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故事
故事里的人我不知道要懷以怎樣的感情去對待,親情面褐?同情?還是一個和你們一樣的旁觀者展哭。
這個人二十多歲了湃窍,還是不能說一句完整的話,整日流著口水您市,邋里邋遢,不知道吃東西前要洗洗手墨坚,不知道怎么才能好好走路,不知道怎么正確的拿筷子……更加不知道要怎么對別人表達(dá)自己的感情泽篮。
他的爺爺奶奶還在的時候,他看到我的時候還會笑一笑帽撑,知道我會和他玩,吃飯的時候會看著我指著他想吃的讓我給他夾亏拉,聽到摩托車轟隆隆的聲音知道我們回家了很遠(yuǎn)會來接……他很好也很不好,我曾經(jīng)很討厭他及塘,覺得他跟累贅莽使,拖累了兩個老人芳肌,讓他們不能安享晚年,還要操心這樣人肋层。但是某個夏天的中午,電風(fēng)扇在大堂慢悠悠的轉(zhuǎn)著栋猖,我看到他跟那個老人一起躺在涼席上,老人慢吞吞的用門板上已經(jīng)褪色的對聯(lián)紙折了一個金元寶蒲拉,然后遞給他,說“給我小波一個大元寶全陨,以后不愁吃不愁喝”,他不會說話只是拿著大元寶開心的咿咿呀呀辱姨,老人很欣慰的拍拍他戚嗅。我突然覺得也許不是他離不開這里枢舶,而是他已經(jīng)成為這里的一部分,成為了爺爺奶奶生活的一部分凉泄。那個時候的我從來沒有想過以后,我覺得他這樣無憂無慮似乎也不錯后众。
從什么時候開始我覺得他是一個大麻煩呢,可能是從爺爺病了開始颅拦,我不記得那是哪年寒假,我只記得那個老人形銷骨立距帅,疾病讓他完全失去了以前的生命力。他好像知道什么也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碌秸。他依舊每天不知道為什么的嬉笑著,在村里到處跑著讥电。我在他身上沒有看到一絲絲悲傷的情緒。直到爺爺去世那一天恩敌,他被放在隔壁鄰居家里,他好像有點(diǎn)悲傷潮剪,聽人說給他東西吃他也不吃,比有些人有心了抗碰。
爺爺去世的時候我就在想他以后要怎么辦,現(xiàn)在有奶奶弧蝇,以后呢碳褒?我不敢往下想沙峻,注定是個可憐人。
奶奶生病的時候两芳,我對他的可憐和同情大于了討厭。討厭是因為奶奶要住院卻因為惦記著他一直都猶猶豫豫怖辆,在我家里住著也總是想要回家删顶。家里只有他一個人淑廊,拜托鄰居照顧他奶奶還是不放心的,畢竟不是健全的孩子季惩,給鄰居帶去的麻煩不止一點(diǎn)點(diǎn)。同情可憐是因為這個時候的他確實(shí)已經(jīng)快要無家可歸了画拾,那個老宅雖然一天天翻新不再是土墻堆砌,但是宅子里的人已經(jīng)在一天天消失了碾阁。寫到這里,我很憤怒脂凶。奶奶生病讓我對一些人應(yīng)該有的一絲絲親情蕩然無存宪睹,說句惡毒的話亭病,我希望他們的子女以后也這么對他們,那些人施加在老人身上的分毫不差地讓他們體會到嘶居。
他或許就是他們最大的報復(fù)。他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邮屁,一個腦癱兒。
奶奶去世以后佑吝,他成了我想象中的可憐人。沒了兩個老人芋忿,再也沒有人會那樣呵護(hù)他,說句不好聽但是確實(shí)我看到的他就是那樣戈钢。他活成了別人無法拋棄的一條狗。他的父母殉了,對自己的父親母親都可以那樣,對他這樣我實(shí)在沒有覺得太意外。
他們可以每天來回奔波給他送一頓飯抖所,也不愿意把他帶去自己家里痕囱,他們只是讓他活著而已田轧。老宅里現(xiàn)在空空蕩蕩鞍恢,只有一個他,本來有條狗帮掉,奶奶去世了以后被送給鄰居照顧了。后來我很少回家蟆炊,回家也只是祭拜了爺爺奶奶就回去了。偶爾能看到他涩搓,他們把他關(guān)在家里,冬天穿著單薄的衣服昧甘,濕了的褲子。每次我們回去會給他帶水果零食充边。之前我還可以通過門縫鉆進(jìn)去庸推,把東西放下贬媒,現(xiàn)在門縫變得更小了,我們只能通過窗戶縫把水果遞給他肘习。開始他會咿咿呀呀的說話,今天我沒有聽到他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井厌。
我仿佛看到一個本來活潑的少年在逐漸枯萎。鄰居說他們本來還可以送點(diǎn)東西給他吃仅仆,現(xiàn)在也送不進(jìn)去了。門縫變小了墓拜,即使他很瘦也不能再鉆出來了,他的每一天也許都是在空蕩蕩的房子里發(fā)呆。
我很想哭夏醉,我安慰自己他或許完全無所謂,他也許不知道什么是開心什么是痛苦畔柔,他也許那樣就知足了······真的嗎?
今天是鬼節(jié)靶擦,我又看到了這個故事的那個人,我仿佛知道了我是什么玄捕,一個旁觀者。
我目睹著這個故事枚粘,我以為我不知道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