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陳必成經(jīng)歷了初次真正意義上懵懂之戀鸽斟,一方面多少增加了對女人的感覺拔创,另一方面感情卻受到了傷害。當時正在參加詩刊的培訓富蓄,創(chuàng)作的一首紀念第一次戀愛的學詩作品被編入學員詩集剩燥。
這首詩寫得雖然青澀,但卻頗具真情實感立倍,若干年后詩集送給了初戀王蓮琴躏吊,感動地那個初為人婦的女人淚流滿面,她將那本詩集帶回了家帐萎,并用手機給陳必成拍了個留念照比伏。
但這時的陳必成卻沒有這種幸運,他開始沉迷在書本中疆导,一度喪失了對愛情的期待赁项。周圍有許多年青漂亮的女孩,可陳必成只是遠遠欣賞,從內(nèi)心拒絕跟他們接近悠菜,因為一旦走近她們舰攒,就會發(fā)現(xiàn)不過如此,漂亮如衣服悔醋,看起來很好的不一定真的就那么適合摩窃,也可能給你很難受的感覺。
就這么著一直到其27歲時芬骄,大概是在93年猾愿,他其時正在鋼廠子弟中學教書。這一年村里要過年村民要組織文藝演出账阻,主要是學校小學生表演節(jié)目蒂秘,排練就在隔壁鄰居家,由村辦小學的一個女老師負責淘太。
這個女老師也是村里人姻僧,從隔市的臨近縣城師范畢業(yè)的,剛?cè)谓處啄昶涯痢`従拥囊粋€女孩子是她帶的班級的班長撇贺,所以把排練地點就設在了這個小女孩家里。
過年陳必成的外甥女回到家里冰抢,她和這個鄰居女孩從小長大松嘶,自然就加入了排練,女老師也很欣賞外甥女的活潑晒屎,讓她和村里的孩子盡情發(fā)揮喘蟆,直到正式排練時才對節(jié)目進行了修改缓升。
外甥女很喜歡這個女老師鼓鲁,對陳必成經(jīng)常說起。陳必成雖然跟這個叫陳芙蓉女孩相差沒有幾歲港谊,但因較早離家上學上班骇吭,對她基本沒有什么印象,在他看來都還是小女孩歧寺,跟自己不會有什么關系燥狰,印象里只有一次也是春節(jié)到學校找他當年老師寫春聯(lián),陳芙蓉也在場斜筐,她也在為村民寫春聯(lián)龙致。陳必成跟老師在后面一張桌子上,陳芙蓉獨自在前面一張桌子上奮筆疾書顷链,陳必成為老師扶著對聯(lián)紙以防寫歪目代,找陳芙蓉的自然也得為她做同樣的事情。
陳必成家四五間房子的春聯(lián)寫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始終就沒見陳芙蓉轉(zhuǎn)過身來榛了,陳必成只看見一個穿著中灰西裝在讶、耳朵上帶下大耳環(huán)的背影,間或聽見她和老師聊幾句天霜大。
再早就是模糊記得构哺,陳芙蓉比自己低幾屆,小時候短發(fā)黑黑的战坤,像個假小子曙强,她家就在學校背面,現(xiàn)在的女校長原來就在她家院里住宿湖笨,后來找了一個村里的工人旗扑。
陳必成一時想象不出陳芙蓉變成啥樣的了。村里節(jié)目也沒有去看慈省,直到村里一個初中同學過年來玩臀防,父母跟他說起外甥常說的陳芙蓉,這個男同學大大咧咧表示边败,都一個村的袱衷,這有什么,必成要想認識笑窜,咱們現(xiàn)在就去看看她致燥。
陳必成聽了許久,也對陳芙蓉產(chǎn)生了一點興趣排截,他正好隨男同學去了結(jié)一下自己的疑問纸厉,反正也閑著無聊,看看也只當時打發(fā)時間了偷崩。當然這都是借口谴古,陳必成時間會浪費在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上,絕不會浪費在自己覺得是閑事情上认罩,他要做的事情都是已經(jīng)打好腹稿箱蝠,或者已經(jīng)無數(shù)次修改過腹稿的,否則他不會動手垦垂。
那天是正月初七宦搬、八,拜年活動基本進行完了劫拗,就是村民之間的互訪间校。
陳必成和同學來到了陳芙蓉家的正房,陳芙蓉正好在家里页慷,看到陳必成并不陌生憔足,趕緊倒水聂渊、拿瓜子花生招呼。
陳芙蓉穿一件大紅毛衣四瘫,深藍西褲汉嗽,腳上一雙厚拖鞋。白皙的瓜子臉找蜜,長頭發(fā)用條花手絹束在身后饼暑,笑起來一口整齊的白牙,倒的確有出水芙蓉感覺洗做。
“你們怎么想到我家里玩了弓叛?真稀罕!”陳芙蓉笑著問诚纸。
“想來就來了撰筷,還要看功夫?”哪位男同學對誰倒是都不見外畦徘。
“閑得無聊毕籽,跟他滿村轉(zhuǎn)轉(zhuǎn)【荆”陳必成不敢承認是來看她关筒。
一會,陳芙蓉大哥回來了杯缺,他大哥家在市里蒸播,估計是過年沒有回家,今天補拜年了萍肆。他大哥跟陳必成是一個師范學校的校友袍榆,上下只差了一屆,彼此同在學校兩年塘揣,但由于陳必成是初中上的包雀,他大哥是高中起點的班,雖然屆差小勿负,但年齡差距大馏艾,相互之間也沒有太多的連接劳曹。
“必成來了啊奴愉,”他大哥跟大嫂進屋來,換衣笑臉铁孵,邊與陳必成接話锭硼。
“回來了啊,怎么今天才回來蜕劝?”陳必成問檀头。
“過年單位忙轰异,回不來,今天也是請了假才回來看看暑始〈疃溃”
接著又談起了師范共同認識校友,都分配哪里了廊镜,還說起最近一個去世的牙肝,民辦教師班兩口都上學,畢業(yè)后都分到市里一所小學嗤朴,好不容易安穩(wěn)了配椭,男的確在前年春天到南方旅游時染上腦炎,一時救不了急病就撒手人寰了雹姊。
“太可憐了股缸,這什么命?”陳芙蓉一旁插嘴到吱雏。
“湊巧了敦姻,禍福無常,誰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歧杏√媾”陳必成邊說邊準備動身走,看看時間到中午該吃飯了得滤。
“中午就在吧陨献,好久也不見一面,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還講究什么懂更,都自己人眨业。”他大哥大嫂客氣到沮协。
陳芙蓉也說龄捡,要不一起吃飯吧。
門口陳芙蓉她媽笑著也沒吱聲慷暂。
陳必成知道人家謙讓聘殖,就說,不了行瑞,家里也都是現(xiàn)成的奸腺,就跟男同學走出門來,從臺階來到下院里血久,陳芙蓉跟出來突照,陳必成說,改天再來氧吐,陳芙蓉說讹蘑,常來啊末盔。
陳芙蓉送到大門口,對陳必成說座慰,你客氣啥陨舱,中午就在吧。一臉的不滿意版仔。
陳必成說隅忿,不了,我回家也一樣邦尊。
二
正月十五還要演出背桐,陳芙蓉要繼續(xù)排節(jié)目,十一蝉揍、二的時候链峭,陳必成有事外出,傍晚才回來又沾。
“舅舅弊仪,你怎么才回來,誤事了杖刷!”外甥女夸張地說励饵。
“誤啥事了?”陳必成邊脫衣服邊問滑燃。
“芙蓉來了役听,剛才就在那邊椅子上坐來著,這孩子可出落的真不錯啊表窘,水靈靈的典予。”陳必成母親連連感嘆乐严,“要不讓你侄女給問一下瘤袖,看她愿意找對象不?”
“找什么對象昂验?就她才多大捂敌?怎么找?”陳必成說道既琴。
“也不小了占婉,不就四五歲,差得也不多呛梆∪裱模”母親從托著炕沿站起來磕诊,她腿腳不好填物,六十多歲就顫顫巍巍的了纹腌。
“問問吧≈突牵”父親從年前開始心臟就不太好升薯,經(jīng)常躺在床上,現(xiàn)在就蓋著一件大衣躺著击困,半抬身體說道涎劈。
陳必成心知父母著急,年齡都大了阅茶,身體不好蛛枚,著急陳必成婚姻大事,可總也不見動靜脸哀,這正是陳必成心生虧意的地方蹦浦,于是他不再啃聲了。
第二天撞蜂,遠房的侄女進門了盲镶,也不知誰這么快就通知了她。
“叔叔蝌诡,我給你跟芙蓉說了溉贿,你聽她怎么說,她說讓他下來吧浦旱。這事有門宇色。”侄女興奮地說颁湖,“就是她媽說她代兵,讓人下來干嘛?她還頂嘴說爷狈,你別管植影。”
三
事情就這么不爽不利涎永,膩膩歪歪開始了思币。期間陳必成到芙蓉她家?guī)状危簿褪浅冻堕e話羡微。
這天芙蓉到他家里來谷饿,下午在隔壁排練半截就順便過來了。
“你自己想找誰妈倔,自己怎么不說博投,還讓別人說,這算怎么回事盯蝴?”陳芙蓉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听怕。
“我也沒有想那么多虑绵,是家里人干的事∩椋”陳必成囁嚅道捕发。
“你就這么磨嘰,那天要我就跟大哥吃飯充石,一個村的大大方方不好啊霞玄?”
“我可沒那習慣骤铃,人家來客了不好打擾】谰纾”
“唉惰爬,直接說吧,我現(xiàn)在還不想談”
“我也覺得年齡相差有點大惫企,想得不一樣撕瞧。”
“年齡不是問題狞尔,我就喜歡比我大的丛版,四歲而已,十歲都不是問題偏序∫称瑁”
一時沉默了,其實陳必成對陳芙蓉很動心研儒,但有了前車之鑒豫缨,他變得更謹慎了。
兩人都在寫字臺前坐著端朵,手挨得很近好芭,陳必成小心的把手向陳芙蓉挪近,陳芙蓉察覺了不但沒躲冲呢,反而一把就將他的手抓了過來舍败。
陳必成靠過來抱著她的細腰,想吻她邻薯,她卻閉著嘴不讓挽懦,試了幾次才淺淺地回應了一下。
“不行冀偶,就這樣吧稠曼,我還不想談霞幅∷究遥”陳芙蓉推開陳必成扔傅,起身整理大衣,毛衣就要走荠耽。
陳必成抱著拉著不讓她走骇塘。
“放手吧款违,我得走了插爹,不早了力穗。”陳芙蓉像哄孩子一樣寸宵,拉著陳必成就向屋外走巫员。
陳必成跟著去送她简识,回頭向父母屋說一聲七扰,“天晚了,我送送她”
“去吧疫鹊〔疬海”母親回應枣耀。
來到學校旁捞奕,陳芙蓉拉住陳必成說,“回去吧院促,看別人看著不好〗ト埽”
陳必成上來又抱著陳芙蓉親吻,陳芙蓉也沒有回避拖陆,熱烈著回應著慕蔚,卻說,“就這樣吧艰争,回家吧甩卓∮馐粒”
陳必成才放手往家里走。
四
隔了兩天弱匪,陳芙蓉通過小女孩給陳必成送一個小紙條來萧诫,字跡是標準行草帘饶,可陳必成就是認不出及刻,只能看清楚大意是不要因為她拒絕就不吃飯之類淹禾。
陳必成不知道是誰告訴陳芙蓉那天回家后他十分沮喪,明明跟陳芙蓉那么親熱卻最終被拒絕毁习,真實悲喜交加纺且,哭笑不得载碌,他從一開始就被一個小女生控制住了,他也沒心思吃飯就去睡覺了步咪。末尾要他晚上去她家里談猾漫。
晚上悯周,他來到了陳芙蓉家,她正在正屋炕上躺著看電視捐康,父母也在解总,一個坐在橙子上花枫,一個坐在炕沿邊敦锌。陳必成一進入就看到她媽那一雙質(zhì)疑的眼神乙墙,她的媽媽雖然上了年紀听想,但那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一點也沒有老年人的那種渾濁蛙粘。陳芙蓉見陳必成進來组题,也沒有說什么,就帶著他從臺階上下來梢褐,到下院南側(cè)的一間平房里耿眉。
“先坐鸣剪,這是我小哥住著的筐骇,他們結(jié)婚時的婚房铛纬,現(xiàn)在他們有了新家棺弊,平時不在模她,星期天才回來住缝驳。”燈下的陳芙蓉奶油凝脂般的面龐帶著一絲紅暈夏伊,讓陳必成聯(lián)想到了秋天豐收時還掛在樹上的鮮艷通紅的蘋果溺忧,這時似乎能聞到那種新鮮自然的香氣鲁森。
“聽說不吃飯歌溉,鬧情緒了?”陳芙蓉微笑著匙头,眼里似乎有一種特別的溫柔蹂析,“我不過就那么一說,你不吃不喝還嚇著我了呢喻频,你要病了我怎么交待甥温,小孩子一樣宋梧∥媪洌”
“沒啥倦沧,我就是一時想不通展融,過后就好了∩崭”陳必成低著頭說指么。
“你是男人啊涧尿,你做什么還要別人指揮啊缺亮∶弱猓”陳芙蓉放低了聲音鸳粉。
陳必成心里一動枯夜,就過床邊來湖雹,沖動地抱著那個想象中鮮果一樣俊美面龐狠狠地親吻下去,像是要吃了她征讲。陳芙蓉拉著他分腿面對面坐在自己腿上,親吻一陣才小聲說瀑踢,“想我沒氨距?”
“想了俏让。”陳必成現(xiàn)在頭腦發(fā)熱勒奇,還要再吻,陳芙蓉拉開他竣蹦,兩人坐到床下沙發(fā)上,但兩人的手還是緊緊糾纏在一起纲菌。
“我也想你肆资,不過不是那種想啊郑原,我是喜歡,還說不上是愛酸役,所以咱們不能老是這樣∪牍穑”陳芙蓉說話冷靜,可呼吸卻出賣了她,陳必成也不管這些饵隙,拽著她倒到床上狠命地親起來键闺。
這一次誰都不再說話缩筛,只是拼命的擁抱親吻柱衔,兩人都似乎要把對方融入自己的身體丘跌,周圍的世界統(tǒng)統(tǒng)消失不見了岳悟,只有他們兩個人在昏天黑地的搏斗著格遭,似乎不是在親熱淆珊,而是要消滅掉對方突勇。
這一下就到了半夜消停下來涮因,陳必成看天晚要走了废睦,陳芙蓉拽著他戀戀不舍。
她把他拽到床對面墻上的鏡子前嗜湃,照著鏡子親吻杖挣,又轉(zhuǎn)過身讓陳必成從后面攔腰抱著她惩妇。
“兩個人都這臉型,生個孩子也這樣氓皱。”她喃喃地說。
“我們坐廠里接送車上班抡医,有的人把我當成是你哥×螅”陳必成覺得陳芙蓉長的確實有點跟自己像。陳芙蓉的二哥也在鋼廠上班苍姜,是有人將兩人認錯過。
那天從陳芙蓉家出來丝格,在大門口兩人有纏綿了好一會,半夜竟然有人還干活曼尊,趕牲口拉車不知拉得啥然眼。陳芙蓉也不回避人屿岂,把頭埋進陳必成懷里。
終于告別要走的時候运授,陳必成回頭望著從陳芙蓉家小屋里透出來的燈光,真想從院墻上翻過去逗宜,進入那個小屋再也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