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樹橋記
楓樹橋因楓樹而得名饱须。在橋邊山崖上有一近百年老楓,約兩人合圍台谊,高十五蓉媳、六米譬挚。虬干青枝,戟指蒼穹酪呻。春日綠芽初萌减宣,鵝清素雅,暖陽輕風玩荠,給人平和溫潤之感漆腌。夏時枝繁葉茂,翠如青黛阶冈,隨風起舞闷尿,沙沙作響。秋則紅葉如燃女坑,楓球簇動填具,天高氣清,晚霞照亮峰脊匆骗,與楓樹相映照灌旧,別有韻致。更有冬日绰筛,褪盡繁華累贅,唯枝干裸露描融,負霜載雪铝噩,枝椏舒展,風過難移窿克,如入定老僧骏庸,凝重肅穆。
據(jù)上代人講年叮,上世紀60年代時這里其實是有兩棵楓樹具被,另一棵比現(xiàn)在這棵還大,在楓樹坡的西側(cè)只损。兩棵楓樹如同兩兄弟一姿,同氣連枝,據(jù)守山崖跃惫,為當時一景叮叹。可惜當時有一生產(chǎn)隊要打箱桶(打谷機)爆存,需厚重木材蛉顽,便向隊上提出購買。當時我曾祖雖極力反對先较,苦口婆心勸說當權者携冤。但當時其地主身份注定其說話沒人聽悼粮,楓樹哥哥被砍伐了。后來上面有人來問曾棕,在戰(zhàn)備地圖上標注的兩棵楓樹為何少了一棵扣猫,大有按破壞軍事設施問罪的意思,這從另一方面說明這棵楓樹的價值睁蕾,也說明楓樹橋在以前交通不發(fā)達的年代里也是交通要道苞笨。
沒有公路的年代里,季木坳也算是交通要道子眶,記得上世紀80年代瀑凝,浯口大橋尚未修通,西江去青沖口的人往往騎自行車到季木坳臭杰,存放單車后翻季木嶺粤咪。我家正好在楓樹橋和季木洞口之間,行人往往寄放單車在我家渴杆,那時曾祖父還健在寥枝,每天要燒兩包壺涼茶給寄存單車的人喝。季木嶺并不高磁奖,但從上嶺到下嶺約兩公里沒人煙囊拜,在上世紀60年代本屋的一位老嫗曾在嶺上看到過金錢豹,所以一般行人單個是不敢翻嶺的比搭。值得一提的是冠跷,據(jù)說當年有一位楊姓善人,顧念挑夫翻山艱難身诺,捐資修建了一條石板路蜜托,如今這條石板路還保存完好,只是當年的這位善人霉赡,我的曾祖父橄务,還有那位老嫗都不在了,金錢豹也成為了傳說穴亏。
楓樹橋橋基穩(wěn)固蜂挪,為大麻石條累積而成,整齊堆砌嗓化,如今嵌縫嚴密锅劝,鑿痕宛然,青苔叢生蟆湖,猶留當年風貌故爵。而橋面則已四變矣。橋之四變,反映出世事四變诬垂。
橋初建時為石橋劲室,上布兩長石條,簡單结窘,寬不過一米余很洋,在大集體年代,上屋場的李青老頭擔一擔草皮過橋隧枫,人在橋上喉磁,橋突然坍塌,他兒子走在后面官脓,忽然聽到一聲巨響协怒,人和橋都不見了,嚇得大哭卑笨。斷裂的石條至今還在孕暇,約三米長,一條在上屋江里赤兴,一條在下屋江里妖滔,做主婦們捶衣石用。
石橋斷了桶良,就建木橋座舍,砍兩根大松樹,并排橫跨江面陨帆,再在樹上橫釘80厘米長腕口粗的木棍曲秉。密密麻麻釘滿后鋪上泥土,踩緊夯實就行歧譬。此橋簡陋,成本低搏存。在干一天只有五毛錢的年代里這是父輩們唯一可以做到的瑰步。但木橋不穩(wěn)固,木條也易腐蝕璧眠,隔不了幾年就要重修一次缩焦。直到上世紀90年代,農(nóng)村稍微寬裕了一點责静,就決定修石拱橋袁滥,當時塘墈上的青石匠還在,由他鑿石頭灾螃,楓樹橋的三個字為祖父所寫题翻。石拱橋下圓拱,橋面平整腰鬼。從此再無過橋難的擔心嵌赠。
前幾年西浯公路水泥硬化塑荒,鄉(xiāng)人又思考修一條通上下屋場的公路,這樣楓樹橋需加寬姜挺。于是在石拱橋基礎上又拓寬橋基齿税,在橋面上重新澆灌鋼筋水泥橋面,則橋已四變炊豪。鄉(xiāng)人生活情況也隨橋之變而蒸蒸日上凌箕。
橋下水潭也隨世易時移而變。茶山一洞的溪水自北往南只沖楓樹坡石壁而來词渤,然后陡然東折牵舱,成一直角。橋就建在直角底邊上掖肋。因溪水奔瀉而來遇石壁而反折仆葡,故在直角上邊反沖出一個水潭,此為洗衣潭志笼,斷了的大橋石就擺放在潭邊沿盅。而橋下水潭則為楓樹潭。據(jù)說以前楓樹潭很深纫溃,可我們做小孩時腰涧,一米三的小孩卷起褲管也能從潭邊涉水過去,潭水已經(jīng)不深了紊浩。洗衣潭也很淺窖铡,最深處齊小孩的胸部。
暑假坊谁,兒子學游泳费彼,回老家?guī)较匆绿独锞毩暎瑳]想到洗衣潭變得如此之深口芍。站在譚中箍铲,沉到潭底,雙手齊舉勉強露出水面鬓椭,則潭深近兩米颠猴,十幾年的工夫深了一米六多。且潭中長滿蝦須草小染,擔心兒子游泳劃傷腳翘瓮,把潭底的瓷片玻璃渣清理了一次,一個小時還清理不完裤翩。而水潭來水方向的溪中長滿野芋頭资盅,一人多高,密密叢叢,徒步無法通過律姨。記得上世紀70年代搞集體農(nóng)業(yè)振峻,需鏟草皮,將溪中山邊的茅草雜草類的植物連泥鏟起择份,放到田中作肥料用扣孟。所以那時的溪中不可能像今天這樣被野草灌木鋪滿,一到春夏大雨影響行洪荣赶。油鋪里到上屋場的那段溪水凤价,溪面約二十米寬,溪岸高約一米三拔创,記得讀書時涉水過溪利诺,要下四五個臺階。如今滿溪礫石剩燥,看不到當年的溪岸了慢逾,溪西側(cè)的那一線水田,也沒人耕作灭红,長滿蒿草侣滩。
如今農(nóng)民種田收入低,壯年勞力又外出打工变擒,還有誰來關注這些農(nóng)村的基本建設君珠。只是有點擔心萬一出現(xiàn)“五十年不遇”“百年不遇”的洪水會是怎樣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