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奶奶走了也快一年多了。每當想起他們時站宗,總會戳中了我的淚點闸准,眼眶濕潤。他們都是在耄耋之年相繼過世的梢灭。應(yīng)該都算是長壽的夷家。在這之前從沒有想過至親會如何的離開我們,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敏释,每天仿佛都沐浴在陽光里库快,真的當暴風雨來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覺得生命在大自然面前顯得很脆弱和無助钥顽。
爺爺奶奶都是上世紀二十年代的生人义屏,爺爺屬豬,奶奶屬牛耳鸯,他們是封建思想下的歷史產(chǎn)物湿蛔,父母早早的給他們訂了娃娃親,兩人攜手一起度過了風風雨雨的幾十年县爬。想來那時候的家庭很多都是這樣具有普遍性的阳啥。
奶奶和爺爺一生共養(yǎng)育了四個子女,他們長大后有做公務(wù)員的财喳、有做老師的察迟、也有做村支書記的。對于像她們這樣不認字的老一輩的人來講耳高,這樣的成就是很難能可貴的扎瓶。爺爺奶奶一生吃了不少的苦,借用小品里宋丹丹老師的一席話:生在新中國泌枪、長在紅旗下,走在春風里概荷,跨越新世紀,是對他們一生最好的詮釋碌燕。
小時候的我误证,一直覺得兄弟姐妹多是很幸讣萄Γ快樂的一件事情,直到我長大成家以后才真正了解了愈捅,拉扯大一個孩子是有多么的不容易遏考,后來了解了爺爺奶奶的經(jīng)歷之后,更覺得自慚形穢不值得一提了蓝谨。
爺爺奶奶是最典型的普通農(nóng)民灌具,沒有文化,在那個物質(zhì)匱乏的年代里譬巫,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咖楣,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打理著自己的田地缕题。僅僅這樣還不足以維持一家?guī)卓谌说纳嫿厍福刻鞝敔斶€要起早貪黑去給人做苦力胖腾,搬運工烟零,奶奶在家織布販履,去賣錢咸作,就這么辛苦的把幾個子女養(yǎng)大實屬不易锨阿。在那個干農(nóng)活講究公分的年代里,家里的男人是最主要的勞動力记罚,我爸和我大伯也不例外墅诡,因為是最大的兩個孩子,為了照顧年幼的弟弟妹妹桐智,承擔起了家庭干農(nóng)活的重擔末早,兄弟倆經(jīng)常去挑著稻谷等一些農(nóng)作物去集市賣,僅僅是為了微薄的幾分錢,所以小時候爸爸一直教育我們要愛惜糧食不能浪費说庭,告訴我們他們小時候有多苦的現(xiàn)狀然磷。
在那個貧困年代,能吃飽肚子是最讓人幸福的事情刊驴,奶奶偶然說起的一件小事將我?guī)脒@特別的年代:那是三年自然災(zāi)害期間姿搜,糧食短缺,看著面黃肌瘦的孩子們說捆憎,媽媽我好餓啊舅柜,她心疼的整晚睡不著覺,怎么辦躲惰?孩子們在長身體啊致份,地里的莊稼都沒有了,她就挑了些野菜給孩子們煮菜吃础拨,豬飼料做成的饃和餅氮块,而自己只能啃啃樹葉和草根瞬沦。平時省吃儉用下來,總會給孩子們添置些衣服和褲子雇锡,而自己的衣服卻滿是補丁逛钻。彼此的中國農(nóng)村到處都是像這一片貧窮的氣息。
時間到了五六十年代锰提,參軍入伍是很好的出路曙痘,爸爸和大伯也一樣,因為部隊里可以吃飽穿暖立肘,還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边坤,是年輕人向往的地方,但當他們將想法告訴父母時谅年,遭到了父母嚴厲的訓斥茧痒,爺爺奶奶認為,他們走了家里沒了勞動力誰來照顧這個家融蹂、誰來照顧年幼的弟妹旺订,他們都還在襁褓里,所以堅決的反對超燃。最后爸爸和大伯用當時看來很極端的方式絕食來對抗父母区拳,后來還是奶奶心軟同意了,做娘的怎么忍心自己的孩子挨餓呢意乓。
就這樣他們踏出了農(nóng)門樱调,走出了一條改變他們一生命運的道路。大伯來到福建一個海島當起了海軍届良,憑著自己的勤奮笆凌、自己的努力當上了干部,幾年后轉(zhuǎn)業(yè)分配到上海公安交通處當了一名交警士葫,從小民警做起一步步做到了一個區(qū)域的大隊長乞而,直至退休。而我爸呢为障,來到上海消防部隊晦闰,也是憑著自己能吃苦,體能好的條件當上了班長鳍怨,隊長呻右、最后成為支隊長,轉(zhuǎn)業(yè)后成為國企的一名中層干部鞋喇。
可以說声滥,在他們那個特定的年代,我爸他們是幸運的,如果沒有母親的放手落塑,成全不了他們的今天纽疟。那個年代像我爸一樣的同齡人,很多都是因為家庭原因沒有走出農(nóng)門憾赁,而埋沒了青春年華污朽,因為家庭的重擔太需要這樣的勞動力了,而奶奶的高瞻遠矚很難說是因為她的遠見龙考,我想更多的是因為這份沉甸甸的母愛所煥發(fā)的蟆肆,但她肯定沒有想到她當初所做出的無奈之舉,卻造就了孩子們錦繡的前程晦款。
從我記事起的80年代開始炎功,爺爺奶奶的生活條件好了很多,以前破舊的三間大瓦房缓溅,進行了返修蛇损,兄弟幾個事業(yè)有成也成家獨立了,各自建起了幾層小樓坛怪。爺爺奶奶也終于可以過上兒孫繞膝天倫之樂的生活了淤齐,每逢寒暑假,堂哥酝陈、我床玻、堂妹、小表妹沉帮,四個小家伙整天纏繞著兩個老人嘻笑打鬧,他們滿臉褶皺的臉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臉贫堰,對于隔輩的疼愛溢于言表穆壕。有好吃的好玩的,甚至于零花錢其屏,他倆總是毫不吝嗇的給我們喇勋,而我因為乖巧,自然得到了他們更多的憐愛偎行,這段記憶也是我最為印象深刻的川背,我想也是他們最快樂的時光吧!
2011年的一天蛤袒,奶奶在一次的骨折之后熄云,徹底地躺在床上了,這一躺就是四年妙真,直到她臨終前都沒有起來過缴允。如果說奶奶的去世,我們已經(jīng)有點心里準備了珍德,但爺爺?shù)倪^世真的讓我們錯愕不已练般,身體原本一直硬朗的他矗漾,因為一次腦梗的頭暈,突然發(fā)生摔倒薄料,結(jié)果再也沒有起來過敞贡,在醫(yī)院里堂妹們還見到他清醒時的談話,而當我見到他時摄职,他已經(jīng)插上氧氣罐嫡锌、血壓儀認不出我了,這件事也是我今生最大的遺憾琳钉。也讓我真正的意識到古人所說的势木,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在親人的有生之年歌懒,好好的孝順他們啦桌,比他們走之后哭哭啼啼來的更有意義。此刻耳畔仿佛聽見奶奶曾對我說的及皂,好像她和爺爺一生的寫照:“”豬配牛甫男,一生不憂愁啊验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