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讀《文心》時感到疑惑凿跳,書是圍繞生活在1928到1932年的幾個中學生的讀書生活展開的录豺,書題卻是頗有些不著邊際的“文心”二字唠亚。等讀完才遲鈍地聯(lián)系到‘’文心雕龍‘’棘利,猜測葉圣陶和夏丏尊先生用這個題目是取“為文與讀書之用心”的意思,也就是兩位大家寫作這本“語文小書”的苦心所在了修陡。
一 ?文字不可兒戲之
“作文是生活沧侥,而不是生活的點綴”,兩位書作者幾次借書里的語文先生王仰之之口表明自己的為文態(tài)度:寫作乃是出于需要魄鸦,絕不要為賦新詞強自為文或者硬扣著題目無病呻吟宴杀。甚至告誡說如總僅把寫作當游戲,隨便揮灑拾因,輕浮辭章旺罢,則為人處世的態(tài)度必然也成問題。其實葉圣陶先生現(xiàn)實生活中也一貫主張“文學為生活”绢记,雖然是不是一定要把游戲文字和人品高低勾聯(lián)起來沒有定說主经,但可見老一輩學人對待語言文字的態(tài)度是既實際平易又端正持重的。
這里的題外話是想起這幾天看到的高考作文閱卷爭議:應當如何對待中學生的華美文風呢庭惜?一種嚴格的看法是寬容等同縱容罩驻,要警惕辭藻堆砌和引用及它們背后可能被掩蓋的文理、邏輯的缺失护赊,意在引導一種樸素明白的文風惠遏;一種寬容的是說中學生的閱歷和認知決定了他們還難以欣賞樸實平白背后的蘊藉深厚,為華麗的文字吸引也很正常骏啰,倒是不應當因為文風華麗就判定為內(nèi)容空洞节吮。
如果讓葉圣陶先生判卷,肯定對大把的修辭和佶屈聱牙的用詞感到頭痛吧判耕。說實在話透绩,一篇千八百字的文章,如果大段引用,大段排比帚豪,重章疊唱碳竟,再要深入地剖析一個問題確實不易,辭采和深度很難兩顧狸臣。但是學生畢竟是學生莹桅,不能用中年人的審美去要求孩子。讀《文心》的時候我的一個深刻感受就是書里那幾個主人公真是學生模范(也有可能是大人一廂情愿中理解的好學生)啊烛亦,個個好學懂事诈泼,天賦又好,實際我們的學生煤禽,哪怕是模范學生铐达,總還是有天性的。我初中的時候也看《幻城》檬果,哭得稀里嘩啦瓮孙;也為一本《我為歌狂》走遍一條福州路;模仿《萌芽》里郁郁寡歡的調(diào)調(diào)汁汗,被老師在評語里委婉批評了還覺著是老師不懂欣賞呢衷畦。自己當了老師以后回想起這些往事栗涂,就能對學生更加感同身受一些知牌。引導歸引導,苛責真的不必斤程。
二 好的和壞的作文題
從小到大角寸,習慣了按題作文,不曾仔細想過寫文章應該先有題目還是先有內(nèi)容的問題忿墅。但寫作既然是從心所欲的事情扁藕,當然題目不過是內(nèi)容的提要【纹辏可是多年中學教育下來亿柑,好多人怕是只會寫命題作文了,尤其剛畢業(yè)的:您一定給個題目棍弄,什么都行望薄,就怕“隨便”,等沒了老師或者老板追在屁股后頭命題呼畸,才可長吁口氣——終于不用寫文章了痕支。
這里葉圣陶先生和夏丏尊先生說了,中學里寫命題習作那是不得不為之蛮原,最后的目的還是教人在生活里能游刃有余地寫作卧须。可惜多年應試下來,敗壞了不少人的寫作胃口花嘶,還教學生染了一身拼湊套題言而無物的毛病笋籽,真是可憐。
再說作文題目的問題察绷,既然命題不得不為干签,那就得好好研究好題目和壞題目。每年高考拆撼,媒體最喜歡報道語文卷的什么容劳?作文題嘛,每次都少不了調(diào)侃闸度、嘴仗竭贩。其實命題是不容易的,各人都戴著自己的眼鏡莺禁,命考題尤其容易招罵留量。但底線標準還是有的。壞的作文題壓制人的表達欲哟冬,不管你能寫楼熄、想寫什么,一律來個《秦始皇論》或者《我國之貧弱全在于鴉片》浩峡。我們今天有沒有壞的作文題呢可岂?比如《假如我與心中的英雄生活一天》。其實若只是給這么個題目也就算了翰灾,頂多矯情一點缕粹。可是題目要求說了纸淮,要選擇“中華英雄”平斩,而且要那種“為了祖國,為了正義咽块,不畏艱險绘面,不怕犧牲”的英雄,那如果學生有自己的英雄觀呢侈沪?但題目不管揭璃,好像滿紙寫了正能量,就真的能把愛國無畏種到學生心里一樣峭竣。我想象里塘辅,好的作文題應當能夠讓人想說話,而且要允許說真話皆撩、說人話扣墩。如果是考試哲银,考察的落點應當在思維能力和表達能力,而不是政治正確呻惕。相比之下荆责,“你可以選擇穿越沙漠的道路和方式,所以你是自由的亚脆;你必須穿越這片沙漠做院,所以你又不是自由的”作為一則可以自選角度為文的材料就好很多”舫郑《文心》里列舉給六键耕、七年級學生寫的《新秋景色》也恰當,有話說柑营,不拘泥屈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