我扣下了扎瓶,晚上帶回宿舍慢慢翻看所踊,第二天再還給人家。
大學(xué)有了專門的報刊閱覽室概荷。這時基本已經(jīng)拋棄了《讀者》秕岛、《意林》之類≌Ш眨看的最多的是《萌芽》和《書屋》瓣蛀,有時也翻翻《南方文壇》陆蟆、《讀書》雷厂、《三聯(lián)生活周刊》,不過后者已經(jīng)很少了叠殷。寫到這里我才想起來改鲫,第一次讀《萌芽》是在初三暑假,那時《萌芽》的文章寫的很好林束,對我有很大觸動∠窦現(xiàn)在還有幾篇一直留存在我記憶。比如項國托壶冒,王若虛和蔡駿等缕题。鄰家哥哥訂了好幾年的萌芽,被我一摞摞搬到家里胖腾,消磨了整整一個初三暑假烟零。有好書好文相陪的日子真是舒服。
大學(xué)開始也是期期不落的翻閱過咸作,結(jié)果越來越失望锨阿,好文章變少,質(zhì)量和前些年沒法比记罚,于是慢慢就放棄了墅诡。《書屋》也是桐智,看到后來也就明白介紹的都是一些零碎的小知識末早,小聰明烟馅,同樣地在書里也能讀到,所以現(xiàn)在一般的雜志都被我看做零食——不頂飽然磷,頂多作為“飯”(書)的補(bǔ)充焙糟,嚼嚼嘴磨磨牙還好。
讀書比看雜志有樂趣得多样屠,雜志淺穿撮,啥時候翻哪一頁都能看進(jìn)去,書深痪欲,你看了不一定能看懂悦穿,但真得看出門道了又會獲得比雜志多得多的樂趣。
蔣峰在《戀愛寶典》開場里有段關(guān)于雜志和書的評說:
你吃軟了业踢,意識到這可能會刺痛我栗柒,你軟軟地問,那為什么雜志隨手翻哪都能看知举,書就不行呢瞬沦,讀哪哪煩,你說你沒見哪個咖啡館不放雜志放書的雇锡。我今天再告訴你一次逛钻,TATA,雜志淺锰提,把理說前面曙痘,看不懂,后面再跟你扯十來個真事假事立肘,漏掉哪個問題哪個事不耽誤你理解边坤;按理我該在分號后工整地說一句書深,但這個人人都知道谅年,就是沒幾個人相信茧痒。我說書整,沒那么碎融蹂,從頭到尾就講一個事旺订,寫第一章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好第十一章怎么寫,所以不從第一頁仔細(xì)讀你進(jìn)不去殿较。
那讀進(jìn)去有什么樂趣呢耸峭?
簡單點的樂趣就是你在第十五章看見有人把衣服掛墻上,重新過一下你會想起釘子是第三章敲進(jìn)去的淋纲,這是個難以言喻的快感劳闹。說大了,就是悟理,雜志是硬跟你說理本涕,書是你悟到了一個理业汰。
直接說出來不更省事嗎?
一是有些理不好說菩颖,說出來你也不明白样漆,借故事就好表達(dá)了,再就是故事帶著理感染了你效果會更好晦闰。
而刀爾登這本《中國好人》恰恰就是由一篇篇各自獨立的小短文構(gòu)成放祟,單個放在雜志上無疑都很優(yōu)秀,但要湊成一本書可能只會是一些小水果(那些爛文章組成的書自然就是零食了不頂飽還沒營養(yǎng))呻右,沒有長篇小說一氣呵成一讀到底的氣魄跪妥,更不會有讀到第十五章時驚覺前文早有伏筆,再翻回第三章的驚喜声滥。只能作為零碎時間的補(bǔ)充眉撵,像翻雜志一般看看停停,沒有連貫的思想表達(dá)落塑。于是這才理解為什么陳忠實在寫了多本中短篇小說后一定要寫一部可以“死時墊棺作枕的”《白鹿原》纽疟;為什么梁任公,胡適等等民國文化風(fēng)騷人物流傳更為長久的是他們的學(xué)術(shù)書籍而非當(dāng)年為人爭相傳閱的政論憾赁。
如果說讀胡適好比吃飯污朽,讀魯迅如同吃藥,那么這一類沒有一以貫之的思想表述缠沈,只是一片片文稿砌成的一本書就把它當(dāng)做水果零食好了膘壶,閑碎時間磨磨牙作為飯食的補(bǔ)充也不錯错蝴。上文也有說錯的地方洲愤,比如當(dāng)下的許多書籍都不配被當(dāng)做飯,最多稱它們?yōu)榭觳投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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