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哥倫比亞的住處份招,是一個小鄉(xiāng)村。
我的房間有大大的窗戶渣淳,透過窗戶向外看脾还,青山如黛,紅色屋頂?shù)男》孔友谟吃趨擦珠g入愧,時隱時現(xiàn)鄙漏。窗下是一棵橘子樹,掛著幾顆半青半紅的橘子棺蛛,兩叢叫不上名字的花兒安靜地開著怔蚌。
初來的幾天,每天早上5點就被窗外的鳥兒叫醒旁赊,看它們在樹枝間歡快地跳躍桦踊,竟然絲毫不覺得懊惱。推開窗终畅,空氣瞬間讓人沉醉籍胯。與清晨打個招呼竟闪,與還在輕輕呼吸的遠山打個招呼。一切仿佛是夢境杖狼,對于一個生長在平原的人來說炼蛤,無論依山而居,還是傍水以宿蝶涩,都是生命中別樣的體驗理朋。枕著濤聲也好,枕著山巒也罷绿聘,總會有一個清甜的夢嗽上。
早上開車去上班,公路就在山腳下熄攘,路旁是狹長的山腳草地兽愤,養(yǎng)著許許多多的牛。云就在車頂鲜屏,伸手可及烹看。搖下車窗,便可以攬入一懷的新鮮空氣洛史,高原山腳的清涼沁人心脾。
有一天周末開車去市里購買食材歸來酱吝,迎面一匹矯健的棕色大馬也殖,馬蹄在公路上得得有聲,睥睨天下的眼神务热,高高揚起的頭顱忆嗜,這是一匹馬兒的驕傲。原來住處不遠竟然是一個養(yǎng)馬場崎岂。又走不遠捆毫,看到一匹沒有唐僧的白馬。
周末的時候除了做飯冲甘,也沒有什么事情可以非常吸引我绩卤。于是午后坐在窗前,呆呆地坐了很久江醇,思緒翻飛如同山頂?shù)娘L濒憋。想起高三時為了應付高考,背過很多的“感動中國”人物事跡陶夜,現(xiàn)在竟然只記得兩個:一個是一條帆船環(huán)游世界的翟墨凛驮,在海洋的深處,與滔天風浪和噬魂孤獨不停地抗爭条辟;一個卻不記得名字黔夭,只記得他在四川的某個山腳下宏胯,種下了一片花田,和他的妻子一起住在了這里本姥。也突然發(fā)現(xiàn)肩袍,自己竟然是在走著相似的路,在萬水千山走遍之后扣草,擇一城而終老了牛。雖然我走的路,多了很多世俗的妥協(xié)辰妙。
也突然醒悟鹰祸,原來你喜歡過的每一個故事每一個人物,最終都會成為你自己密浑。
想起之前在深圳的蓮花山公園蛙婴,人流涌動,人聲喧囂尔破,很多小孩子拿著能飛的機器鳥街图,很多小孩子吹著能發(fā)出鳥鳴的哨,卻在整個公園里見不到一只鳥懒构,聽不到一聲鳥鳴餐济。如果沒有人,整個公園就是死寂胆剧。那時我剛從馬來西亞歸來絮姆,人流擁擠帶來的空氣的溫暖讓我喜悅,但看到這些小孩子我又感到悲傷秩霍。他們得到了最好的教育篙悯,卻也許一輩子體會不到“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是怎樣的美麗铃绒,“銜泥點污琴書內鸽照,更接飛蟲打著人”是怎樣的可愛,他們或許只能從書本和影視中得到這些了颠悬。
但生命從來是有得必有失矮燎,就好像北方人可能不懂“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的溫婉椿疗,南方人也未必懂得“大漠孤煙直漏峰,長河落日圓”的雄壯。
那是一種未曾經(jīng)歷過靠想象是無法得來的情愫届榄。就像有一年在哈爾濱的松花江畔浅乔,我看到一艘船的船頭站著一位衣袂飄飄的老者,腰背筆直,雙手背后靖苇,突然想到那句“小舟從此逝席噩,江海寄余生”,但老者也許只是打魚累了贤壁,背背手伸個懶腰而已悼枢。
狂妄如我,自以為魚和熊掌可以兼得脾拆,卻也在這“看山不是山馒索,看水不是水”的年紀里,漸漸明白了得與失的道理名船。
能評估和承擔每一個選擇的得與失绰上,這就是成長吧。
這樣的午后渠驼,總是想起兩句詩蜈块,一句是“矮紙斜行閑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迷扇,這是陸游的閑適百揭;一句是“賭書消得潑茶香”,這是李清照和趙明誠夫婦的閑適蜓席。
當然器一,在這樣的午后,品兩頁“人間草木”厨内,看看今人的閑適盹舞,也是極好的。生活向來不是轟轟烈烈隘庄,平淡如水才是本真。
不過呢癣亚,我覺得還是我太閑了丑掺,這樣一點焦慮都沒有,一點都不進步述雾,以后肯定不可能升職加薪的街州。雖然你對物質生活沒什么追求,但是你未來的女朋友肯定有安C稀唆缴!發(fā)呆和發(fā)牢騷能掙錢嗎?
所以我還是乖乖地背單詞去吧黍翎。
盜草人
2019年2月25日
哥倫比亞·波哥大
發(fā)牢騷于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