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路過金閣寺的時候,正下著雨贱勃,人群稀稀散散的井赌,偶爾有穿著和服的女孩經過,也是步履匆忙贵扰。
我想仇穗,還是進去看看吧。也許是在夢中或是記憶里見過多次戚绕,金閃閃的大殿于我并沒有太多的吸引力纹坐。唯一的收獲就是夢守了。這是一個粉色的小護身符舞丛,拿在手里小得如一片樹葉耘子,但卻讓你感受著它的溫度。這大概就是人們所說的“信”的力量球切。
同行的Rue問我谷誓,為什么要買御守,一來不便宜吨凑,二來似乎也不是同一種宗教里的物件片林。
但她不知道,于我怀骤,這大概是很久以來都不能放棄的费封。
2.
和蘇分開的時候,我們已經吵了幾個月了蒋伦。他不希望我整天加班弓摘,在廣告公司沒日沒夜地搞設計。但現(xiàn)實的情形是痕届,蘇自己一人的薪資完全沒辦法承擔我們在SZ的開銷韧献,不要說還有房貸要還了。
于是我倆經常是一個剛下班研叫,一個才到家锤窑。沒有人做飯,沒有人遛狗嚷炉,更沒有人愿意去靜下心來思考一下是不是這樣的日子真的可以繼續(xù)渊啰。
也就是從那時起我睡得很糟糕,經常會因為夢境中種種不可預計的兇險而驚出一身冷汗。蘇說我睡覺的時候經常大聲地嚷嚷绘证,似乎是在怒吼或者罵人隧膏。我說是因為白天在公司被主管罵多了,無處發(fā)泄就只能在夢里張牙舞爪里嚷那。
蘇說胞枕,你好可怕,會不會睡著睡著把握一腳踹下去魏宽。
我說腐泻,那你也活該,誰讓你是我在這個城市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呢队询。
3.
蘇從我的生命之中消失了差不多一年之后贫悄,我和Rue踏上了關西的旅途。也許每個人來日本的原因都不一樣娘摔,我只是希望可以整理一下生活窄坦,然后在新的疲于奔命之前找一個地方歇一歇。
Rue是我的發(fā)小凳寺,染紅頭發(fā)的女子鸭津,性格也像紅色一般鮮明。跟著她一起出來肠缨,就不用擔心會乏味逆趋,因為她總能找到當?shù)厝顺Hサ木瓢苫蚴亲罹叩胤教厣穆玫辏缓蠛偷昙依夏棠坛蔀橥杲弧?/p>
我們在箱根的溫泉旅店住了一周晒奕,我愛上了打開窗戶就能聽見山間流水的聲音闻书,還有緩慢升起的煙氣。在雨水豐沛的季節(jié)脑慧,空氣中都透著一種軟綿綿的味道魄眉。
Rue說要去忍野八海玩過山車,我看著她躍躍欲試的表情闷袒,還是拒絕了她的提議坑律,我能想象,如果我在過山車上囊骤,一定是一副慘不忍睹的狼狽相晃择。
4.
我從小的時候就覺得冥冥之中,總有某些隱秘的力量在守護我們也物,而隨著年齡的增長宫屠,因為身上的靈氣逐漸消失,你就會感覺不到那些從輪回中帶來的記憶滑蚯。而夢浪蹂,就是幫我們溝通這些,然后喚起這些記憶的通道。
蘇消失的幾天之前乌逐,我又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有一個男人的背影创葡,很瘦小很遙遠浙踢,不管我怎么樣努力地去分辨,都不能知道他究竟是誰灿渴。他的身邊洛波,有許多粉紅色的花瓣在緩緩飄落。
我剛想問他骚露,這是什么季節(jié)蹬挤?一束光從我頭頂劃過,然后我就醒了棘幸。
我起床給自己泡了壺安神茶焰扳,卻一不小心打碎了玻璃杯。打掃的那一會兒误续,地上的碎片和棕色的茶水交錯在一起吨悍,只留下了空氣中紫熏衣的味道。
5.
日本人愛好占卜求神蹋嵌,到了神社總是要求一個簽育瓜,如果抽到了吉,就把它放在錢包里帶走栽烂,如果不幸抽到了兇躏仇,那就把錢綁在繩子上,這樣兇災就不會降臨了腺办。
黃昏的淡島神社焰手,有一種清冷詭譎的味道,大概是人偶太多怀喉,行人也得小心自己的腳下册倒。聽說這里供奉的人形娃娃有兩萬之多,不愧是“娃娃神社”了磺送。我向來并不相信求神問卦一說驻子,不過Rue還是不放過我,一定要我求個簽估灿,看我抽到了兇崇呵,她又開玩笑地說不靈不靈的,這不是騙小孩子玩的馅袁。
我說這里那么多小娃娃域慷,你不要亂講,她們會生氣的。
Rue朝我笑了笑犹褒,然后拍了幾張娃娃的照片抵窒。”我覺得這種文化還是很有意思叠骑,密集恐懼癥還是不要來這里了“李皇。
6.
回到旅店,累了一天的我昏混欲睡宙枷。電視里正在播放今敏的紅辣椒掉房,一部荒誕的動畫電影。我對Rue說慰丛,你就是里面的Paprika卓囚,一頭紅發(fā)的魔力少女。
然后不記得Rue說了啥诅病,我就迷迷糊糊睡著了哪亿。
半夢半醒之中,我看到了一群娃娃和動物正浩浩蕩蕩地出行贤笆,它們從電視機的屏幕中鉆出來锣夹,然后詭異地搖晃著沖我笑。游行的隊伍很長苏潜,看不到頭银萍,也看不到尾。我突然感覺不妙恤左,糟了贴唇,難道我的夢已經被污染了。
正在我努力想要掙脫這個夢境之時飞袋,我覺得有人拉住我的手戳气,把我?guī)蚋呖铡Jе氐哪且凰查g巧鸭,我好像聽到了蘇的聲音瓶您,嵐,活下去纲仍。
7.
蘇的消失是一場意外呀袱,準確地說是一場可以避免的意外。那天郑叠,他為了排隊打包椰子雞夜赵,給忙到9點鐘還沒吃晚飯的喔,過馬路的時候被一個醉酒的司機撞了乡革。
我還沒跟他吵夠呢寇僧,我還沒跟他說摊腋,我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吃椰子雞。我還沒等到他那句嘁傀,嫁給我吧兴蒸,小壞蛋!
蘇细办,你怎么就這樣走了呢橙凳。那以后誰來把我從噩夢中喚醒,誰來做我的夜禮服假面呢蟹腾?
我始終覺得痕惋,就連蘇的死区宇,都像是一場夢一般娃殖。我不愿意相信,所以暫時把工作辭了议谷,離開了SZ炉爆。
Rue問了我好多遍,為什么不重新開始卧晓,或者離開SZ呢芬首?我沒有告訴她,其實我一直都在找蘇留給我的謎題的答案逼裆。
8.
當我最終醒來的時候郁稍,我看到粉紅色的夢守被掛在了我的床邊。上面好像有一些污漬胜宇,但是卻不影響它給予我夢境中的庇佑耀怜。
Rue推開門,看到我醒了差點哭出來桐愉。她說我在醫(yī)院整整躺了一個月财破,她日元都花了幾千萬了。原來我因為吃了治療的藥產生了幻覺从诲,昏迷不醒左痢。醫(yī)生都說能不能醒過來要靠自己了。事實也證明系洛,那天我確實服藥過量俊性。我說,沒事,我這不是醒過來了嗎?是蘇把我喚醒的减宣。
Rue握著我的手說适袜,這個假你放夠了吧,明兒咱們就回去吧践叠。
我說冯事,放心吧泼疑,我已經痊愈了宫峦。夢境不是現(xiàn)實岔帽,我還是要鼓起勇氣去面對,即使那會比夢境有更多的兇險导绷。
蘇犀勒,我回來了。你才是我夢的守護妥曲。我在心里輕聲說贾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