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過年之前幾個表弟表妹在親戚群里約好了春節(jié)聚一聚锐墙。他們一個在山東华匾,一個在北京皿哨,還有兩個在蘇南浅侨,只有我和妹妹住泰州。兄弟姐妹們已經(jīng)好多年沒聚了往史,今年難得他們都準(zhǔn)備回老家過年仗颈,我是大姐,就把聚會地點約在了我家椎例,時間訂在初三挨决。
? ? 過了幾天,新聞里說武漢有人感染了一種新型冠狀病毒订歪,這種病毒會人傳人脖祈,專家建議出門要戴口罩。我想武漢離我們那么遠刷晋,病毒再傳也傳不到我們這里盖高,也就沒有去買口罩。
? ? 臘月二十七那天眼虱,已經(jīng)從北京回到老家的表弟打電話給我喻奥,他說:姐,今年這個聚會還是取消吧捏悬,疫情嚴(yán)重了撞蚕,江蘇已經(jīng)有了,咱兄弟姐妹聚會的機會很多过牙,疫情散了咱再聚甥厦。我想表弟說的話也對纺铭,就在群里發(fā)了取消聚會的信息。
? ? 收拾收拾準(zhǔn)備回鄉(xiāng)下老家過年刀疙,看著新聞里每天上升的確診感染病毒者的數(shù)字舶赔,我也感覺到了疫情的嚴(yán)重性,就想買些口罩放家里谦秧,騎車去了朋友上班的藥店買口罩竟纳。朋友怪我怎么到現(xiàn)在才買,店里的一次性口罩一只都沒有了疚鲤。她說只剩下三只那種布的口罩蚁袭,十九塊九一只。貴就貴點吧石咬,總比沒有好揩悄。出來又去了其他幾個藥店,都沒有口罩賣鬼悠。
? ? 過完年初二回到泰州删性,我又去了幾次藥店想買些口罩,但每次都無功而返焕窝。新聞里蹬挺、朋友圈都在發(fā)口罩難買的信息,家里就三只口罩它掂,我心里有點慌了巴帮,買不到口罩的我只能安慰自己:反正從老家?guī)Щ剡@么多蔬菜,冰箱里也準(zhǔn)備了那么多葷菜虐秋,暫時我又不要出門榕茧,沒有口罩也沒事,實在不行買的那三只口罩洗洗燙燙應(yīng)該可以重復(fù)用客给。
? ? 初六那天用押,在北京工作的表弟打電話給我,他問我在泰州能不能買到幾只N95口罩靶剑,他說疫情越來越嚴(yán)重蜻拨,好多地方都封了道口不讓外來人員進入,他們一家必須要回北京桩引,再晚了怕走不了缎讼,已經(jīng)訂好了初十的飛機票。飛機上人員太雜坑匠,他想買幾只N95口罩血崭。
? ? 明知道希望不大,我還是答應(yīng)了表弟。戴上我的布口罩騎車出門功氨,馬路上人跡寂寥,一路騎行手幢,只要看到藥店我都進去詢問有沒有N95口罩捷凄,跑了有十幾個藥店,得到的回答大同小致:一次性口罩都沒有围来,哪還有N95跺涤。表弟難得開口讓我?guī)兔Γ疫B買幾只口罩都沒能辦成监透,感到很沮喪桶错,心里也擔(dān)心表弟一家坐飛機沒有N95口罩會不會不安全。
? ? 腦子里一直想著口罩的事情胀蛮,靈光一閃院刁,忽然想到放寒假那天,一個孩子的家長去學(xué)校給孩子搬行李時告訴過我粪狼,她是做醫(yī)療器械的退腥,還加了我微信。趕緊找到她的微信發(fā)了一個信息給她再榄,問有沒有N95口罩狡刘。她回信息說沒有N95,一次性口罩都沒有了困鸥,現(xiàn)在她們公司的口罩都不經(jīng)過她們嗅蔬,直接發(fā)放到指定的藥店。放下手機疾就,我失望地站到窗前看著樓下那棵樹上幾片驚慌顫抖旋轉(zhuǎn)的葉子發(fā)呆澜术。
? ? 沒過一會兒手機傳來幾條信息,那孩子的家長發(fā)過來幾張口罩圖片猬腰,她說她現(xiàn)在戴的就是這種口罩瘪板,還是以前放在家里的。外面是棉布漆诽,一只口罩里面配有四個濾芯侮攀,和N95防護效果差不多。她問我要不要厢拭,要就過去拿兰英。雖然和這孩子的家長不是很熟悉,但我還是發(fā)了信息給她供鸠,說馬上去畦贸。
? ? 讓她發(fā)了定位,老公開車送我到了她家小區(qū),老遠就看到穿著睡衣戴著口罩的她提著一個塑料袋等在那里薄坏。幾只口罩趋厉,還有相配的濾芯,另外她還帶了幾只兒童口罩胶坠。她說現(xiàn)在口罩不好買君账,這些兒童口罩實在沒辦法的時候大人可以將就著用。 我怎么樣給錢她都不肯收沈善,發(fā)紅包給她也不要乡数。
? ? 有了這些濾芯和N95防護效果差不多的口罩,我暗暗松了口氣闻牡,表弟那邊終于可以交差了净赴。沒想到下午刷朋友圈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個我在她家買過衣服的老板娘的發(fā)的朋友圈罩润,說朋友從外國帶回來了KN95口罩玖翅,25元一只,數(shù)量有限割以。我趕緊發(fā)信息給她烧栋,她說還到現(xiàn)在,早已賣完拳球。我對她說了表弟一家要坐飛機去北京的情況审姓,請她跟她的朋友商量能不能想辦法勻幾只口罩給我,不管價格有多高祝峻。過了一會老板娘發(fā)了一個她弟媳婦的電話號碼給我魔吐,她說她送了三只KN95口罩給她弟媳婦的,她讓弟媳婦把口罩先給我莱找。
? ? 聯(lián)系了老板娘的弟媳婦酬姆,讓她發(fā)了個定位,畢竟和老板娘不是很熟奥溺,她弟媳婦更是一次沒打過交道辞色,心里擔(dān)心她們變卦,掛了電話就讓老公送我過去浮定。我準(zhǔn)備了一個紅包相满,里面放了一百塊錢。她們小區(qū)的大門也封了桦卒,門口幾個防疫人員在檢查來往車輛立美。我沒進小區(qū),隔著欄桿她把口罩遞給了我方灾。我把紅包遞過去的時候建蹄,她怎么也不肯收碌更,說她姑姐照應(yīng)她的,不許要錢洞慎。
? ? 怎么能白白要人家的口罩呢痛单,回來的路上我發(fā)了一個紅包給大姐,大姐一直沒收劲腿。她說我表弟去北京工作要緊旭绒,口罩送給表弟的,不要錢谆棱。
? ? 三只KN95口罩給了表弟一家,那孩子家長送我的那些口罩表弟說留給我圆仔,他說北京的家里有口罩垃瞧。有了那些口罩,我心里終于安心了一些:也能撐一段時間了坪郭。
? ? 居委會給每戶人家發(fā)放了出門證个从,兩天才能出門一次,而且只能一個人出門購買生活必需品歪沃。因為病毒的肆虐嗦锐,大家都隱在家里,我們在泰州的同學(xué)已經(jīng)好久沒聚了沪曙。
? ? 那天吃過早飯我躺在沙發(fā)上無聊地劃拉手機奕污,忽然顯示有視頻電話,一看是“七仙女歡樂群”——我們七個在泰州的女同學(xué)液走。五姐發(fā)起了群聊碳默,沒有兩分鐘七個人都出現(xiàn)在視頻里,悶得太久了缘眶,大家都很興奮嘱根,你一言她一語,講述每個人最近的情況巷懈,我給她們講了我給表弟買口罩的經(jīng)過该抒,仙女姐姐們都對兩位不是很熟悉的朋友送給我口罩感到唏噓不已。
? ? 關(guān)了視頻沒有多久顶燕,三姐就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拿口罩凑保,怪我沒有口罩怎么不跟她說。她說她姐姐的孩子年前從國外帶回來的口罩涌攻,給了幾十只她呢愉适。因為沒有多余的出門證,下午老公一個人去三姐那拿回了十只一次性口罩癣漆,還有五只N95口罩维咸。老公回來一直說:這才是雪中送炭。我傲嬌地說:這就是真愛。我要發(fā)紅包給三姐癌蓖,她說如果我敢發(fā)的話就和我絕交瞬哼,嚇得我再也不敢提紅包的事情。
? ? 第二天一早上就接到六姐的電話租副,她說已到我們小區(qū)門口坐慰,我驚訝她怎么這么早就出來,找我是不是有事情用僧。六姐說趕在上班前給我?guī)┛谡纸嵴停猿鰜淼脑纭N椅溲b好出門责循,隔著小區(qū)門口的欄桿我和六姐像地下黨接頭糟港,也沒敢多聊幾句,六姐給我?guī)砹耸畮字灰淮涡钥谡帧?/p>
? ? 那段時間院仿,人們不敢大膽呼吸空氣秸抚,不敢盡情沐浴陽光,更不敢聚一起暢所欲言歹垫,用來隔離病毒的口罩更是成了緊俏品剥汤。病毒禁錮了人們的腳步,卻阻擋不了春天的腳步排惨,更阻擋不了愛的傳遞吭敢。病情肆虐,一罩難求暮芭,雖然我沒能在藥店買到口罩省有,可是我卻得到了世界上“最貴”的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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