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覺得做夢不是一件好事鼻吮,可能源于小時候有一次被噩夢困擾了一月有余车吹。那時每晚入睡后都是同一個夢境筹裕,在夢里也只有我一人,無論走到哪里窄驹,哪里都會陷落朝卒,所以只能拼命地往前跑,跑累了還沒地兒休息乐埠。還記得夢里還有五顏六色的圓圈抗斤,轉(zhuǎn)呀轉(zhuǎn)呀轉(zhuǎn),還會幻化出許多張牙舞爪丈咐、面目可憎的小鬼瑞眼。所以在那一個多月的時間里,每晚入睡前我都努力地尋找聲音扯罐,哪怕是一絲鼻息都會讓我心安负拟。遇到老鼠覓食發(fā)出細碎的聲音就更開心了,可最后還得入了那夢境歹河,知道那是夢卻怎么都醒不來掩浙,只能帶著恐懼在夢里拼了命的跑。那時候就在想小孩怎么還會做夢呢秸歧,而且還是噩夢厨姚。
有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覺得很對键菱,但又覺得不對谬墙,因為有時候晚上做的夢在白天尋不到任何影子,但有時可能因為白天不經(jīng)意間的瞬間思維而晚上做著有關的夢经备。
人人都不喜做夢的拭抬。雖說夢境會帶我們跨越年輪,追溯過往侵蒙,暢想未來造虎,但夢境往往支離破碎,個人的孤身感纷闺,無助感很是強烈算凿。覺得自己是個旁觀者份蝴,卻又是這夢境中的主人公,有時候想跳出這夢境氓轰,卻越發(fā)地顯得無力婚夫。很多時候,我們夢醒之后署鸡,大多都不記得夢境的具體內(nèi)容了案糙,即使努力地拼湊也得不到一個完整的夢境,依晰中只記得個大概储玫,而且夢醒之后侍筛,人們往往精神不振,很累撒穷。其實匣椰,我們并非做了一夜的夢,只因夢境的變幻是極快極快的端礼,所以夢醒之后禽笑,不是因為我們做夢的時間久,而是因為大腦運行的速率太快了蛤奥,本來睡眠就是讓身心進行整修的佳镜,而做夢使得我們的大腦高速運轉(zhuǎn),醒后自然感覺甚是疲累凡桥,有時更是整日渾渾噩噩蟀伸。
說實話,我?guī)缀鯊奈丛趬衾矬@醒缅刽,也未因夢境而深夜痛哭啊掏,更沒有夢見過自己躺在錢堆上瞎開心。我是一個很少做夢的人衰猛。我的母親老是笑著對我說:“你看看你迟蜜,心里沒啥事兒,一覺能睡到天亮啡省,再看看你姐娜睛,夜里得醒好幾回∝远茫”我便伸著舌頭畦戒,裝作一臉的無辜樣。
今夜可能是個很特別的夜晚结序,我做了一場夢兢交,并且深夜痛哭,直至聽見自己的啜泣聲笼痹,才從夢中抽離配喳。第一次讓我痛哭,第一次讓我覺得做夢也是一件好事兒凳干,因為這夢里有我難忘的老屋晴裹,有愛我的家人和那深埋在記憶里的思念。如果可以救赐,我希望再一次夢回故里涧团,親吻那片養(yǎng)育我的土地。
新屋不是在老屋的舊址上建起來的经磅,而是在老屋的東南邊二百多米的空地里建起來的泌绣,最初是一片麥田。因中間隔著二伯家预厌,所以互不相見阿迈。雖說在小學二年級時,我就搬進了新屋轧叽,磚砌的水泥墻苗沧,潔白的墻面和亮堂堂的房間,但我對它好像沒什么感情炭晒,只對老屋念念不忘待逞,因為它承載了我童年所有的夢想。
老屋是三間土屋网严,很老舊识樱。一間做五人的臥室,另兩間中間沒有遮擋震束,做了客廳和廚房怜庸。記憶中,屋里長年都是暗的驴一,即使有四扇窗戶休雌,但有兩扇是不常開的,但另兩扇卻需天天開肝断。正對灶臺的那扇戶杈曲,可以讓我隨時進出。搬個小凳子就能翻出去胸懈,有時是去窗外撿東西担扑,有時是去屋后的樹上摘桃子,摘野果趣钱,還記得那一樹桃子涌献,碩果累累。有候便是繞道去鄰家玩耍首有,穿梭在墻壁與墻壁的間隙中燕垃,偶爾還能掏個鳥窩枢劝,撿個雞蛋啥的,要是遇到蛇蟲出沒卜壕,更是哭著跑您旁。還有一扇便是臥室里,那正對著太陽的窗戶轴捎。窗外往下一米五是一條小道鹤盒,窗內(nèi)便是我和姐姐們睡覺的床。因為墻壁是土砌的侦副,所以時間久了侦锯,墻也不像最初那么完整、堅固秦驯,坑坑洼洼的尺碰,這也方便了我們隨時出入。我總是從床上往外翻汇竭,然后踩著外墻上的坑往下跳葱蝗,記憶中最常做的便是翻窗出去上廁所。父母早起去地里干活细燎,但出門之前總是會把門給鎖了两曼,有時候早上醒來,要上廁所便翻窗戶出去玻驻。如果是下午出去玩悼凑,玩累了想回家,但家里門鎖了璧瞬,就會從門檻兒下爬進去户辫,最開心的莫過于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坐在屋里看電視。
記憶里嗤锉,老屋總是黑漆漆的渔欢,也是冷的,糟糕的瘟忱。冬天放學回家奥额,四點半左右,老屋所處的位置已經(jīng)沒有陽光了访诱。那時垫挨,多想再感受一下太陽的溫暖,可架不住肚子餓的咕咕叫触菜,只能邁著艱難的步子往家跑九榔,邊跑邊搜尋媽媽的身影,記憶中媽媽總是微笑的,溫柔又美麗哲泊,可爸爸老是很嚴肅剩蟀,是陌生而又疏離的。老屋年久失修攻旦,尤其一遇到下雨天就很糟糕喻旷。屋里會漏雨,地上就會滴出凹凸不平的小坑牢屋,后來才知道地面的不平整原來是水滴出來的。
再后來槽袄,可能因為老屋太破舊了烙无,不得已家里蓋了新房子。沒搬家之前我跟姐姐天天往新屋跑遍尺,尤其是秋天在屋頂上截酷,可以近距離摘柿子,冬天可以坐在屋頂曬太陽乾戏,很暖很暖迂苛,而且日照時間很長很長,偶爾還可以玩捉迷藏鼓择,因為新屋還蠻大的三幻,有四大間,有獨立的臥室呐能,也有獨立的廚房念搬,明晃晃、亮堂堂摆出。
終于朗徊,我們搬新家了碴倾,可是我好像并不高興甫何,因為老屋就此衰敗了,它像個老人一樣進入遲暮之年名秀。記得搬完新家沒幾天象踊,我去老屋取東西温亲,望著四周空蕩蕩的,覺得好陌生好陌生通危,明明幾天前還住在這里的铸豁,為何墻角已新結(jié)了蛛網(wǎng),早知道就不搬家了菊碟。我八歲入學节芥,所以入學之前都是住在老屋里的,它承載了我整個童年,后來搬入新屋后头镊,早已上了學蚣驼,尤其是后來外出求學多年,對新屋沒什么感情相艇,甚至去一個放雜物的房間里取東西都有點害怕颖杏,難道是這墻壁太冰冷了,亦或者是屋子太大了坛芽,終歸不知何故留储。
老屋雖然破舊,窄小咙轩,但是它很溫馨获讳,即使每天留給我曬暖暖的時間不多,屋子里也總是黑漆漆的活喊,下雨天老漏雨丐膝,可是我總是記得在老屋里,與姐姐們爭吵钾菊、玩鬧的那些日子帅矗。經(jīng)常跟在媽媽屁股后面進進出出。每次吃早飯煞烫,她都會端著碗站到屋外的臺階上浑此,一邊吃飯一邊曬太陽。我也學著她的樣子红竭,可是記憶最深刻的是尤勋,她每次都會先抬頭看天空,接下來立馬打噴嚏茵宪,而我也學著她的樣子最冰,但是我會在她打噴嚏的前一秒就開始,每次自己都偷著樂稀火,可媽媽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暖哨。在那里,我記得唯一一次爸爸的擁抱凰狞,但還記得他最后一次打我篇裁,用一根很粗的棍子,后來他說那次一棍子打下去赡若,棍子斷了达布,可是我愣是沒哭,最后還是吃飯的時候逾冬,眼淚吧唧吧唧掉到碗里黍聂,一個勁兒的哭躺苦,許是那時候才知道疼了,其實产还,他不知道我不是因為疼而哭匹厘,因為冬天我穿著很厚的棉衣棉褲,根本就不疼脐区,而是他一邊把碗遞到我手里愈诚,一邊哄我,問我疼不疼的時候牛隅,我哭了炕柔,但還不能大聲哭,因為他準會跳起來倔叼,很大聲的呵斥我汗唱。所以,記憶里他就是一個脾氣分外暴躁的大狂魔丈攒,一言不合就發(fā)瘋。
后來的后來授霸,老屋就被拆了巡验,因為鄰居買了我家的地方,在選址上蓋起了新屋碘耳,從此显设,老屋徹底從我的視線里消失了,但我對它的感情卻永遠深埋在心底辛辨。
時間過得好快好快捕捂,大姐已經(jīng)出嫁八九年了,我也忘記了她最初的模樣斗搞,她也曾很年輕指攒,很漂亮,但因為生病僻焚,生孩子而身材走樣允悦,所以我已忘記了她具體長什么樣子了。雖說父母均已染上了白發(fā)虑啤,皺紋也爬上了臉頰隙弛,但記憶里再也找不到他們年輕時的樣子了,想起來還是蠻失落的狞山。
昨天下午倒是見到了父親年輕時的照片全闷,他說那時他剛十七歲。那是一張泛黃的老照片萍启,可那俊俏小書生的模樣总珠,誰能想到其實他是個脾氣暴躁的大狂魔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姚淆!
在夢里我也夢見了照片孕蝉,可那是一種會動的照片,由一幀一幀畫面組成腌逢。三個小不點兒降淮,你拉著我,我拉著你跑著站到指定的地點站好搏讶,別人給我們照相佳鳖。能看到姐姐們拉著我跑時的擔心和小心翼翼,還有那明媚的笑容媒惕。但記憶里她們對我一點都不好系吩。可能是因為年齡的緣故妒蔚,除了跟我爭吵穿挨,打架,搶我東西之外肴盏,很少跟我玩科盛。但是讓我感動的事情還是有的,比如剛上學那會兒菜皂,大冬天的贞绵,早晨天還沒亮就得去上學,外面還下著鵝毛大雪恍飘,她們倆就牽著我往學校走榨崩,兩三里地呢,怕我滑倒便一路牽著我章母,想起來還是挺感動的母蛛。在夢里我又回到了我的老屋,我又與我的家人們生活在了一起胳施,漫天飛舞的小紙傘溯祸,還有嘹亮的歌聲響徹云霄,一排排飛鳥飛過高山和田野舞肆,在夢里我看到了過去的我們焦辅,那年輪留下的印記讓我失聲痛哭,夢醒了椿胯,終究逃不過遺忘筷登,再清楚的容顏也變得模糊,句句入心的歌詞已記不起它的開頭了哩盲∏胺剑可是這夢終究是美好的狈醉。
天亮了,夢也醒了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