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十點半鐘,我還沒有睡早歇,正在更文倾芝,愛人放在床頭柜的手機鈴聲響起,這個點他已經(jīng)睡覺了箭跳。興許是鈴聲一直響晨另,攪得他不得安寧,睡意朦朧的他只能爬起來接電話谱姓。只聽見他說:"喂借尿,嗯,是我屉来,什么時候路翻?我現(xiàn)在馬上回去。"
之后他匆匆掛了電話茄靠,對我說:"堂弟打電話來說茂契,四伯父去世了,我們現(xiàn)在得馬上回家慨绳。"
"我也要回去嗎掉冶?"平常商量怎么料理后事一般都不需要女人發(fā)表意見,而且我文章只寫了三分之二脐雪,我想第二天才回去厌小。
"別說那么多了,一起回去看看喂江。"愛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對我說。
本來當(dāng)時我寫的文章還需要一個過渡才進入高潮的旁振,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获询,就讓它擱淺在那涨岁,穿了件衣服就跟隨著愛人下樓。
因為我和愛人靠經(jīng)營一家小店討生活吉嚣,二十多年來一直生活在鎮(zhèn)上梢薪,除了逢年過節(jié)或者老家有紅白喜事偶爾回七公里外的老家,其余時間在老家難以找到我們的身影尝哆。
現(xiàn)在已是中秋時分秉撇,晚上有些許涼冷,開門走出門口秋泄,北方從身上刮過琐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愛人也說:"這種天氣恒序,慢慢變冷了瘦麸。"
我沒有搭腔,看著愛人把工具車開到面前就打開車門歧胁,直接上車滋饲。愛人邊打方向盤邊對我說:"有事的時候就知道我是他哥,沒事的時候影子都見不到喊巍。"
我知道屠缭,愛人心里堵的原因是,明明我們開的小店都是賣電器的崭参,可他堂弟這幾年來在鎮(zhèn)上我同行那里買了一個又一個電飯鍋呵曹,還買了電視、冰箱阵翎、洗衣機逢并,就是從來沒有來我們家店問過一次。
愛人說郭卫,并不是在乎能賺多少錢砍聊,而是寨子上多事的人總免不了問:"你們兄弟倆有什么過節(jié)嗎?干嘛你弟弟總要到別家去買電器呢贰军?"
遇上這樣的問話玻蝌,愛人總會覺得無語,畢竟他和誰都沒有過節(jié)词疼。每到這時俯树,愛人只能無比尷尬地說:"我也不知道啊。"
可牢騷僅僅只是牢騷贰盗,愛人與他堂弟身上有著相同的血许饿,他們是一脈相承的親人,血濃于水舵盈,能置之不理嗎陋率?
其實球化,在農(nóng)村,每個去世的人只有入土為安這一選擇瓦糟。當(dāng)然在完成這一選擇時會通知親朋好友來吊唁筒愚,而且還會叫上和尚做法事。最后才讓逝者長眠地下菩浙。
而我愛人家是他爺爺獨自一人從外地來這個地方安營扎寨巢掺。他爺爺生了三個兒子,這樣劲蜻,在寨上同姓的就只有三戶人陆淀。所以,要讓逝者入土為安必然要請自己散落各地的宗親斋竞,或者叫本寨的外姓人倔约。
因為我在鎮(zhèn)上回到老家只有六七公里左右,十幾分鐘后坝初,我們就回到老家了浸剩。幸虧有月亮,下了車有朦朧的月光照亮我們走入家門的路鳄袍。由于心里著急绢要,我們加快了步伐,一會就回到家了拗小。
踏進門的一剎那重罪,看見愛人的兩個堂弟在客廳坐著,旁邊愛人大伯父的兒子哀九,及愛人的堂哥剿配。大家都沉默著,愛人四處張望了一下阅束,堂弟說:"在房間里呼胚。"
我和愛人走進房間一看,去世的伯父瘦骨嶙峋息裸,而且嘴巴還張得大大的蝇更。愛人馬上交代堂弟用手幫他合上。
之后呼盆,幾個人坐在客廳商量該如何料理后事年扩。考慮到遠在外地打工的親人沒有那么快回來访圃,一致決定后天才做事厨幻。還商討了得一大早就去報知附近的宗親。
今天一大早,愛人顧不上吃早飯况脆,便急忙往老家趕平绩,直到下午兩點才出來。他告訴我漠另,我婆婆窩了一肚子火,而火源就是幾十年來恩恩怨怨的積累跃赚。
原來笆搓,在責(zé)任田承包到戶的時候,婆婆一個人帶著她的四個兒女在家耕田纬傲,公公則在學(xué)校做民辦老師满败;當(dāng)時大伯父在村里當(dāng)文書,他家的責(zé)任田也是由大伯母帶著孩子在家耕種叹括;而四伯父則夫婦倆都在家耕田算墨。那時,耕田犁耙田都必須用牛汁雷,婆婆及大伯母都不會犁耙田净嘀,可四伯父只幫大伯母,不幫婆婆侠讯,迫不得已挖藏,婆婆一個女人家家只能自己硬著頭皮學(xué)習(xí)犁耙田,就這樣她永遠記著四伯父如此瞧不起他厢漩,這個心結(jié)到現(xiàn)在都無法打開膜眠。
其實,在寨上溜嗜,四伯父一家做人也真的不會換位思考宵膨,但凡別人家有喪事的時候,他們家從來不給別人幫忙炸宵,現(xiàn)在要求別人幫忙了辟躏,該如何開口呢?
雖然婆婆極力反對愛人出面叫別人幫忙焙压,但作為下一代的我們能因為上一代的恩怨鸿脓,而對現(xiàn)在的事置之不理嗎?不涯曲,我們做不到野哭。
唉,人死為大幻件,愛人說拨黔,還是盡量把四伯父的后事妥善置辦,讓他入土為安吧绰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