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屬龍效床,預產(chǎn)期本來是正月二十睹酌,誰知提前了半個月,成了大哥龍五剩檀。
龍五生下來7.2斤憋沿,先天體重一般,但后天長得飛快沪猴,平均一天長一兩辐啄,40天已有11.5斤,100天時运嗜,差不多有18斤壶辜。
這樣的生長速度,不僅令親戚朋友砸舌担租,也令左右街坊稱奇砸民。我每次抱他出去散步,都樂呵呵地帶回許多贊奋救。
這個也不是我的功勞岭参,全是耗子外公的。
外公帶孫子尝艘,乍一聽演侯,無非就是抱出去散散步,溜溜彎兒背亥,頂多也就喂幾勺飯秒际。
但耗子這個外公,可不只這么簡單隘梨,從三餐兩點心程癌,到?jīng)_涼洗尿片,再到教耗子說話唱歌彈琴轴猎,全包了嵌莉。
由于耗子外婆去世得早,耗子出院回家不久捻脖,外公就義不容辭锐峭,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可婶,背上還背著一個大包裹從鄉(xiāng)下老家出來沿癞。
包里除了表哥表姐的舊衣之外,還有一大捆各色尿布片兒矛渴,全是純棉的椎扬,一塊一塊疊得整整齊齊惫搏,方方正正癌别。
"是你媽給你和你姐倆準備的互拾,一人一捆,這是你的溺欧,多也沒有揖铜,洗得干干凈凈的茴丰,你看看。"外公一邊說一邊拿起一塊尿片遞給我天吓,臉上的笑容像水波一樣從一條條皺紋蕩漾開去贿肩。
"有味道哦。"我接過龄寞,輕輕揉搓著汰规,往鼻尖上湊,然后皺了皺眉說萄焦。
"不可能呀控轿,你媽走后冤竹,你大姐也經(jīng)常拿出來洗曬的拂封,來之前還剛用淘米水漿洗并晾曬過呢。"外公一臉疑惑鹦蠕。
"太陽的味道冒签。"我摟一摟外公的脖子,把尿布往他懷里一塞钟病,跑開了萧恕。
"都做媽媽的人了,還這么調(diào)皮肠阱。"外公邊繼續(xù)收拾邊嘟嚷票唆。
有外公在的日子,我和耗子的幸福屹徘,那可真是如九寨溝的龍珠飛瀑走趋,藏也藏不住,常常溢于言表噪伊。
每天早上簿煌,外公一大早就到市場上去買菜,專門找挑擔子的小販鉴吹,買回的菜常見黃葉姨伟,偶見泥巴,若仔細看豆励,不難發(fā)現(xiàn)菜葉上還有些蟲眼夺荒。
"也省不了幾個錢,到攤上去買多好,新鮮又漂亮技扼,還不用挑揀在孝。"開始我還以為父親貪便宜,便勸道淮摔。
"價錢都差不多私沮,要說省錢,到攤上買可能還要便宜一些和橙,一斤就是一斤仔燕,我買的這些揀選清洗之后,只有8兩能吃魔招。"
"那為什么呢?"
"圖個放心晰搀。你從小腸胃不行,現(xiàn)在又要過奶給寶寶办斑,可得小心點外恕,不能壞了寶寶的肚子,咱得把基礎打扎實乡翅。"
除了青菜鳞疲,他買別的東西,也都非常小心蠕蚜,寧肯多跑幾趟尚洽,圖個新鮮。
外公走了之后靶累,我偶爾帶耗子去市場腺毫,賣鴨子的大叔認得耗子,朝我直豎大拇指挣柬。
"外公每天都來買鴨心潮酒,總是耐心地等我宰活鴨,陪我聊天邪蛔,直到湊齊3~5個急黎。那些堆放的也都是當天的,但他一個都不要店溢,寧肯等叁熔。"
旁邊雞攤的老板順手塞給我?guī)讉€新鮮雞心,問"外公什么時候回來?"我眼圈一紅床牧,趕緊離開荣回。
怪不得外公買回的雞心鴨心,個個都新鮮透亮戈咳,摸著似乎還有溫熱心软。
外公總是將它們洗得干干凈凈壕吹,一點油跡都沒有,然后加一小段燈心草删铃,或一小片北芪耳贬,一起裝盤放在電飯鍋里隔水干蒸,出鍋的時候猎唁,大概有2~3小勺湯咒劲,給耗子吃。而我呢诫隅,天天就盼望著吃那幾粒香噴噴的肉腐魂。
吃完,娘倆各自咂巴著嘴逐纬,對著外公笑蛔屹。
外公給耗子的專門食譜中,除了早上的雞心鴨心外豁生,還有晚上的鵪鶉蛋兔毒。
外公總是把煮熟的蛋黃取出來,開始是1/4個甸箱,然后是1/2個育叁,1個,1.5摇肌,2個……4個擂红,逐周遞增仪际,融在小半杯牛奶里围小,喂給耗子吃,說是補鐵树碱。
每次肯适,看耗子吃得那個香,我也直吞口水成榜。不過框舔,他對我,比對耗子要嚴格得多赎婚。
外公是我們家鄉(xiāng)遠近聞名的廚師刘绣,煮的飯菜自然很好吃,但他不許我多吃挣输,說"娘若長了膘纬凤,仔就要挨餓",每頓都是限量供應撩嚼。
可憐我停士,總是吃個七八分飽挖帘,桌上就空空如也,心里恨恨地想:月子里也不讓我吃個夠恋技,哼!
為了讓各種營養(yǎng)均衡搭配拇舀,外公還去書店買回幾本月子菜譜嬰幼兒菜譜,架起老花鏡蜻底,一頁一頁研究骄崩,還做筆記,學得可認真了薄辅。
成績就是刁赖,我這頭出院后只剩100斤重的"奶牛",供應起日漸狼吞虎咽的耗子來居然也毫不費勁长搀,耗子還常常吃一半剩一半的宇弛。
而耗子呢,則以每天50g的速度增長體重源请,讓外公的成績不僅看得見枪芒,還實實在在摸得著。
除了侍候我們娘倆的三餐兩點心谁尸,給耗子沖涼洗尿片這些事兒舅踪,外公干起來也非常利索。
外公特別愛干凈良蛮,每次換尿布抽碌,他都要立即拿一杯溫開水把耗子屁屁洗干凈,抹干决瞳,然后再墊上新尿布货徙,并且隨手就把換下來的尿布拿去洗掉,從不"攢多幾片一起洗"皮胡,所以痴颊,即使是月子里,家里也清清香香屡贺,沒有一點異味蠢棱。
有外公這么好的照顧,這一時期的耗子甩栈,除了糖丸泻仙,幾乎就沒碰過什么藥,更別說打針了量没。
身體好玉转,心情也倍兒爽。
耗子只要醒著允蜈,小嘴就沒停過冤吨,一天到晚咿咿呀呀蒿柳,還伴之于手舞足蹈。外公的嘴也跟著沒合過漩蟆。仿佛他鄉(xiāng)遇故知垒探,爺孫倆說話聊天講故事,知心的話兒走到哪說到哪怠李,沒完沒了圾叼。
說到彈唱,那更是外公的強項捺癞。外公拉得一手好二胡夷蚊,手風琴也是遠近聞名。
"33 66 56 35 6髓介, 22 56 7 65 35 3……"
耗子一歲多點惕鼓,就能哼出這么個調(diào)來,估計也是耳染多了的緣故唐础。
如今箱歧,耗子上了大學,居然過五關斬六將一膨,成功競得學校合唱團的"女高音"席位呀邢,應該也是那時候種下的根吧。
只是豹绪,不知道耗子飆的高音价淌,能否直上九宵云外,也讓外公聽見呢?不知道外公聽了瞒津,是否也和從前一樣蝉衣,錯了音也還哈哈大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