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七年,計劃了一些時日,想寫給自己一些什么莉恼,前幾天看了一個視頻拌喉,超級演說家第二季的總冠軍劉媛媛的演講速那,他說到曾看到過的一個紀錄片《人生七年》:是富人家的孩子,多年后還是富人尿背;窮人家的孩子還是窮人端仰。還講其中一位叫尼克的主人翁,小時候他的家境貧寒田藐,但通過自己的努力做了教授荔烧。演講,告訴我們汽久,如果不是那種含著金鑰匙出生有家庭背景的人鹤竭,通過自己的不懈努力,還是有絕地反擊的機會的景醇。
關于人生七年這個英國拍攝的視頻我也看過臀稚,那時候感觸頗深,但可能沒有像演講的劉媛媛理解的更有深度三痰。以前還看過一個紀錄片《尋找小糖人》吧寺,人生有那么多變數(shù)窜管,不光羅德里格斯的淡定人生,還有導演本杰魯爾的傳奇人生稚机。
聽一段音樂幕帆,在一段人生,也許我的文字從未能承載得了我的過往赖条,但我相信歲月里記錄的點滴都將是我懷念的每一個精彩的片段失乾,第一個七年里,我的很多回憶都在這個章節(jié)里纬乍,那時候喜歡掏鳥窩仗扬,在鄉(xiāng)下的村里也是一個相對封閉的地域。對于80后的我們這一代人蕾额,如果說不夠精彩的話早芭,那我們的童年應該是足夠豐富,雖然沒有當今的孩子們玩具多樣诅蝶,但我們似乎更有豐富的想象力和創(chuàng)造力退个,好多記憶猶新的游戲至今令80后們津津樂道。我們回不到過去调炬,而正是有那么一些記憶语盈,讓我們更加珍惜當下,更加的努力奮發(fā)缰泡。
我在想我的第一個七年刀荒,也只有從四歲開始有記事的時候算,再小的記憶都是模糊的片段或點點滴滴棘钞。童年最美好的幾年都是在我上學以前吧缠借,有些還是比較深刻的。奶奶去世的時候宜猜,還有自己做的一些奇怪的夢泼返,以前在文字里有記述過。有時我也會奇怪自己的夢和夢里奇特的景象——燴菜是從地里種出來的姨拥,像棉花一樣長在棉桿頂上绅喉,摘下了放在大鋁盆中就是燴菜,我?guī)б粋€茶缸子翻過圐圙(ku lue)的小墻去舀出來吃叫乌;炕上放著一炕的糖果柴罐,我坐在中間,兩個一模一樣穿著花棉襖的媽媽依次從炕沿邊經(jīng)過對著我微微笑……憨奸。
我四歲的時候姐姐已經(jīng)上小學革屠。我常喜歡光著腳丫去屋后的學校,教室門口總有和我一樣不大點好奇老師講課的幾個小娃,還認真探頭在門里看屠阻。那時有幾個淘氣的比我大的小學生红省,課間休息了去捅馬蜂窩。會有幾只半死不活在地上掙扎的馬蜂国觉,他們慫恿光腳丫的我去踩死那馬蜂吧恃,可以想象我著實被蟄得不輕。有人說用灰菜葉在腳掌上擦麻诀,灰菜葉里邊的汁可以消毒痕寓,于是我像一個戰(zhàn)場歸來的士兵,幾個大男孩抬著蝇闭,一個壯實的抓起我的腳呻率,不停用菜葉擦。他們還樂呵呵的呻引,似乎這個惡作劇真的讓大家開心不少礼仗,我則痛的嗷嗷大叫。那時候的學校的廁所就是一個圐圙(ku lue)——土圍墻圍起來的地方逻悠,也沒有坑元践,就地解決。想想那時候大家如練輕功般游走于屎坨尿印之間童谒,也是不易啊单旁。那馬蜂窩就在廁所的土墻上安了家。還好饥伊,輪我上學的時候有了專門的廁所象浑。
村委會旁邊不遠的地方是廢棄了的老磨坊,我們幾個常扒在已被泥巴糊死的窗臺頂琅豆,用細鋼筋焊成的防盜窗框里瞄一瞄——里面耗子多愉豺,村里的一起玩的,彥東彈弓耍的好趋距,昏暗的看見幾只沿著墻根兒竄粒氧,他一瞄一只,“啪”射殘廢节腐。還喜歡上廢舊不掛線的電線桿上和樹上掏鳥窩,我爬樹水平不行摘盆。
爬樹和彈弓使得好的還有村北的三毛翼雀,不知道家里怎么給取的,說實話他的大名我都給忘記了孩擂,上面有兩個哥哥狼渊,大毛、二毛。三毛小學沒有畢業(yè)就輟學回家和家人干活種田了狈邑。印象中他家都比較貧困城须,即使在年景好的時候也不見得穿幾件新衣服;他的家人還在年景不好時出去乞討米苹,那時覺得好可憐他們糕伐,我的憐憫心應該是由那時萌發(fā)的吧。三毛的個子挺高的蘸嘶,但總被人欺侮良瞧,那時的小孩也會注意每個玩伴的家勢。我和幾個離我家近的愛萍训唱、小軍褥蚯、彥東常混在一起况增,三毛也是常玩的赞庶。只是,有時候會覺得三毛膽小放不開澳骤,不知道那時的他是不是也羞澀尘执。小軍是我家的鄰居,我們時常一起來往宴凉。愛萍會拍馬屁誊锭,也常和比我們大一點的孩子玩,還跟在他們身后好威風八面的洋氣勁弥锄。三毛和彥東都是彈弓行家丧靡,他們出去打鳥我們只有跑龍?zhí)祝谂赃吀胶偷姆輧骸?/p>
彥東的父親是電工籽暇,家里又開了一個磨面的磨坊温治,那時很是得意風光的樣子。彥東的彈弓把式在我看來幾乎玩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戒悠,他甚至可以打下來落在樹梢的剛出窩不久的“黃電”——小黃電的個頭就像蜂鳥大小熬荆,他也會打得下來,甚至拿此技當練手绸狐,久了我也便不與其同道卤恳,那時覺得他有點兒殺生殘忍吧。聽家人說除了麻雀可以彈弓打寒矿,可以掏窩突琳;別的鳥不可以害,都是益鳥符相,所以漸漸地我們分出來了兩派拆融。掏麻雀窩傳說還會掏出蛇來,趴在屋檐下的梯子上常常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好在無知年少镜豹,使出渾身解數(shù)的玩出花樣來傲须。還會玩樹枝干爬滿的毛毛蟲,而怕姐姐削的我趟脂,那時候是最至高氣揚的——因為我姐怕毛毛蟲泰讽,我玩的時候,她總是躲得遠遠地散怖。倒是上學后我也厭惡菇绵,甚至有點見蟲就遠離的恐怖勁兒。
那時掏到了鳥蛋镇眷。有一句順口溜“雀兒蛋燕兒蛋咬最,對住陽坡(太陽)捏不爛”——于是會兩個手指夾著鳥蛋對著太陽公公照。稍微一使勁捏欠动,不小心鳥蛋里的蛋清蛋黃糊糊流滿一臉永乌。也是大點兒孩子忽悠年少孩子的把戲。不過具伍,我們還是樂此不疲的流傳下來翅雏,我們寧愿相信那是“真的”。
秋天時候人芽,會和幾個村里大一點的孩子一起去收割了麥子的地壟里挖黃耗子望几。時常會挖出剛出生不久的還沒有長毛光溜溜的小耗子,摸起來綿綿的“吱吱”叫萤厅。有一回村里來照相的橄抹,母親邀了照相師去我家給拍照√栉叮——現(xiàn)在的小年輕一定想不到楼誓,會照相的還是“師”,而且照相也是很奢侈的事名挥,猶如過年般隆重疟羹。母親抱起我來合影,摸到我小兜兜里鼓鼓囊囊禀倔,掏出一看差點兒把我扔掉榄融,“哎呀媽呀!”著實驚嚇到了——里面裝了幾只“渾麻不溜”還在蠕動的小耗子蹋艺,睡覺被打擾到了剃袍,還在“吱吱”不停的叫,現(xiàn)在想來都瘆得慌捎谨。
后來我改變了愛好,初秋傍晚時候在小樹枝上繞一個棉花團點燃,吹滅了明火涛救,塞進早些踩好點的土墻壁里——馬蜂窩的洞口畏邢。待翌日,天蒙蒙亮检吆,露水還沒有散去舒萎。空氣有點潮濕蹭沛,扒開蜂窩臂寝,此時其各道機關已然癱瘓。有在洞口徘徊摊灭,有在窩里護巢的蜂也飛不起來咆贬,可能是煙霧中毒。我用樹棍兒做成的“筷子”揀幾個活動靈便的帚呼,裝入已備好的舊罐頭缸里——從外面撿回來的有玻璃的水果罐頭瓶掏缎,有鐵皮的做的肉罐頭缸;這是要放在洗干凈的魚罐頭缸里煤杀,要閉光模擬馬蜂窩的黑暗洞穴眷蜈,還要放在蔭涼地方,再放幾塊里面滿是蛹蟲的蜂巢沈自。我數(shù)好成蟲和蟲蛹的個數(shù)酌儒,然后蓋一塊兒破磚頭,留一個小口枯途。每天慢慢掀開一點忌怎,數(shù)里面成蟲的數(shù)量。這些緩過神的馬蜂柔袁,孵化幼蟲很賣力呆躲,每天都輕快的飛出飛進。有一天太陽升的高了捶索,我把“罐頭蜂窩”移到低矮的豬圈房檐邊兒插掂,為了便于觀察,開了大一點的口腥例。數(shù)著數(shù)辅甥,基本孵化齊了。正興高采烈之際燎竖,蜂巢有放哨的“士兵”飛出來璃弄,我一慌,不小心打翻了“蜂窩”构回。那日之后夏块,我成了雙眼徹底瞇成一條縫疏咐,嘴唇兩條東北大血腸,臉蛋如漢堡的重傷員脐供。
此后我還做了幾次螞蟻巡邏兵浑塞,抓了螞蚱給螞蟻做點心;給螞蟻搬家政己,觀察他們的行軍路線酌壕;給他們的洞口做防洪堤圍堰,種草改變他們的生存環(huán)境歇由;再抓幾只大螞蟻放在小螞蟻的洞口看他們決斗卵牍。
母親田里勞作時候,我會在土埂上挖一棵草的根沦泌,看草的根系脈絡生長糊昙。一點一點把一個土坑清理出來,完了再回填回去赦肃,很有成就感的溅蛉。后來上學時學了法布爾的昆蟲記,想想我還有做科學家的潛質他宛,這倒是后話船侧。
我家的屋后便是大隊(村委會駐地),每來放映電影都會在大隊房屋前墻壁掛起幕布厅各,我會在自家房頂上鋪一張坐墊兒镜撩,看熒幕里的世界,那時有難以言語的無比優(yōu)越感队塘。當然如果想要盡興袁梗,還會拎個小板凳繞過房前檐后到熒幕前,感受那種現(xiàn)場氛圍憔古。那光景看電影是美好的值得慶祝的盛會遮怜。
還有一個不得不提的印記。曾聽說一個人太幸運了鸿市,上帝都會嫉妒锯梁,所以會在你的身上某處留下一些殘缺的印痕來,但那一年的這個印痕差點兒要了我的命焰情,四歲那年秋天父親在打谷場清除雜草陌凳,我在不遠地方一個人玩兒。午后内舟,村里攀得上點兒親屬關系的姨家二哥合敦,拉著他家騾子出來放牧。那騾子挑食验游,也不聽話充岛,二哥牽不動時招呼我給幫忙保檐,我手握一根小棍兒,那時的我海拔剛夠得著我家土炕沿兒裸准。我在騾子后面趕了幾回都沒有奏效展东,心一急赔硫,上前用小棍一捅炒俱,想是刺激到了那家伙的敏感臀部,牲口毫不含糊的撅起一腳將我踢倒在地爪膊。二哥似乎有點傻缺類型权悟,也不吭聲,懵了推盛。
我爬起來時峦阁,額頭已血流如汩。我用手遮住了眼耘成,也不覺得疼了榔昔,像犯了錯的擔心會被父親數(shù)落,慢慢移動向父親的位置瘪菌∪龌幔快近前時,父親抬頭掃了我一眼师妙,看我捂著左眼诵肛,血已經(jīng)滲出小手窩,流滿了臉頰默穴。父親放下手中的工具飛奔而來怔檩,掏出手絹一抖,捂在我的頭頂蓄诽。抱起我薛训,跑著往醫(yī)生家。村里的赤腳醫(yī)生叫賈英仑氛,那時的我對醫(yī)生和賈英這兩個概念都區(qū)分不開的乙埃,覺得找醫(yī)生就是找賈英,似乎天底下只有賈英是醫(yī)生调衰,醫(yī)生也只有賈英膊爪;就像那時罵美國,仿佛洋人嚎莉、外國就是美國人和美國米酬,美國就是全世界的外國。
簡單包扎后趋箩,老太太也來了赃额。太祖母那時還健碩加派,束小腳,口音是北京腔跳芳。問我:認識她不芍锦?我答:“太太”!太祖母笑了飞盆,對著旁人說:“我重孫兒沒事兒娄琉,還怕他腦子被踢壞了!”母親去供銷社買了兩個水果罐頭回來吓歇,我那時還覺得好幸福的感覺孽水,吃著香甜罐頭時,覺得我受傷真值城看。此役也塑造了我的定向思維女气,每每有病在身,央求家人買罐頭测柠,吃了便好的奇快炼鞠。
那時候物資匱乏,各種東西都好金貴轰胁。每到過年谒主,供銷社里人山人海購物,年畫掛滿整個供銷社的大廳软吐,而且供銷社也是全村甚至附近方圓十幾里最宏偉的建筑瘩将。有的小朋友偷偷從家里拿出一個雞蛋去換糖吃,都是極奢侈的凹耙;還有騎著二八單車跨兩個鐵絲籠子姿现,專門到村里來收雞蛋的小販往來于村鎮(zhèn)。
太祖母則有什么好吃的都會給我肖抱。父親為長孫备典,我這一輩比我大的都是姐姐,太祖母在傳統(tǒng)的思想里意述,倍加疼愛男孩提佣,是故我特別得到優(yōu)待。叔叔荤崇、姑姑們孝順老太太的吃喝幾乎都有我份兒拌屏。這樣的事兒在奶奶在世時格外突出,奶奶稀罕我术荤。我也是長孫倚喂,甚至在他病重時,我常環(huán)其四周瓣戚,奶奶的疼愛至今猶可憶起端圈。如果說太祖父焦读、母能帶著爺爺、二爺爺一家人由口里闖蕩到內蒙古是壯舉舱权,那么奶奶則是中國傳統(tǒng)婦道恪守的典型矗晃。奶奶出身打鐵世家,父親還曾和舅爺爺學過打鐵的把式宴倍。
奶奶一生操勞辛苦张症,現(xiàn)代的世界新事物,她沒見過幾樣啊楚,甚至都沒有走出過我們那個小村莊吠冤,回憶起來都是感念的深情。而我第一次見到火車都奇怪恭理,這個冒著黑煙的家伙為何“吼”起來聲音會那么響亮,好有穿透力郭变。我還是那年母親和父親吵架后颜价,賭氣帶我去了大姨家。大姨家地處察哈爾右翼后旗一個小鎮(zhèn)诉濒≈苈祝火車站本來也是個小站,但在當時的那種熱鬧毫不遜色于當今的大火車站未荒,繁榮景象令人喜悅专挪。站場邊回廊的屋檐下有一位老先生在那里賣瓜子(葵花籽),有度量的容器像我們現(xiàn)在喝水的紙杯大小片排,還有像紙杯托大小高度的兩個塑料杯子放在炒好的葵花籽散裝口袋里寨腔。一毛錢一口杯大的,五分錢一小杯的瓜子兒率寡。我喜歡在站臺上看火車迫卢,冒著黑煙來,接了人冶共,再冒著黑煙乾蛤,鳴著響笛慢慢地“哐當,哐當”遠去捅僵。有時還會和起步的火車車廂賽跑家卖。老先生與大姨同村,經(jīng)常給我瓜子吃庙楚。熟悉點后我曾主動去和老先生去要上荡,每次也不多拿,只三粒四粒醋奠,老爺子樂呵呵的摸著我的臉榛臼。
不多久回了家伊佃,還從大姨家?guī)Я诵∝堖浠貋怼=憬阍诩铱吹綃寢尯臀一貋砼嫔疲绔@救星般苦訴:母親帶我走后航揉,父親常去打牌,也少有做飯金刁,常給姐姐買麻花吃帅涂。姐姐無奈都吃不消,而我內心卻極其盼望那個每天吃麻花的人是我尤蛮。我可以飽飽的吃媳友,頓頓吃麻花,極羨慕地聞著姐姐臟了衣服袖口邊的油漬味兒产捞,都想象翩翩醇锚。
所以那年受傷記憶深刻的不光頭頂?shù)挠『郏€有在極度匱乏的年代坯临,我們美味的每個時刻焊唬,有多少動人的故事。當然看靠,傷痕也永遠深深印在我的額頭赶促。“美麗”的意外挟炬,不然鸥滨,我也不會注意到,原來上帝這樣眷顧我谤祖,我是這樣的一個幸運兒婿滓。有上蒼大地的佑護,有親人的愛護泊脐,讓我成長空幻,這印記便當是我的人生紀念。2014/8-16
海東青容客,微信號:suiyuewuhen-810 原名 張海峰秕铛,80年生人,現(xiàn)居 內蒙古包頭缩挑,籍貫 內蒙古烏蘭察布市但两,工程師,帶著人文的情懷游歷供置,業(yè)余愛寫作谨湘;走心的感知身邊的人和身邊的事。世界的種種都覺得與我息息相關,所以一直帶著愛前行著紧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