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火鍋鳄乏。
下過一場秋雨后的晚上跷车,我把QQ簽名改成了這句話。幾分鐘后橱野,清恬給我發(fā)QQ:要不要出去吃火鍋朽缴?
走。我回復道水援。
于我而言密强,吃火鍋已經變成次要的了,見清恬才是最重要的事蜗元。
我暗戀清恬很久了或渤。
清恬和我高中就認識,當時我們在不同的班奕扣,只是聽說過對方薪鹦,點頭之交,但沒怎么深入交流過惯豆。
那個時候池磁,只是覺得清恬很漂亮,很活潑循帐,除此之外框仔,別無他想。
上了大學后拄养,我和清恬意外地考到了同一個學院的不同專業(yè)离斩。我和清恬慢慢地熟識起來。
后來交流接觸得多了瘪匿,我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了清恬跛梗。
收到清恬QQ的那一刻,我激動地說不出話棋弥,卻刻意讓自己急匆匆的心平靜下來核偿,故作淡定地回了她一個“走”。
到了火鍋店顽染,服務員給我們拿來菜單漾岳。清恬拿筆勾了幾個菜轰绵,我拿過來一看,全是貴的尼荆。
最近發(fā)財了左腔?我打趣地問她。
沒有啊捅儒。清恬攤手液样。
那怎么點了那么多貴菜?
因為我知道巧还,你會請我的氨廾А!清恬這個丫頭沖我吐了吐舌麸祷。
嘿……
你不能仗著我喜歡你澎怒,就這么猥瑣欲為啊。我在心里吐槽摇锋。
即便如此丹拯,我心里還是很高興。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犯賤吧荸恕。
清恬笑了:跟你開玩笑呢!我最近幫一個活動寫了點東西死相,人家給了我五百塊錢融求。今天我請你,咱們吃點好的算撮。
喲生宛,我在你心里這么重要吶?
當然咯肮柜!你可是我的男神……
我等你說那個“經”字陷舅。
哈哈!清恬又笑了审洞,樣子蠻好看的: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嘛莱睁!
那是啊,你現(xiàn)在一天要不損我兩句芒澜,我都不習慣了仰剿。我翻了個白眼:啊,當然痴晦,我也一樣南吮。
……
聊著天,我們看著對方誊酌。清恬的笑部凑,總是純純的露乏、甜甜的。那種好看的樣子涂邀,干凈的笑施无,只需要看一秒,就足夠用一生才能忘掉必孤。
俗話說猾骡,愛笑的女孩飯量一般都不會太差。這句話用在清恬身上分外合適敷搪。
我們吃完了一輪兴想,清恬說沒吃飽還想再吃,于是拿過菜單赡勘,又加了好多菜嫂便。
其實我懂她的意思,她是怕我覺得讓她花錢了放不開闸与,想讓我再多吃點好吃的毙替。而她后來加的,好多也都是我愛吃的菜践樱。
她懂我厂画,而且心里有我。這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吧拷邢。
我很感動袱院,然后吃光了所有的菜。
吃完火鍋后瞭稼,我搶在清恬前面結了賬忽洛。畢竟我是一個男生,讓女孩花錢請吃飯這事怎么想都覺得不太合適环肘。
走出火鍋店欲虚,清恬問我:哎,剛花了一百多悔雹,是不是這個月生活費都沒了复哆?
是啊,我要窮死了荠商!我點頭寂恬,作可憐狀:哎,富婆莱没,要不你包養(yǎng)我吧初肉?
哼……就你這姿色的?清恬白了我一眼饰躲。
我這姿色怎么了牙咏?我一臉傲嬌:我告訴你臼隔,服部平次是我二弟。你看我弟那顏值妄壶,我這做大哥的還能比他差摔握?
武大郎和武松也是兄弟。不管我說什么丁寄,清恬準能一句話噎死我:而且就膚色這一點來說氨淌,你確實不比你二弟差。
清恬伊磺,卒盛正,享年19歲,死因:造謠誹謗屑埋。
我陪清恬走到她宿舍樓下豪筝,正要和她道別,她卻對我說:等我一下摘能,我上樓去給你拿個東西续崖。
好。沒想到這丫頭還給我準備了禮物团搞。不知道會是什么呢严望?
我還沉浸在意淫清恬的禮物是什么的時候,她已經又從宿舍樓走了出來莺丑,手里拿著一張照片和一支筆著蟹。
這是什么?我問道梢莽。
賣身契。她把照片和筆拿給我:簽字奸披。
賣身契昏名?我拿過照片,只見上面是我和她的合照阵面。那是我和她剛剛拍的合照轻局,沒想到她那么快就洗出來了。
照片的背面還有一句話:服部愛清恬一輩子样刷。
我決定了仑扑,包養(yǎng)你。清恬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置鼻,是她镇饮,更是我一生中最美的時刻。
我忍不住吻了清恬箕母,在賣身契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储藐。
那年俱济,2007年,我們19歲钙勃,剛上大二蛛碌。
那時候的傍晚,我常常陪她坐在操場上辖源,任風吹著我們的臉蔚携,看著夜幕慢慢降下來,然后旁若無人地和她一起唱歌克饶。
我們都喜歡周杰倫的歌酝蜒,特別是那首《晴天》。
清恬彤路,晴天秕硝,情添。
“從前從前洲尊,有個人愛你很久……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還是說了拜拜……”
我們唱著《晴天》远豺,和最愛的人,享受著老天賜給我們的最美好的歲月坞嘀。
兩年半以后躯护,2010年,我和清恬大學畢業(yè)了丽涩。
我和清恬留在了這座陌生的城市棺滞,希望能夠在這里安身立命。
許多的現(xiàn)實問題惡狠狠地朝我和清恬撲了過來矢渊。首當其沖的就是錢继准。
清恬去了一家貿易公司做策劃,一個月兩千多塊矮男。而我則經歷了半年待業(yè)在家靠清恬養(yǎng)著的日子移必,才去考了公務員的工作。
當時大學剛畢業(yè)的我毡鉴,最理想的職業(yè)是音樂工作人崔泵。我一直希望能夠開一間自己的音樂工作室,靠給別人寫歌猪瞬、錄音憎瘸、做后期來謀生。
清恬說那你就做吧陈瘦,不管做什么幌甘,我都支持你。
開音樂工作室需要一筆不小的費用。好在父母和清恬給了我?guī)兹f含潘。我拿著這幾萬饲做,再加上自己的一些存款,請人裝修了房子遏弱,也托人幫忙買了設備盆均。
正當我豪情萬丈準備開業(yè)的時候,設備卻出了問題漱逸。我這才發(fā)現(xiàn)泪姨,我被人騙了,花了幾萬塊買的設備饰抒,有一半是殘次品肮砾,而那個騙子也早已卷了錢跑了。
我已經沒有錢再買新的設備了袋坑。設備不過關仗处,我也沒法開自己的工作室了。
那段時間枣宫,我特別頹廢婆誓,每天宅在已經裝修好的房間里,盯著墻上的吸音板發(fā)呆也颤,靠清恬養(yǎng)著洋幻。
以前,我經常把清恬抱在懷里翅娶,像抱一只溫順的小貓文留。而那個時候,清恬卻常常抱著我竭沫,讓我把頭靠在她的懷里燥翅,像在照顧一只落魄的老虎。那時候蜕提,我覺得自己是那么脆弱和沒用权旷。
突然有一天,我看到清恬笑的樣子贯溅,我一下子就醒了過來:就算為了清恬,我也該振作起來躲查。
我不再每天頹廢地盯著那些半成品它浅。我決定去找個工作,先賺錢镣煮,把夢想什么的留到以后再說姐霍。
盡管我還是幻想著有一天能開自己的工作室。可我的夢想镊折,就像那些半死不活的設備一樣胯府,被遺棄在了房間的角落。
我悶在家里復習了半年恨胚,在2010年年底的時候考上了公務員骂因。
2011年,我去了區(qū)稅務局工作赃泡,一年試用期寒波,每個月工資三千左右。
清恬還是做策劃升熊,工資漲了一點俄烁。我們兩個人每個月掙的錢五千多塊。
五千多塊级野,要拿出一千多給房東交房租页屠,剩下不到四千。
三千多塊蓖柔,放到當時的收入狀況來看辰企,不多不少,吃不飽也餓不死的水平渊抽。
錢都用來花在日常生活和交房租上了蟆豫,我攢不下什么錢,更別提買越來越貴的新設備懒闷。
慢慢的十减,我開始試著忘記自己的理想和初心。
所謂理想被現(xiàn)實磨滅愤估,就是如此吧帮辟。我不再奢求了。
幾個月以后玩焰,清恬突然對我說她升職了由驹,被老總調去當秘書了,一個月四千塊昔园,干得好還有獎金蔓榄。
我為她高興,祝賀了她默刚。她對我說:我會努力工作甥郑,好好賺錢,給你買你想要的設備荤西,幫你開起這間工作室澜搅。
我平靜的心又重新開始驛動了起來伍俘。
可也是從那天開始,清恬變得早出晚歸勉躺,而且經常一身酒氣地回來癌瘾。
我問她是怎么回事,她說是陪領導應酬饵溅。我說你一個秘書怎么會幫領導擋酒呢妨退?她告訴我,她們的老總也是個女的概说,喝酒喝傷了碧注,不能再喝了,可外面那些做生意的可不管這一套糖赔。清恬會說話萍丐,反應快,人也漂亮放典,所以經常被她的上司拉著去應酬逝变、擋酒。
我反感她這樣奋构,但她對我說:既然是賺錢壳影,肯定得付出辛苦。
我搖搖頭弥臼,說:這錢咱不賺了宴咧。這樣太傷身體了【睹澹看你每天喝得那么難受掺栅,我心疼。
清恬笑了纳猪,她還是那么好看:沒有錢氧卧,我就沒法幫你買設備……我還想當你工作室里的老板娘呢!
清恬說完這句話氏堤,我的眼淚就下來了:媳婦兒沙绝,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鼠锈,我只要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闪檬。咱們不賺這錢了,我也不開工作室了购笆。咱們和以前一樣谬以,好嗎?
印象里由桌,那是我第一次對清恬使用“媳婦兒”這個稱謂。那時我偷偷立了誓,非她不娶行您。
清恬搖搖頭:傻呀铭乾,有錢不賺。再說我都已經在這個職位上工作了娃循,總不能辭了吧炕檩?
我抱著喝醉的清恬,心痛不已:對不起捌斧,媳婦兒笛质,我沒用,沒法讓你過上好日子……
清恬輕拍著我的背捞蚂,笑著說:傻瓜妇押,不是說好了嗎?我包養(yǎng)你姓迅。你看敲霍,賣身契我還留著呢……
說著,清恬從錢包的夾層里丁存,拿出那張在背面寫了“服部愛清恬一輩子”的照片:喏肩杈,期限還沒到呢,你還處于被我包養(yǎng)的階段解寝。
好扩然,那你接著包養(yǎng)我。我吻了清恬聋伦,任淚水滴在照片上夫偶,模糊了清恬那張秀美的臉。
一年后嘉抓,2012年索守。我轉正成為了正式科員,清恬也漲了工資抑片,那些陪領導應酬擋酒的活兒也變得越來越少卵佛。
有一天,清恬對我說敞斋,服部截汪,我算了算,咱們這一年多攢了一萬多塊植捎。我想衙解,你的工作室可以著手安排了。
我立即將錢投入到工作室的創(chuàng)辦里焰枢。
以前不開工作室黄虱,是開不起;現(xiàn)在開得起了科平,我一定要開吏颖,這既是為了自己的夢想,也是為了賺更多的錢。
一個月后,我的工作室成立了。
我很興奮避消,為自己的夢想得以實現(xiàn);清恬也為我欣喜召夹。我們都以為以后會越來越好岩喷。
只是,工作室開了之后监憎,生意卻非常冷清纱意。
2012年,整個音樂行業(yè)都非常不景氣枫虏。選秀節(jié)目泛濫妇穴,倒是催生了不少新人,可音樂生意都被大牌們圈走了隶债,我們這些小工作室餓得嗷嗷叫腾它。來工作室找我錄音的顧客都很少,更別提讓我?guī)兔懜韬妥龊笃诘牧恕?/p>
我們的收入死讹,并沒有因為工作室的開設而增加瞒滴。
可房租和物價卻漲得厲害,我們交完房租赞警,拿出用于日常生活開銷的錢妓忍,最后能夠攢下來的錢所剩無幾。那是我們最難的一年愧旦,比之前都難世剖。
八月的晚上,清恬突然接到了母親的電話笤虫。
媽在電話里告訴清恬旁瘫,清恬的弟弟在外做生意欠了人家十幾萬,如果規(guī)定期限內還不上琼蚯,對方要砍弟弟的手指頭……
清恬的媽媽問她能不能打一點錢酬凳,湊一湊。清恬說好遭庶,放心吧宁仔,她一定想辦法。
撂下電話峦睡,清恬一下子就哭了出來:我們連日常生活都快難以維持了翎苫,哪有錢給弟弟权埠?
別著急,會有辦法的拉队。我安慰她弊知,一抬眼看到了這間工作室。
把工作室賣了吧粱快,應該還能收回幾萬。我忍痛說道叔扼。
不行事哭!清恬搖頭:這間工作室是我們共同的心血,我舍不得……
現(xiàn)在瓜富,幫你弟弟是最要緊的鳍咱。我摸著她的頭:賣了吧,以后咱們再開与柑。
清恬看著這間開了半年多的工作室谤辜,滿心不舍地點了點頭。
我們賣掉了工作室里的所有設備和裝置价捧,還有幾首我寫的制作的歌丑念,一共收回了三萬多。
我陪清恬去銀行结蟋,把三萬多塊錢給媽打了過去脯倚。
回去的路上,我和清恬都緘默不言嵌屎,誰都不肯開口說一句話推正。好像我們賣掉的,不只是那些設備和音樂宝惰,還有什么東西植榕,一些更珍貴的東西。
出租房又回到了我們剛開始入住時的樣子尼夺,回到了原點尊残。但走了一圈下來,我和清恬汞斧,卻仿佛變了個樣子夜郁,再也回不到原點。
那天粘勒,我和清恬躺在床上竞端,兩個人依舊親密地靠著,心卻仿佛隔了千萬公里的距離庙睡。
幾天之后事富,清恬對我說:咱們技俐,要不分開吧。
我沒有感到意外统台。事實上雕擂,這一天我早已預料到了:你累了。
清恬點點頭:嗯贱勃,我累了井赌。我想回家,想歇一歇了贵扰。
那張賣身契……我有些哽咽仇穗。
也對,該還你自由身了戚绕。清恬笑了纹坐,依然美,凄美舞丛。
我靜靜地站在原地耘子,清恬那張秀美的臉在淚水中變得模糊。
好啦球切!她把我和她拍的合照照片撕成兩半:從今以后谷誓,我不再包養(yǎng)你了。
可一輩子還沒到欧聘。我看著被撕成兩半的“服部愛清恬一輩子”片林,試圖挽回。
那就怀骤,下輩子再還吧费封。清恬的淚水滴在照片上:這輩子,恐怕來不及了蒋伦。
是啊弓摘,來不及了痕届。
轉天,清恬收拾好了所有屬于她的東西研叫,除了我。
哦嚷炉,不對,我也已經不屬于她了。她已經把那張賣身契撕了绘证,我都差點忘了。
清恬用笑容嚷那,和我做了最后的道別胞枕,我目送她慢慢走出我的世界。
我傻傻地站在原地魏宽,許久才徹底緩過神來:這次腐泻,她不會再轉身回來了。
嚇死我了队询,我還以為贫悄,她只是去拿張新的賣身契,馬上就回來呢娘摔。
就像五年前在她宿舍樓下時一樣。
很遠了唤反,清恬走出很遠了凳寺,遠到我可能再也找不到了,我好像又聽到了周杰倫的那首《晴天》:從前從前彤侍,有個人愛你很久……
但故事的最后肠缨,你好像,還是說了拜拜盏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