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原創(chuàng)首發(fā)状蜗,文責自負】
悍媽百“病”纏身需五,一是真有病,二是腦子有“病”轧坎。
這不宏邮,腿痛剛能挪著走路,又說腰痛缸血,摸摸還有個包蜜氨。
憨爸說:“你前兩天腿痛時剛做了B超,說腰部有個囊腫捎泻,不大飒炎,那囊腫也不能摸出個包來啊笆豁!”
悍媽慍怒道:“我也沒說是囊腫啊郎汪,你這就心思我說是囊腫呢赤赊。這兩天腰就痛,今天我摸了摸煞赢,有個包抛计,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憨爸道:“那不行再去醫(yī)院檢查檢查去耕驰,要不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爷辱。”
“剛檢查完了朦肘,還檢查什么?我也沒說去醫(yī)院啊双饥,你這心思我又要去醫(yī)院呢媒抠!這一天天的,不是這病就那病咏花,這腿痛雖好點兒趴生,腳又痛得受不了,腳背都痛得像割了口子似的昏翰。這還沒好呢苍匆,腰又痛,這還有好嗎棚菊?這痛那痛的浸踩,還不如死了呢!”
憨爸道:“你這有點病就著急统求,急就能急好了检碗?越著急越不好,心情好點兒還好得快點兒码邻≌厶辏”
“你就知道抱著不疼的牙晃動,你沒疼呢像屋,你疼時更虛驚怕犁!”
憨爸不勸她吧,她說不關(guān)心她己莺;勸說勸說她奏甫,又像火上澆油,還不如不勸篇恒。憨爸只得住嘴扶檐,深深地嘆了口氣,任憑悍媽說去胁艰。
果然款筑,悍媽陳谷子爛芝麻地抱怨起來就沒完沒了:“從到你們家我就沒得好智蝠,剛結(jié)婚,腰就長癤子奈梳,爛得流膿淌水的杈湾,沒把我疼死。接著就腰痛攘须,痛得腰都直不起來漆撞,找大夫看,吃了十多付苦藥湯子于宙,才好了浮驳。又胃痛,腿痛捞魁,這痛那痛的至会,就沒好過。好福沒享著谱俭,好罪沒少受了奉件。別看沒有老婆婆,大姑子比老婆婆還厲害昆著,什么我不會過日子了县貌,糟蹋糧食了……”
她每天從早晨睜開眼就開始抱怨,一直到晚上睡覺閉上眼才算罷了凑懂。而且抱怨的沒一件好事沒一個好人煤痕,都是“壞”事“壞”人,她腦子里的“壞”事“壞”人裝得滿滿的征候,總沒有抱怨完的時候杭攻。
憨爸常了,也習慣了疤坝,只得任她抱怨兆解,因為你和她辯駁,那只是火上澆油跑揉,無論你說得在理還是不在理锅睛,都會被她一頓炮轟,還不如不說历谍∠志埽可是,他有時實在聽不下去了望侈,也會辯駁幾句印蔬,那就是一場戰(zhàn)爭。常了脱衙,憨爸從失敗中吸取教訓侥猬,就只要能忍就忍例驹,任憑她把老天抱怨下來,也任她抱怨去退唠。正如兒女說的:“老爸的耳朵早磨出繭子來了鹃锈。”
不過瞧预,他不反駁并不證明他無動于衷屎债,人都有七情六欲,他只是把氣憋在肚子里垢油。有時他氣不過盆驹,也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兇猛地摔盆子摔碗滩愁。這時的憨爸就變成了一頭發(fā)怒的雄獅召娜,無所畏懼,一勇向前惊楼,刀山敢闖,火海敢上秸讹。而這時檀咙,悍媽像是終于有了對手,更加斗志昂揚璃诀,意氣奮發(fā)弧可,不拼個你死我活像就不是悍媽似的。而每次戰(zhàn)斗的結(jié)果劣欢,正如女兒總結(jié)的棕诵,輸?shù)目偸抢习郑?/p>
吃一塹長一智,怎么也不能吃一百石斗子凿将,也不嫌豆腥氣靶L住!憨爸從無數(shù)次的失敗的教訓中終于醒悟:不說話牧抵,保持沉默笛匙,解決不了問題。像是把種子埋在凍土里犀变,得不到適宜的溫度妹孙,永遠也不會發(fā)芽,生長获枝,開花蠢正,結(jié)果。而辯駁又是火上澆油省店,不但解決不了問題嚣崭,還會激化矛盾……那就該改變一下方式笨触,轉(zhuǎn)變一下策略,什么策略呢有鹿?想來想去旭旭,沉默不行,辯駁不行葱跋,那就順著她來持寄,她說東你也說東,她說西你也說西娱俺,讓她不心生反感稍味,再慢慢地順著她的方向找方法解決問題。憨爸想到這荠卷,心里立時像開了兩扇門似的敞亮模庐。
從悍媽腿痛這些日子,憨爸給自己立下一條規(guī)矩:一定轉(zhuǎn)變以前不聽她指使的毛病油宜,要主動幫她掂碱。
以前憨爸之所以不聽悍媽的指使,是有原因的慎冤。憨爸只要做了某種活疼燥,這活以后就成了憨爸包下來的活了,悍媽就再也不做蚁堤。就像刷碗醉者,悍媽有一次手破了,憨爸疼悍媽披诗,怕她手沾水撬即,就自己去刷碗,可從此以后呈队,刷碗的活就永遠成了憨爸的了剥槐。還有拖地、掃地掂咒、收拾屋……
憨爸說悍媽像《漁夫和金魚的故事》里的那個老漁婆才沧,有了新木盆要新房子,有了新房子要做貴婦人绍刮,做了貴婦人要當女皇……貪得無厭温圆,永不滿足,所以孩革,悍媽指使憨爸的活岁歉,他能不做就不做,做了怕粘到身上。
可現(xiàn)在悍媽病著锅移,腿不敢走路熔掺,他就得主動幫助她多干些活。如早晨非剃,他把洗臉水兌好送到洗漱間置逻;晚上燒了洗腳水,兌得不涼不熱备绽,送到她的腳下券坞;幫她烤電、按摩肺素、拔罐子……就連吃飯也是端碗來捧碗去恨锚,像個丫環(huán)似的,身前身后的伺候她倍靡。
可即便這樣猴伶,她也不滿足,不是這不對就是那不對塌西,生病脾氣更壞他挎,動不動就訓斥憨爸一頓,憨爸不當耳邊風捡需,仍笑臉相迎雇盖,無微不至地照顧她。
就像今天栖忠,說腰起了個包,又來找憨爸的毛病贸街♀帜可憨爸不急不躁,順著她的思路想:腿還沒好薛匪,腰又起個包捐川,能不痛苦嗎?發(fā)點兒脾氣也是正常逸尖。是啊古沥,應該幫她找找腰起包的原因,為什么腰會忽然起個包呢娇跟?怎么也得有點原因吧岩齿?猛然想到她這兩天做床被,是坐在椅子上苞俘,在床邊做盹沈。雖是坐著,可弓著腰吃谣,坐了兩天乞封,一定是腰受累了做裙,肌肉發(fā)緊,像起個包肃晚。
憨爸想到了原因锚贱,很高興,便向悍媽道:“你說你腰為什么痛关串?是你這兩天做床被拧廊,坐在椅子上彎的……”
沒等憨爸說下去,悍媽就高聲叫道:“那么點兒活就彎腰痛了悍缠?年輕時卦绣,一天做床被子,也沒說腰痛飞蚓÷烁郏”
“你那時不年輕嗎?你現(xiàn)在老了趴拧,能和當年比嗎溅漾?我那天擦你灑床被上的碘酒,也是彎腰一個多小時著榴,腰就痛了兩三天添履。要在年輕,那還算是活嗎脑又?”
悍媽仍滿有理地說:“根本不是彎的暮胧,彎還起包,這說不上是怎么回事问麸⊥裕”
悍媽總是一有點兒病,就往大病上想严卖,自己嚇唬自己席舍,誰說也不聽,憨爸也拿她沒辦法哮笆。
可是来颤,她腰痛烤了兩天電,好了稠肘,一點兒也不痛了福铅。
憨爸說:“看是坐著彎的吧,烤兩天電就好了项阴”炯ィ”
“根本不是彎的,彎還彎出包來了】椒校”悍媽就是在確鑿的事實面前也不會承認的色查。不過,她再也沒追問是什么病撞芍,這也算不承認的承認罷了秧了。
這也是悍媽的一貫作風。
自從悍媽腿痛序无,天天早晨都是憨爸做飯验毡。要說早飯好做,一般都是熱饅頭或花卷帝嗡,熱飯湯(就是把剩米飯用水煮成稀飯)晶通。可是哟玷,悍媽嫌憨爸熱飯不好吃狮辽,不是飯湯稀了就是稠了,熱的饅頭或花卷不是不透就是水泡了巢寡,從此不用憨爸熱喉脖,而她熱∫衷拢可她熱飯也和憨爸一樣树叽,可她卻從此不再埋怨。
這她腿痛了谦絮,不管她同意不同意题诵,憨爸就主動做起了早飯。做幾天层皱,她倒沒說什么仇轻,可是一天,她的挑刺毛病又犯了奶甘,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說道:“天天早飯喝粥祭椰,天天早飯喝粥臭家,你就是窮將就,乞丐坯子方淤!也不熱點兒饅頭钉赁。”
憨爸想說:你做不也天天早飯喝粥嗎携茂?你做天天早飯喝粥就有理你踩,我做就是錯的。可這話不能說带膜,想可以吩谦。
憨爸只得說:“那不是有中秋節(jié)的月餅嗎?都三膝藕、四個月了式廷,再不吃就要壞了“磐欤”
“壞了就扔滑废!要吃你吃,我不吃袜爪∪涑茫”
憨爸想:好好的月餅都要扔了,是不是有錢燒的靶凉荨俺陋!
憨爸也只得給她熱上饅頭,他吃月餅怀各。吃著也在想著倔韭,過去見了月餅像見了蜜似的,這時倒嫌棄了瓢对,生活條件真是提高了寿酌。可再提高也不能提高到忘了本八队肌醇疼!
記得那是過去過中秋節(jié),一家人為了應應典買一斤月餅法焰。四個月餅秧荆,五個人,怎么吃埃仪?孩子一人一個乙濒,剩一個再割三瓣,一個孩子一瓣卵蛉。因為孩子抱著一個月餅舍不得吃颁股,分一瓣吃了解解饞∩邓浚看著孩子狼吞虎咽的連嚼都沒嚼就吞下那塊月餅甘有,憨爸的心啊,痛得生痛葡缰。這生活也太艱苦了亏掀,什么時候能讓孩子開心地吃上月餅呢忱反?那時也只是個夢想,可沒想到這不切實際的夢想竟成真了滤愕。這幾年温算,年年中秋節(jié)月餅成災,自己買的该互,親戚朋友送的米者,五仁餡的,山楂餡的宇智,棗泥餡的……應有盡有蔓搞,敞開吃,也吃不完了随橘。這在過去是連想都不敢想的沒想到社會竟發(fā)生了這樣的變化喂分。憨爸常自豪地說:“現(xiàn)在普通百姓的生活,也趕上過去那皇帝的生活了机蔗!”過去皇帝想吃什么就做什么蒲祈,現(xiàn)在普通百姓不也是想吃什么就買什么嗎?
悍媽就是這樣的人萝嘁,永沒有滿足的時候梆掸。
不過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牙言。一天早晨酸钦,悍媽剛起床,發(fā)現(xiàn)自己的襯衣開線出一條口子咱枉,想縫上卑硫。可看憨爸正拖地蚕断、掃地欢伏,忙忙碌碌的,又不好意思指使亿乳,只是念道:“這襯衣壞了硝拧,得縫縫「鸺伲”
憨爸聽了障陶,知道是念給他聽的,要是過去桐款,他才不理呢,能推就推夷恍,怕一做她就指使沒完魔眨∠蔽可是,今天聽了遏暴,覺得應該順著她來侄刽,主動幫助她。便說道:“我給你拿針線朋凉,你縫上吧州丹。”說完杂彭,便去了西屋給她找來針線。
悍媽便開始認針,可是認了一會兒镣典,也沒認上镊叁。
家里有認針器,可悍媽不用团秽,七十多歲了主胧,還用眼看著認針。有時還真能認上习勤,雖然很費力踪栋,把針拿得遠遠的,像拉弓射箭似的图毕;可有時甭管多費力夷都,仍認不上,便只得找憨爸用認針器給她認吴旋。
憨爸說:“你越來越年紀大了损肛,眼越來越花,認針會越來越費勁了荣瑟。你學學使認針器認治拿,多省事“恃妫”
憨爸便教她劫谅,告訴她怎樣把針插入認針器上的小孔,再用手指按壓縮部分嚷掠,針抽不動了捏检,那就是帶鉤的細鐵絲從針孔穿過了,把線掛在小鉤上不皆,放開按壓縮部分的手指贯城,抽出針,線就認到針孔里了霹娄∧芊福可就這么簡單的操作鲫骗,悍媽卻怎么也學不會。
這次踩晶,憨爸主動幫忙执泰,看悍媽臉上有笑模樣,憨爸便斗著膽子笑著道:“還是認針器好使吧渡蜻,你以后也得學著用認針器了术吝。”
“學不會茸苇∨挪裕”悍媽甩出了一句話,不過税弃,這次不是沖沖的纪岁,而是有點像春天的雨加雪,雖有雪则果,也有雨幔翰,不再那么寒冷。
憨爸也就得寸進尺地道:“你那么聰明西壮,什么學不會遗增。”
“行了款青,你別認個針就得瑟來了做修。”
這句話已由雨加雪變成細雨了抡草,憨爸聽了饰及,很舒心,像春風拂面康震。她只要不氣沖沖地叫喊燎含,那就是晴空麗日了,更何況還帶著點兒輕柔腿短,這就很難得了屏箍。
憨爸不禁想到,順著她來橘忱,站在她的角度想問題赴魁,主動幫她解決,還真比沉默和辯駁管用钝诚,以后就按這樣做下去颖御,看看效果如何?這只能交給時間去判斷了凝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