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拾荒者
廣袤的原野一直延伸到遠方搀缠,和那并不明媚的天空相接為一條并不分明的分界線奠伪,灰藍色的天和枯黃的地相互滲透卻又涇渭分明。
一幢圓柱型的建筑谦纱,很突兀地聳立在這原野深處,就像是一高高站立的神祗君编,俯瞰著這個世界的合理與荒謬跨嘉。
在這幢圓柱體的建筑里面,有一間面積不足二十平方米的房間吃嘿。這面積不大的房間被一排排挨著天花板的架子占據偿荷,架子上整齊地擺放著一些透明的玻璃制成的瓶瓶罐罐,能隱隱約約看到上面的字母及數字的編號唠椭。這些瓶子是空的跳纳,偶爾也能通過房間昏暗的燈光看到一些漂浮的絮狀物,像早已死去的亡靈贪嫂。
......
很少有人去過這幢圓柱體的建筑的天臺寺庄,所以這給了蘇一個獨處的機會。蘇不緊不慢地走過那迷宮一般的走廊,然后乘電梯到了建筑的最高層斗塘。這里沒有迷宮一般的走廊赢织,也沒有密密麻麻排布如同監(jiān)獄一般的房間,只有一個巨大的風阻尼器馍盟。
蘇通過頂層角落的一個爬梯于置,爬到了建筑的天臺。天臺幾乎沒人去過贞岭,爬梯布滿了鐵銹八毯,天臺上有一些零星的荒草。蘇的嘴角微微上揚瞄桨,他喜歡這個地方话速,這里是唯一能讓他平靜下來的地方。
蘇看了看天際芯侥,一望無際的荒蕪原野在最遙遠的地方和天空緊密相連泊交。下午四點鐘的太陽并不刺眼,被云彩遮住泛出的微微紅暈倒像是一團鮮紅的血漬柱查,慘烈而悲壯廓俭。
蘇坐在天臺雜草叢生的地上,看著遠處搖落的太陽唉工,四周的空氣平靜沒有一絲波動研乒,看來建筑頂層的風阻尼器暫時是用不上了。
蘇是一名拾荒者酵紫。
在古老的過去,有一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错维,他們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奖地,身上散發(fā)出難聞的味道,走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翻遍了城市的垃圾桶赋焕,艱難地尋找能讓生命延續(xù)下去的東西参歹。他們也被稱為“拾荒者”。
蘇并不知道隆判,他雖然有記憶犬庇,但是他那點可憐的記憶遠遠不能夠追溯到那古老的過去。
蘇撿的不是腐臭的垃圾侨嘀,而是最珍貴的記憶臭挽。
蘇走到天臺邊緣,試探性地往下望去咬腕,荒原貧瘠的色彩欢峰,在這個高度的俯視下顯得單調冷漠。他感到腦中一絲暈眩,想縱身跳下去纽帖。隨即他冷靜了下來宠漩,注視著眼下一望無際的荒原和上面仿佛時間年輪的溝壑。
蘇想象著52樓3001實驗室的那些瓶瓶罐罐懊直,想象著蜷縮在特殊容器里面腐朽的記憶扒吁。
52樓3001的房門只是一塊普通的破舊的玻璃,玻璃上面全都是厚厚的污漬室囊,只能隱約看得出來房間里面昏暗的燈光雕崩。蘇到3001門口,將右手大拇指隨意摁到玻璃門上面波俄,不知從哪里發(fā)出了一聲:“指紋驗證通過”晨逝,“虹膜驗證通過”。玻璃門悄無聲息地打開懦铺,蘇進入房間捉貌,徑直走向了最后排的架子,他拿起了其中一個編號為“1250”的瓶子冬念,看著里面顫抖的絮狀物趁窃,眼睛里露出了復雜的神情,惋惜卻又悲憫急前。
這是一個賣唱女孩的記憶醒陆,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普普通通的記憶裆针,但是刨摩,這對于那個編號為1250的女孩來說,這卻是她的全部世吨。
“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拾起人們失落記憶的人澡刹,我們行走世間,隱姓埋名耘婚,可是我們呢罢浇,我們的記憶,我們的過去又有誰來拾茹宓弧嚷闭?”
蘇有些黯然,但是這情緒轉瞬即逝赖临。
(未完待續(xù))
文/說魚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