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逃荒過來嫁給父親的叫胁,小時候經(jīng)常聽父親講母親那神奇的經(jīng)歷。
母親家里很窮汞幢,母親一年學都沒有上驼鹅,剛剛十五六歲,就嫁給了當?shù)匾患倚〉刂魃瘢〉刂饕患胰藢δ赣H很不好输钩,經(jīng)常打罵,特別是她的婆婆仲智,更是對她百般刁難和折磨买乃。母親實在是受不了了,況且那幾年她們那個地方鬧饑荒钓辆,家家都沒得飯吃剪验。于是母親就偷偷地跑了出來,做上了火車前联,來到了我們這里功戚。那幾年從她們那個地方逃難來我們這里的人很多,且大多是姑娘似嗤,而我們這里雖然不怎么富裕啸臀,但總算還是能填飽肚子。但是也因為窮烁落,很多小伙都娶不上媳婦乘粒,很多都是單身。而逃難來的姑娘又不要彩禮伤塌,直接領(lǐng)回家就可以灯萍。父親就是這種情況,聽說火車站又來了些姑娘每聪,父親二話沒說就去了竟稳,大概看了下就把母親領(lǐng)回了家属桦。
就這樣,母親就和父親生活在了一起他爸。頭幾年也不敢回老家聂宾,最后實在忍不住就偷偷回了趟老家,父親還怕母親回去后不回來了诊笤,也跟著過去了系谐。但是剛到母親家沒多久,母親原來嫁的那家就得到了消息找了過來讨跟,我姥爺趕緊把父親藏在了囤麥子的麥墩里纪他,才躲了過去。隨后也不敢多停留晾匠,就匆匆和母親回了家茶袒。等到我和二姐再去姥姥家的時候,這件事也早已過去多年了凉馆,也再也沒有了麻煩薪寓。
母親嫁給父親的時候,家里特別窮澜共,除了大伯娶親分開住了向叉,父親和爺爺是住在一間茅草屋里,也只有一個炕嗦董,母親來了后母谎,才勉強又加了個小炕【└铮炕上連個像樣的席子都沒有奇唤,更別說是像樣的被子了。奶奶走的早匹摇,家里就剩兩個男的冻记,母親來了后,不但照顧起了家里的一切飲食起居来惧,還要跟著父親干農(nóng)活冗栗。在公社大鍋飯的時候,母親也像男勞力一樣掙工分養(yǎng)家供搀,因為家里有爺爺要養(yǎng)隅居,有四個小孩要養(yǎng),掙不到多的公分就養(yǎng)不起這個家葛虐。當責任到產(chǎn)胎源,田地分給每家每戶后,母親更是陪著父親在田里沒日沒夜的干屿脐。就這有時間涕蚤,為了蓋個新房宪卿,父親經(jīng)常去山里坎木頭,扛木頭万栅,母親也沒閑著佑钾,給父親送飯,幫著把木料運回家烦粒。最后好不容易才把茅草房換成了泥瓦房休溶。生活在現(xiàn)在的我們,很難想象扰她,當年的父母是怎么過來的兽掰。
父親的脾氣不好,經(jīng)常不順就亂發(fā)脾氣徒役,而且父親老觀念比較嚴重孽尽,總覺得母親配不上他,要不是當年家里窮忧勿,也許不會領(lǐng)母親回家杉女。雖然說大部分時間父親對母親還是可以的,但偶爾也會犯混脾氣狐蜕,朝母親亂發(fā)火。因此母親也沒少受窩囊氣卸夕,但每次母親都是忍著层释。
父親心里不順的時候,經(jīng)常那我們小孩子撒氣快集,母親每次也都是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來保護我們贡羔。當我小時候身體不好,父親總想把我送人个初,把我扔在馬路上乖寒。母親死活都不同意,她說自己的孩子自己都嫌棄不想養(yǎng)院溺,還怎么指望別人怎么養(yǎng)楣嘁。在母親一再的堅持下,我才最終留了下來珍逸。
父親和母親逐虚,過了一輩子,吵了一輩子谆膳,三天一小吵叭爱,五天一大吵,真的是一對歡喜冤家漱病。都到了六七十歲买雾,還吵著鬧著要離婚把曼。還沒等到他們捯飭清楚,母親就病倒了漓穿,癱瘓在床了嗤军。自從母親病倒后,他們之間的吵架少了很多器净,父親也從沒想著拋棄母親型雳,倒是經(jīng)常在身邊照顧母親。母親越來越思想意識模糊山害,但是她卻把父親記得清清楚楚纠俭,包括父親以前犯得很多錯誤,常常拿來數(shù)落父親浪慌。我知道這是母親一直放不下的心結(jié)冤荆。越到現(xiàn)在,母親越是離不開父親权纤,還要父親時時刻刻坐在她的床前钓简。母親說話已經(jīng)不清楚了,我們都聽不懂汹想,但是父親把母親的每一句都能聽清楚外邓,母親的一個小小的動作,眼神古掏,父親都能猜到母親的意圖损话。他們年輕時看起來沒那么的相愛,老了到能看到愛情的味道了槽唾。
也許生活就是這樣丧枪,也許這就是現(xiàn)實中的愛情,而不是書中的庞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