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從一出生開始,就是一個不間斷的走向死亡的過程驻粟。這話有點裝逼根悼,卻很有道理,你有幸看到了我的這句話牛逼的話蜀撑,理應點贊為敬挤巡,不過我并不是特別在意。我這一輩子所經(jīng)歷的故事酷麦,遠遠比別人幾輩子經(jīng)歷的都要多矿卑。我渴望我能一直生猛的活下去,為了自己沃饶,也為了那個胸大腿長的姑娘母廷。
我今天要說的這個故事满着,發(fā)生在我29歲那天姻氨。
我曾經(jīng)想過,我要如何面這一天呢?抱以長歌還是對其撒尿谜喊?或者是掏出我胯下那不可描述之物格带,躺下凌彬,日天挖藏,翻身日地?這一天到底是天使的吟唱還是地獄的引魂歌勤讽,我不知道蟋座,我只知道,這一天脚牍,太操蛋向臀。
1
早上7點,這個城市開始發(fā)瘋诸狭。
我走出門外券膀,街上走過一隊狂歡的人群,他們拎著棒球棒驯遇,長棍芹彬,打扮的花枝招展,招搖過市叉庐。我看見其中甚至還有一個未成年的初中生舒帮,叫喊著說,砸爛這個世界陡叠,砸爛學校玩郊,砸爛一切。他能砸爛什么呢枉阵?真可笑译红,我想。
我穿過海海的人群兴溜,看見對面的沃爾瑪?shù)拈T口一片狼藉侦厚,推車四散,滿地的條幅拙徽,一個巨大的充氣人搖搖擺擺刨沦,它手上拿著一個巨大的橫幅:歡迎來到極樂世界。
是的斋攀,極樂世界已卷。
極樂世界梧田,真的極樂么淳蔼?我親眼看見一個中年男人揮舞著球棒砸碎了一輛車侧蘸,里面?zhèn)鞒隽艘魂嚺募饨新暎又嚥AП辉业膰W啦啦稀碎鹉梨,那個男人從里面拽出來一個姑娘讳癌,眼見著已經(jīng)驚慌失措,一邊哭一邊掙扎存皂,而男人狂笑著手腳并用的把那個姑娘往沃爾瑪里拽晌坤。
那個姑娘看了我一眼,我的心一緊旦袋,那眼神就像是溺水之人在看一顆救命稻草骤菠。
男人把姑娘拖進了一間開著門的商店,姑娘的尖叫聲不絕于耳疤孕,我撿起一塊磚頭商乎,沖了進去。只見那男人正在脫褲子祭阀,絲毫沒有感覺到身后的危險鹉戚。我舉起磚頭,對著他的后腦用力猛砸下去专控。
男人晃晃悠悠的回頭看了我一眼抹凳,似乎想要說什么,我又砸了一下伦腐,男人才捂著腦袋繼續(xù)晃晃悠悠的倒下去赢底。
我對那個姑娘說,快走吧蔗牡。姑娘驚魂未定的說颖系,謝謝。
我扔下磚頭辩越,站在門口嘁扼,到處是硝煙,歡叫黔攒,游行的人趁啸,流浪的狗,著火的建筑和汽車督惰,哭喊的姑娘和孩子不傅。
這是一場真實的游戲。
真實到令人可怕赏胚。
忽然我的后腦挨了一下子访娶,我稍微有點搖晃隨即馬上恢復了意識,我回頭觉阅,見剛才被我擊倒的男人人拎著一根棍子崖疤,正打算要再給我第二次重擊秘车,他的臉上全是血,這是拜我所賜劫哼,某種程度上來說叮趴,他是我的一個戰(zhàn)利品,我怎么可能被戰(zhàn)利品打倒呢权烧,笑話眯亦,于是我搶步上前,右臂彎曲般码,手肘擊中了他的鼻子妻率。
這個男人被我第二次擊倒,看樣子已經(jīng)失去了再次站起來的力氣板祝,躺在地上哼哼舌涨,我摸了一把我的后腦,黏糊糊的血沾了我一手扔字,好腥囊嘉。
這是一座被高墻重重圍困的城市,城市里原本有三十萬人革为,自從官方說的病毒來臨之日起扭粱,就被重重封鎖,電視里通告上說震檩,城市里的病毒感染的很厲害琢蛤,不過我并沒有看到,我所能看見的抛虏,是瘋了的困獸和奔命的螻蟻博其。
城市里的人們打碎了一切能打碎的東西,有不甘心被困住的人打算沖破高墻迂猴,事實證明這是徒勞慕淡,雖然那墻只有十幾米高,但是高墻上是冰冷的機槍沸毁,從昨天夜里開始峰髓,已經(jīng)有數(shù)百人倒在了高墻之下。
我的頭痛的厲害息尺,得想法子包扎一下携兵,對面就是一家醫(yī)院,我只能祈禱這家醫(yī)院里還有包扎用的繃帶和藥水搂誉,不然我可能一會就要暈倒在大街上徐紧。
2
整棟大樓里到處都是碎玻璃,我站在三樓的陽臺,下面幾處煙火在茍延殘喘的燃燒并级,照例有人在歡呼尖叫巴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燒塑料和消毒水混合的氣味。
三樓的藥房門不出意外的開著死遭,這似乎在告訴我這個地方早就被人洗劫一空,我打算接著碰碰運氣凯旋,畢竟我的頭很疼呀潭,我需要繃帶,穿過由東倒西歪的辦公桌組成的廢墟至非,在一個沙發(fā)后面钠署,天不負我,居然找到了一個急救箱荒椭。這真是莫大的恩賜谐鼎,當我拎起箱子想要打開的時候,我忽然聽見了一聲細微的響聲趣惠。
江小白狸棍?有人在叫我。我回頭一看味悄,我的天草戈,原來是瀟瀟。
我剛剛分手的前女友侍瑟。
瀟瀟唐片?這世界真小哇。
瀟瀟穿著一條牛仔短褲涨颜,腿上纏著繃帶费韭,上身穿著一件似乎是白色的襯衫,不過已經(jīng)被煙灰和血跡染的亂七八糟庭瑰。
這可謂是亂世重逢了星持,我倆尷尬的互相笑笑。
我小心的說弹灭,世界真小哈哈钉汗。
瀟瀟說,你……受傷了鲤屡?
我說损痰,小傷小傷。不耽誤事酒来。
瀟瀟說卢未,得趕緊處置,不然會傷風。我來幫你包上吧辽社。
鬼使神差的伟墙,我并沒有反對。任憑瀟瀟一邊給我包扎滴铅,一邊說戳葵,這個世界變化真大啊。瀟瀟說汉匙,是啊拱烁,誰能想到一夜之間,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噩翠。
我捂著腦袋說謝謝戏自。然后摸出一顆煙,走到窗子前面伤锚,下面的街道上擅笔,一群人在放煙花,白天也看不出煙花有多么漂亮屯援,只是一聲聲的“轟啪”猛们!
瀟瀟說,似乎是在一夜之間狞洋,就變得陌生了阅懦,這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世界么?
我說徘铝,你知道那個圍墻嘛耳胎?
瀟瀟說,我知道惕它。
我說怕午,我想出去。
瀟瀟說淹魄,已經(jīng)有好幾百人都死在那個圍墻下面了郁惜。
不試試,有怎么知道會不會成功呢甲锡?你看看這下面兆蕉,看看這些人,這座城市用不了多久缤沦,就毀了虎韵。我想要趕在城市毀滅之前,逃離這里缸废。
瀟瀟沉默了一會說包蓝,江小白驶社,你真的這么想的么?
我說测萎,對亡电,你跟我走吧。咱們一塊逃出去硅瞧。
瀟瀟說份乒,我怕我會拖累你。
我說腕唧,你相信我么或辖?我覺得我能靠譜一回。
瀟瀟沒說話四苇,似乎在猶豫。我抓起她的手方咆,說月腋,別猶豫了,心動就是行動瓣赂!走吧榆骚。你看,他們已經(jīng)打算要把大樓給點了煌集,再不走妓肢,咱倆就成銬乳豬了。
樓下的熱血青年們苫纤,已經(jīng)搞來了汽油碉钠,正在往醫(yī)院的灌木叢上潑,尖叫聲此起彼伏卷拘,像一場末日的狂歡喊废。
3
我跟瀟瀟坐在一輛車里,我開著車栗弟,瀟瀟坐在副駕駛污筷。車開的不快,因為街上都是喪尸一般的瘋狂人群乍赫。
前面是一個工地瓣蛀,高高的腳手架上,掛著一個人雷厂,搖搖晃晃惋增,像是風干的臘腸,車越開越近改鲫,男人一絲不掛器腋,全身是血。
街上早就亂了套。一個飛車黨路過我們的車纫塌,沖著車里打著呼哨诊县,隨手從身后抽出一個扳手,砸在了車窗措左,瀟瀟嚇得驚呼起來依痊。
走開,我喊怎披。
緊跟著又過來兩個飛車黨胸嘁。我一狠心,趕在他們再次掏出扳手之前凉逛,我猛地一打方向盤性宏,兩個飛車黨被撞了出去,瀟瀟說江小白状飞,你干嘛毫胜?快住手!
我說诬辈,你沒看他們都瘋了嘛酵使?
我沒有在理會瀟瀟的驚叫,車子在我的手里變成野獸焙糟,兩邊三個摩托車手被我撞倒口渔,死活我不知道,但不會再來打擾我和瀟瀟穿撮,我猜路人也不會去管他們缺脉,我們在忙著變成同類。
我發(fā)著狠悦穿,紅著眼枪向,看起來跟外面的野獸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瀟瀟說咧党,你……還好么秘蛔?
我說,瀟瀟傍衡,你會不會覺得而我太冷血深员?如果我剛才不那樣做的話,我們可能就都會死在這里蛙埂。
瀟瀟說倦畅,我能理解……但是,你完全可以不用那樣……绣的。
我說叠赐,能理解就好欲账,你記著,現(xiàn)在這個城市到處都是瘋子芭概,為了咱們能盡快的逃離出去赛不,你繼續(xù)當你的好人,混蛋的事罢洲,我來做踢故。
瀟瀟看我臉色不對,并沒有再說話惹苗,其實她也知道我說的不一定對殿较,但是一定會是選擇讓我們活下去的一條路。
瀟瀟問桩蓉,小白淋纲,你有什么法子逃出去么?
我說院究,我有一個朋友洽瞬,當初修建那個高墻的時候,跟我說過儡首,那座墻的腳手架還沒拆片任。碰碰運氣吧偏友。
我們行駛在通往渺茫希望的路上蔬胯,我忽然想到我還沒有很瀟瀟分手的時候,有一次我們也是這樣的開著車位他,那時候我們還有關(guān)于未來的美夢氛濒,陽光就像今天一樣的美好,但是城市還沒有瘋掉鹅髓。
城市的邊緣有一個巨大的游樂場舞竿,平日里人潮如織,此時卻空無一人窿冯,門口的原本懸掛著一個輪胎那么大的小丑頭像骗奖,此時卻被仍在地上。
瀟瀟說醒串,沒想到执桌,這里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想芜赌,是啊仰挣,短短的幾個小時,從凌晨開始缠沈,到現(xiàn)在也才不過十幾個小時而已膘壶。難道是惡魔都被釋放出來了么错蝴?
我放慢了車速,公路上已經(jīng)沒有走動的人颓芭,只有烈日下的風顷锰,跟瀟瀟說,你還記得嘛畜伐?你曾經(jīng)說過要我陪你去游樂場的馍惹。
瀟瀟說,記得玛界,但是那時候万矾,你總是沒有時間。
我現(xiàn)在有的是時間慎框,如果可以的話良狈,我想你陪我去一次游樂場。
瀟瀟說笨枯,好薪丁。
游樂場里,除了沒有人之外馅精,一切都還照舊严嗜,木馬上沾染了血跡液在依舊旋轉(zhuǎn),巨大跳樓機上掛滿了黑色的旗子在迎風轉(zhuǎn)動洲敢,有些詭異漫玄,海盜船上倒是真的有海盜啦,不過是一個被海盜旗插死的cosplay船長压彭,摩天輪吱吱嘎嘎的在轉(zhuǎn)啊轉(zhuǎn)睦优,我看見那上面吊著一男一女兩具尸體,是殉情來的嗎壮不?我想汗盘。
除此之外,一切都還好询一。
瀟瀟說隐孽,我想坐旋轉(zhuǎn)木馬。我說好健蕊,我陪你菱阵。今天咱們玩?zhèn)€夠。
于是我們坐在旋轉(zhuǎn)木馬上绊诲,瀟瀟笑的很開心送粱,像個無憂無慮的公主。
我其實挺暈的掂之,說實話抗俄,這種游戲不是太適合我脆丁,我這種人,不太適合去游樂場动雹,怕暈槽卫,怕高,怕水胰蝠,我唯一不怕的是血歼培,可惜誰也不是奔著流血采取的游樂場。
我似乎有些迷離茸塞,聽著瀟瀟的笑躲庄,似乎我倆還未曾分手,城市也沒有變成地獄钾虐,周圍也沒有高墻噪窘。
從旋轉(zhuǎn)木馬下來,我很沒出息的吐了效扫,瀟瀟表現(xiàn)的有些不太好意思倔监,我擦擦嘴,說菌仁,沒事浩习,你不是一直想玩蹦極么?走济丘,咱倆去谱秽。
瀟瀟說,你不是恐高么闪盔?
我說弯院,草辱士,我要做一個扼住命運咽喉的人泪掀。走吧,一會我該后悔了颂碘。
其實我想說的是异赫,誰他媽知道明天還能不能活著?如果今天就死了头岔,那身邊是我曾經(jīng)最愛——或者說塔拳,現(xiàn)在也是最愛的人——的姑娘,也未嘗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峡竣。
我從沒上來過靠抑,幾乎是強忍著馬上跪下的腿扶著欄桿,下面是幾十米高的适掰,這幾十米颂碧,就是另一個世界了臥槽荠列。我之前連看別人跳都覺得自己好像要窒息了。
瀟瀟玩過幾次载城,故此比較熟練的自己綁上安全繩肌似,而這個時候的我雖然也已經(jīng)綁好了安全繩,終于還是一屁股做在高臺之上诉瓦,我覺得我沒有尿出來就已經(jīng)挺牛逼了川队。
高處的風特備大,吹動著我頭上的繃帶睬澡,就像綁著海軍飄帶固额,呼啦啦的響。下面的風光一覽無余煞聪,不過也沒什么風光吧对雪,城市里目力所及都是殘垣斷壁,幾十處黑煙米绕,像古時的狼煙瑟捣,隨風在飄,而遠處栅干,似乎能看見一片深綠色的高墻迈套,高墻之內(nèi),是地獄碱鳞,高墻之外桑李,是自由。
瀟瀟說窿给,江小白贵白,你知道么?我一直都喜歡坐在高處崩泡,因為在高處禁荒,看得遠,我喜歡這種一覽無余的感覺角撞。
我說呛伴,瀟瀟,我跟你不一樣谒所,我就喜歡站在地上热康,我喜歡腳踏實地的感覺。
瀟瀟說劣领,江小白姐军,我有一個秘密,關(guān)于我倆分手的秘密。
我說奕锌,我猜猜衫贬,其實你一個同性戀對么?我不在乎啊歇攻。
瀟瀟說固惯,你信不信我把你推下去?
我說我信缴守,現(xiàn)在你說你要變成一只鳥我都信葬毫。說吧,什么秘密屡穗?
瀟瀟說贴捡,你覺得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么呢村砂?人的一生烂斋,是否是早已經(jīng)被安排好了?人的命運础废,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汛骂,還是被別人推來推去?
瀟瀟一臉茫然的看著遠方飛過的成群的烏鴉评腺,我一臉懵逼的聽著瀟瀟在朗誦蹩腳的詩歌帘瞭。
她說,你知道為什么這座城市被隔離么蒿讥?
我說蝶念,官方的解釋,是因為病毒的爆發(fā)芋绸。不過我不信有病毒這一說媒殉。
瀟瀟沒說話,而是脫下了她的襯衫摔敛,里面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背心廷蓉。
青色的脈絡從遍布了她的肩膀,就像纏了蛛網(wǎng)舷夺。
瀟瀟說苦酱,這就是病毒售貌。
我說给猾,別開玩笑了,這不是紋身么颂跨?
瀟瀟苦笑了一下敢伸,說,你見過紋身紋蜘蛛網(wǎng)的么恒削?
4
瀟瀟說池颈,其實這種病毒更像是一種疫苗尾序。每一個被注射疫苗的人都是自愿的。
我問為啥躯砰,瀟瀟點上一顆煙說每币,為什么不重要了。
我說琢歇,那你跟我說這個干嘛兰怠?
瀟瀟說,我想告訴你的是李茫,城市里有好多人都注射過這種疫苗揭保,你看到的那些瘋了一樣的人,都是這種疫苗的并發(fā)癥魄宏。這種疫苗會漸漸的讓人失去理智秸侣,變得嗜血,殘暴宠互,最后變成一個殺人機器味榛。
我說,那些瘋子……看起來像是瘋子一樣的人予跌,難道都是這種疫苗造出來的励负?那人也太多了。
瀟瀟說匕得,其實只有一部分人是疫苗病毒的攜帶者继榆,更多的人,他們內(nèi)心的罪惡一旦被激發(fā)出來汁掠,其實也挺像病毒的略吨。
瀟瀟陪著我在高臺上坐著,兩只腳垂下去考阱,來回的悠蕩翠忠。
她說,這種疫苗最后會讓人徹底的失去理智乞榨,變成一個只要活著就要毀滅一切的瘋子秽之,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我怕我最后也會失去理智吃既,我怕……我會殺了你考榨。
我說,就沒有解決的辦法了么鹦倚?
瀟瀟說河质,疫苗的潛伏期是24小時,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14個小時了。沒有辦法解決掀鹅,就算有散休,也來不及。你不害怕么乐尊?害怕我殺了你戚丸?
我說,怕扔嵌。但是我更怕我死在別人手上昏滴,相對來講,死在你手上对人,也算是做鬼也風流了谣殊。
瀟瀟說,江小白牺弄,你還是那么不要臉姻几。說完站起來,張開雙臂势告,說蛇捌,江小白,我不想變成殺人的機器咱台,你說络拌,我要是從這跳下去摔死了,你會不會想我回溺?
說完她回頭沖我一笑春贸,長發(fā)被風吹起的樣子特別凄美,我急忙說遗遵,別跳萍恕。
瀟瀟從高臺上跳了下去。我連個毛也沒抓到车要。
我大喊一聲瀟瀟允粤,趴著挪到臺邊,這姑娘正被安全繩拴著在下面做大回環(huán)翼岁。
我罵了一句蹦骑,你大爺始鱼!
我還是慫了误褪,沒有從高臺上跳下去亭螟,順著原路我又從臺上下來,瀟瀟已經(jīng)在下面等我脑蠕。
我在爆米花機器上弄了一大桶爆米花购撼,又在商店里找了兩瓶可樂跪削。
我在一個練習飛刀的游戲廳里又找到了兩把刀谴仙,有刀在手迂求,心里算是稍微有了點底。
我甚至又在一個玩具商店里找到了兩根紙筒型的煙花和一捆繩子晃跺,當然揩局,都不花錢,現(xiàn)在整個城市都是一個自助超市啦哈掀虎。瀟瀟對于煙花躍躍欲試凌盯,我說再等等,得晚上才能放烹玉,而且驰怎,我打算把這個當做咱們自由的禮花!瀟瀟說好二打。
繼續(xù)上車县忌。
開,往城市的邊緣開继效,車窗早就被砸碎症杏,瀟瀟一邊吃著爆米花,一邊聽我放聲高歌瑞信,公路上現(xiàn)在只有我倆厉颤,似乎整個天地間也只有我倆。
我想凡简,如果就這么一直開下去逼友,該有多好?
傍晚的時候秤涩,公路上的漸漸多了各種尸體翁逞,人類的,動物的溉仑,殘肢斷臂的挖函,到處是彈坑,這些都是在我之前想要沖破城墻的人浊竟。我把車子開下公路怨喘,雖然好生顛簸,但總算是過了這一段地獄般的路程振定。
重新開上公路時必怜,車燈熄滅,我憑著肉眼往前開后频,目測距離圍墻該有不到一公里的距離梳庆。
車子熄火暖途。遠處已經(jīng)能看見探照燈在來回的交叉照射,黑夜中看不見高墻膏执,那些探照燈似乎是懸掛在半空中一般驻售。
我說,到了更米。
瀟瀟說欺栗,嗯。
我抽了一顆煙征峦,說迟几,瀟瀟,你后悔不后悔栏笆?
瀟瀟說类腮,不。
我說蛉加,雖然咱倆分手了蚜枢,但是我還是想問,出去以后你有什么打算么七婴?
瀟瀟說祟偷,我沒想過。你呢打厘?
我說修肠,我的理想,就是你户盯。
瀟瀟沉默一會說嵌施,江小白,你知道我為什么去注射疫苗么莽鸭?
不知道吗伤。
我得了癌癥。
這就是你跟我分手的原因么硫眨?
對足淆。
瀟瀟,你是不是傻礁阁?你覺得我會在乎這個么巧号?
你要理解我,小白姥闭,我不想拖累你丹鸿。
你他媽跟我演韓劇吶?有病就去治芭锲贰靠欢?分手干什么廊敌?你拿我當什么了?
所以我就去治了门怪,所以我才注射了這個疫苗骡澈,也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這回換我沉默薪缆。
過了好一會秧廉,我發(fā)動了車子伞广,說拣帽,不想了,干他娘的嚼锄。沖過去再說减拭。
車子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吼叫,仿佛是夜空中孤獨的鐵獸区丑,一腳油門拧粪,竄了出去。
距離高墻越來越近沧侥,我估計我已經(jīng)把車子開到了80邁可霎,一公里也就是分分鐘的事。
我沒有傻到要拿汽車撞墻宴杀,我只是打算把車開到墻角下癣朗,然后找個地方爬上去。
不得不說旺罢,我們的運氣很好旷余。
一路風馳電掣的開過來,并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扁达。
也許正卧,我真的會成功?
5
城墻大概是豆腐渣工程吧跪解,或者是因為工期太短炉旷,城墻上坑坑洼洼,木樁和鋼筋錯落密布叉讥,倒是挺適合攀爬窘行,但是挺高,目測至少十幾米节吮,站在墻下面抽高,有一種整面墻都向我撲過來的感覺。
我背著繩子透绩,開始手腳并用的往上爬翘骂,瀟瀟就在下面等我壁熄,她的腿受了傷,我打算先上去碳竟。為了以防萬一草丧,我留給了瀟瀟一把短刀。
期間經(jīng)過了幾次探照燈的照射莹桅,我都是盡量貼在墻上昌执,好在我長的比較小,我第一次覺得個子小也有好處诈泼。
十幾米高的城墻懂拾,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我終于爬上去了铐达,渾身的汗都出透了岖赋,被風一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瓮孙。打了一個冷戰(zhàn)唐断,左右巡視一圈,找到了一根木棒杭抠。把繩子拴在了一根凸出來的鋼筋上脸甘,另一頭扔下去,說偏灿,瀟瀟丹诀,上來。
十分鐘以后菩混,瀟瀟已經(jīng)爬到了城墻的頂上忿墅。就在此時,有兩個巡邏的士兵發(fā)現(xiàn)了我沮峡,一路小跑過來疚脐,端著槍問,誰邢疙?
我說棍弄,是你大爺。接著把手里的木棒扔過去疟游,我懷疑我已經(jīng)在一天之內(nèi)的臂力已經(jīng)至少漲了十幾公斤呼畸,這一棍子砸在其中一個士兵的身上,不等他反應過來颁虐,我就沖了上去蛮原,此時我已經(jīng)抽出短刀,用力的捅在了他的胸口另绩,另一個士兵看樣子打算沖過來儒陨,被瀟瀟從后面割了喉花嘶。
瀟瀟殺人的樣子特別的冷靜,我嚇了一跳蹦漠,可能是她的疫苗病毒開始發(fā)作了吧椭员。我有些后怕,也許我真的會死在她手上笛园,但是老子還沒風流呢隘击!
上到城墻上我才發(fā)現(xiàn),兩側(cè)寬有幾十米研铆,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門大炮埋同,潛伏在黑夜的城墻上。在這幾十米之外蚜印,就是自由之地莺禁。
我說留量,走吧窄赋。小心點。
我向前悄悄走去楼熄。
我發(fā)誓這是我一輩子做的最后悔的一次決定忆绰,有句話說,有的人可岂,一轉(zhuǎn)身就是一輩子错敢。
我和瀟瀟,即是如此缕粹。
我的身后傳來一聲槍響稚茅。
我回頭,看見瀟瀟的胸前開了一朵血色的花平斩,慢慢開放亚享,瀟瀟的眼中的神色由明亮變得灰暗,她的身后绘面,是我剛剛沒有捅死的那個士兵欺税,黑洞洞槍口似乎還在冒著青煙。
我像瘋了一樣撲上去揭璃,一刀一刀晚凿,我不知我一共捅了多少刀,直到我的刀插進了他的頭骨里瘦馍,再也拔不出來歼秽。
我臉上發(fā)涼,心里發(fā)苦情组,手上發(fā)抖燥筷,回身抱住瀟瀟扛吞,我能感受到生命的氣息已經(jīng)溜走了十分之九,僅剩的一點點氣息支撐著瀟瀟睜開眼睛荆责,她嘴角使勁的咧出一絲微笑滥比。
我說,瀟瀟做院,你醒醒啊盲泛。
瀟瀟說,小白键耕,我終于解脫了寺滚。
我說,瀟瀟屈雄,咱們馬上就能自由了村视。
瀟瀟氣若游絲,說酒奶,嗯蚁孔,自由了,自由了……
說完瀟瀟就閉上了眼睛惋嚎。從此就再也沒有睜開過杠氢。
剛才那聲槍響引來了大批的軍隊,我的右手邊另伍,幾十米開外鼻百,是自由之地,我的左邊摆尝,近在咫尺温艇,則是人間地獄。
地獄堕汞,離的很近勺爱。
我站在城墻邊,點燃了煙花臼朗,在黑漆漆夜空邻寿,炸出了一朵燦爛的煙花。
瀟瀟视哑,你看見了么绣否?煙花好漂亮的。
一聲槍響挡毅,我似乎受到了一記重擊蒜撮。我曾經(jīng)以為人在將死之時會很疼,出乎我的意料,并沒有段磨。
煙花還在綻放取逾,我站在高高的城墻上,旁邊還懸掛著那條我們剛剛爬上來的那條繩子苹支。
十分鐘之前砾隅,我們還有希望,能夠逃出這座瘋狂之城债蜜。
現(xiàn)在晴埂,上帝跟著瀟瀟一塊死去了。
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寻定,24個小時的時間儒洛,一座繁華的城市變成了群魔亂舞的世界。
誰又能知道在群魔亂舞之前狼速,這看起正常的人類琅锻,是否在隱藏著心中的惡?
我不去想這個哲學問題向胡,我不是聰明人恼蓬,我只是一個剛剛失去心愛之人的將死之人。
我即將要變成一個幸福的鬼魂了捷枯。
又是一槍滚秩,打在了我的腿上,不管我的意志力多么強大淮捆,我的腿都不能繼續(xù)支撐著我的身體。
我抱起瀟瀟的尸體本股,趁著煙花還未散去攀痊,從高墻之上縱身跳下。
風聲在耳邊吹過拄显,我和瀟瀟在一瞬間融為一體苟径,說來奇怪,雖然高墻僅有不到二十米躬审,但我的腦子卻在此時想起了好多的事棘街。之前我聽人說過,人在將死之時承边,會想起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事遭殉,我還嗤之以鼻。
我想起有一天傍晚博助,我跟瀟瀟吃過晚飯险污,坐在陽臺上看星星,那天剛好是天空中劃過流星,瀟瀟趕緊閉上眼睛許了個愿蛔糯,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拯腮,我問她,你許的什么愿蚁飒?
瀟瀟說动壤,說出來就不靈了。我說沒事淮逻,本來對著流星許愿就是不靠譜的事狼电,你說出來,也好讓我知道知道你所想嘛弦蹂。
瀟瀟說肩碟,江小白,我剛剛許的愿是凸椿,希望這輩子都能跟你在一起削祈。我不求你大富大貴,我只求我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脑漫,死在你的懷里髓抑。
我只求我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死在你的懷里优幸。
其實吨拍,當時我特別想跟瀟瀟說,其實我也許了一個愿网杆,但是這個愿望有點難以啟齒羹饰,我想一輩子都能把我的頭埋在你的大胸里,死了我也愿意碳却。
地面越來越近队秩,像是迎面撲過來的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