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大姨父回了一趟原先的家去取些夏天的衣服舷胜。
后天飛澳大利亞。
最近幾天睡眠甚是不安穩(wěn)里覆,竟然有些許期待吁伺。
這讓我自己暗暗吃了個驚,因為已經很久沒有對遠方有過渴望了租谈。
“說好要一起旅行 是你如今 唯一堅持的任性”篮奄。
那天去做全身按摩,背景音樂是這首為數不多的我喜歡的周杰倫的歌割去。這段時間以來窟却,一直不忍心去聽,又沒辦法讓人家關掉BGM呻逆,只能帶著別扭聽下去夸赫。
曾幾何時,我也是那個每天纏著他要到處玩的小女孩咖城。
我從小跟著父母游歷祖國大好河山茬腿,可他卻是溫室里的花朵呼奢。以前總會開玩笑說他是土鱉,從美國回來之后變成海龜了切平。
一開始握础,我總是盼著他能帶我去旅行°财罚可那時候年紀小禀综,他總是借口“沒有假期”或者“爸媽不讓”,終于在第N次遭到拒絕之后苔严,我扇了他一巴掌定枷。
現(xiàn)在想想,可能后來的所有暴力届氢,都始于這件事情吧欠窒。
大三暑假,終于一起去了大連退子,可最后吵得不可開交岖妄。我自己一個人去尼泊爾反思了18天,仍然相信全世界除了他沒有人會對我更好絮供,于是回到了他身邊衣吠。
大四上學期,一起去了香港壤靶。那是唯一的一次和他出游沒有吵架和打架缚俏。我自己做了所有攻略,訂好一切票贮乳。
后來忧换,一起去了美國,每個月都會打架向拆,越打越厲害亚茬。曾經幾次想報警,后來感覺并沒有那么嚴重浓恳,就放下了這個念頭刹缝。
記得在LA住下的晚上,我們又在賓館大打出手颈将。
在美國的時候雖然有很多次一起旅行的機會梢夯,可因為父親病重,遠隔重洋的我也憂心忡忡晴圾,根本沒有旅行的心思颂砸。可他春風得意,急于在留學期間走遍美國人乓,就拉著我到處走勤篮。我從一開始的一具軀殼,成為了一堆骸骨色罚。
最后在美國西海岸碰缔,他開著車,我把頭扭過去對著窗外的沙漠無聲地流淚保屯。那時候每天都哭手负,可又不敢被他看到涤垫,因為他很討厭我哭姑尺。
在漫長的歲月里,不知從哪個點開始蝠猬,我就喪失了對遠方的渴望切蟋。
再也不會去看攻略游記,而是臨時買一張票榆芦,說走就走柄粹。
就好像海上的一片浪花,宿命就是布朗運動匆绣。
所以那天藝術家寫道“哲子同學是一個有詩和遠方的姑娘”驻右,這個時候我笑了。
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里崎淳,我從來沒有讀過詩堪夭,也失去了遠方的沖動。
我去了很多地方拣凹,只是為了集郵和逃避森爽。
19歲的時候,我穿著月野兔水手服去陪他看新房嚣镜。
今天關門離去那一瞬間爬迟,我突然想起了過去對這個屋子的很多期望。
沙發(fā)是美第奇的鍍金沙發(fā)菊匿,茶桌也貼滿了金箔付呕。
衣柜、床頭柜跌捆、鞋柜和床徽职,全是漂亮的歐式家具,精工細刻出波浪的紋路疹蛉,還刷上了五彩的漆活箕。
直徑一米五的圓桌,桌面是一整塊大理石,底部還是漂亮的歐式風格育韩。
搭配的六把雕花椅子克蚂,是為了以后全家人一起聚餐的。
陽光照在水晶燈上筋讨,整個電視墻都斑駁陸離埃叭。
在那些已經碎了的夢想里,我站在墻邊悉罕,往落地窗那里扔小兔子娃娃赤屋,胡路就聚精會神地跑去撿。我們的爸爸媽媽們圍坐一堂壁袄,搖籃里的小娃娃有保姆悉心呵護类早,要把全世界最好的玩具都送給他。朋友們登門拜訪嗜逻,我就去廚房做一大桌菜涩僻,然后在大理石的轉盤上放上鮮花和蠟燭。
我關上了門栈顷,因為這一切都不可能再實現(xiàn)了逆日。
大姨父走之前畢恭畢敬地給拖了地,出門還念念不忘“這家底你就是不跟人家過了還有這么多萄凤!”
我拖著行李箱室抽,上了網約車,然后從一個“千萬豪宅”到另一個“千萬豪宅”靡努。
恍惚間十七八歲的我坪圾,和他還有圣人路過烏蘭花書店旁邊的房產中介,玻璃上掛著200萬的房產出售信息颤难。那時候我們感覺已經是天價神年。
走之前,拍了掛在金沙發(fā)上面的油畫行嗤。
現(xiàn)在終于懂得欣賞了已日,雖然也晚了。
那個興致勃勃帶了一大堆莫奈梵高油畫印刷品去美國布置新家的姑娘栅屏,好像再也不會回來了飘千。
十年一覺揚州夢。她離開了他栈雳,找回了自己护奈。聽著à comme amour的鋼琴曲,浪費了很多時間在畫畫上哥纫。偶爾會想起霉旗,那些生命里對自己笑過的人,和那些溫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