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為我的花季雨季沒能邂逅一份美麗的感情是因為我丑,直到有一天我翻開那些年傻瓜機記錄的照片,才發(fā)現(xiàn)是因為我多肉搜变。
小時候,親戚們常捏著我圓溜溜的臉龐笑嘻嘻地說梭伐,肉嘟嘟的多可愛呀痹雅。可沒想糊识,肉肉一直不離不棄追隨我那么些年绩社。
同學的爸爸一直叫我大臉貓,奇怪的是那會居然會沒有一點點羞恥感赂苗,還很樂呵地接受這樣的愛稱愉耙。我的世界其實是正常的,吃和胖成正比例拌滋,愛吃朴沿,吃多了,自然就胖,爸媽覺得胖點身體好赌渣,我覺得也沒什么大不了魏铅,所以從來沒有自卑感。我經(jīng)常樂呵呵地幫那些瘦瘦的美麗的女孩子傳紙條坚芜,傳禮物览芳,傳悄悄話,居然是很樂于去促成這樣的事鸿竖,男孩子當我是哥們沧竟,女孩子當我是沒壓力可以襯托的閨蜜。高中就是這樣不知疲倦地學習缚忧,然后很欣喜地看身邊的少男少女們悄悄結(jié)對子悟泵。
那時候,我們都住校闪水,周三的中午是開放日糕非,我家離學校很近,可以回家吃中午飯敦第,我爸媽形容那會的我峰弹,是鬼子進村了,“三光”是如此得淋漓盡致芜果,飯要吃三碗鞠呈,鍋里滴米不剩,菜基本全吃光右钾,然后是搜尋家里的好吃的蚁吝,全部帶走,速度之快舀射,看的人都瞠目結(jié)舌得窘茁,然后父母往往很愛憐得看著我,這孩子在學校的伙食太差了脆烟,回到家都餓壞了山林。
我吃完,背著鼓囊囊的書包邢羔,穿著我那肥大的校服驼抹,屁股一撅一撅地從鄰居家門口路過,背后傳來鄰居的議論聲拜鹤,這妹子咋長這么胖了框冀。我往往不以為然,裝作沒聽見敏簿,繼續(xù)我不快不慢的步伐明也。
還好宣虾,高三的沖刺階段還是瘦了些,但依然屬于多肉群體温数。許是因為胖的緣故绣硝,我拿一個碩大的飯缸,每次食堂的大師傅都給我滿滿一缸也從來沒質(zhì)疑什么帆吻,可僅有一次讓宿舍那個瘦高個女孩幫我打下飯域那,食堂大師傅立刻就說咙边,小姑娘怎么用這么大的飯缸猜煮,吃的完嗎?從此以后再也沒女生跟我合伙打飯了败许。不過雖然胖王带,為了能盡快吃到飯,我跑步卻是極快的市殷,經(jīng)常下課鈴一響愕撰,一個箭步第一個沖到食堂,等他們還在那傻呵呵排隊的時候醋寝,我已經(jīng)吃完回教室溫書去了搞挣,那會覺得好有成就感。
那會男生們音羞,不管是學習好的還是無心學習調(diào)皮搗蛋的囱桨,對女生的審美都很一致,那些骨干白皙長得風清云秀的姑娘就是他們掛念的對象嗅绰,跟在人家后面吹口哨舍肠,以各種方法大獻殷勤,每每我拖著胖胖的身子從旁邊的擦肩而過窘面,都特意回頭看看這些招人喜愛的可人的姑娘們翠语,不過一樣也沒能動搖我愛吃的念頭,只是眼睛里是羨慕财边,心里卻是很淡定肌括。
我最喜歡的是語文課,很多時候我的作文都被當成范文來念酣难,語文老師站在講臺上抑揚頓挫地念著我的作文谍夭,班里的同學就紛紛看向了胖胖的我,才女鲸鹦,小小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慧库,這比被叫成美女有份量有內(nèi)涵多了。
大學時光簡直是太美好馋嗜。從南到北的多肉直直地被比下去了齐板,我發(fā)現(xiàn)我在北方人的襯托下居然不再那么打眼了,他們居然說我“小鳥依人”,好可愛甘磨。我不解釋也不掩飾橡羞,照樣吃得爽歪歪,那會食堂的一份雞肉蝦仁餃子15個济舆,那是絕對吃不飽的卿泽,再要上一份搟面皮,一頓飯才能完全解決滋觉,晚自習后肚子又開始唱空城計签夭,于是宿舍姐妹又組團去側(cè)門的路邊攤吃個雞蛋灌餅,簡直太好吃了椎侠,現(xiàn)在想來還是回味無窮第租。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宿舍姐妹居然接二連三地開始減肥了我纪,我于是也加入了這個新興的群體慎宾,我們?nèi)ゾ殰p肥的健美操,買來保鮮膜給自己胳膊腿完全地包裹上浅悉,然后去操場一圈圈得跑趟据,最后一個個以失敗告終,大概失敗的原因是我們從來沒有虐待自己的嘴吧术健,一個中盤雞汹碱,再加兩個面,兩個小姑娘也能輕松搞定不剩渣苛坚,這絕對需要長期磨練的實力比被。
肉肉沒有走,我們的青春卻依然滋潤無比泼舱,沒有男朋友等缀,常常自娛自樂,給每一個人過生日娇昙,大盤雞尺迂,生日蛋糕,宿舍里吃得不亦樂乎冒掌,疆內(nèi)的疆外的噪裕,天南海北的小胖子們匯聚一堂,宿舍里常常是樂火朝天股毫。
午夜臥談男朋友的話題膳音,我憧憬的是千山萬水的一個回眸,一個姑娘說想去當?shù)刂髌帕逦埽N幾分薄地過田園牧歌的生活……奇怪的是我們胖的時候祭陷,帥哥們卻都是一碼的小瘦子苍凛,那些吃了等于白吃的男生們吃那么多卻永遠長不胖,讓人恨蒼天不公兵志,那時候因為胖醇蝴,也就注定跟他們劃清了界線。
大三開始想罕,肉肉開始逐步遠離我了悠栓,沒有節(jié)食也不是因為有了男朋友,只是嘩得一下似乎就覺得自己長大了按价,承擔得更多惭适,為學習為工作為前程奔忙……大四實習那一年居然只有90斤了,那會實習單位的年輕人特別多俘枫,每次從樓道里走過也有人朝著我的背影吹口哨腥沽,單位的及時通里好些人在打聽,那個穿黃裙子的姑娘是哪個部門的鸠蚪?
肉肉不見了,我也歸到了人們自然審美的那一類了师溅,我卻常常懷念那些多肉的日子茅信,那些從來沒有憂愁沒有悲傷不會傷感不會難過的日子,沒心沒肺墓臭,也許心和肺都交給時光保存了吧蘸鲸。
開始瘦了的那段時光卻總是有操不完的心,計劃不完的將來窿锉,就這樣惆悵中成長酌摇,肉肉連同我的青春就突然一去不復(fù)返。
我卻是常常想起我那個碩大無比的蘋果臉嗡载,想起跟宿舍姐妹去巷道里買一袋饃饃計劃吃一天窑多,結(jié)果回宿舍一個小時就這樣掰著干吃完了,想起我們買了酒精爐子偷偷煮掛面再敲上一個雞蛋放上一把生菜吱溜吱溜地吃著洼滚,別提多美味了……那個時候埂息,多肉的我們盡管沒有男孩子愛,卻是要多可愛有多可愛遥巴。
我在這個寧靜的午后千康,想起了那個永遠傻呵呵肉肉的自己,也想起了你們铲掐,那些跟我一樣多肉的姐妹拾弃,多年以后,我們又天南海北摆霉,我想你們也跟我一樣豪椿,也會如此懷念那段多肉卻無憂的時光颠毙,那些被肉肉深深潤澤了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