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雄,我問你崩哩,你憑什么不在房產(chǎn)證上面加上我的名字?這房子原來就是我倆一起付的首付藏雏,一同還完的貸款涯塔,看你過去做事都是唯唯諾諾的,今天氣勢不一樣了啊惯驼,長膽子了呀你蹲嚣!我給你說,你今天要是不給我把這件事解釋清楚祟牲,沒得談端铛,立馬離婚”!坐在茶幾旁的男子手上還夾著剛剛開始抽的煙疲眷,于是他又抿了一口禾蚕,嘴里開始慢慢吐出陣陣煙氣。他滿不在乎的答道:“楊研狂丝,老子給你說多少遍了换淆,這件事情沒得商量,不想寫你名字就是不想寫你名字几颜,老子做事從來不需要什么狗屁理由倍试。想離婚是吧,可以啊蛋哭,反正老子也忍你夠久了县习!離就離吧。咋們谆趾,法院見躁愿。”男子起身摔門離去沪蓬。
我的一個高中同學她的名字叫做“楊研”我喜歡叫她“小研”彤钟,原本就出生在富裕家庭的她,爸爸是三家上市公司的老板跷叉,媽媽是爸爸公司的一名財務總監(jiān)逸雹。優(yōu)越的家庭條件,讓她從小就過著“衣來張手云挟,飯來張口”的奢侈生活梆砸,所以她根本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不得不靠著自己的努力去賺錢园欣。
那一年帖世,她正大三。一場醞釀已久的金融風暴席卷了整個國內(nèi)市場俊庇,而小研爸爸開的那幾家上市公司也沒能幸免于難狮暑,反而因為內(nèi)部的員工調(diào)整不及時和高層決定的失誤鸡挠,導致公司于一個月后完全破產(chǎn)。從那以后搬男,本來衣食無憂的小研家落得了負債累累拣展。試想一下:一個完全依賴父母才能生活下去的女孩子,突然失去了那原本可以依靠的一切缔逛,并且還要每天承受著還債的壓力時备埃,她的內(nèi)心會有多么崩潰!
由于家里沒有錢再供小研繼續(xù)就讀學費昂貴無比的私立學校褐奴。所以按脚,小研在一個下著傾盆大雨的上午,一個人拎著所有的東西敦冬,離開了這個對于她來說辅搬,曾記載她美好大學生活的地方。我從樓上被雨滴敲打的窗戶看著她獨自離去的背影脖旱,我知道她的心里此刻肯定萬般無奈堪遂,我猜此刻她哭得也肯定如這暴雨一般稀里嘩啦。
自那以后萌庆,我就很少見到小研了溶褪。依稀記得再次見到她時,是她和男朋友的訂婚宴践险。
“小羅猿妈,你電話響了!”端著水杯路過的同事拍打著我的肩巍虫。我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彭则,心里暗自想到:啊垫言!我還在公司嘛原來贰剥,哎,剛剛小張叫我啥來著筷频。哦!電話前痘,對凛捏,我的電話!于是我匆忙的拿起電話芹缔,只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坯癣,是那個我熟悉的稚嫩但卻很動聽的聲音——沒錯,是小研最欠!“喂示罗,是小羅嗎惩猫?我是小研⊙恋悖”電話那頭脫口而出轧房,我欣慰的回復道:“是小研呀!對對對绍绘,是我奶镶,小羅,最近你還好嗎小研陪拘?自從你從學校走后厂镇,我們都這么久沒見了,真慚愧呀左刽,當初你們家困難的時候沒能幫上什么忙捺信。”小研淡然的安慰我到:“都是往事了欠痴,不說也罷残黑!嗯……小羅,我今天給你打電話其實主要是想給你道個喜斋否,我下個禮拜一梨水,要和我的男朋友訂婚啦!然后你是我以前最好的朋友茵臭,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去參加我們的訂婚宴疫诽,真的希望那天你能到!”聽到這么令人驚喜的消息旦委,我不知不覺發(fā)了一會兒呆奇徒。“恭喜你呀缨硝,小研摩钙,這么大喜的事我肯定要去的呀,好姐妹都要進入婚姻的殿堂了查辩,真替你感到高興胖笛,一定要幸福哦,小研宜岛!”我欣喜的答到长踊。“楊研萍倡,你還在磨蹭些什么身弊?搞快點,我們要走了!”電話那頭突然出現(xiàn)一個男人的聲音阱佛,正當我在疑惑這個男人是誰時帖汞,小研突然急匆匆的說了一句不:“小羅,我還有點事凑术,就不跟你多說了哦翩蘸,下個禮拜那天一定要記得來哦,byebye麦萤!”
不知道為什么接完小研的電話后鹿鳖,我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說實話壮莹,雖然我剛接到小研電話時沒感覺她和以前有什么區(qū)別翅帜,因為她還是一樣的溫柔,一樣的可愛命满。但是緊接著的聊天我忽的發(fā)現(xiàn)這個人我和認識的以前小研差別這么大涝滴。“電話里的小研沒有了以前的那種大家閨秀的嬌氣胶台,現(xiàn)在的她似乎每天活得很匆忙歼疮,現(xiàn)在的她對群體的需求遠大于以前,又或者說她變得軟弱了很多诈唬『啵”那段時間我總是在心里默念:這些對小研來說都是好事,你不要每天擔心這么多铸磅,多給小研想點好的不行嗎赡矢!
忽的一晃,時間轉(zhuǎn)眼就到了禮拜一阅仔。這天早上可能是比較激動吹散,所以起來得特別早。洗漱完之后八酒,我換上了自己最喜歡的粉紅碎花禮裙還有粉紅蕾絲禮帽空民。隨便的吃了一點早餐后,我興沖沖的往小研的訂婚宴的酒店趕去羞迷,其實那里距離我家也不遠界轩,原本我也可以晚一點去的,但是我自己也不知道那天為什么非要去這么早闭树。到了之后我啥也沒顧耸棒,就想著直接去把小研找到吧。于是便徑直往化妝間趕去报辱。也正因如此,提早出現(xiàn)的我在快要到達化妝間的地方聽到了之前我和小研通話時里面曾傳出的那個男人的聲音,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碍现。我能夠清楚的辨別出這個女人肯定不是小研幅疼。聽他們談話的內(nèi)容好像他們倆關系很親密,但是當時的我由于把興趣全放到化妝間的小研身上去了昼接,所以沒太注意這事爽篷。
在化妝間陪著小研待了快一個多小時,終于她這個大美人完美出場慢睡。怎么形容小研呢逐工?她是一個身材很豐勻,而且高挑的人漂辐,典型的瓜子臉泪喊,給人一種從畫里走出來的仙女的感覺,但是我最喜歡的還是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髓涯,很有神袒啼。這次訂婚宴出席的人不多,主要是男方的親戚纬纪。接著蚓再,一個看著很壯,聲音也很雄渾的男人站了起來包各,他指向小研開始給周圍的親戚介紹摘仅,“這應該就是小研的男友:李子雄了吧!”我心里嘀咕著问畅⊥奘簦“為什么這聲音聽著這么熟悉呢?”站在小研一旁的我出了神按声,突然膳犹,小研指著我給剩下的人介紹說:“這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小羅∏┰颍”于是立馬我回過神來出于禮貌性的對著每個人微笑须床。
訂婚宴還算是中規(guī)中矩的結束,雖然小研極力想帶著我一起去他和男朋友不久之前買的房子待一晚上渐裂,但因為明天還要上班所以我還是拒絕了豺旬。在回家的路上,我腦子里一直重復著那些在化妝間柒凉,小研給我談到的她的男朋友族阅,還有她和男朋友相遇的故事。
小研的男朋友叫“李子雄”膝捞,是一個不太普通的農(nóng)民家庭的孩子坦刀。“他爸爸以前是個土匪!”正在化妝的小研提高嗓子給我說鲤遥。緩了片刻她又接著說:“你還記得那天我從學校離開嗎沐寺?”我應和道:“當然,我知道你肯定很舍不得盖奈,可是卻又……”我隱約從鏡子中看到小研的臉突然抖擻了一會兒混坞,不知道是因為想起過去太過傷心,還是想起什么太過恐怖的事钢坦。
“那天晚上究孕,我實在接受不了要回去面對一個凄涼的家的事實,所以我去到了長江大橋下的橋洞爹凹,想自己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厨诸。可是逛万,這時候遠處突然出現(xiàn)了三個黑影泳猬,離我越來越近。那時候我不知道他們的來意是好還是壞宇植,所以我本能的往墻角里面蜷縮進去得封,只期望他們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等到他們走近時指郁,我的面前浮現(xiàn)出三個長著小混混模樣的男人忙上,而且他們的臉色似乎對我沒安什么好心。于是闲坎,我只能拼命的往后退和喊救命疫粥。還是沒人注意到我的呼救,那三只“惡狗”突然沖了上來腰懂,抓住我的手梗逮,就開始撕扯我的衣服,為了堵住我的嘴他們往里面放了一個很大的紙團绣溜。那一刻慷彤,我心里想著的只有“哎,沒救了怖喻,算了吧底哗,別掙扎了,沒人會來救你的锚沸!”
突然跋选,遠處一陣手電筒的燈光照射過來,緊接著是一聲大喊“那邊的幾個在干嘛呢哗蜈?”可能是做了壞事心里本來也就害怕前标,所以那三個混混什么也沒想就直接跑了坠韩,留下衣冠不整的我待在角落瑟瑟發(fā)抖,我終于忍不住心里和身上的痛苦候生,抱著身子嚎啕大哭了出來同眯≌乐纾”那個男子走過來問道:“這種地方本來就不安全唯鸭,干嘛來這里?你沒事了吧硅确!”他走到我跟前幫我把嘴里的紙團拿走目溉,害怕他也沒安什么好心,所以我習慣性的后退了一下菱农,拼命的擺頭缭付,只想告訴他我沒事,你走開循未。突然他站起身來陷猫,我也沒留意他在干嘛,只是一下子感覺身上多了件衣裳的妖,暖和了很多绣檬。我放松戒備的給他說了句:“謝謝∩┧冢”他讓我在那里坐著冷靜了一會兒后對我說:“這個地方也不安全娇未,我先帶你離開這里吧!”我有些遲疑星虹,但想著我也沒什么地方可去了零抬,于是便跟在他什么一同離開了。
他帶我來到了賓館宽涌,開了兩間房平夜,一人一間。送我進入房間后卸亮,他叫我趕緊去洗個澡別可別感冒了忽妒。我點了點頭,準備送他離開嫡良,可當我想站起來時锰扶,卻發(fā)現(xiàn)身體莫名其妙使不上力,頭也越發(fā)的疼寝受,然后的事我就什么也記不起來了坷牛。等到第二天早上起來,我發(fā)現(xiàn)我旁邊睡著一個裸露的男人很澄,自己身上的衣服也什么也不剩了京闰。我抱起床上的被子開始哭泣颜及,那一刻我除了哭泣又能干什么呢?”
小研突然停了蹂楣,她埋下頭俏站,停了好久好久∪粒“自那之后我慢慢也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肄扎,但我沒有選擇告訴我的爸爸媽媽,我怕他們會傷心赁酝。在知道我家現(xiàn)在的狀況后犯祠,那個男人,沒錯就是我現(xiàn)在的男朋友“李子峰”酌呆,在他工作的工廠里給我也找到了一個流水線上的職位衡载。那段時間,對我來說隙袁,真的太苦太苦了痰娱,為了生活,我只能每天拼命地去工作菩收,有時候甚至忘記了到底是早上還是晚上梨睁,我也從此沒了像小時候那樣抱怨的權利。和李子峰就這樣待了兩年坛梁,直到有一天他問我:“我們的錢也攢了這么久了而姐,要不咋倆一起去買套房吧,畢竟一直待在廠子里也不太好划咐,我還想給我們未來的小寶貝一個漂亮的家呢拴念!”每每聽到寶貝,即便再累我都感動很欣慰褐缠。每天晚上睡覺時政鼠,我和他都在幻想過未來家的樣子,然后就會互相鼓勵對方說:加油队魏,為了我們的寶貝公般!”小研欣慰地笑著。
“去付首付那天胡桨,我知道他肯定帶的錢不多官帘,因為他家里還有兩個妹妹,所以我付了2/3的錢昧谊。半個月后刽虹,我們搬家進了新房,住慣了廠房的我剛剛進入這樣一個溫馨的小家時呢诬,的確蠻不習慣的涌哲,但是心中還是很欣喜胖缤,我心里感嘆到:終于一切都要熬出頭了!”看著此刻的小研阀圾,我的心中實在五味雜陳哪廓,沒想到她已經(jīng)蛻變了這么多。
緩過神了我繼續(xù)聽著小研說著她的故事初烘,“又過了了兩年我們終于把所有的房貸還完了涡真,而且還買了自己的車,他也開始詢問我結婚的事账月,在爭得我們各自的父母同意后综膀,最后決定在舉行今天訂婚儀式,下個月領證結婚局齿!”不知不覺卻已經(jīng)過來一個多小時,小研的妝也畫好了橄登,于是她結束了談話抓歼,微笑著站起身了,看了看鏡子中那個端正的自己拢锹∫テ蓿“你一定會幸福的,小研卒稳!”站在一旁的我默默祝福著蹋半。
小研婚禮那天,我很愧疚充坑,因為公司的調(diào)配我當時正在國外减江,沒有辦法及時趕回來,所以就托人把我最喜歡的那個“長生鎖”送給了她當作禮物捻爷,希望他們的愛情能夠長長久久辈灼,她也能夠不在遭受不幸。
我本以為小研結婚可以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也榄,但是兩天前她的一通電話讓我不禁皺緊了眉頭巡莹。“喂甜紫,小羅嗎降宅?我記得你現(xiàn)在是在從事法律這方面的工作吧!能不能請你幫一個忙囚霸?”我知道她肯定已經(jīng)猶豫了很久腰根,我趕緊答道:“是的,
小研邮辽,我現(xiàn)在在一家律師所上班唠雕,你有什么問題盡管提贸营,我能幫你的一定盡力去幫⊙艺觯”
電話那頭傳來抽泣聲:“我想和他離婚了钞脂,那是前幾天,房產(chǎn)局的叫我們?nèi)サ怯浄慨a(chǎn)的戶主名字捕儒,我倆一同去的冰啃,寫名字的時候我想著我倆名字都寫上吧,那樣以后家里弟弟也能夠繼承一些我的財產(chǎn)刘莹,畢竟他現(xiàn)在才五六歲把忠恪!我給李子峰說著寫名字的事点弯,但是他似乎一點都不關心我的想法扇调,直接給管理的人說,只寫他一個人的名字抢肛。我當時就急了狼钮,跟他吵了起來,因為白紙黑字已經(jīng)落下捡絮,所以我回到家后就跟他爭論起來熬芜。”
“李子雄福稳,我問你涎拉,你憑什么不在房產(chǎn)證上面加上我的名字?這房子原來就是我倆一起付的首付的圆,一同還完的貸款鼓拧,看你過去做事都是唯唯諾諾的,今天氣勢不一樣了啊略板,長膽子了呀你毁枯!我給你說,你今天要是不給我把這件事解釋清楚叮称,沒得談种玛,立馬離婚”!坐在茶幾旁的他又抿了一口煙瓤檐,滿不在乎的答道:“楊研赂韵,老子給你說多少遍了,這件事情沒得商量挠蛉,不想寫你名字就是不想寫你名字祭示,老子做事從來不需要什么狗屁理由。想離婚是吧谴古,可以啊质涛,反正老子也忍你夠久了稠歉!離就離吧。咱們法院見汇陆∨ǎ”小研是哭著把這件事跟我講完的。
“小羅毡代,我當初根本沒想到他居然是這種人阅羹,是我太傻了……你不是學法律的嗎,那你能不能幫我打贏和他的這場官司教寂,我真的不能再失去這套房子呢捏鱼!我真的已經(jīng)什么也沒有了!”聽著她的哭泣聲酪耕,我呆滯住了导梆,腦海中又回想起當初在化妝間聽到的那些話。
一個禮拜后因妇,小研離了婚问潭,卻攤上了一場關于房產(chǎn)的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