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jié)晒喷,我打開相冊,看到母親和我們笑容可掬的畫面映皆,頓時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流挤聘,母親雖然離開我多年了,但是撫今悼昔的往事讓我永遠也抹不去心中的疼捅彻。
2000年的秋天组去,我隨著在部隊工作的丈夫從山東煙臺來到了四川瀘州,記得要來四川瀘州的頭一個晚上步淹,母親一個人在院子里坐著小凳子仰望著天空默默的看著天上的月亮从隆,我在屋子里準備好了和孩子明天啟程所攜帶的東西之后,從屋子里走出來吃驚的問母親缭裆,這外面冷颼颼的坐在這里看啥键闺?沒有文化的母親站起來拉著我的手指著天上的月亮問我:“女兒,是不是天底下的人每天晚上都能看到月亮”我沒加思考隨口說:“那當然了澈驼,月亮只有一個辛燥,誰都有機會看到”,母親又問:“我在這里看到月亮的時候,你在瀘州那邊是不是也能看到月亮”我笑著說:“南北方氣候不一樣那就不一定了”母親聽后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挎塌,她只是兩眼呆呆地看著天空的月亮畅铭,我扶著母親進屋休息,她卻嘆了口氣說:“要是咱倆在兩地每天晚上同時都能看到月亮那該多好安!”這時我才領會了母親她為什么發(fā)呆看著天上的月亮假残,原來她是想用明月千里寄相思作為日后想念我的一種方式缭贡,我安慰母親現(xiàn)在通訊發(fā)達了以后我們就經(jīng)常在電話上聯(lián)系,誰知母親聽后搖了搖頭說辉懒,那么遠的地方打電話哪的多貴把羧恰!我看著純樸善良的母親眶俩,頓時感悟到天下終有萬般情莹汤,唯有母親的愛和情讓我最溫暖。
來到瀘州之后颠印,我每兩個周就給父母打一次電話纲岭,每次接電話的都是母親,我猜想她肯定是和父親達成協(xié)議线罕,每次電話由她來接止潮,電話里我明顯感覺到母親愉悅的心情,母親最喜歡說的幾句話就是钞楼, 家里我和你爸身體都挺好的不用操心喇闸,你們一家三口在那邊好好過日子別叫我擔心,說完之后沒經(jīng)我的同意就匆匆掛斷電話询件。我懂母親的心燃乍,她想是不想讓我浪費話費,只能長話短說簡明扼要宛琅,不過刻蟹,每次我聽到母親說家里都挺好的,我當然也怡然自樂夯秃。
2012年春節(jié)我探親回家座咆,發(fā)現(xiàn)母親比以前消瘦了許多,而且也不像從前那樣精神矍鑠了仓洼,我問母親這是咋的了介陶?母親笑著安慰我說,還不是老胃病色建,吃點藥過幾天就好了哺呜,我扯著母親的衣服執(zhí)意要帶母親去醫(yī)院檢查,母親把我往一邊一推說我別大驚小怪的箕戳,她指著桌子上的一包藥告訴我說才看過醫(yī)生了某残,醫(yī)生說這老胃病的養(yǎng)国撵,胃是三分治七分養(yǎng),我走向前打開藥包一看里面包的全是治療胃不消化和胃炎的藥玻墅,母親怕我擔心介牙,笑瞇瞇的從我手中把藥拿到自己的胸前對我說,我這幾天都在吃這些藥澳厢,感覺效果比先前幾天好多了环础,我一聽母親說藥有療效,粗心大意的我也沒有過多的去追問母親的病情剩拢,以為還是老胃病犯了线得。
假期里我在家里住了幾天后就又匆匆返回瀘州了。
過了幾個月之后徐伐,一天贯钩,我正在上班,弟弟來電話哭著說媽胃不舒服办素,帶她到醫(yī)院檢查做了個胃鏡角雷,胃鏡里顯示胃壁上長著東西,我一聽著急的問:“什么性穿?胃上長東西谓罗?什么東西?”弟弟說醫(yī)生懷疑不是好病季二,現(xiàn)在樣本已經(jīng)拿去活檢了檩咱,讓我們在家等候報告結果,我一聽嚇懵了胯舷,醫(yī)生都在懷疑了刻蚯,我不敢往下想象,接下來我上班都六神無主桑嘶,天天打電話催弟弟快去醫(yī)院拿活檢報告炊汹,同時自己在這里一邊上班一邊祈禱母親平安只是虛驚一場,然而我的祈禱還是沒能翻轉母親命運的改變逃顶,當我著急地盼望著弟弟給我消息時讨便,等來的是我不愿也不想看到的報告結果,胃癌晚期并已轉移以政。
聽到這一消息霸褒,我感覺整個人都要崩潰似的,請假火速趕回了煙臺盈蛮。
我回家趕在晚上9點多鐘废菱,當我到醫(yī)院看到病床上瘦骨如柴的母親時,我眼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的往下掉,我怕母親看到我的表情難受殊轴,慌忙假裝要去洗手間衰倦,我沖到洗手間,把門一關擰開水龍頭就大哭起來旁理,我一邊哭一邊捶打自己的胸口樊零,后悔上次回來沒強行帶母親去醫(yī)院檢查,或許早發(fā)現(xiàn)早治療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了孽文,哭完之后淹接,我強忍著淚水來到母親的床前,謊稱自己出差路過家鄉(xiāng)回來住幾天叛溢,母親可能也看到我紅腫的眼睛了,聽說我能住幾天劲适,她點點頭聲音很微弱的說:“好啊楷掉,在家多住幾天我也好想你了”說完她滿眼盈著淚水。
接下來我陪伴母親的時間里霞势,母親的病情一天比不一天加重烹植,時而清醒時而糊涂,清晰的時候她會緊緊的拽著我的手愕贡,嘴巴張著好像要對我說什么話草雕,但是說也說不出來,我明白了母親的意思固以,她是不放心我爸墩虹,不放心我們姐弟幾個。
最后幾天憨琳,母親體內的器官全部衰竭诫钓,癌細胞擴散,器官根本不運轉了篙螟,排泄物堆積在她的肚子里腫脹的像個皮球一樣菌湃,醫(yī)生用排泄管根本無濟于事,由于血小板減退遍略,母親肚皮上布滿了紫色血斑惧所,感覺她只有輕微的吸氣沒有吐氣的跡象,我再次讓醫(yī)生給母親打杜冷丁讓她不要痛苦绪杏,醫(yī)生卻搖了搖頭說已經(jīng)沒用了下愈。
母親是凌晨兩點十五分離開我們的,要離開的時候蕾久,不知咋的了驰唬,我突然感到肚子一陣劇烈的疼痛,就在我捂著肚子剛起身的一瞬間,母親停止了呼吸叫编∠接叮可能是母親故意支開我,不想讓我看到她痛苦的離去搓逾。
在去太平間的路上卷谈,我跟隨在服務人員的推尸車的后面,我生怕車走的快霞篡,再也看不到母親了世蔗,我看著母親冷冰冰的躺在車上,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朗兵,感覺她的音容笑貌還在昨天污淋。
望著母親的遺體全家人都在哭,我卻一滴眼淚也掉不下來余掖,我不知道我怕我的眼淚掉下來會去驚動她安靜的睡眠寸爆,還是怕她不愿看我掉眼淚,看著她靜靜的躺在推尸車上盐欺,我好想她能“忽”的一下坐起來告訴我們我只是困了想睡睡覺而已赁豆, 然而太平間的大門關上了,我再也看不到母親了冗美,這一刻我頓時感覺心臟都在隨著眼淚抽搐著魔种,全身都在撕心裂肺的疼,淚水再也忍不住了粉洼,我朝著太平間的大門哭喊著:“媽你不要走节预!媽你不要走!……”
時隔幾年了属韧,只要一想起母親心铃,就感到心里內疚難受,心想挫剑,如果讓我從頭再來去扣,我一定會盡孝為先不留遺憾。不知天堂的母親過的如何樊破,遠方的母親你好嗎愉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