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議在生日的時候?qū)戀R文童擎,是因為覺得不知道應(yīng)該送什么才能更加體現(xiàn)心意。思前想后攻晒,似乎也只有這最不值錢的文字能略微表達一下我的誠意顾复。
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你竟然要求寫關(guān)于你的人物傳記鲁捏,這可真是難住我了芯砸。
一陣抓耳撓腮后,決定要把你寫成余華筆下的富貴给梅,一生大起大落假丧,晚年孤獨困苦,又覺著畢竟是你生日动羽,這樣委實不厚道包帚。
可要我走心吧,又太傷胃运吓,這樣不好渴邦。
所以我打算將你寫成一個隱居深山的老者,有一個種滿花花草草的小院子拘哨,院子里有一棵百年老榕樹谋梭,榕樹下有一個躺椅,夏天的時候你喜歡在上面躺著乘涼倦青,沏上一壺茶瓮床,同隔壁好奇的小孩們講述古時候那些名人傳記,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好像沒什么是你不知道的纤垂。
于是山里的人們都叫你龜先生矾策,因為烏龜長命百歲,所見所知自然比常人多峭沦。對此你也不介意贾虽,算是默認了。
所以姑且就叫你龜先生吧吼鱼。
你年輕時遇上了一群人蓬豁,她們聰明善良,你將她們聚到一起菇肃,圍爐敘話地粪,閬苑仙葩,是你給小院取的名字琐谤。
每個姑娘遇見你的時候蟆技,可能都是膜拜你的博學(xué)以及文筆的。其中最為突出的便是《磕頭》斗忌,功底之深厚實乃我等渣渣所不可及质礼;其次便是《食腦》的荒誕無稽,令人咋舌之余不由感嘆其中之深意织阳。
但相處久了后眶蕉,這一群姑娘便不再那么拘謹,同你說話肆無忌憚了許多唧躲,偶爾調(diào)戲你下造挽,初時你還會羞紅老臉將腦袋縮進殼里不做理會,日子久了你竟還會反調(diào)戲一波弄痹。
在一群大小姑娘中間饭入,你也并不會尷尬,知進退界酒,懂套路圣拄。你的睿智很多時候可以一語道破她們的疑惑,于是你從烏龜進階成了少女之友毁欣,紅姐姐的稱謂可謂名副其實庇谆。
你的才華似乎被白日的忙碌掩蓋了許多,但你總在夜里閃閃發(fā)光凭疮,在身邊人看不見的地方光彩奪目饭耳,你不炫耀,但你知進取执解。
你說起家里人要給你相親時寞肖,無奈卻又順從的模樣很可愛纲酗,你因為牙疼賣的小萌撒的小嬌像個小孩,這使得你的形象顯得不那么刻板新蟆。
你被一群小孩圍著觅赊,給他們講你年輕時的風(fēng)流韻事,你三言兩語琼稻,卻是寡淡無味吮螺,沒有風(fēng)花雪月也沒有情深緣淺,有的只是緣分到了帕翻,大家就散了鸠补。
細數(shù)你的一生,心動的時候都寥寥無幾嘀掸,實在無趣的很紫岩。但若是讓你這樣平淡的過完一生,我這篇文也就沒有寫的必要了睬塌。
該有的大起大落總還是要有的泉蝌。
說到大起,那是你寫完第一本小說的時候揩晴。因為作品的暢銷梨与,你被各大媒體爭相報道,成為當時最火的作者文狱,但你不喜歡這突如其來的榮耀,你害怕活在閃光燈下缘挽,于是你躲了起來瞄崇,不愿見任何人。
緊接著便是你人生的大落壕曼,因為你突然開始害怕人群苏研,不敢同陌生人說話,你孤獨無助腮郊,卻找不到人訴說摹蘑,于是你開始瘋狂地寫書。
你將自己寫成人群的焦點轧飞,將所有情緒全都發(fā)泄在文字里衅鹿,你莫名的憤怒和悲傷幾乎要將你淹沒,你開始痛恨這個世界的虛與委蛇过咬,于是你用文字摧毀了這個世界大渤。
因為過于荒誕的行文風(fēng)格,讀者分成了兩派掸绞,一派認為你的作品過于消極泵三,不宜面市;一派則認為你的作品極大的諷刺了現(xiàn)實社會,是這個浮躁社會難得的真知烫幕。
你在人們的爭論中倒下了俺抽,被送進醫(yī)院時,你開始反省自己较曼,是不是過于在意旁人的看法了磷斧?
但萬幸,你在這里遇見了一個姑娘诗芜,她能理解你內(nèi)心所有的焦躁不安瞳抓,能聽你講古今中外的奇聞軼事,甚至能輕易接上你所有的話題伏恐。你們無話不談孩哑,日漸親密,在一起似乎是一件必然的事翠桦。
你們結(jié)婚了横蜒,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并沒有讓你們有過爭吵,那些尋常夫妻的爭執(zhí)對你們來說似乎壓根不存在销凑,你以為日子會這樣平和的過下去丛晌,可生活總會在你最猝不及防的時候給你致命一擊。
因為久未提筆斗幼,你似乎對這個社會和善了許多澎蛛,不再批判,也不再厭惡蜕窿,但也不再在意谋逻。你的全世界似乎成了那個女人所在的那一方天地,不知不覺你所有的感情都因為她的一舉一動被牽引著桐经,但你并不自知毁兆。
你甘愿平凡,但生活不愿讓你平凡阴挣。
你的愛人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气堕,你才知道,雖然從未心動過畔咧,但心里早已全是她茎芭,她病倒了,所以你也病了盒卸。
不久后骗爆,你終于又成為了一個人,陪著你的屬于你的依舊只有文字蔽介,你想扔掉它摘投,可除了它煮寡,你再找不到更適合傾訴的對象了。
在一個深夜犀呼,你再次提筆幸撕,令你感到驚奇的是,你每寫下一個字外臂,就好像獲得了一點救贖坐儿,仿佛筆下便是春天,所到之處無不溫暖綻放宋光,你沉浸在這樣的驚喜里貌矿,直到寫完這本書后,你才恍然大悟罪佳,那個女人,竟在不知覺間將你徹頭徹尾改變了酌毡。
那些朝夕相處的日子蕾管,成了你心中的凈土。
這本書面世之后旭蠕,人們驚嘆于你的轉(zhuǎn)變旷坦,字里行間的溫暖治愈了忙碌的人們,你再度火了起來,但這一次番电,你不再恐慌辆琅,你坦然的面對這一切,但依舊不愿活在閃光燈下娩井。
本想在此處再來一個轉(zhuǎn)折似袁,讓你的人生徹底陷入絕境,這才符合我一貫的套路扬霜,但你遇見的那個女人她太溫柔了,我應(yīng)該讓她的溫柔有所回報联予,所以我大發(fā)慈悲材原,決定讓你平凡的過完余生。
人的衰老都是必然的余蟹,你搬家去了深山老林,那里清新的空氣和秀麗的風(fēng)景讓你倍感親切诵竭,村子里孩童的笑鬧聲傳過來時兼搏,你總會在躺椅上輕輕笑起來,聽著他們越來越近的聲音佛呻,然后緩緩睜開眼吓著,你說,“今天要講什么故事呢暖眼?”
你這種人竟然也變成了一個慈祥的老頭子纺裁,年輕時的鋒利似乎都被藏了起來欺缘,但你滿足于現(xiàn)狀,并且享受余下的人生丧鸯。
若不是因為顧慮到這是一篇賀文嫩絮,你可能得窮困潦倒、茍延殘喘的度過余生了虐先。
你應(yīng)該感謝我,讓你長命百歲蛹批,看著別人從你生命中一次又一次的消失篮愉,而不是讓你英年早逝腐芍。
但拋開作者的身份,作為你的朋友试躏,我希望你的人生沒有大起大落猪勇,永遠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過平凡的生活颠蕴,享受安穩(wěn)的幸福泣刹。而你遇見的那個女人犀被,會陪你度過漫長歲月椅您,共赴白頭,兒女成雙寡键。
地衣(寫于2018年3月19日)