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想去東北看看,一直以來未能成行采幌,是堂弟如恭這次成全了我的心愿劲够。
雖然沈陽遠不如哈爾濱能盡解我對東北的遐想,但也足夠了休傍,畢竟征绎,以后還有的是機會。
9月3日磨取,當我與堂弟車旅勞頓人柿、風塵仆仆抵達沈陽時,竟遭遇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寝衫。據(jù)當?shù)厝碎e言所說顷扩,沈陽近兩年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暴雨,去年此時天氣還是一片陽光慰毅。這場暴雨算不得喜雨隘截,我們的雨傘遮擋不住,幾乎淋成落湯雞汹胃。饑腸轆轆的我們尋到學校后婶芭,驟雨依舊,校園整個兒浸泡在初秋的凄雨中着饥,雨幕使得學校顯得異诚空曠、闊大宰掉。
我對東北的神往呵哨,沈陽之行為我揭開了第一層薄紗。從北京至沈陽轨奄,盡管只有四五個小時的車程孟害,早晨的昏沉卻使它延長了。一路向東北方而行挪拟,車外的氣候也從晴朗漸入陰沉挨务。我還記得曾經(jīng)南下的旅途,與斜入東北的景象不盡相同。同是平原地帶谎柄,東北之域給人一種有別于江南的雄壯丁侄、廣袤與粗獷,甚至有些天然的野性朝巫,這大抵是我將其與古時民族的游牧生活聯(lián)系起來的緣故鸿摇。為此,我還特意去留意當?shù)厝说姆椇赐帷⑷菝驳然瑁蜿柺杏胁簧偕贁?shù)民族,如滿族糙臼、回族庐镐、朝鮮族、錫伯族等变逃,從他們身上必逆,多少能辨出些民族特色,卻也遺失殆盡了揽乱,他們跟漢族已沒什么太大區(qū)別名眉,這多少令我有些失落。
沈陽市遠不及途中那些廣闊的草地凰棉、平原损拢、森林給我的印象深刻,這是現(xiàn)代化城市的范式市容撒犀。如恭的大學是新建十年余的新校區(qū)福压,坐落在偏遠的沈陽西郊,距離市中心有一個多時辰的車程或舞。
被稱作中央校區(qū)的新校區(qū)規(guī)模很大荆姆,由一條小河截成南北兩半。清澈的一線河流為校園添加了一抹亮色映凳,河上的幾座石橋胆筒,略有點江南流水小橋的韻致。別具特色的還有體育館與圖書館诈豌,體育館的輪廓勝似一只海軍帽仆救,昂首的姿態(tài)恰如這些風華正茂的青年。圖書館仿佛一本攤開的書籍矫渔,正對學校東門派桩,昂然挺立在廣場的中央,各種植物蚌斩、花草裝點在這大學的“靈魂”周遭,遠觀不由使人頓生敬畏之感。
如恭本來生性靦腆送膳,以前尚不曾踏出本省员魏,這次遠赴東北,令他有些無所適從叠聋。他說話不多撕阎,一切都由我這個哥哥做主。當天下午碌补,我聆聽了他們的入學班會虏束,班主任是一位行事干練的年輕人,想起我曾經(jīng)的中年班主任厦章,我忽然意識到镇匀,今天的很多事已然發(fā)生了變遷。
五湖四海嶄新無塵的面孔袜啃,牽動了我對過往歲月的回憶汗侵。行走在這些鮮活的年輕人中,不覺自己已青春不再群发。浮動的情緒與熟悉的情景晰韵,將我引向消逝的時光,然而清醒的頭腦終究又把我拉回面前的現(xiàn)實熟妓。
我忽而記起三叔先前的囑托雪猪,料他終不能完全放心。晚飯過后起愈,我讓堂弟給他打了一通平安電話只恨。父母柔心,從來無二告材。電話末了坤次,三叔又囑咐了我一些小事,我只答應著斥赋,勸他放心缰猴。我料想在電話的另一頭,三叔夫婦一定沉在失落與空虛中疤剑,他們啊滑绒,是得熬過一些陌生的時日了,這應該就是生命本身的內(nèi)容吧隘膘。
將堂弟安全送抵學校疑故,再無什么大事。這對他來說弯菊,將是一個全新的開始纵势。夜幕落在寧靜的校園里,我有些百感交集,又看了一眼呆坐床前钦铁、沉默的堂弟如恭软舌,那不正是多年前的我自己嗎?我的思緒有些凝滯牛曹。立在陽臺邊佛点,我拾起精神,給他說了許多鼓勁的話黎比,他只“嗯超营!嗯!”地應答著阅虫。
由于學校安排他們第二天整天參觀校園演闭,如恭沒什么空檔招待我。至于報到相關事宜书妻,流程簡單船响,他已無需我的幫助,所以我臨時決定第二天清早就回北京躲履。堂弟將我送至宿舍樓的門口见间,我忽然覺得太過匆促,心有不忍工猜。但也只能無奈地朝他微微一笑米诉,叫他回去。我跨出院子篷帅,來到樓前的公路上時史侣,他仍立在樓門口,我提提嗓子魏身,揮著手告他一聲:“回去吧惊橱!”我便投進校園寂靜的秋夜中去了,薄涼的夜色緩緩浸入我的衣衫箭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