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很疼愛我的姐姐须板,雖然她只是我的表姐。
小時候每年過生日兢卵,都會收到她從濟南寄來的賀卡习瑰,常常是可愛的小豬,旁邊是清秀的鋼筆字秽荤,祝健康快樂甜奄。如今雖然十多年沒看到她的字體了柠横,但一撇一捺早已深深印在腦海里了。
幾乎每個暑假课兄,她都會回老家陪我一起度過牍氛。我們一起去公園滑滑梯,午睡時聽她給我講故事烟阐,一起打撲克搬俊,還教我學(xué)英語。我的童年里蜒茄,因為有了她唉擂,增添了很多色彩。
姐姐比我大九歲扩淀,雖然離得遠(yuǎn)楔敌,但常常和我通信。在我16歲時候的那封信我現(xiàn)在還有印象驻谆,她告訴我卵凑,我長大了,是花季胜臊,要好好學(xué)習(xí)好好生活勺卢。有時候我想她不僅是一個姐姐,更扮演了一個母親的角色象对。
初中畢業(yè)去濟南玩黑忱,臨走時姐姐帶我去買娃娃,那個布娃娃會搖頭有音樂賣50元勒魔,而她一個月收入才500甫煞。長大后,我常常問自己冠绢,我會不會拿出十分之一的收入給她買禮物抚吠,答案是否定的,一千多塊錢現(xiàn)在的我是舍不得的弟胀。當(dāng)我知道我對她的愛遠(yuǎn)沒有她的愛深時楷力,感到羞愧不已。
姐姐長的很漂亮孵户,眉清目秀那種萧朝,不顯老。在我上大學(xué)時夏哭,20歲生日那天检柬,她去學(xué)校給我送生日蛋糕,被別人當(dāng)成了大學(xué)生竖配。當(dāng)時的我一臉自豪何址。即使如今她已經(jīng)四十多歲酱固,也依然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分欤或許善良的人都不會變老吧。
可是自從姐姐有了孩子龄减,我就很少看到她笑了项钮。有時我覺得她活地沉重,每天都操不完的心希停。她是個勤勞能干烁巫,善良賢惠典型的傳統(tǒng)好女人,只是我很少再看見她笑宠能。記得濟南上學(xué)那陣我曾經(jīng)問姐夫亚隙,為什么感覺你們這么辛苦呀?他笑笑违崇,傻孩子阿弃,等你三十多歲時就知道了。如今羞延,十多年過去了渣淳,我比當(dāng)時的他們還要大,生活中面對的問題還要復(fù)雜伴箩,可是我依然能沒心沒肺的開開心心的入愧。用他的話說,我對痛苦的感知力要比一般人差很多嗤谚。沒辦法棺蛛,天性樂觀的人就是那個你把她扔進(jìn)馬糞坑里,她也能又蹦又跳玩起來巩步。有時候旁赊,對比姐姐,我覺得自己有病渗钉。
人和人本來就不同的彤恶,這大抵與童年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姐姐小時候是被放在我的姥姥家鳄橘,被媽媽看大的声离。農(nóng)村條件差,吃了很多苦瘫怜,再次回到濟南的家术徊,大舅年輕時比較嚴(yán)肅,姐姐適應(yīng)的也并不好鲸湃,早期心中的安全感沒有建立好赠涮。而我是在父母身邊子寓,歡樂和諧的家庭氛圍中長大,很少焦慮笋除,即使長大了斜友,也是如此。姐姐說她一直羨慕我有個可以吃飯時有說有笑的家庭垃它,而她的家中吃飯是不許說話的鲜屏。
姐姐還是很有智慧的,她拒絕了大舅當(dāng)初給她選的有錢的對象国拇,自己挑到了姐夫洛史。姐夫人品很好也富有能力,曾經(jīng)是我學(xué)生時代的偶像酱吝。最重要的是他很愛姐姐也殖,很愛家庭。大舅家里很多管道务热,線路的活都是他搞定忆嗜。他對我和我父母也都很好,很細(xì)心崎岂。
姐姐的智慧還在培養(yǎng)出了一個出類拔萃的孩子霎褐。一個十五歲的孩子,閱讀量和知識儲備已經(jīng)不是一個大人能比的了该镣,而且他還很努力冻璃,暑假他會自己跑到北京參加課程。有時候我比較擔(dān)心這孩子會不會太愛讀書了损合,因為有一次全家人在飯店里聚餐時省艳,他手里還拿著一本李清照。
或許姐姐這一輩子也知足了吧嫁审。因為漸漸的跋炕,我又看見笑容爬上了她美麗的臉龐。
曾經(jīng)我上大學(xué)時律适,還記得每次去姐姐家辐烂,她都做我喜歡的鯰魚吃。姐姐姐夫也常常帶我出去吃飯逛街和我談心聊天捂贿。至今我還記得她跟我說的一句話纠修,別人說你好,不見得真好厂僧,說你差扣草,也未必差到哪里,自己要對自己有數(shù)就行。辰妙。鹰祸。還記得非典時期出不去校門,姐姐就從小北門往里給我遞成袋子的好吃的密浑,所有的舍友都羨慕我有一個好姐姐蛙婴。當(dāng)時我有一個想法,等我工作了尔破,有能力了敬锐,一定要回報他們〈粽埃可惜后來我并沒有留在他們身邊,我去了青島径玖,再后來到了北京痴脾,可我的這一想法始終沒有實現(xiàn)。
是的梳星,這些年我走的太匆忙赞赖,我把她忽略了。她在我的生命成長的路上冤灾,曾經(jīng)給予了我那么多那么多的愛前域,僅次于我的父母。如今我已身為人母韵吨,羈絆于生活的洪流之中匿垄,好似已沒有能力去回報她。而她的愛归粉,不但沒停又從我身上延續(xù)到我的孩子身上椿疗。
我該做點什么呢?
其實有時候想糠悼,我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好了届榄,讓愛我的人少些擔(dān)心掛念,也不失是一種回報倔喂。
姐姐背著小溪铝条,一步步地走著,仿佛幾十年前的媽媽背著她走在村子的小路上席噩。人的愛班缰,就是這樣從一代延續(xù)到一代又一代。天荒地老悼枢,唯愛不老鲁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