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最喜歡的游戲就是將紙撕成碎片,然后從高處扔下去赌髓,看著那漫天飛舞的紙屑,微笑。那一年锁蠕,她8歲夷野。8歲以前,她度過了人生最快樂的時光荣倾。隨著父親將她和母親拋棄悯搔,隨著母親經(jīng)受不住打擊而沖下河堤……洵永遠(yuǎn)忘不了母親被人打撈上來的樣子——頭發(fā)向后順服的貼去,只有一縷輕輕的垂在額前舌仍,紅色的上衣妒貌,將母親蒼白的臉反襯的格外清晰……也許是因?yàn)槟昙o(jì)太小,也許是因?yàn)榭鞓啡菀妆蝗松z忘铸豁,長大后灌曙,當(dāng)洵想搜索快樂的記憶時,那里竟然是空白的节芥。
第一次看見森是在一家叫“尋塵”的酒吧里在刺,老板阿春是半個信佛的女人。將酒吧取名“尋塵”只為了應(yīng)那句“菩提本無樹头镊,明鏡亦無臺蚣驼,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相艇∮毙樱”洵是喜歡阿春的,在這個城市里坛芽,她覺得她們是一種人留储,她們不需要感情,需要的只是宣泄和麻醉靡馁。
那天欲鹏,洵和朋友剛剛坐下,阿春就像往常一樣走過來臭墨,像往常一樣的面帶微笑赔嚎,和往常不一樣的,是將手臂挽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手中胧弛。阿春走到洵的桌前坐下尤误。洵給自己點(diǎn)燃一支“萬寶路”,并將煙盒扔到阿春的面前结缚,依照慣例阿春從中自取一支损晤。她點(diǎn)燃煙后,將森和洵做了互相的介紹红竭,事后回憶起來尤勋,洵只記得阿春說他叫森喘落。還能回憶起來的,就是森那雙眼睛最冰,那雙眼睛使她想起了父親瘦棋。那天洵喝了很多酒,酒精的麻醉使她快樂暖哨,但隨著酒精的減少赌朋,快樂也再次離開。
第二次見到森是在“滾石”迪廳門口篇裁,洵路過那里時被幾個無賴“邀請一起去玩玩”沛慢,事后慶幸自己那天穿的是牛仔褲。她微笑著抬起腳达布,用力地踢向其中一個男人团甲,那個男人立刻捂著肚子蹲下。洵沖出人圈往枣,拼命地向前跑伐庭,并在那些無賴沒回神的時候猛然間拉開一輛緩行的捷達(dá)車門,開門的一瞬間分冈,洵愣住了圾另,開車的竟然是森。她停頓了片刻便坐上了車雕沉,黑色的捷達(dá)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很久以后森曾多次問她集乔,“如果那天開車路過的不是我,你會上車嗎坡椒?”她幾乎毫不猶豫地回答“會”扰路。并且加以解釋的說“看見你的一瞬間我反而考慮退縮【蟮穑”每次這個答案都會無一例外的惹怒森汗唱,他詛咒她的不自重,對她咆哮丈攒,然后會猛烈的抱住她哩罪,親吻糾纏,直至筋疲力盡……
洵一如既往的前往“尋塵”巡验,一如既往地點(diǎn)燃一支“萬寶路”后际插,將煙盒扔在阿春面前。阿春卻沒有像往日那樣自取一支显设,她輕輕的推開煙盒框弛,平靜但憔悴地告訴洵她懷孕了,“我要留下這個孩子捕捂,我已經(jīng)30歲了瑟枫,也許我沒有機(jī)會做一個妻子斗搞,但是我希望可以做個母親”】睹睿“那個男人呢榜旦?叫他娶你!”洵激動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景殷。“不澡屡,我不能要求什么猿挚,森并不愛我∈火模”洵拿著香煙的手微微地顫抖了一下绩蜻。“但是你愛他室埋?”“也許吧办绝,可我總不能用孩子要挾他對不對?聽說他找到了所愛的女孩姚淆≡胁酰”阿春露出一個笑容,看起來是那樣的無助孤獨(dú)腌逢。
離開“尋塵”降淮,洵直接來到森的家,那是一幢三十三層的大廈搏讶,森住在頂層佳鳖,那里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平臺,他們曾在那里燒烤媒惕,抬起頭可以看見滿天星斗系吩;他們曾在那里親吻糾纏,向下望去偶爾可以看見人影攢動妒蔚。那晚他們吵得很兇穿挨,森冷漠地對她說“大家都是成年人,她該懂得如何保護(hù)自己面睛,游戲一場我有什么責(zé)任絮蒿?洵,不要去過問別人的事情叁鉴,我們結(jié)婚吧土涝,要知道我真的愛你』夏梗”那一刻洵忽然發(fā)現(xiàn)但壮,怪不得第一次見到森就覺得他有一雙父親的眼睛冀泻,原來父親離開她和母親的時候,那種眼神就是如此的冷漠蜡饵,如此的不近人情弹渔。她似乎又見到了母親穿著紅色的外衣躺在冰冷的土地上,烏紫的嘴唇溯祸,順服的頭發(fā)肢专,忽然她發(fā)現(xiàn)那不是母親,而是阿春……洵笑了焦辅,走向森博杖,親吻他,然后兩個人交錯在一起……激情過后筷登,洵趴在森的耳邊輕輕的說“愛我不是錯剃根,但冷漠是罪過,也許我們可以在別的世界里尋求解脫”猛然間將桌子上的水果刀刺向森……
洵坐在三十三樓的天臺上前方,望向星空狈醉,將手中和森的合影撕碎,她站起身惠险,走向天臺邊緣苗傅,將手中碎片向上拋去的同時仰面向下跳去。她看著漫天飛舞的紙屑班巩,感覺自己和它們一起在風(fēng)中飛舞金吗,飄落。瞬間趣竣,她似乎看見了一個小女孩坐在窗前摇庙,看著飛舞的紙屑,微笑遥缕。她猛然記起那是8歲的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