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岸的善后工作(2)
送走了學(xué)生,沈暮雪終于可以靜心判作業(yè)了光坝。要說這五年級的孩子們啊尸诽,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量也是不容小視的盯另。
這個班里性含,有無心學(xué)習(xí)的,做事磨蹭的鸳惯,當然還有腦回路跟別人不一樣卻又時時刻刻生龍活虎的商蕴,譬如劉愷睿。今天的事情恐怕只是他處事原則的縮影芝发,誰知道日后會不會有更危險的事情發(fā)生绪商?!得告訴他家長才行辅鲸,沈暮雪剛要拿電話卻心思一轉(zhuǎn)格郁,不行,就這樣打電話過去是不是搞的像告狀一樣独悴?看今天下午那孩子的樣子例书,似乎有點擔(dān)心被家長知道,一通電話過去會不會讓家長暴跳如雷讓他屁股遭殃刻炒? ?
沈暮雪搖搖頭决采,手無意識地打開了本周學(xué)校日程安排,一個主意迅速闖入腦海树瞭。
? 再說這邊的劉小豆爱谁,他見老爸在家簡直如臨大敵,伸手拽了拽寬大的運動服管行,自知若被問起來真是百口莫辯捐顷,只能承認是自己手欠,動器材室門上的鑰匙(誰讓它插在那兒啊废赞,心中的小魔鬼繼續(xù)不屈不撓地作祟)叮姑,然后老爸的吼聲就如雷貫耳,再然后沒準就是......就是大耳刮子……嘶耘沼,劉小豆已經(jīng)下意識地縮頭了,再然后菠隆?那就沒有然后了狂秘!
不過被假象逼到絕路的劉小豆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擔(dān)心純粹多余者春,老劉同志叫了聲“兒砸”之后就開始在廚房笨手笨腳的鼓搗晚飯,因為晚一些要去醫(yī)院看劉小豆的爺爺晰筛。
聽著廚房乒乒乓乓的鍋碗瓢盆聲忠售,劉小豆心安了許多迄沫,不過他的第二個擔(dān)心很快又來了羊瘩,電話鈴!
鬼知道沈老師葫蘆里賣什么藥逝她,鬼知道她一會兒會不會打電話來告狀睬捶,畢竟,自己身上這身衣服又沒給錢臀晃。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徽惋,電話鈴聲大作座韵,劉小豆嗆了口水,手忙腳亂間還一溜小跑搶了電話宦棺,只剩下老劉同志在亂糟糟的廚房里感慨:我兒砸真懂事兒嘿渺氧!知道他爹正忙著!
“您好白华,我來去做一下北京市物價調(diào)查贩耐,請問……”
“貴著呢阿姨!上個星期剛充了50塊錢才五天就沒了管搪!阿姨再見吧您哪更鲁!” 扣了電話奇钞,劉小豆瞥了眼客廳掛著的表,快五點了媒至,沈老師大約也下班了拒啰。
沈老師也得回家呀完慧,嗨,沈老師哪有那么多功夫跟我耗著——這是老劉同志的原話册着,通常飛毛腿和大耳刮子來之前指蚜,他都會指著劉小豆的鼻子說涨椒,快說哪錯了绽媒?免猾!我沒功夫跟你干耗著猎提!久而久之劉小豆學(xué)會了,就是跟伙伴玩的時候锨苏,誰若磨蹭了,他也會雄赳赳氣昂昂地指著那人道——肉夾饃呀贞谓!我哪有功夫跟你耗著裸弦! ?
今天是沒有精神打游戲的,一則老爸在家理疙,二則還有沈老師的電話如同催命符一般懸在頭頂窖贤,裝也要裝的乖一點暇矫。
于是父子倆開始吃飯李根,期間電話鈴又響了,懷著冰火交雜的心情接起來卻是楊關(guān)房轿,楊關(guān)在愁明天的演講囱持,讓劉小豆幫著拿主意焕济。
兩個五年級的孩子能有啥主意,不過是楊關(guān)發(fā)牢騷劉小豆聽著掩幢,還聽的心不在焉。 ?
沈暮雪之所以會選擇晚上七點半打電話是有理由的际邻。大約這個時候家長也下班了世曾,晚飯也差不多吃完了。但九歲的劉小豆不會想這些骗露,當他接到這通電話時是歡欣鼓舞的血巍,因為老爸已經(jīng)去了醫(yī)院看爺爺,搞不好今晚要一個人在家了驹暑!
哈哈优俘!
一個人!
我的老天爺帆焕!
沒人管我打游戲啦叶雹!
“劉愷睿嗎换吧?我是沈老師沾瓦。”
“啊贯莺÷铺剑”
“是不是應(yīng)該叫老師好啊耙考?”
“啊老師好!”
“吃過晚飯了吧琳骡?爸爸媽媽在家嗎楣号?”
“吃過了,都不在炫狱。”
“哦嬉荆?都不在鄙早?”沈暮雪頗為意外,接著也不由得感嘆家長也真不容易限番。
“有一件事弥虐,那老師直接對你說吧霜瘪!”
劉小豆渾身一凜。
“下周咱們年級有個活動颖对,帶領(lǐng)一年級的弟弟妹妹認識校園惜互,每個班要派出倆代表琳拭,咱們班就派你和王益達去吧白嘁!” ?
劉小豆的腦洞被無限放大膘流,他和王益達真稱得上“不是冤家不聚頭”,倆人從學(xué)齡前到幼兒園再到上小學(xué)一直在一起画恰,要說這么深刻的革命友誼真不多見吸奴,可惜倆人天生不和,隔著五丈遠就瞧對方各種不順眼考润,到了一起那就是各種挖苦諷刺糊治。
劉小豆嘴不饒人井辜,王益達拳頭貨真價實,嚷嚷不過了就上手抑胎,倒也彼此不吃虧阿逃。
只有那么一次赃蛛,為了一塊橡皮的歸屬呕臂,英勇無畏的劉小豆拿出敢死隊的架勢,可惜人小胳膊短歧蒋,三下兩下就被制服了谜洽,還挨了一腳阐虚。
當年才五歲的劉小豆躺在地上打滾,直到家長趕來奥秆。事后劉小豆對老爸講,那個混球踢到我臍下三寸了构订!老爸沒想到五歲的小豆還會這個名詞,愣了好久签赃,還是爺爺解了圍:“我昨天給他講天龍八部來著锦聊,小子記性不賴孔庭!”
自此以后劉小豆與王益達形同路人圆到,只要見到王益達芽淡,劉小豆馬上溜之大吉挣菲。 ?
沈暮雪接班一個月自然不知道這么多故事白胀。只是瞧著倆人從來不往一起湊而已抚岗。
“老師能.......能不參加嘛或杠?”劉小豆本想說能換個搭檔嘛,但轉(zhuǎn)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宣蔚。
“怎么向抢?害怕?怕hold不住一年級小朋友胚委?”
開玩笑挟鸠!我劉小豆縱橫江湖會怕他們著這些小東西?王益達嘛……不行就打一架篷扩,一雪前恥了兄猩。
“行,參加吧那就鉴未!” ?
撂了電話的劉小豆無比郁悶枢冤,今天晚上還想打游戲呢淹真,好心情全毀了! ? ?
放下電話的沈暮雪也陷入沉思,已經(jīng)晚上八點了徙鱼,這么小的孩子自己在家,父母幾點回來?他能按時睡覺嗎蓬衡?明天的早飯怎么辦?一個月的接觸讓沈暮雪感覺到劉愷睿身上有這個年齡段孩子不太具有的無畏與灑脫,或許不能稱之為灑脫讨衣,更像是一種無奈的調(diào)侃娘汞,那是一個怎樣的家庭燎孟,為什么會讓小小的孩子沉浸在無奈中?
翻著手機里的相片,看著開學(xué)典禮中拍攝的劉愷睿,她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