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來,兩個小男生才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極戰(zhàn)天堂游戲店册烈。與他們一同離開的驾中,還有下班后來店中喝咖啡和紅茶的三名客人灶搜。
送走店里的所有客人之后究珊,江攀龍便將寫有“已打烊”三個字的塑料牌掛到門上。他回到黑玻璃門之后,將被客人們弄亂的桌椅重新整理好,隨即走回到操作臺之后萨赁,拿起自己的頭盔腋寨,披上外套,背好背包榆浓,從后門離開店鋪撕攒。
小區(qū)側門前方的馬路已經被無數(shù)顆閃爍的紅色光團擠滿陡鹃。那是停在十字路口之前的車隊的后燈所發(fā)出的光芒烘浦。在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下班高峰期已經悄然到來萍鲸。背著書包的中小學生們也漸漸從大街上冒出來闷叉,從公交車和地鐵口中走出來,三五成群地趕路脊阴。
江攀龍發(fā)動自己的摩托車握侧,直奔極戰(zhàn)王官方清河市分部而去。他用最快的速度趕路嘿期,穿行于一輛又一輛的小轎車品擎、面包車和公交車之間。陣陣涼風先后從他的身體兩側吹拂而過秽五。
當他抵達到處都是寫字樓的商業(yè)區(qū)時孽查,夜色已經籠罩住方圓幾里之內的天地。所有的寫字樓表面都布滿大量的白色或明黃色光點坦喘,不同的大樓表面上發(fā)出亮光的窗戶數(shù)量和方位全都不同。無數(shù)光點在樓層表面組成稀奇古怪的圖案西设,既像是某種密碼瓣铣,又像是某種圖騰。西裝革履而又難掩疲態(tài)的人們從不同大樓的大堂進進出出贷揽,要么分批走向停車場棠笑、酒吧和咖啡館,要么一同扎進開設在大樓外層的各種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禽绪,或者一同鉆進同一輛出租車或者網(wǎng)約車里蓖救。許多道被無限拉長的身影在燈光下來回交錯,好似寬大幕布后方被操縱的皮影印屁。
江攀龍再次找到位于滿滿當當?shù)耐\囄恢虚g的一條縫隙循捺,將自己的摩托車停進去。他毫不理會從他身邊穿過的上班族和正在向他走過來的保安雄人,直接鉆進寫字樓的大堂从橘,向電梯間走去。
電梯間中來來往往的人仍然很多础钠。只不過恰力,在這個時間段,大多數(shù)的人都是從電梯間中往外走的旗吁。在少數(shù)要上樓的人當中踩萎,還有好幾個來送外賣的送餐員。每個人不是在急匆匆地往外走很钓,就是在一邊走一邊打電話香府,根本沒有心思去注意周圍的人董栽。
江攀龍跟在兩名身穿不同顏色的制服的外賣員身后,走進電梯回还,按下標注為“25”的按鈕裆泳。兩個外賣箱中同時冒出不同種類的香氣,很明顯是來自不同食物的柠硕」ず蹋混雜在一起的幾種香味瞬間充滿整個電梯間。他不由自主地吸鼻子蝗柔,并伸出舌頭闻葵,輕輕地舔自己的嘴唇。
當他從電梯間中走出來時癣丧,燕海浪已經在電梯間中等他槽畔。他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
“今天的客人還挺多嗎胁编?”
出人意料的是厢钧,燕海浪的表情和語氣都有些出人意料的輕松,像是僅僅想要聊天而已嬉橙。
“不算多早直。就是幾個來喝咖啡、喝紅茶的市框∠佳铮”江攀龍把自己的背包取下來,拎在手里枫振。
燕海浪點點頭喻圃,隨即抬起自己的右手,向江攀龍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粪滤。
二人同時走出電梯間斧拍,向星火科技清河分公司的辦公室走去。走廊上空蕩蕩的额衙,除了他們二人之外饮焦,再無其他行人。二人沿途經過的每一家公司都是燈火通明窍侧,透過每一扇透明或半透明和玻璃門县踢,都可以看到正在認真工作或者埋頭吃外賣的人。
燕海浪率先走到兩扇電子玻璃門之前伟件,掏出自己的門卡硼啤,在感應器上一刷囱稽。兩扇電子玻璃門緩緩打開肝谭。
“我們要先弄清楚著蟹,這件事命贴,到底是什么情況∩じぃ”
江攀龍重重地點頭籍救,隨即跟隨在燕海浪身后,向辦公室內走去渠抹。這一次蝙昙,燕海浪沒有再帶他去經理室,而是將他帶向位于辦公室另外一側的簡易會議室梧却。會議室距離大多數(shù)員工辦公的一大排空位不遠奇颠,大門虛掩著,門邊還堆放著幾個被塑料繩緊緊捆扎住的方形紙箱放航。每一個位于二人視線范圍之內的工位上都堆放著不盡相同的文件和雜物烈拒,卻只有少數(shù)幾個工位上有人在工作,或者在吃晚飯广鳍。張貼在墻壁上的幾張海報的邊角都有松動的跡象荆几,甚至是破損和折損的痕跡。
燕海浪率先走到會議室門前赊时,用腳把兩個紙箱踢開伴郁,隨即推開會議室的大門。
林鵬和另外兩名員工已經坐在會議桌的左右兩側蛋叼。三個人面前都分別擺放著一個水杯,水杯中分別裝有白水剂陡、檸檬水和綠茶狈涮。看到江攀龍之后鸭栖,三個人同時抬起手歌馍,向他打招呼。
江攀龍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晕鹊,把自己的背包擺放到一張空椅子上松却,隨即坐到會議桌靠近大門一邊的座位上。一名工作人員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溅话,走到會議室邊緣的飲水機前晓锻,拿起一個新紙杯,給他倒上一杯水飞几。
“龍皇砚哆,那三個人向你訂購的貨,都是什么貨屑墨?”
燕海浪走到會議桌的主座之前躁锁,坐下纷铣。林鵬立刻把自己面前的筆記本電腦調轉方向,讓他也能看清屏幕上顯示出的網(wǎng)頁和圖片战转。
“就是三盒舊的補充包搜立。它們分別是408、502和507槐秧。雖然是老盒子啄踊,但都是之前從未開封過的盒子∩В”
江攀龍將自己的外套也脫下來社痛,并從自己的外衣口袋中取出自己的移動硬盤,將它平放在會議桌的桌角命雀。
“都是你店里積攢的存貨嗎蒜哀?”燕海浪繼續(xù)問。
“是的吏砂,”江攀龍點頭撵儿,“408和502那兩個盒子,都是當年我?guī)煾搁_店的時候剩下來的盒子狐血,是我?guī)煾噶艚o我的淀歇。至于507,是我剛剛開網(wǎng)店時進的貨匈织。但是浪默,我沒進太多∽贺埃”
“在你的店里纳决,這三個盒子,都是只剩下一盒乡小,對嗎阔加?”
“對,”江攀龍再次點頭满钟,“那三個人所拍下的胜榔,都是我店里的最后一盒存貨。在發(fā)貨之前湃番,我都分別和他們確認過夭织,他們到底是不是要這些盒子?”
“怎么確認的牵辣?拍照嗎摔癣?”
“不是,”江攀龍搖頭,“我只是在聊天記錄里問過他們择浊,讓他們在口頭上確認戴卜。他們給我發(fā)來消息之后,便先后把貨拍下琢岩。然后投剥,我就分別給他們發(fā)貨〉?祝”
林鵬將自己面前的筆記本電腦轉過來江锨,讓屏幕朝向江攀龍的臉。屏幕上顯示出幾份大小不一的截圖糕篇,其中一部分是網(wǎng)頁上的交易記錄截圖啄育,另一部分則是聊天軟件中的聊天記錄截圖。
“就像你發(fā)給我們的聊天和交易記錄截圖上顯示的那樣嗎拌消?”
“對挑豌。”
江攀龍伸出手墩崩,用自己的右手扣住移動硬盤氓英,手腕略微發(fā)力,將自己的移動硬盤推到會議桌的中央位置鹦筹。
“所有的文件铝阐,都在這個移動硬盤中有備份。其中不只有我和他們的交易和聊天截圖铐拐,也有我發(fā)貨的運單徘键,以及我拍攝下來的產品圖片”轶總之啊鸭,所有能夠用得上的東西,基本都在這個移動硬盤里匿值。”
坐在會議桌左側的工作人員立刻接過江攀龍遞過來的移動硬盤赂摆,并將它遞給林鵬挟憔。林鵬接過移動硬盤,立刻將它連接在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上烟号,并將江攀龍存放在里面的文件全部導出绊谭。他率先將江攀龍拍攝下來的產品圖片拖到桌面上,再將它們一同打開汪拥,開始比對它們和投訴記錄中的照片的區(qū)別达传。
“你果然還是足夠謹慎,龍皇∠芨希”燕海浪的語氣重新變得嚴肅起來宗弯,但臉上的表情卻已經增添幾分欣賞。
江攀龍的嘴巴略微一歪搂妻,像是在笑蒙保。在當前情境之下,他沒有心情去正面回答任何的調侃或贊賞欲主。
“那……龍皇邓厕,這三個人都是第一次從你這里訂貨嗎?”另外一位工作人員問扁瓢。
“當然详恼,”江攀龍攤開雙手,“你們只要看一看這三個賬戶引几,就能夠明白昧互。這三個賬戶,很明顯是剛剛注冊不久的她紫」瓒眩”
“龍皇說得沒錯』叨铮”
林鵬將筆記本電腦上的三張網(wǎng)頁展示出來渐逃,隨即把電腦屏幕展示給會議室之內的所有人看。三張網(wǎng)頁分別顯示出訂貨的三個賬號的詳細信息民褂。在所有能夠對外顯示的信息中茄菊,三個賬戶除了名字不同之外,其他所有的信息都是完全相同的——它們的收藏夾都是空的赊堪,關注店鋪中也都只有一個店鋪面殖,那就是江攀龍的極戰(zhàn)天堂網(wǎng)店。不僅如此哭廉,三個賬戶都沒有設置自己的頭像脊僚,展示出來的頭像都是系統(tǒng)設置的默認頭像。
“你的意思是遵绰,你懷疑這三個賬號是某一個人或者某幾個人同時擁有的小號辽幌?”
燕海浪露出警覺的表情。他立刻便能猜到椿访,江攀龍要表達的是什么乌企。
“有可能〕擅担”江攀龍點頭加酵。
“但是拳喻,你發(fā)貨的時候,的確是將這三個盒子發(fā)往三個不同的地址的猪腕,”燕海浪說冗澈,“而且,三批貨都是被正常簽收的码撰,對嗎渗柿?”
“對,”江攀龍點頭脖岛,“這也是事實朵栖。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我才不能確認我的猜想柴梆。而且陨溅,我目前還找不出證據(jù)。除非網(wǎng)店平臺的客服進一步介入绍在∶派龋”
“你們看!”
林鵬突然提高嗓音偿渡,抬起手臼寄,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顯示在屏幕上的卡盒圖片溜宽。
江攀龍和燕海浪同時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吉拳,走到林鵬身后。兩名工作人員也站起來适揉,站到左右兩側留攒。
林鵬的手指落在電腦屏幕上,指尖剛好對準銀灰色的塑料卡盒的右側邊角部位嫉嘀。在發(fā)起投訴的賬號所發(fā)來的圖片上炼邀,銀灰色的正方形卡盒位于照片的上半部,大約只占據(jù)照片不足一半的空間剪侮。這一點和江攀龍所拍攝的產品照片完全不同拭宁。
“有什么區(qū)別?”其中一名工作人員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瓣俯。
林鵬沒有立刻回話红淡,只是再次用指尖觸碰電腦屏幕,并用另一只手操縱鼠標降铸,將圖片放大。
兩名工作人員同時低下頭摇零,緊盯屏幕上的圖片推掸,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投訴記錄上的圖片里的紙盒,有好幾處微小的磨損痕跡谅畅。只要仔細看登渣,就會發(fā)現(xiàn),圖片中的卡盒右下方的棱角處有一整條完整的磨損豎線毡泻,完全覆蓋住整條邊線胜茧。而且,紙盒右側的條碼周圍也有幾處細小的磨損仇味∩胪纾卡盒頂部的蓋子上方還有一處不太明顯的凹痕,像是遭受到碰撞之后又用力修復卻沒有完全修復好的結果丹墨。蓋子邊緣的毛刺和磨損痕跡也清晰可見廊遍。
“這些磨損,在我發(fā)給那個人的貨上面贩挣,都是沒有的喉前。”江攀龍說王财。
林鵬用力點頭卵迂,隨即將江攀龍?zhí)峁┙o他的圖片最大化。江攀龍所拍攝的產品圖片绒净,是在卡盒被發(fā)出之前的圖片见咒。照片上的卡盒被擺放得端端正正,卡盒表面緊緊地包裹著一層無色塑料薄膜疯溺。從未被拆封過的卡盒雖然是舊貨论颅,但卻光潔如新,表面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磨損和折痕囱嫩。
“你們都可以仔細看看恃疯,”江攀龍?zhí)鹗种福赶驁D片墨闲,“我的貨表面沒有任何磨損今妄,也沒有凹痕。如果我的貨有問題鸳碧,不可能和他發(fā)來的產品圖片不一樣盾鳞。”
“但是……這好像不能說明什么吧瞻离?”工作人員搖頭腾仅,“卡盒頂端的凹痕……完全可以說是運輸過程中產生的啊……”
“那盒子邊緣的磨損該怎么解釋?”江攀龍反問套利,“無論是我從批發(fā)商那里拿來的貨推励,還是從我?guī)煾改抢锝邮值暮凶雍姿#际峭獍b完整的,更是我從來都沒有提前拆開過的验辞。沒有提前拆開過外包裝的盒子稿黄,絕不可能有圖中那樣的磨損痕跡〉欤”
“那么……”
燕海浪抬起手杆怕,輕輕地捋自己下巴上的胡茬,隨即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壳贪。
林鵬和另外兩名工作人員也先后站起來陵珍,看向燕海浪。他們都知道撑碴,燕海浪一旦做出這樣的動作撑教,就必然要說出重要的話,或者做出重要的決定醉拓。
“龍皇伟姐,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投訴你的人亿卤,是故意發(fā)假的貨物照片來誣陷你愤兵,對嗎?”
“沒錯排吴「讶椋”
江攀龍也站起來,重重地點頭钻哩,直視燕海浪的雙眼屹堰。
“而且,不只是這個人街氢。另外兩個人扯键,也一樣∩核啵”
“沒錯荣刑!”林鵬立刻做出回應,“另外兩個賬戶提交的投訴記錄上的照片也有類似的問題伦乔!只不過厉亏,有的問題相對明顯,有的不是那么明顯烈和!”
兩名工作人員面面相覷爱只。他們兩個也是卡牌游戲玩家,對卡牌游戲也各有一定的了解招刹。但是恬试,自從他們入職星火公司以來沥匈,他們都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但是忘渔,江攀龍和燕海浪的神情都在告訴他們,這絕不是開玩笑缰儿。
2019.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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