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葉飄萍
寫于2022年8月5日
夏日的太陽又毒又辣桨螺,像火一樣炙烤著大地宾符,當午時分,好多植物都被曬蔫了灭翔,耷拉著腦袋魏烫,無精打采的,真想馬上給它們澆點水肝箱,又怕炸了根哄褒,只好看著它們垂頭喪氣的樣子,等到傍晚涼快時煌张,抓起水管狂噴一頓呐赡,然后看著它們緩緩地挺直了腰板,又像好漢一樣站立了起來骏融,植物的生命就是如此強大链嘀,讓人不僅心生敬意。
春種夏長档玻,自從有了小菜地之后怀泊,最喜歡的季節(jié)就是夏天∥笈浚虎年的夏天不尋常霹琼,熱得邪乎,時不時就有連著幾天體感溫度達40度以上的高溫天氣,坐在房子里不動都是一身汗枣申,更不用說去外面干點活了售葡,真是有了揮汗如雨的感覺。雖然沒有“鋤禾日當午”忠藤,但已經(jīng)“汗滴禾下土”了挟伙。
每每這個時候,就會想到兒時熄驼,想到那時的夏天像寒,農(nóng)民對夏天可以說是又愛又恨。農(nóng)諺云:“小暑不熱瓜贾,五谷不結(jié)诺祸。小暑雨如銀,大暑雨如金”祭芦,說得就是小暑節(jié)氣里高溫和雨水的珍貴筷笨。可老天偏偏就是和人做對龟劲,給了你熱胃夏,偏不給你雨,常常是十年九旱昌跌,有一年還是澇仰禀。黃土地干渴的裂開了一條條的口子,機井里的水一天二十四小時連軸轉(zhuǎn)地抽著水蚕愤,青壯勞力兩班倒看守著機井澆地答恶,也緩解不了旱情,再怎么澆水都沒有一場透雨來得實在萍诱。
每天操心著南洼地里的玉米是否抽穗了悬嗓,肥料能否跟得上,大規(guī)模種植不用化肥裕坊,產(chǎn)量就是上不去包竹。大熱的天鉆到密不通風的輕紗帳里,身上裸露的地方被鋒利的玉米葉劃出一道道的紅印子籍凝,再被汗水一蟄周瞎,刺痛刺痛的,那種滋味和感受坐在空調(diào)房里的人永遠也想象不到饵蒂。所以每次看到吃了半穗玉米或啃上幾口就丟掉的人声诸,我投過去的目光絕不可能是善意的,“粒粒皆辛苦”苹享,你們懂嗎双絮?
東洼地里的棉田也該打農(nóng)藥了,身背幾十斤重的農(nóng)藥桶得问,一手拿著噴霧器囤攀,一手拿著搖把,敵敵畏刺鼻的嗆人宫纬,也沒有什么防護措施焚挠,天熱再加上吸入空氣中彌漫著的農(nóng)藥味,突然就有人暈倒了漓骚,也不知道是農(nóng)藥中毒還是中暑蝌衔。旁邊趕緊有人過來給掐著人中,灌些仁丹水蝌蹂,緩過勁了接著干噩斟。衣服被汗浸透了,又被太陽曬干孤个,干了又濕剃允,濕了又干,白色的汗堿子一道道的留在衣服上齐鲤,一夏天也穿不了個好衣服斥废。
老年的婦女和小孩,干不了太重的活给郊,搬個小板凳坐地里拔草牡肉,野草是從來拔不完的∠牛或是給紅薯翻秧统锤,夏天的紅薯秧子瘋長,現(xiàn)在城里人當成寶吃的健康菜吩屹,當時卻是喂豬的草跪另。給紅薯翻秧也是個力氣活番官,找見紅薯的根洽瞬,把所有的秧子聚攏在一起韧掩,然后翻到后邊芋浮,捯個個尺借,以免紅薯秧子扎了根除嘹,主根紅薯結(jié)得少绢要。多余的紅薯秧子都要剪斷诵盼,扔到豬圈里迹卢,紅薯秧子太多辽故,豬也不是多愛吃,也想吃些玉米等糧食腐碱。
農(nóng)村的孩子沒暑假誊垢,城里人享受的暑假掉弛,他們用在麥收和秋收幫家里干活用了。夏天沒假喂走,周末也不閑著殃饿。農(nóng)村的孩子從不白吃十年干飯,玩的時候也得帶個鐮刀芋肠,割些青草漚肥乎芳。每天看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父母大人,“誰知盤中餐帖池,粒粒皆辛苦”是深有體會奈惑,而不是搖頭晃腦背的那首啟蒙詩。
夏天中午太熱睡汹,大部分人還都是要歇晌的肴甸,鋤禾也不必日當午,中暑也會要了命囚巴。豫北農(nóng)村午飯一般都是撈面條雷滋,吃的是自家手搟面,沒油沒肉文兢,煮面的鍋里放一些紅莧菜葉子晤斩,面湯都被染紅,面里放些鹽和醋姆坚,有點醬油都是比較奢侈的了澳泵,呼呼嚕嚕兩大碗下肚,飯的質(zhì)量不好兼呵,吃飽還是沒問題的兔辅。
家里太熱睡不著,躺到南北通透的門洞里击喂,或樹蔭下维苔,聽著知了的呱噪,休息兩懂昂、三個小時介时,也是一天中最愜意的時候。夜晚降臨凌彬,給臨街的地上潑上井水沸柔,擺個涼椅,讓家里的男人歇著铲敛。婦女點著柴火燒飯褐澎,等安排好家里的大人和孩子吃了飯,拾掇好鍋碗瓢盆伐蒋,才出來搖著個大蒲扇乘涼工三。
酷暑很長迁酸,最熱在三伏,吃不好俭正,睡不好胁出,經(jīng)過一夏的折磨,很多人都是黑瘦黑瘦的段审,故有苦夏之說。我的記憶一直停留在70年代中后期公社化時代的豫北農(nóng)村闹蒜,爺爺那輩人受了很多的苦寺枉,他們也自稱自己是受苦人。后來公社解散后绷落,不再有集體勞動姥闪,農(nóng)民相對自由多了一些,另外機械化程度也高了不少砌烁,和過去比沒有那么辛苦了筐喳,但農(nóng)民這個行業(yè)因為都是露天勞作,靠天吃飯函喉,比起其它行業(yè)還是最苦不過避归。
因為有過農(nóng)村生活的經(jīng)歷,深知每一粒米都來之不易管呵,從來都不敢浪費梳毙,也看不慣別人浪費。對吃飯總愛剩個碗底的人捐下,不管他或她多可愛账锹,永遠也喜歡不起來。
古代很多詩人寫過《憫農(nóng)》詩坷襟,流傳比較廣泛的是唐代詩人的《鋤禾》奸柬,可以說是每個學漢語的人都耳熟能詳,脫口而出婴程,但不知道有幾個人能理解詩中的含義廓奕?
(本文是為文社2022年第30期(總291期),顏如玉主持的《漫談悲憫》而寫档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