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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云熙覺得這話沒羞沒躁的哄尔,但是吳磊的語氣又真誠純粹得全然沒有一點雜質(zhì)振愿,讓他也不由為之動容。他抬起頭红选,輕輕地親了親他的大男孩兒澜公。
他們契合得驚人,經(jīng)年累月的功夫打磨出的軀體喇肋,可以容許他們做任何新奇嘗試坟乾。羅云熙的身體柔軟而強韌,當吳磊把他的清瘦的腳踝架在肩頭蝶防,用面頰磨蹭著他的小腿時甚侣,依然可以毫不費力地親吻他的嘴唇。
然而更多的時候间学,他們只是循規(guī)蹈矩地擁抱在一起殷费,間不容發(fā),吳磊溫柔而堅定地楔入他體內(nèi)低葫,羅云熙也盡力打開身體接納他详羡。就像他們第一次做愛時那樣嘿悬。
其實第一次吳磊表現(xiàn)得很糟糕实柠。兩人各自回家過年,確立關(guān)系以來第一次分開這么久善涨,金風玉露一相逢窒盐,稀里糊涂就做了。吳磊乍一開了葷恨不能一頓管飽钢拧,第二天摟在一塊兒醒過來的時候覺得懷里的人有些發(fā)燙蟹漓,才開始后怕起來,自責得不得了娶靡,但是一反省又是一陣血流加速牧牢,跳起來不知所措地原地打了幾轉(zhuǎn),決定一展真男人本色好好照顧男朋友姿锭,就從做頓飯將功補過開始塔鳍。
羅云熙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下午,腦門上一塊毛巾涼颼颼呻此,第一感覺是被人打了轮纫,緩過勁來隨即懊惱不已。他深吸一口氣開始打腹稿焚鲜,然而洋洋灑灑三千字批斗在看到端來早餐小心翼翼蹲在床邊的吳磊時掌唾,噗地一下就煙消云散放前,心里感到一陣欣慰,崽都會做飯了糯彬。
直到吳磊躍躍欲試地喂了一口到他嘴里凭语,羅云熙喉頭一哽,感覺自己受到了二次傷害撩扒。
“我以為你給我吃的屎……”羅云熙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似扔。
“啊,真有那么難吃啊……我嘗嘗搓谆〕椿裕”吳磊很受打擊,耳朵都耷拉下來了泉手,委屈巴巴地接過勺子往自己嘴里送黔寇。
“你居然自己都沒嘗過就敢讓我吃!”羅云熙氣結(jié)斩萌,一把搶下勺子來缝裤,“嘗個錘子嘗不要嘗了,這就是粑粑术裸√仁牵”
“要不然我出去買點吃的回來吃好了∠眨”“下午三點鐘你買個錘子的吃的搀崭,老實在家待到!”
羅云熙說著起身下床猾编,嘶了一聲瘤睹,一腦門子官司地扯過被子往身上一卷,搖搖晃晃地殺去廚房答倡,吳磊縮手縮腳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后頭踩他腳后跟轰传。
羅云熙比平時暴躁很多,不只是因為身體上的不適瘪撇,他認識吳磊的時候吳磊才十六歲出頭获茬,總是不自覺地依然把他當做未成年人,而且吳磊現(xiàn)在高中都還沒畢業(yè)倔既,這讓他有一種帶壞小孩子的負罪感恕曲。
“就剩半條命了還得做飯,吳磊你是不是人渤涌∨逡ィ”羅云熙裹著被子抄著鍋鏟,說話有點甕聲甕氣实蓬,奶兇奶兇的茸俭。吳磊在他身后連人帶被子攔腰抱住吊履,支撐著他的身體,扶著他的胳膊替他穩(wěn)住炒鍋调鬓,下巴擱在他頸側(cè)艇炎。
“我錯了嘛√谖眩”吳磊囁囁嚅嚅地做小伏低冕臭。
“認錯痛快,就是不改燕锥。”羅云熙不輕不重地搗了他一胳膊肘悯蝉,“你能不能不要像個小孩子一樣归形。”
“我成年了鼻由,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暇榴。”吳磊福至心靈地領(lǐng)會到了羅云熙暴躁的根源蕉世,兩手摟緊他蔼紧,下身親昵而粗暴地頂了一下,“你還覺得我小嗎狠轻?”
“給老子爬奸例!”
“哎呀我真的知道錯了∠蚵ィ”吳磊舉起三根手指討好地湊到他面前查吊,“以后一晚上絕對不超過三次,好吧湖蜕?”
“爬開逻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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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課程加上天氣因素考慮留出的時間也一共只有不到一個月,吳磊臨行前還是好生膩歪了一番昭抒,硬生生把羅云熙從一開始的依依不舍溫聲軟語磨成了干脆利落的莫挨老子趕緊爬出切评也。
飛機剛落地,吳磊立刻就一個視頻越洋回國灭返,看著屏幕里羅云熙強撐著惺忪的睡眼盗迟,問他安頓得怎么樣,吳磊心里又很內(nèi)疚婆殿。
于是每天上午和晚上睡前诈乒,羅云熙都會接到吳磊事無巨細的一日報備。
“理論課英語好難婆芦,性命攸關(guān)的東西不學又不行怕磨,全是專業(yè)名詞喂饥,惡補一個月的英語根本一點用都沒有該聽不懂還是聽不懂……還好有翻譯噢,巴適肠鲫!”
“今天第一次雙教練跳员帮,哥給你看照片〉妓牵”隨即發(fā)來的照片是從下方拍的捞高,吳磊被兩個教練員裝束的人夾在中間,雙手在頭頂張開渣锦,表情被風吹得有點猙獰硝岗。“看我空中的英姿袋毙!”
羅云熙回復他說:“好像個癩疙寶型檀。”
“疊傘要命了听盖,真男人開傘的時候根本沒想過還要自己疊回去的……”
“早上起來的時候多云胀溺,還好到中午就放晴了,馬上登機啦皆看〔治耄”配圖自拍笑得沒心沒肺。
“教練夸我空中轉(zhuǎn)向和空翻做得特別好腰吟,我說我練過中國功夫无埃,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被我圈粉了⌒В”
“開始單人跳了录语,今天這一次飛機爬到四千多接近米,沒吸氧已經(jīng)有點胸悶了禾乘,但是可以自由下降七十秒澎埠,開傘前的速度比高鐵還快,感覺可以直接穿透地心回到四川盆地始藕∑盐龋”
“哥我好想你噢好想學分身術(shù)……”
“早上好,哥伍派,今天要開開心心的江耀,晚安∷咧玻”
“哥祥国,哎也沒啥子事好說,就是想你∩嘞。”
除了每天雷打不動的視頻通話啊犬,羅云熙每每下了課總能收到吳磊的消息,有時候是幾張照片壁查,有時候是一小段視頻觉至,有時候是噼里啪啦一直說到六十秒被啪嘰掐斷只好另起一條的語音。羅云熙覺得自己多半感染了手機依賴癥睡腿,看手機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嘴角向上勾起语御,眼下臥蠶彎彎。
“我也很想你啊席怪∮Υ常”
吳磊運氣很好,這大半個月里天氣幾乎一直不錯挂捻,完成課程之后飛快地積累夠了跳數(shù)孽锥,臨回國前已經(jīng)申到了B類執(zhí)照,例行來跟羅云熙洋盤一哈兒细层。
“可以呀二十多天跳了五十次,天上地下的唬涧,得不得繞地球一圈了疫赎。”羅云熙看著屏幕里的大男孩碎节,笑著咬手指捧搞。
嘚瑟完吳磊又例行謙虛一下,“其實單人跳傘的話拿A照之后差別就不大了狮荔,很多人上千跳了也還是拿著A照胎撇,B照C照都莫得啥子意義≈呈希”
“那你申起耍的嗦晚树。”
“我想早點拿到D照嘛雅采,”吳磊一雙大眼睛盯著鏡頭撲閃撲閃爵憎,像是要穿透屏幕直看到羅云熙的眼底,“D照能拿雙人跳傘教練執(zhí)照婚瓜,我就可以摟著你跳傘了宝鼓。我們一起從高空三千米落到地面上“涂蹋”
羅云熙的下巴擱在枕頭上愚铡,笑得像個小朋友,“行呀胡陪,來啊沥寥,看你什么時候跳到五百跳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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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之后营曼,兩人還沒小別勝新婚幾天乒验,大學生活就開始了,吳磊是走讀生蒂阱,不用收拾東西搬去宿舍锻全,兩袖清風報了到,收獲一堆社團招新邀請,就開開心心回家收拾東西搬去羅云熙家了。
同居轉(zhuǎn)眼就是兩年诚啃,期間吳磊并沒有過上從此君王不早朝的生活宰翅,因為他作為一個特長生,課可以不上壤玫,早上訓練不能不去,不然期末一考勤拿不到素質(zhì)學分。
這天早上吳磊跑著跑著歪泳,綁在胳膊上的手機突然接連震動,他掏出來一看露筒,鎖屏來電顯示上赫然“小狼狗”三個大字呐伞。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起來自己什么時候有過這么一個聯(lián)系人,手指一點接通了電話慎式,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伶氢。
“喂你哪位?”
“喂個鏟鏟瘪吏,你瓜娃子早上出門又拿到我的手機癣防!”
“哎呀我錯了嘛,你不要生氣掌眠±俣ⅲ”吳磊接著服軟告饒,“你還在屋頭啵蓝丙?我一會兒訓練完給你送回去噻刑枝。”
“送個錘子迅腔!待到學校上你的課装畅,我去找你拿〔琢遥”
“莫得事掠兄,馬原翹掉就翹掉咯,你在家等我我馬上就回去÷煜Γ“為什么羅云熙這個點才起迅诬,吳磊一清二楚,當然不可能讓他出門跑一趟婿牍,跟老師打了個招呼侈贷,出校門跳上了回家的公交車。
百無聊賴間等脂,吳磊把玩著羅云熙的手機俏蛮,隨手指紋解鎖了兩下顯然并不能解鎖,鎖屏上有幾條天氣預報和舞蹈工作室其他老師的信息上遥,預覽了一下好在也沒有什么緊急的事搏屑,也沒有未接電話。
這時候粉楚,忽然又跳出一條信息辣恋。
“羅弋,最近過得還好嗎模软?”
沒頭沒尾的伟骨,吳磊耳朵卻立刻警覺地蹭地豎起來。
羅弋是誰燃异?
聯(lián)系人的備注是“小D”底靠。
通常這樣開頭的對話,都包藏禍心特铝,吳磊恨不得當即一句你好騷啊甩回去。他泄憤似的按了兩下解鎖壹瘟,成功地失敗了鲫剿,提示輸入密碼。羅云熙的生日不對稻轨,吳磊想了想灵莲,恬不知恥地輸進了他自己的生日。
屏幕一陣抖動殴俱。吳磊的耳朵和尾巴啪嘰耷拉下來政冻,
羅云熙打開門,就看到懟在門框上的吳磊线欲,他個子太高明场,即使蔫頭耷腦的也沒有讓體積變小,堵在門口擋光李丰,像只巨型犬——今天他出門又忘帶鑰匙了苦锨。羅云熙拎著吳磊的手機抬高手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吳磊扁著嘴悶悶不樂地把手機遞回羅云熙手上,腳不離地拖拖拉拉蹭進屋把門帶上了舟舒。
“說不聽話拉庶!好多次了就是記不到!再拿錯連人帶手機都不要進屋秃励!以后不準跟我買一樣的手機闊闊氏仗!”
吳磊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湊上來撒嬌耍賴,羅云熙很輕易地察覺到了他的低落夺鲜,轉(zhuǎn)回身在他頭上揉了揉皆尔,“你啷個了咯喃?“
吳磊抬起眼來看他谣旁,“小D是哪個嘛我認不認得到床佳?”
“小D?”羅云熙像是有點困惑榄审,從回憶中把這個備注扒拉出來抖了抖灰砌们,隨口道,“噢搁进,我前男友浪感。”
接著就聽到背后吳磊低低地嗷嗚了一聲饼问,一頭扎在他背后摟住他不肯撒手了影兽。
“少說十年前的事兒啦,誒你從哪兒知道的莱革【撸”羅云熙說著瞥了一眼手機屏幕,才明白怎么回事盅视,一手抬起來向后伸過去攬住吳磊的頭給他順毛捐名,一手輸密碼解鎖手機。吳磊飛快抬眼偷看闹击,但是羅云熙修長的手指移動得行云流水镶蹋,他還什么都沒看見就咔地一聲解鎖了,跳進了信息頁赏半,對話框里孤零零的一條消息贺归。“多少年沒聯(lián)系過了断箫,就這么一條短信就讓你撞上拂酣,這什么概率啊≈僖澹”
吳磊下巴擱在羅云熙肩膀上踱葛,越過他看手機屏幕丹莲,“小D”最近要回一趟成都,問他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尸诽。
“那你要去嘛甥材?”吳磊滿臉“不去行不行啊要去也得帶我去”的潛臺詞呼之欲出,羅云熙想小孩子真是藏不住事噢性含,笑著給他吃定心丸洲赵,“去什么去,不去商蕴〉迹”
“他怎么叫你羅弋⌒魃蹋”
“以前叫羅弋苛谷,后來改的名字「裼簦”
“為什么改名案沟睢?”
羅云熙抬手扶額例书,“因為老是遭人念成羅戈锣尉。”
兩個人一邊說著决采,抱成一團自沧,同手同腳笨拙地移動到沙發(fā)邊并排癱倒。
吳磊還是沒忍住問:“為什么備注叫小D笆鞑t∧聪幔俊?/p>
羅云熙沉默了一會兒,不以為意地道:“因為我被排在了他心里第四位晒喷⌒①耍”
感情這種東西,七分經(jīng)營三分命定厨埋,好比夏耨春耘,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捐顷,也要看旱澇風雨荡陷,回報未必每每與投入對等,盡心竭力也可能顆粒無收迅涮,但總歸是種瓜種豆废赞,所得不會比付出多太多。
還好他在我心里是排第一位的叮姑。吳磊很有底氣地想唉地。所以我也在他心里排第一位据悔。
想到這里,吳磊又突然不平衡了耘沼〖牵“你啷個知道我的手機密碼∪亨停”
“我生日嘛菠隆。”羅云熙語氣輕快狂秘,有點得意地笑著骇径,“一猜就猜出來≌叽海”
吳磊哼哼唧唧道:“那你的手機密碼都不是我的生日破衔。”
“什么年頭了哪個腦闊有包還用生日當密碼噻钱烟∥福”羅云熙笑了兩聲才想起來自己剛剛用自己生日解鎖的就是這個狗子的手機,有點兒心虛忠售。
吳磊感覺受到了打擊传惠,十分郁悶,沮喪地問道:“那你的手機密碼是啥子嘛稻扬,我不偷看卦方。”
“怕你看噻泰佳,你絕對猜不到盼砍。”羅云熙又得意起來逝她,“澳門回歸紀念日浇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