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錢包,一只生而優(yōu)雅注定不凡的錢包王带。
看我這美麗頎長的身材淑蔚,光滑且富有光澤的皮膚,細(xì)膩而富有藝術(shù)美感的紋理愕撰,簡直是品質(zhì)與美貌并重刹衫,內(nèi)涵與格調(diào)兼具嘛。
像我這等錢包界的明日之子搞挣,只配被和我同樣優(yōu)秀高貴的人擁有带迟,我一點都不擔(dān)心我的主人什么時候會出現(xiàn),優(yōu)秀的存在畢竟占少數(shù)囱桨。
每天仓犬,我坐在櫥窗的上方俯瞰眾生,接受來來往往行人對我的膜拜和仰視舍肠。
我打從心里看不起我對面那些長得一樣搀继,毫無特色的家伙,盡管他們每天都以很快的速度被銷售一空然后換上下一批貌夕,但他們畢竟只是在冰冷車間里“照葫蘆畫瓢”的量產(chǎn)貨律歼,跟我這種純手工“限量版”是沒有可比性的。
時間一天天在過去啡专,優(yōu)秀的人只占很少很少數(shù)险毁,而這很少很少數(shù)的人方向感一定不怎么好,要不怎么那么久都沒能找到我呢。
終于畔况,我從櫥窗上被撤下了來鲸鹦,挪出的位置上放置了一只款式新穎、造型精致的錢包跷跪,跟它擦肩而過的時候馋嗜,它看我的眼神,我覺得似曾相識吵瞻。
我被丟棄到了角落葛菇,我的鄰居是當(dāng)初被我瞧不起的“克隆”家族,當(dāng)然某種意義上說他們和我一樣是“限量版”——出生就自帶瑕疵橡羞。那個被稱作“店長”的胖女人來過兩次眯停,第一次把我從來“別墅區(qū)”扔進(jìn)“貧民窟”;第二次她對旁邊同樣胖的女人說:“下個月有新貨來卿泽,這個月底把這些都拿去處理掉”莺债。
我想起了店里經(jīng)常播放的那首歌,難道我也要像歌詞說的那樣“未曾綻放就要枯萎嗎”
……
不签夭!誰都好齐邦,帶我走吧!我不愿這樣毫無意義地消失第租!
……
誰也沒聽到我的吶喊措拇,時間一天天在臨近,再沒有一個人肯為我駐足停留煌妈,似乎連被注視一眼都成了奢侈儡羔,我接受了命運,放棄了掙扎璧诵,在我被一手拎了起來的那一刻汰蜘,我暗暗許愿,下輩子之宿,請讓我在車間里出生吧族操,哪怕是一只最普通最不起眼的錢包,只要能為人們所使用就好比被,我不要當(dāng)限量版色难。
“您好,請問您要買單的商品只有這一件嗎”
“是的”
“小姐等缀,我們店最新款的錢包都在前面A區(qū)枷莉,您需要再去看看嗎?”
“俺哂亍笤妙!不……不用啦冒掌,我就要這個,謝謝”
“好的”
女孩俏臉微微發(fā)紅蹲盘,結(jié)過賬后股毫,快步離開了。
我的主人是個很優(yōu)秀很優(yōu)秀的人召衔,盡管她摘掉厚重的眼鏡之后眼神看起來不太好铃诬,但我知道她一定是個具有大智慧和銳利目光的人,不然怎么會一下子從茫茫錢包海中發(fā)現(xiàn)了我苍凛。
從她深情的目光中我就知道她多喜歡我趣席,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用棉布細(xì)心擦拭著我醇蝴,時而傻笑吩坝,時而臉紅,然后還鄭重其事地把我包了起來哑蔫,咦?為什么要包起來弧呐?
兩天后我知道了答案闸迷,彼時的我,易主了俘枫。
“生日快樂腥沽!給!”
“傻瓜鸠蚪,你哪來的錢啊今阳,你不是把生活費……”
“才沒有呢,這可是我打工賺來的哦”
“傻瓜……”
“嘻嘻……”
前主人狠心地把我送出去了茅信,起初我是內(nèi)心不忿的盾舌,不過當(dāng)我被另一雙手接過的時候她笑得真開心,兩只大眼睛彎彎地蘸鲸,看著渾身散發(fā)著粉紅光暈的她妖谴,我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也算幫了她大忙,這樣算不算報答了她的“救命之恩”呢酌摇,算了膝舅,隨她吧,誰讓她是我的主人呢窑多。
深感自己命運多舛仍稀,前途未卜,來吧埂息!新主人技潘,認(rèn)識一下吧遥巴!
新的主人對我倒也還好,就是有點神經(jīng)兮兮崭篡,總是對外宣稱我太瘦挪哄,一直嚷嚷著要把我養(yǎng)胖,看出來還很有動力跟決心琉闪,搞想不明白我這么好的身材竟然會遭到嫌棄迹炼,他的審美觀大概已經(jīng)重度扭曲了,算了颠毙,隨他吧斯入,誰讓他是我主人呢。
主人經(jīng)常會去和前主人見面蛀蜜,而且每次都會帶上我刻两,不過主人話比較少,很多時候都是前主人在說滴某,她在聽磅摹,我有點擔(dān)憂,如此木訥寡言的主人霎奢,會不會被前主人嫌棄户誓。
“我們拍照片好不好”
“嗯,好”
“我要把照片曬出來嘻嘻”
“好幕侠,放相框里?”
“才不是帝美,放在這里啊,嘻嘻……”
照片上晤硕,女孩和男孩互相依偎悼潭,女孩巧笑嫣然,男孩眼神溫柔舞箍。
這張照片我一直好好保管著舰褪,除了主人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其他人誰要看我都不答應(yīng)疏橄,屬于主人的幸福時光啊抵知,我一定會保護(hù)好你的。
春去秋來软族,我的皮膚不再像以前那般精致光滑刷喜,皺紋也漸漸增多,唯一不變的是好身材依舊——主人始終沒能實現(xiàn)諾言把我養(yǎng)胖立砸。
主人一直是個寡言少語的人掖疮,不過最近似乎更甚從前,已經(jīng)達(dá)到不言不語的地步了颗祝,每天都像行尸走肉般渾渾噩噩浊闪,眼神黯淡無光恼布,我有點擔(dān)心,要是前主人在就好了搁宾,前主人好久沒來找主人了折汞。
前主人你知道嗎?夜深人靜時不管清醒與否主人一直念叨著你的名字盖腿,我想爽待,他想你了。
主人這一覺睡了很久翩腐,門口那里傳來過很多次敲門聲鸟款,主人一動不動,眼睛直直盯著上方茂卦,手里緊緊拽著一張略顯發(fā)黃的照片何什。
本就昏暗的房間越漸幽深寂寥,我看見主人的臉一點點隱沒在無邊黑暗中等龙,世界停止了轉(zhuǎn)動处渣,時間定格在此時。
“噹蛛砰!”傳來一生響霍比,黑暗中一束火光驟然出現(xiàn),搖曳生姿暴备,我看到了主人的臉,忽明忽暗中们豌,我似乎看到了一個靈魂的回歸涯捻,一張發(fā)黃的照片化身艷麗的舞者,于火光中蹁躚而去望迎。
我想起了前主人與主人最后一次見面障癌,雪白的房間,雪白的床鋪辩尊,雪白的前主人涛浙。
“哎呀,才沒見幾天你怎么變成大叔了嘻嘻”
“……”
“喂喂摄欲,醫(yī)生說我狀態(tài)絕佳啊轿亮,你什么表情啊”
“…...”
“萬一我說萬一哦,不能難過太久哦”
“……”
“不過也不能那么快把我忘記啦嘻嘻”
“嗯”
“到了那時候胸墙,把照片燒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